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朝着冷宫西苑的方向潜去
“这些，都是从那‘疯婆子’屋里偷出来的？”申公豹掂量着这些东西。
小太监连连点头：“是……是奴才一时糊涂，看她屋里也没人管，就……就顺手拿了些……”
申公豹不再理会这小太监，将玉梳和那几件小饰品收起。
看来，必须亲自去那西苑看一看了。
这所谓的“疯婆子”，还有这些散发着奇异气息的物件，都透着古怪。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这种偷鸡摸狗还可能坏他好事的家伙，留着也是祸害。
手指微动一道无形的气劲弹出。
小太监身体一僵眼睛瞬间失去神采，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处理完小太监申公豹再次隐匿身形，朝着冷宫西苑的方向潜去。
这一次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一丝隐隐的期待。
姜王后？她真的还活着？那这纯净的气息又作何解释？
难道这其中还牵扯到什么不为人知的修行秘法，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冷宫深处那微弱的白色光点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申公豹心念电转脚下却不停。
冷宫西苑果然是整个宫城里最荒僻的角落。
断壁残垣野草甚至长到了墙头上月光洒下更显凄凉。
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怨愤气息，几乎凝成了实质让人闻之欲呕。
但那块黑色玉佩的温热感清晰地指引着方向，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绕过几间早已坍塌的偏房，最终指向了一座孤零零的小院落。
这院落更是破败院门歪斜着，只剩一半还挂在门轴上吱呀作响。
院内更是荒芜只有一口枯井和几块散落的石凳。
唯有正对着院门的那间屋子还勉强维持着形状，只是窗户纸早已破烂不堪随着夜风呼啦啦地响。
那股纯净柔和的白色光晕，就是从这间屋子里透出来的，虽然微弱，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如同暗夜里的灯塔，异常醒目。
申公豹没有贸然闯入。他收敛全身气息，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破烂的窗户，向内望去。
屋内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陈设简陋到了极点，一张硬板床，一张缺了腿的木桌，除此之外，几乎空无一物，地上积满了灰尘，墙角结着蛛网。
但就在这破败景象的中央，靠近床铺的位置，铺着一张还算干净的蒲团。
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宫装，身形消瘦，背对着窗户，一头枯黄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大半面容。
但仅仅是那裸露出的颈项和手腕处，就能看到纵横交错，早已愈合却依旧狰狞的疤痕！
尤其是她的双手，十指似乎……残缺不全！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残忍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与这冷宫的氛围融为一体。
然而，诡异的是，就在这具饱受摧残的身躯周围，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柔和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白色光晕！
那光晕如同水波般流淌，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光晕所及之处，灰尘似乎都被排开，连空气都显得清新了几分。
那股纯净、空灵的气息，正是源自于此！
姜王后！
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和部分伤痕，但申公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就是本该早已死去的殷商原配王后，东伯侯姜桓楚之女，姜氏！
她竟然真的没死！还活在这冷宫之中！
可是，这白色光晕是怎么回事？
如此纯净，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造化之意的能量，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受尽酷刑，心怀怨恨的废后身上？这不合常理！
这绝非寻常道法，更不是妖法！
倒像是……某种极其特殊的，偏向于净化和守护的……功法？或者说，是某种本源力量的体现？
申公豹心中疑窦丛生，目光在那白色光晕和姜王后身上来回扫视。
难道，她因祸得福，在绝境之中，领悟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没有立刻现身，而是继续观察。
那姜王后似乎正处于某种深沉的入定状态，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察觉。
她周身的白色光晕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明灭闪烁，每一次闪烁，似乎都在缓慢地修复着她精神上的创伤，涤荡着周围的怨气。
虽然速度极慢，效果微乎其微，但确确实实在进行着。
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活着的，还可能掌握着某种奇异力量的姜王后。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足以在朝歌掀起滔天巨浪！
对苏妲己，对帝辛，甚至对整个朝局，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申公豹心思活络起来。
他不再隐藏，轻轻咳嗽了一声。
蒲团上的身影微微一颤，那如同呼吸般闪烁的白色光晕也随之一滞。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申公豹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曾经必定是国色天香，如今却被无情摧残的面容。
一道狰狞的烙印从额头延伸至脸颊，破坏了原本的轮廓。
更令人心悸的是，她的双眼竟然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眼眶！
剜眼烙手！传闻竟然是真的！
饶是申公豹见惯了风浪，此刻也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
苏妲己和帝辛，当真是心狠手辣！
然而，更让申公豹在意的是，尽管遭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眼前这女人的脸上，却没有他预想中的疯狂和怨毒。
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空洞。
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仿佛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的寂灭感。
唯有那周身萦绕的白色光晕，还在顽强地散发着一丝生机。
她那空洞的眼眶，“望”向申公豹的方向，似乎在分辨着来人。
申公豹收敛了心中的惊讶，脸上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如同一个偶然路过的游方道士。
“这位……夫人，贫道途径此地，偶感此间气息奇异，似有纯净之光流转，故来探查一番，不想惊扰了夫人清修，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