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积福行善
自林牧升官回京都以来，与大哥林敬早已商议过。关于朝堂上的储位之争，也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大房一脉有爵位，且林暄林昭两个孩子读书都十分用功，便是才十岁的庶子林晗也十分上进。几兄弟日后无论是科举，还是谋荫官儿，都不成问题，大房一脉自会日渐兴旺。
林敬也算谨慎，不会拿平宁侯府和儿女的前程去做赌注。
“是，母亲，儿子省得。”林敬拱了拱手。他虽应酬多，也知道兹事体大。
“老二日日上朝办公，避免不了，凡事也要谨慎些。”
老夫人语重心长，思量片刻，随即又道。
“不仅仅是府中，老大去同几位族老细细说明白个中厉害，叫族老们约束好族人，命族中之人万不可参与储位之争。若有那有野心的，想借着从龙之功飞黄腾达，也不必阻拦，只立即除族，叫他自开族谱便是。”老夫人声音中透着几分狠厉。
“母亲放心，儿子定会办妥，不叫旁支生事。”林敬立即应下。
林牧见老夫人忧虑，知道自己亲娘曾经历过储位之争，知道夺嫡的残酷血腥。
当初侯府没落，若新皇登基，平宁侯府再无建树，恐连爵位都要不保，爹娘也不会冒着大风险去参与夺嫡。好在父亲选对了人，才保下爵位，有今日的侯府。
林牧放缓了音调，出声安慰老夫人。
“娘也不必过于担忧，儿子心中只有圣上，也只听命于圣上。”
林牧一语双关。
他不会去效忠皇子，只忠于皇帝。不管是现在的皇帝，还是以后的皇帝。
“这样也好。”老夫人点点头。
林岁安带着唐小月，端着茶水到正屋。
却瞧见原本该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们皆在廊下站着。
见林岁安过来，橙香上前挡了下。
“再等等吧，主子们说完话，陶嬷嬷自会来唤我们。”
林岁安点点头，叫唐小月将茶水搁在抄手游廊美人靠的坐凳上，便回茶水间当值。
只一会儿，陶妈妈掀了帘子出来。见林岁安在旁边儿站着，手边还放着茶盏。
便笑着对林岁安等人道：“茶水可好了，快送进去。另再去将屋里的茶水都换一换，都凉了。”
“是。”众人纷纷应了，各自忙去。
林岁安端着茶水跟在陶妈妈身后进入里间，将茶水放在林牧手边。
见老夫人没有再叫她们出去，便躬身退至靠着门帘的角落处，将茶盘放好，垂手站着。
这里既能叫老夫人瞧见，要伺候可随时传唤，又不十分碍眼。
“今日上朝又说起雪灾一事，此次雪灾范围广，受灾严重。圣上命底下的官宦勋贵之家，有钱捐钱，有粮捐粮。当场便定下了各家银钱数量，儿子应承下五千两白银的善款，一千件御寒衣物。另府上再设三处粥棚药棚，施粥和御寒汤药五日，救济百姓。这些事还得劳烦大嫂、夫人，费心操持。”
说着，林牧便起身对着沈明珠拱手一礼。
又笑着同赵惊华鞠了鞠躬。
“二弟何须客气，此事又不是你一人之事，都是侯府的公事，便该大家一同操持。”沈明珠忙起身回礼。
“好。”老夫人见家中兄弟友爱，妯娌亲密，难得露出些笑颜来。
“这些事儿上回已经操持过。老大媳妇儿，便将那些银钱备好，等宫中来人收取。再叫绣坊日夜不停地赶制袄子，无需用好料子，只需结实、耐穿、保暖即可。另再去外边找两家绣坊同做，这两日便将衣裳做出来。”
“老二媳妇，着人即刻将粥棚药棚搭起来，东西都运过去，争取明儿一早便开始施粥水汤药。多支几口锅，不用心疼粮食，有不够的，皆从我私库中出。”
“儿媳定会办妥。”赵惊华福身应了。
老夫人又对橙香道：“橙香，将我院里的丫鬟婆子派出半数，前去协助二夫人施粥施药。”
“母亲不可。”赵惊华忙阻止。“府中这么多丫鬟婆子，怎好用母亲院儿中的人？”
“我本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府里那些个丫鬟婆子也是不可缺的，且不一定有她们顶事儿。你拿去用吧，只当我为着积福行善。”老夫人摆摆手。
她年岁大了，这些事儿参与不了。便叫这些丫鬟去带她行事，就当自己积福行善。
“是。”橙香福身，便下去同春杏儿制定章程。
屋中之人领了差事，各自散去。
不过小半个时辰，橙香便拿了册子进来。
“老夫人，奴婢拟好了出府的名册，您过目。”
橙香捧着册子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接过，翻开瞧了瞧。
橙香定的只是松鹤堂的人，至于其余院子的，皆由沈明珠和赵惊华负责。
见没什么不妥，便将册子还给橙香。
“如此安排便是。”
“是。”橙香福了福身，便下去分派差事。
平宁侯府设了三处粥棚药棚。
城中外围一处，京都城郊一处，扶云山脚下一处。
这三处，城中外围多为普通百姓。能在京都落脚，这些百姓家中，自不算十分贫寒。但也有不少老旧的木屋，被大雪压塌。且街边已有冻死的乞丐，都集中在都城外围。
京郊的普通百姓更多，且家中缺衣少食的也不少。此处粥棚药棚应当是人最多、最拥挤之处。
扶云山上寺庙书院聚集。有天灾时，山上寺庙书院皆会自发施粥、施药、赠衣救治灾民。也有不少达官显贵家中的夫人姑娘，初一十五去寺庙打醮时，施粥发药行善举。
且扶云山脚下依山傍水，四周百姓不少，半山腰上还住着许多猎户。
若碰到灾祸时，都知扶云山脚下有寺庙、书院，或是达官显贵等设的粥棚药棚，百姓自会聚集过来。
松鹤堂中的丫鬟婆子被聚集起来。
春杏儿点了名。
城中和城郊两处，离着平宁侯府都不算十分远。
坐了马车，来回一个时辰足矣。
到城中和城郊施粥施药的人，便每日仍住在府中。
扶云山却离着要远些，只一趟，便要一两个时辰。
若是一个来回就得花上三四个时辰，在路上消磨的时间十分多。
安排去扶云山的，不好日日来回地跑。
好在平宁侯府在扶云山也有庄子，到时候住到庄子里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