第137章不切实际的愿望(1)
坐在急救站外,她们就像是一个个德国街头的流浪汉一样,看着有伤的没伤的人进进出出,那些人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眼神里更多的是不解。
哨兵也是如此,一个人走上来,用自己的军靴踢了踢其中一人,被踢的那个是德米特里,转过头,看着伸脚的哨兵。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哨兵问他。
“没目的,我们或许像流浪汉,但流浪汉尚且还有一些目的,难民和乞丐也是一样……我们什么都不是,哪怕穿着军装,看起来也不像士兵。”
德米特里笑了笑,笑的很勉强,也很假,在不知不觉间,他貌似变得像托比亚斯那样的人,有时候说话令人疑惑不解,有时候又像是上世纪德国人的发言。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总之,离开这里,一会要躺更多的伤员。”
“就这个鬼地方送这么多伤员进去?非得往这里挤人是吗?”
“我怎么知道,总之你们赶紧让开,别挡道。”
哨兵开始驱赶几人,毫无效果,语气越是凶狠,手上的动作越是暴力,反而越没办法将她们赶走,无奈之处只得好言相劝,让这里军衔最高的弗里达管管她的士兵。
弗里达说了句抱歉,刚想表示自己管不住,就看见几个伤员被推出来,只得拉着几人离开。
她们在离急救站500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周围荒无人烟的,废墟也看得到,给她们的第一印象不是自己在德占区或者哈尔科夫,而是在前往哈尔科夫的路上。
俄国辽阔无垠,有很多美丽的景色,可惜的是看不到,对于她们来说,从走出斯大林格勒开始,俄国的景色在她们眼中就开始重复了,那些森林、平原、德军士兵、苏军士兵、平民、村庄和镇子,都是这些重复出现的景色的一部分。
没厌倦战场,反倒率先厌倦了俄国土地上的景色,这倒是不让人理解。
不过说句实话,也不算是完全不厌倦战场,打仗于她们而言是件无聊事,就是躲在战壕里,你打一枪我打一枪,然后冲锋,抢你的战壕,然后夺走你的家园,杀掉俘虏和平民,烧掉你的田地和房子。
在俄国,这种事干过太多了,在法国和波兰的时候尚且可以当个好人,仅仅是杀了士兵和反抗的俘虏,以及误伤了一些平民,但在俄国土地上,没有误伤,只是自己想干,想杀了他们(倒是越说越复杂了,很难理解,时不时这样来几句,也会厌烦的)。
小队成员看了看不远处小到只有手指头大小的急救站,又看了看驶来的德国卡车,这幅景色倒算不上厌倦,因为卡车是德国人,急救站也是。
急救站不远处有一栋房子,是个木屋,远点看还没什么,但一走进,那简直无法用一两句话来概括。
屋顶被飞机或者是榴弹炮的炮弹打出了一个大洞,应该没发生爆炸,往里面一看,本来以为没爆炸的炮弹会在里面,结果扫视一圈没看到。
一楼是一片狼藉,尤其是那些散落一地的木板,有的断了、碎了,一块一块的。
甚至能看见一些干掉的血迹,就印在木板上,用手也不可能擦掉。
挂在墙上的照片被震的掉下来,保护照片的玻璃摔得粉碎,那些渣子到处都是。
拿起照片一看,是再熟悉不过的,尽管不认识照片中的人,但认识照片里的人所穿着的服装。
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俄国军装,是戴着防毒面具拍的,里面的人站的笔直,手里拿着一把莫辛纳甘步枪。
在这人旁边是一个戴着德国军帽,却穿着俄军军装的人,他在一旁指指点点的,通过照片可以看到,那人是笑着的。
戴德国军帽,穿俄国军装的动作是双手背在身后,一只脚刚踏出去,看起来应该是在这个站的笔直的俄国士兵周围走动。
拍照者就是在这样一副场景下拍下了这张照。
看起来不错,她们也多留了一些目光在这里。
照片被轻轻放下,众人在这个破败不堪的鬼地方里到处逛,一楼的每个房间都进了一遍,门还算完整,但有些把手却不见了,对比,德米特里的建议是往没把手的门踹上一脚。
很多房间都是空的,且一楼碰到的多为杂物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块,就像是一座小山,而且屋子主人貌似很喜欢拍照,其中一个杂物间到处都是照片,有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有白军的,有波兰的,还有冬季战争,甚至是更远一点的诺门坎。
屋子主人似乎是一个记者,不然谁会闲着没事成天往这些鬼地方跑?
一楼很快看完,众人上了二楼,楼梯是破败不堪的,感觉走几步都要塌下去,但很幸运,楼梯承受住了七个人的重量。
为什么上二楼,就是打算给自己找个歇脚地,毕竟不可能睡急救站,至于回部队什么的,现在可懒得管。
相较于杂物间为多的一楼,二楼看见了卧室,这是令她们欣喜的,然后就是厨房。
二楼是木屋的顶楼,没地方看了,便进卧室看看布局如何,只有一张床,睡七个人,那是不可能,依旧有人会睡地上。
于是,她们就开始叫嚷着商讨谁睡地上,谁睡床上。
来回半天没讲出个所以然,便不管这件破事,踩着咯吱响的楼梯下楼,往急救站走去。
中途还看到一辆德国卡车,在急救站附近停下来,从上面搬下一箱箱医疗物品,还有几名穿着白大褂的人。
“那些白大褂的一猜就是医生,居然现在才来,磨磨蹭蹭的,早干嘛去了?”
“这群家伙,偏偏这个时候来,早些时候医疗物品短缺,医生也缺的时候不来,等一堆人被抬外面了才过来,真不知道要干什么。”
“扩建急救站?毕竟那就一点空间,人一多,就挤的水泄不通,就算没人看上去空间也不大,很狭小。”
众人七嘴八舌的进了急救站,里面还是意料之中的水泄不通,医生挤都挤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