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不等他转头,一股沛然莫御的内力顺着大椎穴灌入,双腿“咔嚓”折断的脆响惊飞崖边夜枭。
剧痛让他眼前炸开金星,膝盖重重磕在嶙峋山石上,冷汗瞬间浸透月白长衫。
朱樉负手踱步至跟前,蟒袍下摆扫过叶承渊颤抖的肩头。
月光落在腰间九蟒纹玉珏上,折射出冷冽的光:“介绍一下,本王是当今天子的第二子,秦王朱樉。听说你自认为活得久,就想当执棋者趁乱来颠覆我大明江山!”
“不敢!”叶承渊喉间挤出沙哑回应,额角青筋随着剧烈心跳突突跳动。
他垂眸偷瞄,只见朱樉周身平静如水,竟无半分内力波动,反观袁天罡黑袍下若隐若现的星纹,掌心流转着罡气。
这个发现让他瞳孔微缩——看似尊贵的亲王,或许只是个金玉其外的傀儡。
“本王给你两条路。”朱樉忽然蹲下,指腹擦过叶承渊脖颈蛊纹,“一是送你下去见你爹,苗疆百姓仍能记得‘神山悬壶客’的美名;二是永世为我效命,若敢有异心”话音未落,叶承渊突然暴起!
藏在袖中的蛊虫如黑色毒雾喷薄而出,本命金蚕蛊裹在其中,泛着诡异的紫芒直取朱樉面门。
叶承渊趁机屈指如钩,朝朱樉咽喉抓去,满心盘算着挟持亲王逼退袁天罡。
然而预想中的慌乱并未出现——朱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该柔弱的手掌突然探出,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他手腕。
“就这点伎俩?”
叶承渊本命蛊发出凄厉嘶鸣,他喉间涌上腥甜,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秦王。而袁天罡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黑袍无风自动,仿佛这场突袭不过是孩童闹剧。
叶承渊瞳孔剧烈震颤,眼睁睁看着本命蛊在朱樉双指间扭曲挣扎。
金蚕蛊紫芒渐黯,发出垂死的尖啸,与他体内气血共鸣,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喉间腥甜翻涌,一口鲜血喷溅在朱樉蟒纹靴面上,晕开狰狞的暗红。
"雕虫小技。"朱樉冷笑一声,指尖迸发幽蓝火焰。本命蛊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的刹那,叶承渊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不等他喘息,朱樉周身罡气轰然炸开,无形气浪将他掀飞十丈开外,重重砸在布满碎石的崖壁上。
骨骼碎裂的闷响混着枯叶纷飞,叶承渊挣扎着想要爬起,脖颈突然被一股冰凉的力量钳住。
袁天罡不知何时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银色面具下的眼神冷若冰霜,掌心星纹流转间,丝丝缕缕的内力顺着指尖钻入他经脉。
叶承渊只觉浑身力量如沙漏中的细沙般飞速流逝,蛊虫躁动戛然而止,连最细微的蛊纹都失去了光泽。
"还敢妄动?"袁天罡五指收紧,叶承渊双脚悬空,喉间发出濒死的咯咯声。
他徒劳地抓挠着那只铁钳般的手掌,眼前金星乱冒,意识逐渐模糊。
远处朱樉负手而立,蟒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九蟒纹玉珏折射的冷光,比月光更寒三分。
"殿下,饶命!"叶承渊挤出破碎的求饶声,血丝顺着嘴角滴落。袁天罡却不为所动,掌心内力如毒蛇游走,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气力碾碎。
山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断崖,叶承渊在窒息的剧痛中,终于看清这位看似闲散的亲王眼底,藏着比苗疆蛊毒更致命的狠厉。
喉间的桎梏骤然松开,叶承渊如断线木偶般跌落在地,剧烈咳嗽着贪婪地汲取空气。
铁锈味在齿间蔓延,他抬眼望去,只见朱樉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枚奄奄一息的本命蛊——金蚕蛊的紫色甲壳布满裂纹,在月光下泛着垂死的幽光。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臣服或者死!"朱樉的声音裹挟着寒意,蟒袍下摆扫过叶承渊颤抖的脊背。
本命蛊被狠狠掷在他膝前,撞击地面的闷响如同催命符。
叶承渊盯着那团蜷缩的蛊虫,感受到体内与之相连的蛊纹正传来阵阵刺痛,那是魂契将断的征兆。
山风卷起崖边枯叶,掠过袁天罡纹丝不动的银面具。
叶承渊余光瞥见黑袍下若隐若现的星纹流转,方才被内力压制的恐惧再次翻涌——那只手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他的喉骨,也能摧毁与本命蛊共生的经脉。
记忆中膝盖碎裂的剧痛还在灼烧,他望着朱樉靴面上未干的血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愿为殿下赴死!"叶承渊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白发散落遮住半张脸。他颤抖着捧起本命蛊,指尖抚过甲壳上的裂痕,心如刀绞。
百年自负的蛊术在绝对力量前不堪一击,此刻脖颈的蛊纹不再是力量的象征,反而成了悬在头顶的铡刀。
朱樉居高临下的目光刺得他后背发凉,而袁天罡周身若有似无的威压,更让他连抬头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朱樉袖中忽有流光一闪,蟒纹玉珏在夜色中划出半轮寒芒。"袁天罡,此人就交于你调教了!"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在叶承渊目光中化作残影消失,只留下崖边簌簌作响的枯叶。山风掠过空荡的石砾,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袁天罡缓缓起身,银色面具下的眸光如淬了毒的刀刃。
他屈指弹出一枚漆黑面具,边缘雕刻着扭曲的饕餮纹,在空中划出冷冽弧线:"叶承渊已死!从此以后你就为渊噬星!跟本帅走吧!"
"你……你才是真正的不良帅!"叶承渊手中的本命蛊突然剧烈震颤,他惊恐地后退半步,却撞进袁天罡黑袍下翻涌的星纹中
。那股曾将他经脉冻结的威压再度笼罩,让他想起方才如蝼蚁般被捏碎的绝望。
"嗯?"袁天罡转头目光,随后叶承渊喉间发出痛苦闷哼。
本命蛊在他手心剧烈挣扎,却挣脱不开无形枷锁。"从今日起,你的命、你的蛊、你的野心,都归不良人所有。"
叶承渊额角青筋暴起,颤抖着拾起面具。
冰冷的金属贴合皮肤的刹那,他瞥见袁天罡腰间若隐若现的玄铁令——正是传说中能号令江湖的不良帅信物。
山月西斜,他将金蚕蛊收入怀中,面具上的饕餮纹与夜色融为一体:"是,大帅!"
黑袍猎猎作响,袁天罡转身踏入夜色。叶承渊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身影,脖颈处新烙下的星纹正发烫。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百年蛊术不再是底牌,而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当最后一缕月光被云层吞噬,两道身影彻底没入黑暗,只留下满地破碎的蛊虫残躯,在风中诉说着旧时代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