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沐煊 作品

恒王府竟然消息闭塞到这种程度了?

恒王府竟然消息闭塞到这种程度了?

靖疏月再讳疾忌医,如今府医已经到了面前,她只能老老实实坐过去,手腕放在老府医摆好的脉枕上。

老府医凝神诊脉,片刻后,说道:“没太大事,继续好生修养便是。”

说完,他没好气地剜了靖疏月一眼,恶狠狠教训道:“受着伤,就要有受着伤的意识。别成天上蹿下跳,想着和人拼命去。”

靖疏月垂着头,一副虚心挨骂的架势,她为何不愿请老府医过来?就是因为一旦将他老人家请过来,耳根子就无法清静,定然会被教训一通的!

这一点,早在多年前她在王府养伤时就体会到了。

耳边老府医似乎还在唠叨着,但靖疏月的思绪已经越飘越远,从多年前的事情又跳回到眼下,她回想着苻云度刚刚带回来的消息。

忽然,她想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她抬头,越过老府医,看向苻云度,“两日前枢密院带人搜查,这么大的动静,咱们王府没收到消息吗?”

莫说先前他们已经安排人在韩遂私宅外暗中监视了,便是没有,京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该有下人外出采买时听到消息,传回来才是。

怎么会两日过去,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恒王府竟然消息闭塞到这种程度了?

苻云度抬手摸上后脖颈,眼神飘忽,不肯直视靖疏月。原本滔滔不绝在骂靖疏月的老府医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一切。

而靖疏月看到苻云度的反应,顿时明了,她指着苻云度,怒道:“苻云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特意瞒着我?”

苻云度沉默不答,但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已然可以说明一切。

靖疏月彻底怒了,她站起身,走到苻云度面前,“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

设计韩遂是他们一起商量的,这几日一直没有消息,她还以为苻云度在暗中筹谋,寻个稳妥的机会,开始实施呢。没想到,这事已经快到尾声!

亏得她刚刚听到苻云度进宫的事情那么着急!

她都打算利用大皇子给苻云度这厮解围了!

幸亏,苻云度回来的及时,不然被什么都不知情的她这么一搞,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连锁反应呢。

说不准,按照皇帝的性子,原本对大皇子有所怀疑的他,听说靖疏月主动上门,反而觉得大皇子被人设计陷害了。

再反过来怀疑靖疏月的动机……

这后果不堪设想。

靖疏月气得直喘粗气,胸口不断起伏着。

“苻云度,你知不知道兵贵神速……”

不等她说完,老府医冷冰冰插嘴道:“别忘了前两日你还在床上,浑身上下扎满银针。便是告诉了你,你又能如何?拔掉针,去做那劳什子神速的兵?”

“我……”

靖疏月张口便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她反应过来,两日前,她尚在为昨日进宫的事情做准备,在调养身子,若苻云度不瞒着她,按照她的性格,定然无法安心修养的。心急之下,两头都想兼顾的她,说不准什么都顾不过来,到时候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反应过来的她自知理亏,恹恹地转身坐回原位。

见她偃旗息鼓,苻云度这才缓缓解释:“虽然瞒着你,但我一直有派人盯着,千牛卫羁押韩遂私宅的家丁时,咱们的人暗中出手,趁乱将杀害柴房二人的凶手掳了回来。”

靖疏月眼前一亮,“当真?”

“自然是真的,人就在柴房关着。”苻云度回道。

靖疏月重新展露笑颜,冲着苻云度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话说完,她忽而想起当初被关在柴房二人被杀的事情,她微微皱眉,面色纠结,“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关押吧?”

苻云度心领神会,笑道:“不用这么麻烦。”

嗯?

靖疏月偏头,不解地看着他。

只听苻云度胸有成竹道:“咱们的人,从韩遂处将人截下,直接出了京城,将人打晕放到木箱中,才辗转跟着今日的采买一同入府。无论是千牛卫还是韩遂本人,都不知道此人现在的下落。”

既无人知晓,自然不会有人闯入王府刺杀。

况且……

苻云度轻声补了一句,“一个喽啰,活着咱们姑且费些心思。若是死了,对咱们又没损失。”

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言辞嚣张,将带着上位者的姿态展现地淋漓尽致。

与当年那个温和雅正的恒王世子判若两人,靖疏月心头被触了一下。

她不知道对于苻云度这种天潢贵胄,是当年的他更适合一些,还是现在的他更适合。她只知道,这样截然不同的改变,对苻云度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变成如今这样,心中不知经历过多少煎熬……

靖疏月长叹一声,将这突如其来的唏嘘想法抛之脑后,眼下大事未成,这些矫情的想法,还是留着日后感慨吧。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苻云度的言辞上,虽然这话听上去有些自大,但细想起来不无道理。

就像之前死

了的那两人一样,人死了,他们还能从死人身上找到线索。

更何况,他们已经明确知道当年的幕后真凶,接下来的博弈,已然不是这些小喽啰能够参与的了。

把人掳回来,只是顺带手的事情。这些年,王府的护卫闲了太久,趁着没在皇帝那儿撕破脸皮,把人先操练操练。

免得松快太久,原本的手段本事都生疏了。

“这事暂且搁置,咱们接着说正事吧。”靖疏月说道。

她打定主意,若是苻云度今日不能把答应狗皇帝训练羽林卫的事情说清楚,不说到她心服口服,她一定狠狠揍他一顿,替恒王叔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她这想法若是被苻云度知晓,定然得笑她。

他们二人,论不知死活,两个苻云度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靖疏月来。

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有一天会因这事而教训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