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云度被逼落荒而逃
苻云度被逼落荒而逃
“你有其他用处。”
苻云度一句话,将冯宿堵了回去。
冯宿无法,只好暗暗祈祷今日那二位能老老实实在府上,被恒王的人顺利找到带过来吧。
苻云度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本将军奉陛下之命,带领羽林卫操练。今日与尔等稍作熟悉,七日后正式开始操练。”
他的声音顺着北风传到校场上每一个人耳中,但无一人有所回应,所有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那些站得歪歪斜斜的人,连身姿都未调整一下。
显然,并没有人把苻云度的话放在心上。朝廷不公,军饷克扣,他们被不闻不问丢在角落这么多年,现在上面抽风,想起他们了,要操练他们,让他们拼命,凭什么?
冯宿看着被晾在那里的苻云度,念及先恒王的面子,主动开口解围:“恒王殿下……”
“在军中,称本将军官职。”
官职?
冯宿努力回忆了一下,恍然想起,先帝时苻云度已经奉命接任先恒王羽林卫大将军一职。只是这些年,苻云度一直未露过面,他们都快忘了羽林卫还有大将军的事情。
冯宿动了动嘴,刚想委婉一点提醒苻云度如今羽林卫中的情形,可不等他说话,身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既然是羽林卫的大将军,这些年我们迟迟不发军饷的时候,你在哪儿?被神策军,南衙那帮人欺辱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话题尖锐,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响应附和。
“就是!我们挣扎度日,你们这些大人物有谁管过?谁过问过我们的死活?”
“大将军!若是叫我等陪您操练,丢了谋生的营生,家中老小就要饿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加之有人趁机煽风点火,很快群情激奋,叫嚷着涌上前,要找苻云度要个说法。
王府护卫见状,忙组成人墙,挡在苻云度面前。奈何羽林卫人多势众,他们被逼得连连后退。
“弟兄们!弟兄们……大家都冷静些。看在先恒王的面子上,大家冷静一下!”
冯宿拦在王府护卫和羽林卫之间,苦口婆心劝说着,生怕众人激动之下,真惹出乱子。
可他就算把先恒王搬出来,众人在有心人的暗中撺掇下,根本听不进去,他只好回头,冲着苻云度大喊:“大将军,恒王殿下,你不如先离开这里,免得被误伤到!”
苻云度没说话,只是冷眼瞧着,见阵仗已经起来,基本上达到他和靖疏月预想的状态,他开口下令:“撤。”
说完,带头疾步朝车驾走去,王府护卫紧随其后。
一行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落荒而逃,狼狈到了极点。
人群中,不知谁高呼一声,“弟兄们,干得漂亮!”
冯宿伸长脖子,想在人群中找到说话之人,他总觉得今日军营众人有些反常,往日里不会有人这般激进,连恒王的面子都不顾,直接找他遗孤的麻烦。
而且,这样哄闹,若是被有心人告到陛下那儿,说不准就被扣上一顶哗变的帽子,那样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冯宿越想越心惊,更铁了心要把撺掇众人的人揪出来。
可数千号人,人头攒动,想找到刚刚说话之人谈何容易?不等冯宿锁定人选,只听人群中,又一道新的声音传来。
“弟兄们,今日已了,大家散了吧。”
话音落下,众人如林中鸟兽,四处散开。
冯宿站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解挠头:“怪了,怎么说散就散了?”
眼见校场上除了他再无一人,他还是想不通,只好带着满脑子的困惑出了军营,往军中支计官家中去。
他想不通不要紧,找个聪明人帮忙想不就行了吗?
再说苻云度,他出了军营,王府众人立刻变得从容,再无之前仓皇而逃的模样。
苻云度坐在车内,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马车停下,苻云度一个不妨,朝前扑去。还好他眼明手快,及时扶着马车壁,稳住了身形。
他阴着脸,正想撩起一旁的车帘,询问究竟,就见车帘被人掀起,一个身穿羽林卫铁甲的人探身进来。
那人背着光,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即便如此,苻云度还是认出了她。
难怪先前提醒冯宿的那个声音他觉得熟悉,原来不是他的错觉,而是靖疏月真的混进了羽林卫中。
苻云度捏了捏眉心,起身上前,把人扶进马车坐下,低声训斥道:“你不好好在府上养伤,出来作甚?”
“我担心你啊。”靖疏月坦然道。
一句话将苻云度剩下的训斥都堵了回去,他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拿着。”
靖疏月将头上的素面胄摘了下来,随手交到苻云度手上,又把身上的铁甲解了下来,没有这十几斤重的盔甲压身,整个人顿时畅快许多。
苻云度一边替她整理丢在一旁的盔甲,一边问:“你从哪儿弄来的这身装扮?”
“羽林卫军营啊。”靖疏月答道,“他们存放军械的屋子里多得是。”
苻云度没追问靖疏月如何混进羽林卫存放军械的地方,羽林卫连军营大门都无人值守,所有哨岗都空无一人,存放军械的地方又怎会有人看顾?
这些军械铠甲没被人偷去变卖,已经是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