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愚驴 作品

第435章 见不见

侍剑自知事情已经败露,狡辩不得,最后咬着牙道:

“我与侍刀领了少爷发给的薪酬,好看顾夫人、小姐,算得上是雇佣!既是雇佣,东家怎么吩咐,我们便怎么做。老爷为何不去问少爷,又何必为难我们姐妹?”

于谦淡淡道:

“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我,康儿的事我也还做得了主,之前他瞒着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可现在不同以前,我要管这事儿……!不必再说,一天时间,从此刻起始。”

说完挥了挥手,驱她离开,再也不理满脸委屈的侍剑。

侍剑知道老爷心意已决。

相处数月以来,这位大人的性子她全看在眼里,自知仅凭她,断然无法解决此事。

想来,老爷本意还是要干预少爷的婚事。

之前于、刘两家便已经交换了婚书,老爷这时候借机发作,侍剑只能往两家婚事上想。

最后对着于谦拜了拜,抄起倚在门边上的剑,就待离开。

到了门口,突然又回过头来。

“老爷,明日夫人、小姐去城门口迎二少爷,我与侍刀能不能跟着,还有就是……!”

于谦打断她道:“明天日落之前,都随你们自断!”突然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也会托朱骥照拂!你们去不去都可!”

侍剑神情一哀,又拜了拜,便转身离开了。

于谦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复又将手边,压在那摞书籍中间的信取了出来。

……

侍剑来到外院,见杨伯屋里的灯已经灭了。

这时,见侍刀凑了过来,心知她在等自己。侍剑却先一步开口问道:

“那小贼呢?”

“这你别管!我问你,今夜究竟怎么回事,你当真被人跟踪了?老爷叫你去书房,又是因为什么事?我看老爷脸色不大好。”

“他和你都说了什么?”

侍刀知道侍剑问的那小贼,气道:

“拿老爷搪塞我,什么也不说,又不能动手,干脆把他捆起来扔杨伯房里了。你快说你的事。我都急死了!”

侍剑此刻已经顾不上再追究那小贼了,加上老爷刚刚已经将话挑明,也没了掩饰的必要。

“老爷要赶我们走!”

“这么严重?哎!既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我这就去收拾行装,不待就不待吧!”只是说话的时候,却看向后宅方向:“就是对小姐和夫人有些不舍,要不,等明儿接了人,打声招呼再走?”

“此事我们说了不算……!”叹了一声,接着道:“我还得出去一趟,你先守着宅子!”

侍刀一愣,表情有些落寞:“还是去见媚儿姐?”

“侍刀,不是我有意瞒你,总归到时候,媚儿姐会和你说明一切。”

“好吧!你去吧!”侍刀故作洒脱。

侍剑迟疑了一下,道:

“老爷知道了媚儿姐,要和媚儿姐见面。明天日落之前,媚儿姐不现身,就赶我们走!”

“你现在去见媚儿姐,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事儿?”

侍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面色一苦: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姓于的有什么好的,如今于、刘两家又要结亲,他却躲到军中去了,老爷见媚儿姐,怕不是让媚儿姐离他家宝贝儿子远点?要不然又怎么会赶咱们走?”

侍刀自说自话,她因不知内情,也一直不大喜欢于康,只是碍于柳媚儿实在喜欢得紧,所以尽管百般不愿来此,终究还是听命来了。

如今整个于家,侍刀依然最不喜于康。

哪怕是从未蒙面的于冕,在侍刀心里,也要比于康受待见些。

侍剑不能多说,而且还要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

只因那小贼说过,之前有人跟踪,侍剑这一路小心翼翼,故意走走停停设套。

见实在无人跟着,却又不敢掉以轻心,以至于相较之前,不免又多耽搁了些时间。

到了地方,门子很快将她引了进去,径直去往内宅。

侍剑察觉到宅子周遭肃杀的气氛,虽不见一个人影,却能感觉到暗处的杀机,这与之前来时全然不同。

后来见到彤儿,领她进内宅。

只见厅门大开,裘四先生和柳媚儿都在,她便知道,刘宅中的自己人已经将信送过来了。

裘四先生面色难看。

柳媚儿正担心的看着她,问道:

