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似乎与一种名为‘七……’
“回……回国师，末将潜入西岐，探得……探得姬昌正与一道人秘会，那道人……似乎与玉虚宫有关，他们使用的正是类似的玉简传递密信！末将拼死截获部分信息，似乎……似乎与一种名为‘七……’”
他正要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话语却戛然而止！
并非他自己停下，而是他的身体突然僵住，眼睛瞪得滚圆，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诧异无比的神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阴毒的黑气，如细小的毒蛇，从他紧咬的牙关缝隙中悄然溢出，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王莽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又死了一个！
而且死得如此诡异！就在他即将吐露最关键秘密的时刻！
闻仲惊怒交加，猛地看向申公豹：“你做了什么？！”
申公豹也是眉头微蹙，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未动手。
这更像是某种预设在王莽体内的禁制被触发了！
一旦他想说出某些特定的信息，禁制便会发作，瞬间毙命！好狠毒的手段！
这禁制的手法，阴险歹毒，带着一股熟悉的……
申公豹的目光骤然转向那截残破的青色玉简，又扫了一眼地上王莽的尸体，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难道是……陆压？！
钉头七箭书！不仅用来咒杀目标，甚至将禁制种在了负责传递消息的棋子身上，一旦泄密，立刻毙命！
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百倍！阐教和陆压，究竟想干什么？！
偏厅内一片死寂，只剩下闻仲粗重的喘息声。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太师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心悸。
申公豹看着地上两具尸体——一个疯癫昏死，一个诡异毙命，又看了看面色铁青的闻仲，忽然笑了。
“太师，看来今天这宫，我们暂时是进不成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那株枯荣藤上越发鲜亮的嫩绿，“死无对证，反而更有意思。不过，西岐送来的这份‘大礼’，本座倒是很感兴趣。”
他拿起那截残破的玉简，在指尖轻轻转动着。
“既然活人开口不得，那或许，这死物，能告诉我们更多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吟唱某种古老的咒文。
随着他的话语，那截原本死寂的残破玉简上，那些模糊的纹路，竟然开始微微发亮，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古老沧桑气息，缓缓弥漫开来……
那截残破的青色玉简，在申公豹指尖的转动下，散发出越来越盛的光芒。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纹路，仿似被唤醒的古老符箓，依次亮起，交织成一片幽深难测的光幕。
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死寂，又夹杂着暴戾的气息从中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偏厅。
闻仲额上神眼早已完全睁开，金光湛湛，死死盯着那片光幕，全身戒备。
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驳杂而危险，既有玉虚宫清圣之气，又似乎混杂着某种更加黑暗、更加原始的诅咒之力。这东西，绝非善物！
光幕之中，景象变幻不定。
不再是之前申公豹神识探查时捕捉到的零碎意念，而是化作了扭曲的光影。
隐约间，似乎能看到一座高台，模糊的人影在上面动作，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接着画面破碎，又闪过一片血色，伴随着无声的哀嚎。
随即，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金线一闪而过，带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最后，所有的光影猛地向内一缩，彻底熄灭，只留下玉简表面几道更加深刻的裂纹，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味。
偏厅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地上两具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凶险。
“看来，有人想借西岐的手，行咒杀之事。”
申公豹收回手指，将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玉简丢在书案上，仿佛丢掉了一块废石。
“而且，施术者似乎并不信任传递消息的棋子，还在玉简和人身上都留了后手。一旦暴露，便是玉石俱焚。”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闻仲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咒杀！金线！高台仪式！
这些零碎的信息，已经足够让他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尤其是那道金线，让他隐隐想起了某个传说中的歹毒之物！
若真是那东西，其目标会是谁？大王？还是……自己？！
他不敢肯定，但他知道，这潭水已经深不见底，牵扯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层面。
“国师，此事……”闻仲声音干涩，试图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证据链断了，两个关键人物都死了，只凭一块残破玉简和几句推测，根本无法向任何人交代。
申公豹却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反而好整以暇地走到那株枯荣藤前。
经过刚才一番变故，尤其是王莽死前那股阴毒死气的逸散，似乎被这株奇特的藤蔓吸收了不少。
此刻，那点嫩绿的顶芽旁边，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冒出了第二点、第三点细微的绿意！
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股沛然的生机，却比之前更加明显了。
“死气，亦是生机的一种转化。”申公豹用指尖轻轻碰触着新生的嫩芽，若有所思。
“这枯荣之道倒是有点意思。可惜想要它真正恢复旧观，光靠这些残羹剩饭可不够。”
他转过头，看向闻仲：“太师可知，朝歌城外三百里，黑风山中，有一种‘石髓芝’？此物生长于阴脉汇聚之地吸纳地煞之气而生，却能在机缘巧合下转化为至纯的地脉精华。若能取来一些或许对这枯荣藤大有裨益。”
他又开始说这些看似不相干的话题。
闻仲皱了皱眉：“黑风山地势险峻，更有妖物盘踞寻常人难以深入。国师想要石髓芝，何不奏请大王派遣修士前往？”
“修士？”申公豹笑了笑，“修士虽有法力，但未必懂得如何采摘这石髓芝。此物采摘时机、手法都极为讲究，稍有不慎精华便会流失，甚至引动地煞反噬。本座倒是略知一二只是缺少几个得力又可靠的帮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王莽的尸体，又看了看门外侍立的闻仲亲兵：“太师麾下将士，常年征战想必不乏胆识过人、擅长山地行进之辈吧？若是太师愿意‘借’几个人给本座使唤待取回石髓芝，本座或可尝试解开吉立将军身上的禁制。当然，只是尝试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