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疑似阐教手笔？
申公豹摩挲着那截冰冷的玉简，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饰品。
但他这句话落在闻仲耳中，不啻于平地惊雷！
元始天尊！
闻仲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额上那只紧闭的神眼猛地睁开，射出骇人的神光，死死盯住申公豹手中的玉简。截教与阐教之间的龌龊，他身为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怎会不知？
西岐姬昌得阐教扶持，更是公开的秘密。
但这块小小的玉简，竟然牵扯到了圣人法力印记？
这绝非小事！
若吉立当真与阐教圣人扯上关系，那便不是通敌那么简单，而是卷入了圣人层面的博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国师此话当真？”
闻仲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干涩，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那股面对申公豹时的强硬姿态，已然消失无踪。事关圣人，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申公豹将玉简随手抛了抛，如抛着一块普通的石头：“太师若是不信，大可亲自探查。不过此物已被外力强行破坏，内里的印记混乱不堪，想要窥得全貌，怕是不易。而且，”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这破坏玉简的力量，刚猛霸道，似乎也与玉虚宫某些功法，颇有相似之处。”
这话更是诛心！
不仅玉简本身有元始天尊的印记，连破坏它的力量都疑似阐教手笔？
这其中意味，让闻仲遍体生寒。
阐教内部倾轧？还是说，西岐那边利用完吉立，便要杀人灭口，毁掉证据？
闻仲的脸色阴晴不定，额上神眼光芒吞吐，显然内心正在经历剧烈的挣扎。
他看向申公豹，这位国师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太过平静，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甚至乐见其成？
申公豹不再理会闻仲的内心风暴，径直走向偏厅一侧，那里随意摆放着几个粗糙的瓦罐，里面似乎泡着些药材。
他拿起一个贴着“定心草”标签的瓦罐，打开闻了闻，又随手盖上，摇了摇头。
“朝歌城内药材品质参差不齐，想要配齐一副安神定惊的基础汤剂，都颇费功夫。”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闻仲听，“太师麾下将士征战在外，想必对优质药材的需求更为迫切吧？改日本座整理一份药材需求清单，看看能否从国库调拨，或是寻些可靠的商路，为大军解决后顾之忧。”
他竟然开始谈论起药材和军需！
闻仲一时有些跟不上申公豹的思路。
前一刻还在讨论涉及圣人的惊天秘闻，下一刻却又关心起军队的后勤保障？
这国师的心思，当真如渊似海，难以揣测。
但不得不说，申公豹这番话，确实戳中了闻仲的心事。
大军在外征伐，粮草军械固然重要，但伤病药材同样是重中之重。
朝中那些文臣对此往往不够重视，申公豹主动提及，倒是让闻仲对他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此人虽手段莫测，行事诡谲，但似乎……并非完全不顾念殷商社稷？
就在闻仲心思浮动之际，申公豹又走到了窗边，看了看那盆刚刚安置好的枯荣藤。只见那一点嫩绿，在吸收了先天癸水和月华之力后，似乎又舒展了少许，颜色也更加鲜亮了几分，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枯木逢春，生机自蕴。世间万物，皆有其运转之道。”
申公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点嫩绿，“便如这朝局，看似死水一潭，实则暗流涌动。有人想让它彻底枯萎，自然也有人，想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闻仲听得眉头再次紧锁。
他听出申公豹是在暗示朝中有人意图颠覆殷商，但他不确定，申公豹口中那个想让朝局“焕发生机”的人，指的是他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亦或是在试探自己？
闻仲沉默不语，端起茶杯，将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决定暂时不再纠缠于玉简之事静观其变。
申公豹既然要带人入宫面圣那便去！
他倒要看看在人皇面前，这申公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而且他也需要时间，暗中联系截教同门探查此事虚实。
“国师，时辰不早是否该入宫了？”闻仲放下茶杯声音恢复了几分沉稳。
“太师稍安勿躁。”申公豹转过身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在入宫之前还有一位‘客人’，太师或许会想见一见。”
闻仲一愣：“客人？”
话音未落一名国师府的护卫匆匆从后院方向跑来，神色古怪地禀报道：“启禀国师那名……那名叫吉立的犯人，情况有些不对！”
闻仲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怎么了？”
护卫看了闻仲一眼才低声对申公豹说道：“他被关押之后起初还算安静，但片刻之前突然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金光’、‘钉子’、‘饶命’之类的疯话还试图用头撞墙，幸好被及时制止。现在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眼神涣散，问什么都不答，只是不停地哆嗦。”
金光？钉子？
闻仲瞳孔骤缩！这与申公豹从玉简中窥得的“钉头七箭”碎片，隐隐对应！
难道吉立真的牵扯其中，此刻是心神失守，还是被人下了某种禁制，开始发作了？
申公豹眉头微挑，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带他过来。”
护卫领命而去。
偏厅内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闻仲站起身，在厅中踱步，脸色铁青。
吉立若真的疯了，那很多事情就死无对证了！申公豹完全可以借此大做文章！
很快，两名护卫架着如烂泥一般的吉立走了进来。
此刻的吉立，哪里还有半点将领的模样？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嘴角流着涎水，口中还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抖得如风中落叶。
“吉立！”闻仲厉喝一声，试图唤醒他。
但吉立毫无反应，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申公豹走上前，伸出两根手指，在吉立额前几处穴位迅速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