“究竟怎么回事?咱们的人送信来说,你之前被人跟踪,这地方可能已经暴露。又说你回去后生出不少事,信上说的笼统,现在你既来了,快快说来。”

裘四先生冷哼一声:

“你既看到那信上写了什么,为何还如此不小心,对方既是冲着于侍郎,也同样是冲着咱们。现在托你的福,跟踪的人若真是那伙埋在暗处的敌对之人,现在怕是已经确信大掌柜和十三之间有关系了,届时「擎荷楼」还有背后,你当咱们真经得住查么?”

侍剑忙跪下:“都是属下办事不力!甘愿领罚!”

裘四先生冷笑道:“你当领了罚就没事了?”

柳媚儿道:“好了,你也别吓她了,事情还没糟到那一步!”见侍剑满脸自责之色,接着又宽慰侍剑道:“此事本也没什么,十三先生本也说了,既是敌人,总会有见白的时候。虽说这天来得早了些,但我们也不是全没有防备。”

又对裘四先生道:

“她素来行事稳妥,对方既然能跟踪她,现在反倒可以确信,对方知道的远比咱们预想的要多,之前咱们小瞧了对方,现在就只当是明牌来打,倒不用再躲躲藏藏了。既是死敌,全力以赴便是。”

又对侍剑道:“快说说你来的目的,其它先不用去想。”

柳媚儿的话让侍剑愈发无地自容。

裘四先生此时脸色也稍稍好了一些:“这次先记下!”

侍剑便将回去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如实道出。又将于谦把她唤进书房的话,也都和盘托出。

柳媚儿听到一半,瞬间失色,后来更是惨白了一张脸。

侍剑见柳媚儿得知要和敌对之人死拼,依然镇定如常。反倒听见于谦要求见面,像是天要塌了一样,心中忐忑,忙添了一句道:

“老爷只给了一天时间,说是明日日落前一定要见到人,否则就要将我与侍剑赶走,还说会与少爷算账!”

裘四先生皱眉道:

“如此说来,你家老爷也只当是你家少爷临行前,托了自己心悦的女人照拂家里,其他并不知?”

侍剑摇头道:“属下下也不确定,听老爷话里话外,似乎早就知道我和侍刀的身份,只是故意不说,直到今夜才发作。现在想想,老爷今夜的话,究竟还有多少保留,竟猜不透。对了,老爷还提起,他知道那封信是谁送的。”

柳媚儿哪里听得进这些,只是惨白着一张脸,问裘四先生:

“怎么办?”

“你想不想见,如今倒是个机会?”

柳媚儿连连摇头,眼神涣散,像是失了魂儿一样,明明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表达退缩之意。

裘四先生翻着白眼道:

“你不是之前在刘府门口已经见过于侍郎一面了么?如今即便真的再见,也是第二次了,如何还怕成这副模样!你该清楚,依着于侍郎的性子,要是见不到你人,或许真的会把侍刀、侍剑赶出府去,到时候咱们又如何再能得知于府的事。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那伙人设套,于侍郎可不安全。”

柳媚儿只纠结了一下,就又连连摇头。

侍剑见到柳媚儿这样,愈发自责道:

“都怪我……!”

彤儿想起那日偶然见到于谦时的光景,也跟着摇头。突然又眼睛又一亮,说道:

“我有个主意!”

几人齐齐看向彤儿。

尤其裘四先生,一副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彤儿正瞧见,就换了一副口吻,嗫喏着回道:

“不好不好!是我口出狂言了,我一个小丫鬟,哪里有什么正经主意!”

柳媚儿又如何没瞧见裘四先生威胁彤儿,牙齿咬的吱吱响,把裘四先生看的坐立不安,最后头一偏,盯着椅边几上茶杯发呆。

“快说!”柳媚儿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