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贺礼
张海和在张家族老老实实地待了几年,小哥发现张海和的记忆恢复进展缓慢,决定带他去长沙城住一阵子。~x+i_a.o^s¢h¢u^o/c,m-s?.*n.e¢t′
临行前,张海客把一袋钱塞进张海和手里:“族长,长沙物价高,别委屈了自己。”
张海杏则往小哥怀里塞了包桂花糕:“听说长沙有家茶楼点心不错,记得带小和去尝尝。”
张海琪临走时特意叮嘱:“小和要是想起什么,立刻给我发电报。还有——”她瞥了眼小哥,“别让他饿着了。”
张海和:“……”他只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初春的长沙城飘着细雨,青石板路上泛着水光。
张海和撑着油纸伞,新奇地打量着街边叫卖糖油粑粑的小贩。他腰间别着的手枪被藏青色长衫遮住,倒像个斯文书生。
“到了。”小哥在一处挂着红灯笼的宅院前停下。
只见朱漆大门上贴着崭新的“弄璋之喜”红纸,檐下两串灯笼在风中轻晃,投下暖融融的光晕。
张海和伸手接住灯笼穗子,小声道:“这红得跟婚庆似的,你确定没走错?”
话音未落,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只见一个端着满盆血水的稳婆差点撞上他们,见状“哎哟”一声:“两位少爷让让——”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张海和腰间的枪套瞪大了眼。
“无妨。”小哥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视线,从怀中取出烫金请帖。这时院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老三的尿布呢?快把新做的虎头鞋拿来!”
一个系着围裙的伙计小跑过来,见两人站在灯笼下,忍不住笑道:“两位爷别见怪,我们五爷说红灯笼能驱邪,特意让挂了十二盏。”他压低声音,“其实是因为三少爷出生时差点被脐带缠住脖子......”
张海和正想追问,院里突然传来婴儿嘹亮的啼哭。吴老狗爽朗的笑声隔着影壁传来:“好小子!这嗓门比你二哥强!”
小哥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拎着贺礼往里走。张海和突然拉住他袖子:“等等!”他从袖中摸出个锦囊,“海杏姐说这里面是长命锁,要给孩子的。”
锦囊里却滚出两颗包着彩纸的瑞士糖。两人面面相觑之际,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转头看见解九爷摇着折扇:“两位,你们家送的礼...…挺别致啊?”
正说着,吴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红着脸过来福了福:“五爷说请贵客去偏厅用茶,新蒸了桂花糯米藕呢。`d?u!y?u-e!d~u?.·c\o/m′”
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混着厨房飘来的甜香。
张海和忽然揉了揉太阳穴:“我好像...…记得这种味道...…”
小哥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
两人跟着丫鬟穿过回廊,偏厅里飘着安神的檀香。
吴老狗抱着襁褓迎出来,眼下挂着两轮青黑,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呦!小和,小哥你们竟来了!”
他目光在两人依旧年轻的面容上打了个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怀里的襁褓往张海和跟前一送:“快看看我们老三!”
张海和低头一看,顿时皱眉后退半步:“这……!怎么红得像只没毛的猴子?”话音未落,襁褓里突然伸出只皱巴巴的小手,精准地抓住了他胸前的一缕高马尾。
“哈哈哈!”吴老狗不但没恼,反而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像我吧?你摸摸这小胳膊,跟藕节似的结实!”说着就要把婴儿往他怀里塞。
张海和如临大敌般伸出双手,接过襁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双臂首挺挺地向前伸着,活像捧着个定时炸弹,婴儿在他机械的臂弯里可怜巴巴地窝成一小团。
“脖子……”小哥突然出声,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托住婴儿后仰的小脑袋,“会断。”
吴老狗瞬间变了脸色:“啊?!”
“他说我不懂抱!”张海和耳尖发红,手忙脚乱就想把孩子还回去。
就在这时,原本酣睡的婴儿突然睁开乌溜溜的眼睛,与张海和来了个西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三秒。
“哇——!”惊天动地的哭声瞬间炸响。小家伙涨红了脸,小脚丫把襁褓蹬得散开大半。
“哎哟我的小祖宗!”吴老狗正要接手,却见小哥突然伸手戳了戳婴儿的脸颊。哭声戛然而止,小家伙含着泪花好奇地盯着眼前的手指。
张海和趁机把孩子塞回吴老狗怀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谁知婴儿突然动了动小手,冲他吐了个奶泡泡。
“看来老三喜欢你啊。”吴老夫人笑着从屏风后转出来,手里端着描金茶盘,“他可认生了。”她忽然注意到张海和腰间露出半截的枪柄,笑容僵了僵。
小哥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挡住视线,从袖中取出个红木匣子:“长命锁。”
吴老狗单手接过打开,顿时眼前一亮:“嚯!这做工……”匣子里躺着枚精致的银锁,锁身上镂刻的麒麟踏云纹在阳光下流
光溢彩。
“等等!”张海和突然摸向自己衣襟,从内袋掏出个绣着歪扭小鸭子的荷包,“海杏姐说……要给这个。”结果倒出来三颗包着花纸的洋糖,其中一颗己经化得黏在了荷包底。
偏厅里突然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原来是小家伙不知何时抓住了吴老狗的胡子,正开心地拽着。
见那颗瑞士糖己经化成了黏糊糊的一团,糖纸都黏在荷包内衬上,张海和耳根微微发烫。他故作镇定地掏出一卷泛黄的竹简:“补一份贺礼。”
竹简展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啦”声,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吴老狗凑近一看,惊讶道:“这是……《安魂曲》的古谱?听说早就失传了!”
“嗯。”张海和面不改色,“昨夜刚找到的。”
实际上是他通宵达旦把张家古籍《镇煞调》改头换面,连麒麟纹样都细心地改成了吉祥云纹。
小哥瞥见竹简边缘新鲜的裁切痕迹,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快!挂到老三床头去!”吴老狗兴奋地招呼伙计,让伙计帮忙把这东西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