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新婚燕尔的,正是该多睡一会儿
你们新婚燕尔的,正是该多睡一会儿
“开始我也有所怀疑。”苻云度直言道,“但奉命刺杀外祖父的,是北狄人。即便他有心挑起我和大皇子之间的争端,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靖疏月明白苻云度的意思,子不教父之过,做儿子的若是做出与北狄人勾结的恶行,旁人很难不会去想当父亲的很难撇开干系。做贼心虚,有当年的事情在,那位怎么敢把这事引到自己身上?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大皇子和皇后是主谋,涉及北狄人,皇帝又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将真相告诉苻云度?
他敢这么说,会不会就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刺杀老国公的是北狄人?因为不明真相,才起了栽赃的心思。
靖疏月把心中疑惑说了出来,苻云度似早就想到这层,只听他笑道:“可他未必知道我们已经查到真相了。当日他问及刺客行踪,我只说那些人身手矫健,似是武林高手,府上家丁护卫只是些行伍兵丁,根本无招架之力。被他们跑掉了。”
没抓到人,自然不知道真相,所以皇帝猜敢把真相告诉苻云度。
“这倒是说得过去。”靖疏月思付道,“但这只是推论,也可能那位不知道真相,只是想着挑拨你和大皇子的关系。”
“那不会。”苻云度信心满满,“在外人眼中,我和外祖父之间并无多少情谊,那位不太可能用外祖父的事情做文章。而且,若是大皇子没有问题,就不会被那位封一个叫人遐想的封号了。”
“嗯?”
靖疏月眼神中透着困惑,她有些不理解,大皇子被封燕王这事已然很奇怪了,苻云度是怎么从这件奇怪的事情中,找到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呢?
这二者,有联系吗?
“咱们坐下说。”苻云度道,说话间人已经牵着靖疏月走到罗汉榻前,两人挨坐在一处。
明明只是成婚第二日,可这相依相偎的举动,仿佛多年情深的伉俪一般熟稔自然。
“那位用我来制衡大皇子,既是因为我不是皇子,无论我有多少势力,都不太可能轻易撼动他的皇位;同时也是因为我和大皇子之间的斗争,是党争,无关夺嫡。”
虽然苻云度这话与靖疏月的困惑不相及,但听闻此言,她不由冷笑,讥讽道:“他倒是算得清楚,党争是任何一个帝王之下,都很难避免的情形。只要不影响朝纲,不会叫时局动乱,即使你们两个斗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也不会影响到皇帝的名声,在史书留下污名的,只会是你们二人之中的一个。”
“是啊。”苻云度唏嘘道,“所以,他这样沽名钓誉之人,怎么可能会给大皇子封的燕王的名号,明晃晃将自己的厌恶打压之心展现出来?”
靖疏月理了理思绪,顺着苻云度的话道:“还有一样,大皇子之功,在于赈灾救人,给他嘉奖封赏,是做个天下人看的。”
说白了,这事不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而是君臣之间的问题,给大皇子封赏,是朝廷对大皇子救灾一事的态度,给他赏赐越丰厚,代表朝廷对此事越看重。叫天下人,尤其是普通老百姓明白,无论是朝廷还是君王都将他们的性命极为看重,所以救他们的人,才会受到厚赏。
将来再遇类似之事,手无缚鸡之力者,会因此事相信朝廷有营救的手段,而不是慌乱之下,引起动乱。而诸如官员、乡绅一类,受到激励也会拿出家私去接济营救灾民的,这也算是千金买骨的一个手段了。
这个道理,那位不可能不明白,但他仍执意如此,只能说明,大皇子已经做了叫他无比忌惮之事,忌惮到他已经顾不上天下人的眼光,竭力要将他的态度展露出去。
尽管靖疏月依稀窥了些眉目,但她还是不能理解皇帝的做法,“他若是叫天下人都知道他对大皇子的态度,可选的办法多得是,何必要封大皇子亲王爵位,增长大皇子势力呢?”
苻云度给了她两个字:“制衡。”
制衡?
靖疏月有些茫然,谁同谁制衡?
她把这个问题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答案跃然而上,可旋即她不由发笑,当真是当局者迷,这制衡还是能是谁,自然是苻云度和大皇子之间了。
大皇子与北狄人之间的事情见不得光,日后那位也不敢用这个缘由去处置他,所以还得靠苻云度这把刀。
所以苻云度才有了接手羽林卫的机会。
苻云度兵权在手,若是大皇子什么势力都没有,他们二人之间就失去势均力敌的形式,成了苻云度单方面压制。
这样一来,大皇子这头猛虎被吞,但苻云度这头狼却毫发未损,那位怎么可能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将大皇子扶成亲王,亲王有亲王亲帐府和亲事府,只要运用得当,正好用亲王府的兵力去消耗羽林卫。
到时候,大皇子成阶下囚那日,苻云度手中的势力也就消耗殆尽,一举两得。
靖疏月终于把这些想明白,饶是多年沉浸在各种抽丝剥茧之事的她,还是觉得头大,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揉起太阳穴。
见状,苻云度关切问道:“头痛?”
他一边说,
一边体贴伸手,帮她在头上能缓解头痛的穴位处按了起来。
靖疏月闭上眼睛一边享受,一边吐槽道:“你这该死的大爷,正事不灵光,这些弯弯绕倒是用得挺好。没点脑子,都猜不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