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语气平和，没有点破对方身份，也没有表露任何敌意。
姜王后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他，空洞的眼眶仿佛能洞穿人心。
申公豹也不在意，自顾自从袖中取出那枚从太监身上得来的半月形玉梳。
“贫道方才在外面，拾得此物。观其气息，似乎与夫人身上的光晕同源，不知可是夫人遗失之物？”
他将玉梳递了过去。
玉梳靠近，姜王后周身的白色光晕似乎与梳子上的微光产生了某种共鸣，轻轻波动了一下。
她那残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去接，却又停在了半空。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如同两片枯叶在摩擦。
“你是谁？”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贫道申公豹，一介山野闲人罢了。”申公豹依旧笑呵呵的，“见此物不凡，不忍其蒙尘，特来归还。”
申公豹？
听到这个名字，姜王后那枯寂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虽然她身处冷宫，消息闭塞，但这个名字，她似乎有所耳闻。是那个新晋的国师？那个据说和苏妲己关系匪浅的妖道？
她周身的白色光晕，波动似乎剧烈了一些，隐隐透出一丝排斥的意味。
申公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丝变化。
看来，对方知道自己。而且，印象似乎不怎么好。
他也不点破，只是将玉梳轻轻放在旁边的破桌子上。
“夫人身上的这股气息，纯净平和，似乎有涤荡污秽，净化神魂之效。只是……”
他话锋一转，仔细打量着那白色光晕，“这气息虽纯，却似乎运转晦涩，不得其法，如同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只能勉强维持，想要真正修复损伤，恐怕难如登天。长此以往怕是会反噬自身啊。”
他这番话并非虚言恫吓。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这白色光晕虽然神妙，但姜王后显然只是凭借本能或者残缺的法门在运转，效率极低而且似乎还在不断消耗着她本就不多的生命本源。
姜王后听到这话身体再次一震。
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修炼的困境！
这白色光晕确实是她当年被打入冷宫，万念俱灰之际偶然在一块破碎的玉玦上感悟到的。
那玉玦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据说是姜家祖上传下来的，她一直贴身佩戴。
当年受刑之后她心神俱灭，唯有那玉玦贴在心口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气息，护住了她最后一丝生机和神智。
后来在这冷宫之中她日夜观想那玉玦上的模糊纹路，竟慢慢引导出了这股白色气息依靠着这股气息，她才撑过了剜眼烙手的痛苦，没有彻底疯掉甚至还能勉强维持神智清明。
但正如这道人所说这法门残缺不全，她只能凭感觉摸索进展缓慢，而且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仿佛生命力都在被这光晕缓慢抽取。
她本以为这是自己资质愚钝，或者伤势太重的原因却没想到竟被这陌生道人一语道破！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你懂这个？”姜王后嘶哑着问道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波动。
“略懂一二。”申公豹微微一笑，走到那破桌子旁拿起那枚玉梳。
“此物材质虽凡，却因常年受你气息浸染，也沾染了一丝纯净之意。”
他手指在那玉梳上轻轻一点，指尖青光流转。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玉梳上原本微弱的白色荧光，瞬间变得明亮了数倍！
而且不再是之前那种柔和的状态，反而凝聚成丝丝缕缕，仿似活物般在梳齿间流淌，散发出更加精纯、更加富有活力的气息！
那小太监偷走的另外几件小饰品，也被他取出，如法炮制，都变得光华流转，远胜之前。
姜王后“看”着这一幕，虽然双目已盲，但她能清晰地感应到那些物品上气息的变化！
那种对能量的精妙操控，那种点石成金般的效果，是她苦苦摸索多年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你……”她彻底动容了。
“此法名为‘净世白莲观想法’，似乎是上古人族先贤所创，专修心神，净化万物。你所得，恐怕只是其中最粗浅的引气之法，而且还残缺不全。”
申公豹将那几件变得不凡的小物件放回桌上，淡淡说道。
“你若想真正掌握此法，甚至借此恢复部分神魂损伤，或许贫道可以帮你一把。”
帮她？
姜王后愣住了。
这个自称申公豹的国师，那个传闻中助纣为虐的妖道，竟然要帮她？
他有什么目的？
申公豹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笑了笑：“夫人不必多虑。敌人的敌人，未必不能是朋友。苏妲己害你至此，难道你就甘心在这冷宫之中，无声无息地枯萎下去？”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诱惑：“我可以为你提供更好的环境，更安全的庇护，甚至……一些能助你修行的资源。我只有一个要求。”
姜王后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申公豹看着她那空洞的眼眶，一字一句道：“告诉我，关于这‘净世白莲观想法’的一切，以及……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活着的姜王后，掌握着神秘功法的姜王后，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足以撬动朝歌根基的筹码！
他必须掌握在手中！
姜王后依旧沉默着，周身的白色光晕微微起伏，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信任一个可能是仇人帮凶的国师？还是继续守着秘密，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里苟延残喘？
就在她犹豫不决，申公豹也耐心等待之际。
异变陡生！
申公豹怀里那个一直温热安静，正在消化能量的青铜小炉，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颤！
紧接着，一股冰冷刺骨，充满了极度排斥和厌恶的意念，如同针扎一般，刺入申公豹的心神！
这股意念的目标，并非姜王后本人，而是直指她周身萦绕的那层纯净的白色光晕！
小饕餮在排斥这股力量？！
申公豹脸色微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怎么可能？！
小饕餮无物不吞，连煞灵和黑莲都能消化，为何会对这看似平和纯净的白色光晕，产生如此强烈的排斥感？
这白色光晕，这所谓的“净世白莲观想法”，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