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想起来,还用得着你告诉我吗?
我要是想起来,还用得着你告诉我吗?
靖疏月轻轻摩挲着微微发麻的双唇,指尖触碰到那微微发肿的触感,心中泛起一阵羞涩。
抬眼再瞧苻云度,只见他唇色鲜红欲滴,唇周还泛着诱人的红晕,这般模样,当真是叫人羞于见人。
她又羞又窘,忙不迭地将滚烫的脸颊深埋进苻云度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无奈,嘟囔道:“等下你自己去见外祖父吧,就说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苻云度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伸手轻轻揽住她,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脊缓缓轻抚,调侃道:“这会儿知道害羞啦?刚才请外祖父过明路的时候,那大义凛然的气势哪去了?”
靖疏月脸颊愈发滚烫,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嗔怪道:“那能一样吗?”
她这一动作幅度稍大了些,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她紧紧贴着苻云度的胸膛,敏锐地察觉到苻云度的身形瞬间僵硬,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你……怎么了?”靖疏月满心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苻云度,说话间便要低头去查看刚刚碰到的地方。
只是还没来得及寻到地方,人就被苻云度抓到了。
苻云度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将她牢牢桎梏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只能怔怔地看着苻云度,只见他眼神闪躲,飘忽不定,神色间既有慌乱,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你怎么了呀?”靖疏月再次轻声询问,满心不解。
他这副模样,活脱脱就像自己刚刚被他抓包时那般心虚。
可他们俩一直都待在一起,苻云度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到底在尴尬什么?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亲密的举动?
可也不至于啊,这种事虽说容易让人害羞,但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情到浓时,也算是自然而然。
他现在才表现得这般心虚,是不是太晚了些?
又或者,他是不好意思回去面对老国公?
嗯,也对,他们私底下的亲密是一回事,可对上长辈,确实难免尴尬……
靖疏月自认为找到了缘由,于是贴心地出谋划策道:“要不,我装晕,你就说送我回去休息,拖上一两个时辰,外祖父也就休息了。等明天,这事过去了,咱们再找外祖父?”
苻云度轻咳一声,试图掩盖住自己心头那丝异样,顺势说道:“这个办法可行。”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依照外祖父对靖疏月的疼爱程度,要是被他看出自己和靖疏月如此亲密……
外祖父会不会抄起家伙揍他一顿,他自己都不太敢想。
所以,能躲一时是一时。
“那我现在装晕?”
靖疏月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兴奋。
她只在话本子里看过女子娇弱晕倒,然后被心上人温柔抱回的片段,现实里却从未亲眼见过,更别说亲身经历了。
她心里对被人打横抱起的感觉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看着她这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苻云度忍不住宠溺地用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前轻轻戳了一下,笑骂道:“你可歇着吧,用不着这么麻烦。”
就她现在这双颊绯红、眼神迷离的模样,已经醉酒的模样了,否则以她平日里的聪慧机灵,绝不可能想出装晕这种“馊主意”。
“可……”
靖疏月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赵无垢的声音从门外清晰地传了进来:“靖姑娘,赵五想见您。”
“赵五?”
苻云度满脸疑惑,不解地看向靖疏月,心下暗自思忖,这赵五究竟是何许人也。
靖疏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压低声音说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外祖父身边的内鬼找到了。一个是贴身照顾外祖父的赵五,还有一个是鸽房的万三。赵五通过万三训练的鸽子,往外传递消息。”
说着,她解下腰间系着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今早截获的纸条和那方印章。
“纸条是今早从万三放出的鸽子身上截到的。印章是收买万三之人身上的信物,赵五就是用这个信物与万三相认的。”
靖疏月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述了一遍。
苻云度伸手想去拿她手中的纸条,还没碰到,就听见靖疏月说道:“这个没什么重要的,就是赵五向对方传递外祖父已经苏醒的消息。关键是这枚印章。”
她将印章上的刻字对着苻云度,举到他眼前。虽然字迹是反着的,但苻云度还是一眼认出了上面的内容,一个“韩”字。
靖疏月接着说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们才刚刚排除对韩遂的怀疑,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可能指向他的证据。”
苻云度没做声,伸手接过那枚印章,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眼神专注而深沉。
良久,他喃喃自语道:“红山石。”
“什么?”靖疏
月没听清,不禁追问道,“什么石?”
“红山石。”苻云度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中多了几分笃定,“北狄地界有一处当地人称作‘昭乌达盟’的地方,那里多红色山峰,山中矿石质地细腻油润,色彩斑斓,被当地人叫做‘红山石’,是制作印章的优质石材。而且因为他们没有刻章的习惯,石头多却用途少,所以价格十分便宜。”
“你确定?”靖疏月忍不住问道。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些不信任苻云度,赶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这石头乍一看,和中原常用的印石没什么两样,我怕你看走眼。”
恒王府虽说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但人丁稀少,恒王和王妃当年也不是喜好奢靡之人,府上的日子过得极为阔绰富足。
能被苻云度拿来把玩的印石,不是寿山石就是鸡血石,皆是印石中的名贵品种。
像红山石这种,按道理都不太够资格摆在苻云度面前。
他平日里见得少,得出的判断说不定会有偏差。
苻云度被质疑,倒也没有丝毫恼怒,神色平静地说道:“王府里有我特意让人找来的红山石,你若不信,回去后可以拿这个和府上的对比一下,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
靖疏月好奇心顿起,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苻云度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和我有关?”靖疏月瞪大了眼睛,满心惊讶。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也实在想不出这和自己能有什么关联。
但苻云度没有反驳,看来这事多半真和自己有关。
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
靖疏月苦恼地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轻轻趴在苻云度肩头,撒娇般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苻云度故作神秘,高深莫测地说道:“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什么时候告诉你。”
说完,便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靖疏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嘟囔道:“我要是想起来,还用得着你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