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云度,你瞧不起人可以直说!
苻云度,你瞧不起人可以直说!
这个平江侯,不是旁人,正是被靖疏月从小到大的国舅爷,齐鹤安。也是苻云度目前最厌烦的人。
苻云度深吸一口气,眼眸皆是不满之色,咬牙切齿道:“请他去偏殿!”
刀疤应了一声,转头便要离去。却不想苻云度又将他叫住。
“等等,你去找孙妈妈,和她说一声,请她转告她,就说今日府上有不速之客,我去应付。让她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养伤。”
刀疤听着接二连三个“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她”分别是何人。他问:“那平江侯……”
听到这个名字,苻云度眉头就是一蹙,他不耐烦道:“王府这么多人,连个能传话带路的没有吗?你——去!”他随手指了屋里的一个侍从,命令道。
侍从拱手鞠躬,“是!”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刀疤见情势不妙,不敢再耽搁,躬身行礼后,仓皇逃了出去。
“来人,更衣!”苻云度气呼呼命令道。
一早上什么都没干,尽换衣服玩了。
王府广亮大门外,平江侯裹着狐裘,来来回回踱步,嘴上不忘同身边侍从吐槽:“整个长安城,就恒王府的破规矩多!客人上门,不直接将人迎进正厅也就罢了,连门房都不让人进去暂坐一会儿!就这么将人晾在大门口,真是太不讲理了!一点礼数都没有!”
侍从腹诽道:“没礼数您都每年雷打都不动地上门,非吃这个闭门羹,何必呢!”
他心里这般吐槽,可又惧怕恒王那阴鸷的脸,生怕自家主子逞一时之快,把那位惹毛了。恒王不好拿自家主子出气,可未必不好拿他出气啊!
他惴惴不安地瞄了眼朱红大门,见没有动静,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好声好气同这位祖宗劝道:“爷,今日天凉,咱不若另外寻个地方快活?庆安斋出了新点心,听说每日供不应求,咱要不过去尝尝?或者去君子台?您不是最喜欢那边的酒了吗?冬日最适合吃酒了,咱去吃上几杯,如何?”
平江侯哼了一声,将衣领拽了拽,斜睨了眼侍从,不屑道:“本侯今日带的酒里不就有君子台的吗?还有宫里的御酒!”
说到这儿,他又觉得心中不平,愤愤道:“苻云度那厮,当真是不知好歹。本侯每年带着这么多好酒上门,他若是有良心,就该早早开门迎接。”
侍从一边留心大门的动静,一边不死心地继续劝道:“爷,恒王府闭门谢客多年,不是单针对您一个人。咱何必每年过来呢?这些酒您带着去其他地方喝不好吗?”
“那不行!”平江侯果断拒绝,他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接着道,“今天日子特殊,整个长安城,只有苻云度这厮配同本侯吃酒。梯子备好了没?”
侍从:“备了备了。”
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特殊在何处?反正自家侯爷每年今日都要带着好酒跑到恒王府,若是遇到闭门谢客的情况,侯爷就翻墙硬闯,每年都有这一遭,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早就习惯。
见状,平江侯满意点点头,低声吩咐道:“我看今日这架势,多半苻云度又发疯不见人了,你让人把梯子架起来吧。”
侍从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忽然听到大门木头门闩的声音,他停下脚步,等着听恒王府人的回话。
“平江侯,殿下请您移步偏殿。”
平江侯闻言就是一乐,“今日苻云度该性了!总算知道请客人到偏殿了,当真不容易。”
传话之人没接话,只是垂眸看地。
平江侯自觉没意思,摸了摸鼻子,复端起侯爷的架子,语气骄矜说道:“头前带路。”
他话虽这么说,可不等传话之人带路,就已经自顾自抬腿往里走去。
恒王府受前后两任皇帝恩准,由户部拨款,工部修缮,王府前府后院,一进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二进曲径通幽,一步一景,整个长安城估计再难找到一处比恒王府更气派的王府了。
平江侯虽然年年来此,可每次都是有人带着从王府而入,直接往苻云度那处院子去,一直没机会见到王府精致,今日得见,心中不由暗暗啧舌,感叹王府之奢华。
可渐渐的,他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就算他没住过王府,可也知道王府该有的规制是什么样的。正常偏殿,应该默认是王府正殿之侧,就算王府低调节俭,不够富丽堂皇,也该和正殿相对统一。
可眼下来人带他到的地方,荒凉偏僻,一点都不起眼,说难听话,比寻常人家正厅都不如!
平江侯四下观察半晌,本想忍而不发,可坐下后,看着简陋的家具,终究还是没忍住,愤愤道:“苻云度,你瞧不起人可以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