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303章 应该扔掉
南薰看着他，脸上也漾起一丝柔和的微笑。
忽地刮起风来，凉飕飕的，带着冬季所特有的清冽味道。
太阳跟个傀儡似的，形同虚设地挂在天边。
培熙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厚毛衣，露出干净的衬衣领和袖口。
其实是一件很普通的毛衣，可穿在他身上，就会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它温暖柔软的质感。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矿泉水。
瓶子里的水在阳光下荡起透明的光晕。
南薰觉得，身旁的这个男孩，就像他手中的那瓶矿泉水一样干净透明。
一个篮球突然从铁丝网围栏飞出来。
南薰盯着培熙手中的那瓶矿泉水，处于灵魂半出窍状态。
还好培熙反应快，以迅雷之势出手挡掉直冲南薰太阳穴而来的天外飞物。
“啪”地一掌，像是一阵旋风折转。
南薰眼角一黑，而后听见篮球落地时笨重的声响。
还有培熙“嗤”地一声吃痛。
“怎么样，你的手伤着没？”
南薰连忙拿起他刚刚为自己挡球的右手查看伤势。
“没事。”
培熙动动五指，发现附着在皮肤表面的疼痛并不影响指关节张合自如。
“瞧，真没事。”
球场上的峗西冷见自己打飞的球直冲南薰而去，本来没觉得是个事儿，但在看清楚南薰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是莫培熙后，便知道这事不能怠慢。
“不好意思啊，你们伤到哪没？”
峗西冷跑出球场，一脸歉意。
培熙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子，“没事。”
峗西冷又象征性地将目光移向南薰，“打到你没？”
南薰摇摇头，也说了句没事。
“你打球打得够疯的。”
培熙玩笑地吐槽一句。
“这不是趁着毕业前，最后再疯一次吗？”
峗西冷笑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不过，刚刚真是抱歉，保证下次不会了。”
“你快过去吧，你的队友还在那等你呢！”
培熙朝他摆摆手，正要继续往前走，峗西冷却叫住他。
“莫培熙，刚好有个事儿，三十号晚上，我们在米其林餐厅办毕业派对，你一定要来哦！悄悄跟你剧透一下，有你最爱吃的篓叶扇贝。”
培熙抱歉一笑，“真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有事。”
“跟芭芭拉有约吗？把她带上一起呗！”
“不是，是别的事儿。”
“好吧。”
峗西冷失望地叹口气，朝培熙挥挥手，捡起篮球跑进球场了。
南薰微微偏头望着他。
“是因为要帮我拉行李吗？没关系的，你去玩吧，我可以去找校外的拉货公司。”
培熙朝他抛去一个不太高兴的眼神。
“真的，你去玩吧，拉行李这种小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南薰一本正经地劝说。
培熙好像更不高兴了。
“我不想去参加派对。”
南薰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滚烫。
她知道的，其实回国之后的培熙很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他愿意放弃派对，说明在他的心里，自己排在他所有的朋友之前。
有点感动。
可是，又有什么好感动的呢？
无论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靠前，但那个最重要的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绕过篮球场，培熙又开口问道：“南叔南姨还好吗？”
“挺好的，芭芭拉把小木屋还给我们了，不过我爸在西西里教会后面的荒地上已经开垦出一片花园了，暂时还不想搬回去。”
培熙眼睛一亮，“你们家的香薰生意要卷土重来了？”
“小懒死了，没它送货，怎么卷土重来？”
提到小懒，南薰没法压住火气。
理智上她很清楚，培熙当时也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选择以牺牲小懒来保全她和芭芭拉。
但是情感上，她还是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培熙当时对自己的阻拦。
“对不起，南薰。”培熙说。
他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没事，都过去了。”
南薰用一个深呼吸压住蠢蠢欲动的泪意。
“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妈跟我说，有个阿拉伯商人，很喜欢我爸花园里的花，想跟我爸签长期鲜花订购合同，给出的价钱就像专为我家做慈善似的，这才一个月过去，我家通过卖花进账就将近两万。”
“哇，什么样的阿拉伯商人？出手这么阔绰。”培熙听着也有些好奇。
南薰摇摇头。
“他每次都是派助理过来和我们对接，我爸从没见过他本尊。”
“噢，还挺神秘。”
“是的，所以我爸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好几次，我爸爸都和那助理说，想见见他的老板，但都被那助理找各种生硬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南薰说。
培熙晃着矿泉水想了想。
“是有点奇怪，不过……我确实想不出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
