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颠倒

原来靠得那样近,所有的感官都会不一样。


呼吸、触碰、所见、所闻,全然都交织在一块不分彼此,在这样的空间里大梦一场,不知今夕何夕。


宋铭川再睁眼时以为自己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周围并非金碧辉煌的皇宫,窗台处是清苦的香气,抬眼便是花团锦簇,屋内清风徐徐,对面的人并未着龙袍,还是穿着皇子时常穿的服饰,坐在那方桌椅上,垂首在看奏折。


窗台上是一个玉制的小茶碗,也很眼熟。


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在折羽宫时,裴晏在看书,他在窗台拨弄花枝。


宋铭川尝试动了一动,然后放弃动弹了。


“……”


根本就没有回去,哪里都不对,动也是动不了,或许他只有意识还在此间,躯体早已不是他的了。


裴晏听见动静,抬眼朝他看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床边伸手将他抱起,就抱在怀中,肌肤触碰到他的掌心。


“老师醒了?”裴晏从后全然地抱住他,衣物摩挲过宋铭川的躯体,脸颊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脸颊,鼻尖挨挨蹭蹭地嗅闻着,整个将他包裹住,低缓的话语缓缓流淌,“累不累?饿不饿?”


宋铭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然后就看到裴晏眉眼弯弯。


“是了,老师该先喝水。”


裴晏的动作轻得不可思议,喂他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好像十分满意,又好像还不够,宋铭川也没力气去管了,不知不觉又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温热触感落在他的额头与嘴唇上。


勉强恢复些力气的时候又不知何时,总之再睁眼天色又暗沉下来,宋铭川并不想知道之前那段到底过去多久,反正不是一日,或许也不会是两日,他这段时间意识不大清醒,有的时候清醒还不如不清醒。


但在这里,夜间,承羽宫,还是叫他油然而生出不妙。


“……”


宋铭川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个玉制小碗中,里面放着朵盛开的花,绚烂夺目,与之前枯萎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想往后靠,背就触碰到什么,裴晏伸手将他抱住,揽进怀里。


“看来老师还记得。”灯火下,裴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吻着他的耳垂,宋铭川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摆,既然醒了,身体上的知觉也随之复苏,他现在真经不起一点触碰了,裴晏只是呼吸拂过耳尖他就浑身直颤。


裴晏有些诧异他的反应,随后低低地笑起来,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老师,在这里会更害羞么?”


宋铭川背过脸不想看,裴晏就偏要他看,在榻上不够,还想把他抱起来抵在窗台。


这样的动作,宋铭川没法再背过脸,身后是空荡荡的庭院,身体几乎悬空,唯一的支撑点在腰间,可是往前看,整个视线里就是裴晏的脸,视线简直要无处安放,只能闭上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就无从预料到裴晏的动作,不过片刻,他又溃败地睁开眼,裴晏早有预谋地吻上他的眼睛,得意地笑着,“老师,不许闭眼,你要看。”


“你简直……”宋铭川想咬他,但是说出来的话瞬间变了调,“唔!”


“我简直什么?大逆不道?”裴晏又凑过去吻他的嘴唇,“还是以下犯上?”


宋铭川不再说话,重重地喘息着,全然被占有的感觉比第一次还要叫人头皮发麻,裴晏好像还刻意放慢了动作,可他此刻再也分不了神去呵斥或是生气,手死死地攥着裴晏的袖口,艰难地让自己能重新顺畅呼吸。


裴晏的声音也带上哑意,握住他的手要与他十指相扣,还要吻。


这样的场景实在漂亮,裴晏着迷地看着他,长发散在窗台,还有几簇缠绕上花枝,眼尾是红的,好容易才凝聚起来的眼神稍稍动作一下就又涣散,月色下真像是哪里的精怪,被捉住了困在这里,又不肯求饶,只能这样哀哀地看着他。


裴晏俯下i身子,偏要在他耳边说话,把在以往折羽宫里的妄想全都诉之于口,他能感受到这个人全部的反应,好像才说了几句就经受不住,就好像他分明还没有怎么动作,这人身子就已经软了下来,发着颤,只能由着他施为。


偏偏受不住的时候还要逞强,一开始还要咬着嘴唇不出声,后来裴晏索性把他整个抱起来,就听到他再也压不住的哭和喘,那漂亮的小腿瞬间绷直了,紧紧地勾着他的腰,片刻后又发起抖来,到最后胡乱地蹬着,某个时候再也支撑不住,战栗着彻底没了力道。


