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本太师心领了
那排出的“邪气”和“气血”,会不会对自身造成永久损伤?
王将军求助似的看向闻仲。
闻仲此刻也是骑虎难下。
拒绝?等于不相信国师的“好意”,也坐实了王将军身上确实有问题。
同意?那更是将自己的心腹将领,连同他带回来的秘密,一起交到了申公豹手中。
“国师好意,本太师心领了。”
闻仲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道,“王将军乃军中悍将,些许小伤,自有军中秘药调理,不敢劳烦国师费心。还是先让他将西岐军情禀报于我,再做计较。”
他依旧试图拖延。
申公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太师是信不过本座的医术,还是觉得,王将军身上的‘小伤’,或者他带回来的‘军情’,有什么不方便让本座知道的?”
偏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申公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书案旁,拿起那截被闻仲忽略了许久的残破玉简。
“说起来,此物既然是在西岐驿馆附近发现,又与吉立将军有关,想必王将军潜伏西岐,或许对此物有所耳闻?”
申公豹把玩着玉简,看似随意地问道,“这玉简上的符文古怪,似乎是某种传递消息的秘法载体。不知西岐那边,最近可有什么类似的异动?”
王将军听到玉简二字,瞳孔猛地一缩!
他在西岐潜伏,正是因为察觉到姬昌与某些神秘人物通过一种特殊的玉简秘密联络,似乎在策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拼死才截获了一些零碎信息,正要向太师禀报,没想到国师手中竟然也有类似的残片!
难道吉立也是因为此事暴露的?这玉简到底是什么?
他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闻仲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抢先一步,厉声对王将军喝道:“王莽!休得胡言!你只需将探得的西岐军力部署、粮草动向等军务如实禀报即可,其余旁枝末节,无需多言!”
他直呼其名,意在警告他不要被申公豹带偏,只说该说的军务。
王莽被闻仲一喝,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连忙低下头:“末将遵命!西岐近期……”
“等等。”申公豹再次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太师何必如此紧张?本座不过是随口一问。既然太师觉得军务为重,那便先谈军务。”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看向闻仲:“不过,在谈军务之前,本座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听闻太师的墨麒麟,乃是上古异种,不仅能腾云驾雾,日行千里,更能辨忠奸,识善恶,其精血更是蕴含磅礴生机。本座这枯荣藤,想要彻底复苏,尚缺一味关键的引子。不知太师,可否‘借’墨麒麟几滴精血一用?只需三滴,本座保证,绝不伤及它的本源。”
借墨麒麟精血?!
此言一出,莫说闻仲,连那王莽和旁边侍立的护卫都惊呆了!
墨麒麟是闻仲的坐骑,更是他身份与实力的象征,早已与他心意相通,情同手足。麒麟精血何其珍贵?那是蕴含本源的力量,损失一滴都需休养许久,何况三滴!
申公豹这哪里是借,分明是抢!
“申公豹!”闻仲勃然大怒,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额上神眼怒睁,金光爆射,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偏厅,“你欺人太甚!”
九节鞭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鞭身隐隐有雷光闪烁,发出噼啪的声响。
厅内的桌椅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开始微微颤抖。
那王莽更是吓得直接瘫倒在地,面无人色。
圣人之下,闻太师便是截教有数的高手,他这一动怒,便是天崩地裂之兆!
申公豹面对闻仲的雷霆之怒,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窗边那株枯荣藤刚刚舒展的嫩叶。
“太师息怒。”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闻仲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本座只是提个建议。太师若是不愿,本座绝不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
他顿了顿,看向闻仲手中噼啪作响的九节鞭:“不过,太师若是在本座这国师府中动起手来,惊动了外面的禁军,或是……不小心毁了本座这几盆花花草草,传扬出去,恐怕对太师‘忠君爱国’的声名,不太好吧?”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用闻仲最在意的名声和规矩来拿捏他!
闻仲气得浑身发抖,握着九节鞭的手背青筋暴起,骨节发白。他恨不得立刻一鞭将眼前这个巧言令色、阴险狡诈的国师打得魂飞魄散!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
申公豹手握大义,身负皇命,更兼心机深沉,手段诡异。
在这里动手,无论胜负,他闻仲都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更何况,申公豹敢如此有恃无恐,谁知道他暗中还有没有布置其他后手?
强烈的怒火与冰冷的理智在闻仲心中激烈交战,让他额上神眼的光芒都变得忽明忽暗。
最终,那噼啪作响的雷光渐渐平息,九节鞭被他缓缓收回。
“哼!”闻仲重重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申公豹,“国师还是尽快处理正事,带人入宫吧!老夫没时间在此与你闲耗!”
他终究是选择了隐忍。但他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已经积蓄到了顶点。
申公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目的达到了。
他要的就是彻底挫败闻仲的锐气,让他明白,在这朝歌城,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
“太师稍安。”申公豹走到王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你可以说了。西岐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玉简,又是怎么回事?记住,在本座面前,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的威胁,却让王莽如坠冰窟。
一边是军法如山的太师,一边是手段莫测、喜怒无常的国师,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