然后侧身，无比笃定地对南薰说，“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立即告诉我，我替你摆平。”
南薰回以淡淡一笑。
又走了一段路，快到男生宿舍了。
南薰随意地问道，“你和芭芭拉最近怎样？”
像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似的，培熙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我们要结婚了。”
南薰呼吸一滞，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是一阵激流暗涌。
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不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他们该有的结局吗？
难过吗？
不难过啊，她爱他，所以希望他幸福，这逻辑没错啊！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哭？
走到男生宿舍了，培熙拿着喝空的矿泉水瓶子，环视一圈四周。
咦？之前摆在这儿的垃圾箱怎么没了。
“我帮你扔吧，前面女生宿舍那有垃圾箱。”南薰说。
“好吧。”
培熙把瓶子递给南薰。
“那就，三十号五点，我在你的宿舍楼下等你。”
“好。”
南薰转身往前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的垃圾桶前，回头望去，视野中没有了培熙的身影。
又收回目光，径直朝宿舍大门走去。
每层楼梯转角都有一个垃圾桶，每个垃圾桶好像突然间都长了眼睛，在她经过时，盯着她手上的矿泉水瓶子。
可是，直到走进单人间，矿泉水瓶子还被握在她手上。
应该扔掉的。
可怎么就扔不掉？
————
欧缇雅的后事是南家出钱操办的。
南母在西西里墓园给她买了一块墓地。
墓碑很简单，没有奢华的装饰和繁复的雕花。
这座墓园很偏僻，安息在此处的都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
欧缇雅下葬的时候没有任何排场，但是没过几天，“月光女神葬于西西里墓园”这样的报道便见于各种媒体报端。
周末的清晨，南薰一袭黑衣，手捧一束清新的夜来香来到西西里墓园，远远看见欧缇雅的墓碑前立着两个男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将额头磕在墓碑上失声痛哭，另一个则站在两米开外，神情警戒地扫视着四周。
杜兰戈。
以及他的助理白鲁塞。
南薰脚步猝然一僵，感觉视线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依然记得，当她忍受着罪名、失恋和病痛的三重碾压时，是多么盼望那张有着硬朗线条和深邃瞳孔的面孔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多么盼望那副被烟草熏染过的低磁嗓音再次回响在自己耳畔。
在那最无助的孤独时刻，她想他都快想疯了。
如果不是培熙狠着心，下虎狼之药把她的念想断得干干净净，她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他给她带来的那片阴影。
隔着裸露在冬日晨雾中的哀婉枝干，白鲁塞发现了不远处伫立的南薰。
他上前两步敲了敲杜兰戈的后背，不知跟他说了什么，杜兰戈抬起头，朝着南薰的方向望过来。
南薰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迈步向前走，一直走到了杜兰戈身旁。
两人相视片刻，默然无语。
从杜兰戈深色的瞳仁里，她依旧能窥见往事的倒影。
但她的心里已经波澜不惊。
好一会儿，杜兰戈才开口问候，“你还好吗？”
南薰望着杜兰戈红肿的泪眼，云淡风轻地笑笑。
“托你的福，感受了一番牢狱滋味，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那件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
就在杜兰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的时候，白鲁塞接过话头。
“那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地道，是我向杜兰戈先生隐瞒了你被警方拘留的消息，杜兰戈先生对那件事情一无所知，真的很抱歉，当时澳洲工厂爆炸的事情很紧急，我不能让他分神他顾。杜兰戈先生后来知道这件事后，对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杜兰戈垂睫看着南薰，眼睛里是一团湿润的纠结。
“我当时也想过，回来专程跟你说一声抱歉，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你已经化险为夷，一句对不起，太苍白了。但是，我心里，真的对你感到很愧疚。”
南薰将夜来香放在墓碑前。
欧缇雅姣美的容貌拓在光滑的碑面上，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般，显得有些干瘪。
但还好，至少这张面庞永远都不会老去。
“杜兰戈，在欧缇雅面前，你就不要再跟我说愧疚了，毕竟，你最最对不起的，是她。”
南薰望着杜兰戈，很真诚。
杜兰戈目光落到墓碑上的那张面庞，猝然又是一声哽咽。
“那时我们在一起，我是为了逃避莫培熙，你是为了逃避欧缇雅，可是到最后，我们俩都没能被赦免，就像是欠了债似的，到最后还是得还，而且是变本加厉地还。”
