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旅途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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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商铺不收你的帕子,你怎么不单独去卖?”应戾心想,这傻哥儿现在不哭,回去想到今个被绫罗坊拒绝的事,怕是又要哭一场。

阮乐震惊看向应戾,的确,他可以——

但他纠结地揪住自己的衣袖,脸皱在一块,结结巴巴道:“我、不敢去,人多,吓人。”

“挣铜板重要还是怕人重要。”应戾虽说也不爱和人打交道,但想挣银子,这是必不可少的。

阮乐双手勾在一块,低头听“训斥”,这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压根不认为说了重话的应戾:“……”

阮乐过了会儿,小心抬头看向应戾:“那你能陪我去吗?”

在阮乐心里,应戾在昨晚脱离了陌生汉子的范畴,今日又请他吃了那么多好吃的,还有甜甜的糖水。

这身份地位快要和信哥儿并肩。

三婶和信哥儿家里有各种事,没空陪他去县里,应戾是他认识的人中最闲的。

这无辜可爱的样子让应戾下意识想说好,不过话到嘴边,他察觉到不对。

他一个汉子,凭什么要听一个哥儿的。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

阮乐被拒绝也不意外,他哦了一声,再次发愁他该怎么去卖帕子。

·

刚走到村里,阮乐碰到在村口处纳鞋底的应桂花。

前天下午应桂花娘家有急事,她着急忙慌回去,这一回来,就听说阮乐和应戾亲事已然定好,就等算个好日子成亲。

刚才隔老远她看到阮乐是和应戾一块从县里回来的,乐哥儿也不像他人一样害怕,她想了想,到底没再过问。

是福是祸这事,不落在自个身上,谁又说得准。

阮乐乖巧喊了人,回家后他先看了一眼母鸡,这可是他家的第二个进项,好好养着,明年开春,他就能去县里卖鸡蛋。

家里往常绣帕子的布料是从绫罗坊买的,今日没卖出去,自然也买不了,家里没了布料,彩线也少了几种,阮乐坐在小马扎上,一时茫然。

他不知道他该做些什么,往常他大多时间是在家里做绣活,娘说过,他的绣活越发好了,以后也能卖出高价。

这是个能养活他自己的本事。

阮乐知道自己学东西很慢,娘绣一条帕子,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完成,而他则要两个时辰。

揉了揉发酸的眼眶,阮乐想,应戾说得没错,帕子商铺不收,他还是要去县里单独卖。

等到天黑下来,篮子里的糖葫芦还安安稳稳的放着,阮乐中午吃得饱,晚上不饿也没打算做,只是看着门口,他挺疑惑信哥儿怎么还没来拿吃的。

信哥儿的爹不喜他,以前他找信哥儿一次,信哥儿的爹就骂信哥儿一次。

次数多了,阮乐也琢磨出了因为什么。

从那以后,再给信哥儿捎带东西,就等到天黑,信哥儿再偷偷过来拿。

正想着,门被敲响,阮乐走过去打开门,他看到信哥儿一边脸肿得老高,满脸的泪水。

惊得阮乐把人拉过院里,关上门,瞪圆了眼珠子:“信哥儿,谁打你了?”

阮信心里的苦楚无人诉说,他拉住乐哥儿的手,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阮乐安慰了半天,明白了原委,今个有人上门提亲,说是上林村的一个鳏夫想要个夫郎,愿意出二十两银子。

这哪里是提亲,根本是买人!

信哥儿他爹阮安连推脱都没,竟当场应下。

上林村那个鳏夫的名声极臭,是个爱打人的,鳏夫之前的夫郎就是因为被他打的受不住才跑的。

现在鳏夫不知道在哪儿发了笔邪财,又着急忙慌想重新找个夫郎伺候他。

阮安未必不知鳏夫的名声,可偏偏一口应下,唯恐鳏夫反悔。

提亲那会儿阮信正和他大哥在外面砍柴,回来得知此事,立马闹着不嫁,谁知阮安气恼,上去打了他,要不是他大哥拦着,他现在未必跑得出来。

阮乐听得难过,他擦了眼泪,低声道:“信哥儿,我也不要你嫁人。”

阮信灰败的眼眸中再次闪出泪光,他爹本就不喜他,他娘又软弱,做的最大胆的事,不过是前几日撺掇其他人去逮他和阮文成的私下见面。

他大哥今日是帮他,可他忽略不了在大哥听到二十两银子时的失态,小弟今个也没吭声。

这家,他实在是待不下去。

可他又能去哪儿,他一个哥儿所能依靠的不过是家里人。

他现在跑出来,无人来寻,估摸着也是他爹认为他哭完闹完该嫁还要嫁。

“信哥儿,你住我家,以后我养你,我不要上门女婿了。”

阮信抓住阮乐的手,咬紧牙齿。

他爹常说让他远离阮乐,因为阮乐太傻,阮乐的娘阮秋华又是一个貌美的寡妇,谁知道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

在阮秋华去世后,他爹又说阮乐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要远离这种晦气的人。

可他亲眼看到过,阮秋华是怎么一点点教导阮乐的,那是他一直渴望却从未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