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会这么好心?
狗皇帝会这么好心?
孙妈妈摇头,“只听说陛下上朝前便传下旨意,让殿下入宫。”
天子亥时寝,寅时起,卯时一刻便要上朝,也就是说他一觉醒来,便传下话。究竟是何事能叫他如此着急?
靖疏月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昨日的事情,还是被他的探子查到蛛丝马迹了?
若是真的查到,究竟查到什么程度?
是察觉她突然出府,还是她潜入宫中的事情被发现?
这两件倒是好说,苻云度尚有将自己摘出去的余地。
可若是被人查到他们二人已经联手的痕迹……这事可就麻烦了,万一引起皇帝的警觉,故技重施,给苻云度也扣上个谋逆之类的帽子,就全完了!
靖疏月越想越心惊,她得想办法,弄些事情,扰乱试听,将恒王府和她之间的关系撇清。
她三两口将已经不算太烫的粥灌了下去,将碗往手边桌上一搁,吩咐道:“孙妈妈,我出去一趟。”
说完,她便要起身离去,被孙妈妈拉住,“姑娘,您身子未痊愈,不能再折腾了啊。”
昨日苻云度坐在那里的神情,孙妈妈看得分明,凭她对苻云度的了解,在苻云度心里,定是将靖疏月的安危放在很重要的位置,若是靖疏月再有个什么意外,怕是苻云度也活不成了。
靖疏月解释道:“您放心,我只是在京中绕一圈,不会有危险的。”
这话并非是她为了让孙妈妈安心而胡诌的,她做的事情,确实没有多大风险。
她只是“偷溜”出恒王府,去拜访一下大皇子而已。
皇帝疑心重,若是直接去证明她和恒王府的关系,皇帝肯定不信,但若是她大张旗鼓去拜访大皇子,按照皇帝的性格,肯定要去琢磨琢磨她和大皇子之间的交集。
要知道,大皇子比靖疏月他们大好几岁,靖疏月在上书房读书时,大皇子已经入朝参与政事了,他们之间过去并无交情。
如今,她冒险去找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交情的人,怎么看这其中都有问题,等皇帝派人查的时候,她再让苻云度在恒王府弄些动静,假装大皇子派人到王府刺探。
彻底把她、恒王府还有大皇子之间的水搅浑,让皇帝摸不着头脑。
正好算日子,他们针对韩遂的事情也快有进展。
到时,皇帝的视线就会不自觉被拽过去,韩遂和大皇子同时有动作,皇帝便是不想多想也会多想的。对苻云度的怀疑便会如数转移到大皇子身上。
毕竟,比起苻云度,大皇子对他的威胁更大,而且更为名正言顺。
他以谋权以诡计夺的皇位,以己度人,定会将大皇子视作第二个自己提防的。
孙妈妈不知靖疏月的谋划,只觉得按照靖疏月如今的处境,擅自出府就会遇到危险。她打定主意要将靖疏月留在府上。
靖疏月见状,耐着性子再度表示自己只是绕一圈,不会有危险的。但任凭她如何说,孙妈妈拉着她衣袖的手就是不肯松开一点,眼见僵持许久,靖疏月心一横,同孙妈妈道了声,“对不住。”
然后将孙妈妈的手强行掰开,快步往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
就在靖疏月要翻墙而出时,身后忽然传来苻云度的声音。
她转过身,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苻云度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只见他面色红润,器宇轩昂地立在那里,眉宇间虽带着愠色,但显然是冲着靖疏月而来,不像是在宫中收到磋磨的样子。
靖疏月稍稍放心,“进屋说话。”说完,她便不由分说地将人往屋内拽去。
苻云度虽不明白发生何事,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她。
“你那该死的大爷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二人刚迈过门槛,靖疏月便迫不及待问道。
“他问我为何突然想起去探望西城姑姑了。”苻云度如实回答。
靖疏月讶异地瞪大眼,不可思议道:“就这么简单?没问别的?”那位如今都疑心到这种程度了?连侄子去探望一下出家的姑姑都要询问一下?
苻云度又不是去探望某个权势滔天的臣子,只是一个已经出家且无任何权势的公主,都值得皇帝这般警觉?
苻云度扯了扯唇角,轻嘲道:“坏事做尽,疑心又重,自然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靖疏月点头,附和道:“这倒也是。”
她转而问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前夜梦中,见到祖父,醒来心绪难平,便去找姑姑诉说一二。”苻云度语调平平,语气却夹杂着阴阳怪气。
靖疏月噗呲一笑,乐道:“这理由当真不错。”那位再疑心,总不能问苻云度为何会梦到先帝吧?
至于为何心绪难平,为何去找西城公主,而不去找旁人这种问题,那位多半是问不出口的。
因为侄子突然探望姑姑就把人召进宫中询问,已经够滑天下之大稽了。若是再问下去,他这个一国之君,和民间那些,无所事事四处多嘴多舌打探旁人家事的妇人又何区别?
那位再如何疑心,
总还是会要些脸面的。
“那为何你去这么久?”
“大概那位自觉因为一件小事将我召进宫中有些说不过去,便又和我扯了些旁的。”
“旁的?”靖疏月好奇,他还能扯些什么?问问他的侄子近来情绪如何?府上妻妾可还和睦?
想想曾经在他们面前端着架子的陈王,如今这般假模假式去关心侄子的日常琐事,就觉得有些好笑。
“他问我愿不愿意督促羽林卫操练。”
“督促操练。”靖疏月没过脑子,只是下意识在心底重复着,唇角勾起一抹嘲笑,待她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后,她逐渐上扬的唇角停住,瞬间双眼瞪圆,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苻云度。
督促操练?!
那不是意味着可以光明正大接手羽林卫了吗?
狗皇帝会这么好心?如此轻松放心地就把兵权交给苻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