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沐煊 作品

同生或共死,你来选

同生或共死,你来选

靖疏月摇头,“若日我已经派人去查托镖人和收镖人的身份了,京城这边不能耽搁,早些理出头绪,有了切实证据,咱们也能早做谋划。”

这些年,因为环境不同,靖疏月和苻云度早已各自有了各自的形式风格,靖疏月天南海北到处追查线索,就如大海捞针,稍有迟疑,便和那些可疑线索失之交臂,故而她脑子只有一个“快”,迟则生变,她行动快些,能查到线索的机会便多一些。

而苻云度不同,京中势力盘踞,风云诡谲,他便是没有任何动静,尚有无数眼睛盯着他,他若不谋定而后动,早就被有心之人,捕风捉影抓到可疑之处,在他那位小心眼的大爷面前,参他了。

所以他看着靖疏月风风火火拟定行动,心总是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靖疏月看出他在忧虑,主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宫里规矩森严,组织复杂,便是掖庭局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想改一两条旧规都不是简单的事,何况晓卫武卫这些负责大内防卫的部门?”

她笑,“若是换一任将领便改一次规矩,早就乱套了。而且事关布防巡逻,谁敢随便更改,万一改出个漏洞,闯出大祸,保不齐九族都得跟着受牵连,谁敢担这责任。”

苻云度想了想,觉得靖疏月此话有理,心中担忧稍稍消减几分,但还是皱着眉,对靖疏月的身体情况不太放心。

“要不还是请府医过来,替你诊个脉,让他判断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不用。”靖疏月摆手,她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冲苻云度扬了扬,“还有这个呢,有它在,两个时辰之内,我可恢复至全盛状态。”

苻云度盯着纸包,眸光一沉,眉心皱得更紧,“到底是虎狼之药,透支心血……”

“特殊时期,行特殊之事。”靖疏月比他乐观,不以为然表示,“一次透支也是透支,两次也是,透支着透支着就习惯了。”

“这叫什么话。”

靖疏月见苻云度脸色沉重,显然将她的胡言乱语当真了。

见状,她收敛笑意,正色道:“都是玩笑话,莫要当真。你放心,等回来,我一定老老实实挨针,好生配合府医,把透支的心力补回来。我发誓。”

说着,她伸出三个手指举天,做出起誓的动作,“若是不好生调养,就让我……”

苻云度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的话强行堵了回去,他黑着脸,没好气道:“说便说,做什么赌咒发誓,毒誓能随便乱发吗?”

靖疏月将他的手扯了下来,握着他的手指,笑嘻嘻道:“谁说我要发毒誓了?我本来想说的是。若不好生调养,就让我五年吃不了荤腥。”

她歪头看着苻云度,“口腹之欲而已,算不上毒誓吧?”

苻云度太阳穴跳了跳,对靖疏月这稀奇古怪的想法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他生无可恋地想:“我上辈子一定是欠她的,这辈子才被她拿捏得这般彻底……”

“殿下,靖姑娘,该用膳了。”孙妈妈的声音传来。

靖疏月忙松开牵着苻云度的手,率先走到明间,苻云度紧随其后。

因着是初八,早膳比往日丰盛了些,七碟八碗再用月牙桌定然摆不下,孙妈妈正让人将圆桌支在明间,小丫鬟们在圆桌一东一西分别摆了两个六足圆凳。

东西摆好,小丫鬟们便低着头退了出去。孙妈妈本想留下替他们布菜,被苻云度摆手屏退。

此时,靖疏月已经自然落座,苻云度动手将圆凳拉到靖疏月身旁,心满意足坐下。

虽食不言,但两人动作间难免有所触碰,情愫在无声处缓缓蔓延……

用过膳,便该动身出发了。两人同时起身,临出门时,苻云度突然将靖疏月拽住。

“你是不是该换身衣服?”苻云度盯着靖疏月碧色的衣服左瞧右瞧,都不觉得保险,开口提议道。

“换什么?”靖疏月眉眼一弯,冲苻云度挑眉,笑着调侃道:“恒王殿下是觉得我该如戏文一般特地换身黑衣吗?”

“不……不该如此吗?”苻云度看她这个反应,原本笃定的他忽然没了信心。

靖疏月笑着对从未飞檐走壁过的恒王殿下指点迷津,“戏文里的黑衣,又叫夜行衣,夜里有些作用,可青天白日,穿着一身黑衣,不但不会遮掩身形,反而格外显眼。和明晃晃在脸上写‘我是贼’一样。”

她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个颜色,和宫女的差不多,旁人打眼一瞧,不会太注意到。恒王殿下,学着点。”

苻云度点头受教,他牵起靖疏月的手,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五六寸长的筒型袖箭,仔细地替靖疏月缠在腕上,“我知你暗器使得妙,但此物由机关控制,可连续发射,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靖疏月一向同苻云度不客气,何况是苻云度主动给,她自没有推辞的道理,安安静静看着苻云度替她将袖箭扣好。

“好了,你试试方不方便活动。”

靖疏月依言来回活动胳膊手腕,一切都很流畅。

见状,苻云度放下心,他看着

靖疏月清明澄澈的双眸,心中有千万句叮咛想对靖疏月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些都太过啰嗦,不该作为他英勇无比的靖小将军临行寄语。

可若是不说些什么,叮嘱一下,又怕靖疏月这个不怕死的家伙,豁出命地去干。

他手指摩挲着靖疏月指间的伤痕,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句能够震慑靖疏月的话,他盯着靖疏月的双眸,缓缓道:“我知你查找真相的决心,但你记得,你我生死一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同生或共死,你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