忽地刮起风来，凉飕飕的，带着冬季所特有的清冽味道。
太阳跟个傀儡似的，形同虚设地挂在天边。
培熙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厚毛衣，露出干净的衬衣领和袖口。
其实是一件很普通的毛衣，可穿在他身上，就会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它温暖柔软的质感。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矿泉水。
瓶子里的水在阳光下荡起透明的光晕。
南薰觉得，身旁的这个男孩，就像他手中的那瓶矿泉水一样干净透明。
一个篮球突然从铁丝网围栏飞出来。
南薰盯着培熙手中的那瓶矿泉水，处于灵魂半出窍状态。
还好培熙反应快，以迅雷之势出手挡掉直冲南薰太阳穴而来的天外飞物。
“啪”地一掌，像是一阵旋风折转。
南薰眼角一黑，而后听见篮球落地时笨重的声响。
还有培熙“嗤”地一声吃痛。
“怎么样，你的手伤着没？”
南薰连忙拿起他刚刚为自己挡球的右手查看伤势。
“没事。”
培熙动动五指，发现附着在皮肤表面的疼痛并不影响指关节张合自如。
“瞧，真没事。”
球场上的峗西冷见自己打飞的球直冲南薰而去，本来没觉得是个事儿，但在看清楚南薰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是莫培熙后，便知道这事不能怠慢。
“不好意思啊，你们伤到哪没？”
峗西冷跑出球场，一脸歉意。
培熙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子，“没事。”
峗西冷又象征性地将目光移向南薰，“打到你没？”
南薰摇摇头，也说了句没事。
“你打球打得够疯的。”
培熙玩笑地吐槽一句。
“这不是趁着毕业前，最后再疯一次吗？”
峗西冷笑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不过，刚刚真是抱歉，保证下次不会了。”
“你快过去吧，你的队友还在那等你呢！”
培熙朝他摆摆手，正要继续往前走，峗西冷却叫住他。
“莫培熙，刚好有个事儿，三十号晚上，我们在米其林餐厅办毕业派对，你一定要来哦！悄悄跟你剧透一下，有你最爱吃的篓叶扇贝。”
培熙抱歉一笑，“真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有事。”
“跟芭芭拉有约吗？把她带上一起呗！”
“不是，是别的事儿。”
“好吧。”
峗西冷失望地叹口气，朝培熙挥挥手，捡起篮球跑进球场了。
南薰微微偏头望着他。
“是因为要帮我拉行李吗？没关系的，你去玩吧，我可以去找校外的拉货公司。”
培熙朝他抛去一个不太高兴的眼神。
“真的，你去玩吧，拉行李这种小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南薰一本正经地劝说。
培熙好像更不高兴了。
“我不想去参加派对。”
南薰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滚烫。
她知道的，其实回国之后的培熙很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他愿意放弃派对，说明在他的心里，自己排在他所有的朋友之前。
有点感动。
可是，又有什么好感动的呢？
无论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靠前，但那个最重要的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绕过篮球场，培熙又开口问道：“南叔南姨还好吗？”
“挺好的，芭芭拉把小木屋还给我们了，不过我爸在西西里教会后面的荒地上已经开垦出一片花园了，暂时还不想搬回去。”
培熙眼睛一亮，“你们家的香薰生意要卷土重来了？”
“小懒死了，没它送货，怎么卷土重来？”
提到小懒，南薰没法压住火气。
理智上她很清楚，培熙当时也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选择以牺牲小懒来保全她和芭芭拉。
但是情感上，她还是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培熙当时对自己的阻拦。
“对不起，南薰。”培熙说。
他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没事，都过去了。”
南薰用一个深呼吸压住蠢蠢欲动的泪意。
“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妈跟我说，有个阿拉伯商人，很喜欢我爸花园里的花，想跟我爸签长期鲜花订购合同，给出的价钱就像专为我家做慈善似的，这才一个月过去，我家通过卖花进账就将近两万。”
“哇，什么样的阿拉伯商人？出手这么阔绰。”培熙听着也有些好奇。
南薰摇摇头。
“他每次都是派助理过来和我们对接，我爸从没见过他本尊。”
“噢，还挺神秘。”
“是的，所以我爸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好几次，我爸爸都和那助理说，想见见他的老板，但都被那助理找各种生硬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南薰说。
培熙晃着矿泉水想了想。
“是有点奇怪，不过……我确实想不出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
然后侧身，无比笃定地对南薰说，“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立即告诉我，我替你摆平。”
