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摧毁 抹杀！
申公豹心头剧震！
小饕餮，这个连地脉煞灵和红衣女妖本命黑莲都能吞噬消化，仿佛对世间万般能量来者不拒的神秘炉子，竟然会对姜王后身上这股纯净平和的白光，产生如此强烈的排斥和厌恶？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股通过心神连接传递过来的意念，冰冷、尖锐，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憎恶，就像是遇到了生死大敌，本能地想要将其彻底摧毁、抹杀！
这绝非寻常！
这“净世白莲观想法”，或者说这白色光晕的本质，绝对隐藏着惊天的大秘密！甚至可能与小饕餮的来历，或者其所代表的某种力量体系，是根本性的对立！
一瞬间，申公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是上古人族大能的传承之力，天然克制小饕餮这种吞噬凶物？
还是说，这白光背后，牵扯到了某个他目前还无法触及的更高层面的存在，比如传说中的圣人？女娲？或者西方那两位？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眼前这个看似残破废弃的姜王后，其价值，比他最初预想的还要大得多！
他面上不动声色，强行压下了小饕餮传递过来的躁动意念，甚至分出一丝心神安抚。
小饕餮似乎很不情愿，炉身依旧微微震颤，但那股强烈的排斥意念总算稍稍减弱。
对面的姜王后，显然也察觉到了刚才那一瞬间申公豹身上散发出的异样波动，以及那股针对她护体白光的隐晦敌意。
她虽然双目已盲，但心神感知却因常年修习这奇异法门而变得异常敏锐。
她那空洞的眼眶转向申公豹，嘶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惕：“你……你想做什么？”
申公豹立刻收敛心神，脸上重新堆起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
“夫人误会了。贫道只是惊叹于夫人这护身奇光的玄妙，心有所感罢了。”
他避开了小饕餮的话题，转而继续刚才的诱导：“夫人难道真甘心就此沉寂？那苏妲己如今宠冠后宫，权倾朝野，你的父兄，你的家族，恐怕早已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若一直困于此地，非但自身难保，更遑论报仇雪恨，庇护家族？”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姜王后内心最深处的痛楚和担忧。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东伯侯府，她的父亲姜桓楚，还有她那远在西岐的弟弟姜文焕……
苏妲己的狠毒，她早已领教。一旦自己身死的消息确认，或者苏妲己彻底掌控了后宫，下一个遭殃的，必然是她的娘家！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那白色光晕，在她剧烈起伏的心绪影响下，明灭不定。
许久，姜王后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挣扎：“你……能帮我？”
“不能。”申公豹的回答出人意料。
姜王后一愣。
申公豹却笑了笑，继续说道：“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贫道能做的，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走出这牢笼，重新掌握力量，去复仇，去守护的机会。至于能否把握住，就看夫人自己的选择了。”
他没有说什么大包大揽的承诺，反而将选择权抛了回去。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反而更能打动此刻多疑而绝望的姜王后。
“你需要我做什么？”姜王后问道，声音依旧嘶哑，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空洞。
“很简单。”申公豹走到那张破桌子前，拿起那枚半月玉梳，指尖在上面刻着的那个模糊“姜”字上轻轻摩挲。
“第一，将你所知道的，关于这‘净世白莲观想法’的一切，包括那块玉玦的来历，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贫道需要评估此法的潜力，以及……它可能带来的麻烦。”他特意加重了“麻烦”二字，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怀里的小炉子。
“第二，”他顿了顿，看向姜王后，“你需要活下去，并且变得更强。我会为你提供必要的帮助，但主导权在你。你需要尽快掌握并完善这门功法，至少拥有自保之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申公豹收敛笑容，语气变得严肃，“在我认为时机成熟之前，你的存在，必须是一个秘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还活着。包括……你的父兄。”
这三个条件，层层递进。既要获取秘密，又要对方努力提升，还要保证绝对的隐秘性。
姜王后再次陷入沉默。
这几乎是要她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这个神秘国师手中。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继续留在这里，如同行尸走肉般等待生命耗尽？
然后眼睁睁看着家族可能遭受的灭顶之灾？
不！她不甘心！
剜眼烙手的痛苦，锥心刺骨的仇恨，对家人的担忧，支撑着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里活了下来！
现在，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哪怕对方是深渊恶魔，她也愿意赌一把！
“好。”一个字，从她干裂的嘴唇中吐出，带着决绝。
“很好。”申公豹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条线，算是彻底掌握在手中了。
“那么，先从那块玉玦说起吧。”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姜王后用她那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关于玉玦的来历和她感悟白色光晕的过程。
正如申公豹所料，那玉玦确实是姜家祖传之物，据说是上古人族一位先祖遗留，代代相传，但具体来历和功效，早已无人知晓，只当做一件普通的护身符。
姜王后也是在濒死之际，心神与玉玦产生某种奇异共鸣，才侥幸引导出那丝白色气息，并从中感悟到了一些极其零散、不成体系的观想片段。
她所知的，果然只是皮毛中的皮毛。
申公豹一边听着，一边暗中将这些信息与自己所知的上古秘闻相互印证。
“净世白莲”，这个名号似乎与传说中西方教的某些法门有些关联，但气息却又截然不同，更加偏向于人族自身的精神力量和生命本源的净化。
看来，这背后牵扯的因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小饕餮的排斥，或许正是因为这股力量与它所代表的吞噬、毁灭之道，形成了某种本源上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