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另有苦衷

“娘~”


“穗穗,听赖婆婆说你京里结识的朋友来了?”穆夫人尽量保持着和蔼。


穆清麦点点头,“他生病了,瞧那样子,怕是和家里人吵嘴了。”


“你就这么带进来了?”


穆清麦愣住,“有什么不妥吗娘...那是书院里的同窗,不是外头不三不四的人...”


见她那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穆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外头不三不四的,不知道男女避嫌吗?就这么登门入室了?泽骞还和咱家是至交,都轻易不入这院子。你不懂他也不懂?”


穆清麦正要开口,穆正槐从前头县衙回来了,“你娘说的对,怎么如此莽撞?”


“可是,我明白他,不是不守礼之人,也知晓他品行,他定是无处可去才求上门来。他也明白我,知道我会搭手,知道我不会为了虚礼冷眼旁观,爹,我们以心交友,错在哪?”


穆正槐愣住,穆清麦身后的明歌也愣住。


穆清麦搅搅手指,有些小心翼翼地,“爹,我没觉得我做错了...”


明歌没忍住胸腔痒意,压住低低咳了一声。


穆清麦连忙回头,“明歌,你怎么出来了?还发着热呢!快回去!”


明歌朝她笑笑,摇摇头,上前一步朝穆家二老拜了拜,极其谦卑,“伯父伯母,实在抱歉。我在京里遇到点事儿,没多想就直奔穗...清麦来了,到了才恍然这般行为不妥。只是身子不太争气,染了风寒,我这就...”


她话没说完,穆夫人已经皱眉上前,“你就是明歌?”


明歌被打断,楞楞抬头,“啊?嗯...伯母可是...”


穆夫人眉头拧地愈发紧,抬起他的手腕虚扶了一把,随即怒不可恕,“胡闹!简直胡闹!”


这一声,连穆清麦都吓得不清。


“你随我进屋来!穗穗不许跟着!”穆夫人朝明歌丢下一句,率先进了屋子。


穆清麦都要急哭了,又不敢上前,“爹...”


穆父连忙安慰:“别怕,你娘又不会吃了他。刀子嘴豆腐心,路上还去三生堂找大夫抓了几副治内热风寒的药,你去替你同窗煎煮了。”


“我已经找了小宸备用的退热药煎煮好了。”


“你弟弟什么体格?你同窗又是什么体格?怕候到明日都烧傻了。”


穆清麦点点头,不安地看向厢房。


“去吧,等着喝药呢,你娘有数。”


这头厢房里,明歌尚且沉得住气。


“你和穗穗一同进的书院?”


明歌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


“和宁泽骞同寝?”


明歌再度点头,穆夫人却狠狠拍向桌子,“胡闹!”


明歌大气不敢喘,“伯母,可有什么不妥?”


穆夫人起身,“你家里可知晓你与男子同寝整整三个月?”


明歌呆住,嗫嚅几下唇瓣,并未能发声。


“难怪直奔穗穗来了,你这模样,这身份,能去宁家吗?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明歌有些慌乱,“伯母...我这就离开,还望伯母...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穆夫人目光如炬,“你一女子,扮作男人混进书院,究竟是什么目的?眼下女子入学已然放开政策,我瞧你也是个明理的,光明大道你不走,怎会做些...你今日要是不同我说清楚,即刻我就写了书信去书院揭发你!”


明歌脚一软,巨大的耻辱包裹住她,加之疾病缠身,没能立稳跌坐在地,她当即就想起身,试了许多次都未能如愿,抬头就对上穆夫人满是冷意的眸子。


明歌手紧紧掐进掌心里,连忙朝穆夫人磕了一个头,“夫人,我这就离开,还望夫人手下留情。”


“少给我来那套!说!你究竟什么目的?是觊觎宁家家产?还敢祸害到我穗穗头上了!今儿要不说清楚,我不光要跟书院通气儿,还要拉你去见官!”


这事儿一旦暴露,泽骞那孩子不是就被这女子给害了!要闹大些,怕是一辈子都要赔进去!可恨,实在可恨!


明歌使劲摇头,跌跪在地上,她此刻是彻底慌了,她不怕身败名裂,左右明家已经烂到根儿了,她不怕。可是,她不敢想象,事情败露后,穗穗会怎么看她?还有宁泽骞...她不愿!她情愿去死!


“说!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明歌连忙跪直身子,“伯母!伯母!我无意隐瞒,只是形势逼迫,不得不如此啊!”