南薰回以淡淡一笑。
又走了一段路，快到男生宿舍了。
南薰随意地问道，“你和芭芭拉最近怎样？”
像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似的，培熙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我们要结婚了。”
南薰呼吸一滞，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是一阵激流暗涌。
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不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他们该有的结局吗？
难过吗？
不难过啊，她爱他，所以希望他幸福，这逻辑没错啊！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哭？
走到男生宿舍了，培熙拿着喝空的矿泉水瓶子，环视一圈四周。
咦？之前摆在这儿的垃圾箱怎么没了。
“我帮你扔吧，前面女生宿舍那有垃圾箱。”南薰说。
“好吧。”
培熙把瓶子递给南薰。
“那就，三十号五点，我在你的宿舍楼下等你。”
“好。”
南薰转身往前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的垃圾桶前，回头望去，视野中没有了培熙的身影。
又收回目光，径直朝宿舍大门走去。
每层楼梯转角都有一个垃圾桶，每个垃圾桶好像突然间都长了眼睛，在她经过时，盯着她手上的矿泉水瓶子。
可是，直到走进单人间，矿泉水瓶子还被握在她手上。
应该扔掉的。
可怎么就扔不掉？
————
欧缇雅的后事是南家出钱操办的。
南母在西西里墓园给她买了一块墓地。
墓碑很简单，没有奢华的装饰和繁复的雕花。
这座墓园很偏僻，安息在此处的都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
欧缇雅下葬的时候没有任何排场，但是没过几天，“月光女神葬于西西里墓园”这样的报道便见于各种媒体报端。
周末的清晨，南薰一袭黑衣，手捧一束清新的夜来香来到西西里墓园，远远看见欧缇雅的墓碑前立着两个男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将额头磕在墓碑上失声痛哭，另一个则站在两米开外，神情警戒地扫视着四周。
杜兰戈。
以及他的助理白鲁塞。
南薰脚步猝然一僵，感觉视线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依然记得，当她忍受着罪名、失恋和病痛的三重碾压时，是多么盼望那张有着硬朗线条和深邃瞳孔的面孔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多么盼望那副被烟草熏染过的低磁嗓音再次回响在自己耳畔。
在那最无助的孤独时刻，她想他都快想疯了。
如果不是培熙狠着心，下虎狼之药把她的念想断得干干净净，她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他给她带来的那片阴影。
隔着裸露在冬日晨雾中的哀婉枝干，白鲁塞发现了不远处伫立的南薰。
他上前两步敲了敲杜兰戈的后背，不知跟他说了什么，杜兰戈抬起头，朝着南薰的方向望过来。
南薰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迈步向前走，一直走到了杜兰戈身旁。
两人相视片刻，默然无语。
从杜兰戈深色的瞳仁里，她依旧能窥见往事的倒影。
但她的心里已经波澜不惊。
好一会儿，杜兰戈才开口问候，“你还好吗？”
南薰望着杜兰戈红肿的泪眼，云淡风轻地笑笑。
“托你的福，感受了一番牢狱滋味，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那件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
就在杜兰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的时候，白鲁塞接过话头。
“那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地道，是我向杜兰戈先生隐瞒了你被警方拘留的消息，杜兰戈先生对那件事情一无所知，真的很抱歉，当时澳洲工厂爆炸的事情很紧急，我不能让他分神他顾。杜兰戈先生后来知道这件事后，对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杜兰戈垂睫看着南薰，眼睛里是一团湿润的纠结。
“我当时也想过，回来专程跟你说一声抱歉，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你已经化险为夷，一句对不起，太苍白了。但是，我心里，真的对你感到很愧疚。”
南薰将夜来香放在墓碑前。
欧缇雅姣美的容貌拓在光滑的碑面上，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般，显得有些干瘪。
但还好，至少这张面庞永远都不会老去。
“杜兰戈，在欧缇雅面前，你就不要再跟我说愧疚了，毕竟，你最最对不起的，是她。”
南薰望着杜兰戈，很真诚。
杜兰戈目光落到墓碑上的那张面庞，猝然又是一声哽咽。
“那时我们在一起，我是为了逃避莫培熙，你是为了逃避欧缇雅，可是到最后，我们俩都没能被赦免，就像是欠了债似的，到最后还是得还，而且是变本加厉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