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可以,已经不会再咬嘴唇了,目光是散乱的,碰到哪里都会呜咽出声,有些地方尤甚,只有手还攀附在他的手臂,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抓着他——裴晏喜欢这样,去吻他的指尖。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可以,再发狠的句子也好,要把人关起来锁起来也都可以说出口,不会挣扎,不会害怕,好像就默许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膨胀的控制欲与情欲也在巅峰,自己也无法再自抑,某一时他突然要把人抱到书桌旁,从后面抱住这个人细细密密地吻着发尾,要从手背与对方十指相扣,握住笔,还问他敢不敢再写那样的信。


分明知道这样涣散的目光已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听到这人哭着喘他就有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


“老师还记得,在这里教过我什么么?”又有一次他抱着人在那张椅子上,不许背对,只许看着他,然后一遍一遍将教过的诗词说过的话复述,这时候这人就受不住了,想从他怀里逃出去了,但才起身就被他摁着重新坐回去,颤抖着尖叫一声,又软下来。


到裴晏最后问:老师,喜欢么?


宋铭川感觉自己怎么做都好像走不出这样的桎梏,碰到哪里都经受不住,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偶尔听到的话语也想忘掉,可是哪里都很鲜明,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就是这样。


他一开始还想不出声,到后面只能胡乱地发出些自己也不想听的声音,再后来受不住恼了想骂裴晏,但骂了好像并没有作用,最后没有力气了,只能随裴晏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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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


但裴晏今日的装束和在折羽宫时太像了,还高高束起发,若搁在平时或许没什么,但此时他见不得那样的裴晏,比平日更经受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裴晏还在叫他“老师”。


谁要听,这个时候叫老师有什么用?还问他喜不喜欢,不管是点头还是摇头都会有一些下场,宋铭川吃过亏早就知晓,这人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已经不知道疯了多少回,在他耳边说出的那些胡话疯话说完又要装作最无辜的样子,就是这样骗他,叫他上当。


后面又不知道换了哪些地方,或许还有书架,每到一处裴晏就要不依不饶地凑到他耳边说,他听不得,要走,可是哪里都走不了,想堵住耳朵也做不到,手腕又被抓住反扭在身后,这下一点力都没法使,只能靠裴晏的动作,他受不住也只能崩溃地哭,可裴晏好像很喜欢这样的动作,不会因此慢半点,或许就是想看他这样。


到最后还要吻。


是最黏糊的那种吻法,要缠着他,含着他的嘴唇,一点一点舔,再试探着深入,小心翼翼的,一切动作又温柔起来,好像要抹掉方才的所有事情,但宋铭川知道,若是这时候不让他,他又会撕掉这种伪装,重新变成最疯的样子。


“老师,留下来,好不好?”裴晏抱他到榻上,发丝缠在一起,又用手脚缠着他,头埋在他脖颈里,气息不稳,“别走。”


这个时候又是最可怜的,分明什么事都做了,分明掌控了一切,却好像丧失了主动权,要给他讨饶。


宋铭川没有骂他的力气了,若是有一定要骂,他艰难地喘匀了气,侧过头狠狠咬了裴晏脖颈一口,但好像也没什么劲,只留下一道很浅的痕迹。


裴晏身体一顿,抬起头,胡乱地吻他。


没有再说那些话语,也没有再叫他留下来,但这吻几乎要把他咬出血来,像是在宣泄,又全是不安。


而到最后这吻松开的时候,宋铭川已上气不接下气,他抬头去看,裴晏的眼眶好像红了。


他疑心自己是看错,还想再定睛细看,可宫殿的烛火却在此时一跳,熄灭了,满屋恢复了寂静与黑暗,唯独一点月色缠绕进来。


裴晏抱住他。


这场混乱颠倒不知多久,宋铭川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如何,反正醒时总能看见裴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折羽宫消耗了多少时间,有时裴晏什么也不做,从后面抱着他,要和他说话,不管他听不听,朝堂动向怎么样,这些人又怎么样,还说到龚子庚莫名其妙想翻进宫里,被十二逮了个正着,换了别的暗卫,只怕此时已在天牢。


宋铭川没想到《与君行》到底发挥了余热——连这一步都最终没有错。


“老师,”裴晏将他抱起来,贴着他的额头,声音几不可闻,“你会恨我么?”


宋铭川本还不解其意,直到他被放到什么座位上,他低头看见坐垫的蛟龙,背部抵着扶手上镶嵌着偌大的东珠,这样金丝雕出的宝座只有一处才会是。


他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