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传来一股抗拒之力
他的目光越过闻仲和他身后的大军，投向了遥远的西方。西岐，姬昌，还有玉虚宫的那位圣人……你们的棋子，我已经抓到了一枚。
接下来，该轮到你们出招了。
队伍缓缓离开了“奇珍阁”所在的街道。
申公豹并未乘坐什么华丽的车辇，依旧是一身青色道袍，步行在前。
他手里把玩着那截残破的青色玉简，步伐从容仿佛只是饭后散步。
闻仲则骑着墨麒麟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老太师面沉似水额上神眼紧闭，似乎在竭力压制着怒火。
他麾下的甲士将瘫软的吉立架在中间，前后护卫整个队伍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
街道两旁的百姓早已被刚才的阵仗，吓得躲回了家中只敢从门缝窗隙里偷偷观望。
他们看到了国师闲庭信步的身影也看到了太师阴沉如铁的面容，更看到了被押解着的将领。
各种猜测在他们心中滋生但无人敢大声议论。
国师府离此地并不算远穿过几条街巷便到了。
府邸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反而透着一股清雅甚至有些朴素的气息。
门口没有石狮镇守，只有两棵不知名的古树，枝叶繁茂，遮蔽了大半个门楣。牌匾上书“国师府”三字，笔力寻常，看不出什么特别。
“太师请。”申公豹在门口停下脚步，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闻仲冷哼一声，下了墨麒麟，将缰绳交给亲兵，大步迈入府中。
他倒要看看，这申公豹的府邸里，藏着什么玄机。
府中布局也颇为简单，几进院落，亭台水榭皆无，只有几条青石小径蜿蜒其间，两旁种着些寻常花草，还有几块形状古怪的山石，随意摆放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不像权臣府邸，倒像是个隐居道人的清修之所。
“将吉立带下去，好生‘看管’。”申公豹对亲兵吩咐道，特意加重了“看管”二字。
亲兵会意，将早已失魂落魄的吉立拖了下去，自有府中护卫接手，带往后院一处僻静的房间。
“太师一路劳顿，不如先到偏厅稍作歇息，喝杯清茶？”申公豹引着闻仲往一处厅堂走去，“待本座稍作整理，便一同入宫面圣。”
闻仲此刻也没心情喝茶，但他也不想在申公豹面前失了气度，便跟着他走进了偏厅。
偏厅陈设同样简单，几张木椅，一张方桌，墙上挂着一幅模糊的山水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申公豹吩咐下人奉上茶水，自己却并未留下作陪，只道：“太师稍候，本座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下闻仲一人在偏厅枯坐。
闻仲端起茶杯，茶水入口清冽，带着一股奇异的草木芬芳，似乎能让人心神稍定。
但他此刻哪有品茶的心思？脑中全是吉立、玉简、西岐、还有申公豹那张从容不迫的脸。
这国师，绝非善类！他必须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让吉立被屈打成招，更不能让这盆脏水泼到自己甚至整个截教头上！
申公豹离开偏厅，并未耽搁，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比偏厅更显空旷，除了一张宽大的书案，几个书架，便再无长物。书架上的书卷并不多，大多是些道经、地理志、以及一些关于上古阵法符箓的残卷。
他将那株冒出嫩芽的枯荣藤小心翼翼地放在窗边一个特制的玉盆中，盆内盛放的并非泥土，而是一种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白色细沙。
他又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几滴如露珠般晶莹剔透的液体，均匀地滴在枯荣藤的根部。
“无根之水易得，月华之力难聚，这先天癸水倒是能滋养一二。”
申公豹自语着，看着那点嫩绿似乎又精神了几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枯荣藤若能完全复苏，用处极大，不仅是延年益寿的灵药，其蕴含的生死轮转之意，对他参悟某些道法也有助益。
安置好枯荣藤，他才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书案上的那截残破玉简。
他没有立刻动用法力探查，而是先仔细观察玉简的材质和纹路。
玉简触手冰凉，质地坚硬，非金非石，断口处参差不齐，残留着一股极其霸道且混乱的能量气息，似乎是被某种强大的外力强行捏碎，并且在碎裂的瞬间，内部储存的信息或能量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这能量气息，有点熟悉……”申公豹微微皱眉，指尖在那混乱的能量残留上轻轻拂过，“像是……玉虚宫的路数，但又有些不同，更加狂躁，缺乏圆融之意。”
他闭上眼睛，神识如同细密的蛛网，小心翼翼地探入玉简内部。
玉简内部的空间早已崩塌，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符文印记和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这些碎片杂乱无章，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根本无法拼凑出完整的信息。
“……速回……不可……暴露……元始……”
“……钉……七箭……陆……”
“……天命……西岐……代……”
断断续续的词语和意念冲击着申公豹的神识，信息量不大，却足够惊心动魄！
元始？钉头七箭？陆压？西岐代商？
这些碎片联系起来，指向了一个可怕的阴谋！
看来西岐那边，或者说阐教，正在利用这玉简进行某种秘密联络或传送，甚至可能涉及到了钉头七箭书这等歹毒的禁术！
而传送失败，玉简碎裂，很可能就是因为传送过程中受到了干扰，或者传送的信息太过禁忌，引发了玉简本身的反噬。
吉立出现在西岐驿馆附近，又恰好“捡”到了这碎裂的玉简，时间点太过巧合。
只有一种可能，吉立恐怕并非偶然路过，而是被人利用，或者本身就参与了此事，负责接应或者销毁这失败的证据！
申公豹缓缓收回神识，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盘棋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阐教为了扶持西岐，竟然连钉头七箭书都动用了？
他们到底想咒杀谁？帝辛？还是闻仲？
难怪闻仲提前回朝，还恰好出现在城南。
恐怕他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收到了截教内部的消息，这才急忙赶回，甚至不惜放弃围剿东伯侯、南伯侯残余势力的战机。
他拿起玉简，指尖法力微吐，试图将那些破碎的符文重新排列组合，但那些符文如同顽石，根本不受他法力引导，甚至隐隐传来一股抗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