穆夫人只冷眼睨她,目光像是有了实质般盯得明歌心口发痛。


“...生母早逝,父亲不作为,娶了后娘后日子更加难捱...无奈家中母亲留下的嫁妆,几分薄产全在继母手里捏着,一家子吃喝全仰仗着她...


只是我家...数十载前也算清贵世家,这些年产业被父亲败得七七八八,连虚名也不复存在。他一心想把明家扶回原来的位置,应酬交际一样不落,再深厚的家底也不够他挥霍。”


明歌说到这里,悲从心来,“一来二去,继母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父亲软弱,任尔图之...”


穆夫人走近她,居高临下,“你这是何意?”


明歌抬头,“弟弟年幼,既是独子又是继母亲子,不可入赘,又无家资迎娶名门之后。重回明家昔日荣耀,眼下,唯有攀得一门贵婿,伯母,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只是如若不从,他们就铁心将我许配给京里官员家做小妾,以扩充家资。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得应了继母入予真书院...”


穆夫人眉头紧蹙,“你的意思,你扮做男子进书院当真是存了腌臜心思的?还是你父亲默许的,继母的意思?”


明歌又是一记重重的响头磕在地上,额间还未好全的伤行再度红肿,她目光明亮坚定,“伯母,请您信我!明家,只父亲娇惯过度烂了心肺,太祖父是开国功臣,忠心不二,天地可鉴!祖父祖母皆出自书香世家,我的母亲亦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万万做不出那腌臜事儿来!眼下扮做男子,实属权宜之计!”


穆夫人顿住,一口气堵在胸前上不去也下不来,“你先起来。”


明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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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问你,如若你的继母当真逼你为人妾,眼下除了攀附书院贵子别无他法,你待如何?”


明歌一愣,“我...待我羽翼丰满,就从家里出来讨生活...”说完她又连忙摇头,“我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如若不然...说句烂心肺的话,满书院的达官贵族我不攀附,何苦和宁泽骞住一屋...”


“羽翼丰满?你当真以为你扮做男子就真是男子了?你是女子!既不能入仕也不能大方行商!如何逃脱!自立女户?你可知开朝以来自立女户的寥寥数人!何其艰难!你爹不放人,你就是告到圣上跟前也无用!你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明歌眼眶涨得通红,愣在原处不知如何回话。


“你起来罢,这事儿,容我考量考量。这几日,我会寻个由头将你留在家中,你且住着。”穆夫人说完,转身出门。


明歌软坐在地,最后一丝力气也散去,露出垂败之姿,不过十七的年纪,干瘦的背影竟像个佝偻的老妪。


“明歌!我娘和你说什么了?可是为难你了?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你还病着呢!”


明歌抬头,就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身上的温度总算回了些许,她勉强地笑笑,“无事。”


穆清麦看着她额间的红肿,思来想去也没敢问自家娘怎么欺负人的,她自责极了,“都怪我嘴笨...你都生病了,爹娘还...”


明歌顺着她的力道坐到床边,任由她扯来被子为自己披上。


“穗穗...你爹娘对你很好,你...很幸福...”


穆清麦坐下来,认真地看向明歌,“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娘说什么不好的了?”


明歌垂下眸子,“有感而发罢了。”


穆清麦起身,“药我煎好了,我娘从外头医馆带回来的,我去端,你等着我。”


明歌看向烛火,眼里满是悲凉,书院也待不下去了...她该何去何从...


穆清麦盯着人喝下汤药,才放心。


“明歌,时候不早了,我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明歌抬头,“穗穗,我有话同你说。”


穆清麦重新坐下,满目认真,“你说,我好好记着。”


明歌扬唇,伸手解开了外衣系带。


穆清麦满脸疑惑,知道明歌手放在内衫上,她连忙出声,“明歌你干嘛!我娘看见就完了!我...我拿你当弟弟的!”


明歌的笑容更真切了,殷红的唇,苍白的脸,瞧着更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穆清麦呆呆地看着她。


没想到对方抬手轻轻敲敲穆清麦的脑袋,“你比我还小一岁呢!”说完又轻柔地摸摸她的脑袋,“别怕。”


话音刚落,她一把扯下内衫。


削瘦的臂,纤细的腰,胸膛间围了层层白布。


穆清麦捂住小嘴,小声惊呼,“明歌...”


秘密袒露,明歌笑笑,心中一直盘桓的郁气终于抒发,“原本想一直瞒着你的,只是...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了,穗穗,你是我的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