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96章 店员小姐
培熙猛地转头看向芭芭拉，“你为什么没有说实话？”
“为什么？”
芭芭拉笑着反问一声，“因为你要爸爸啊！”
沉默。
湖边安静得能听见天鹅划水的轻响。
“警察应该很容易就能侦查到是马克把欧缇雅扔下楼，但只要证人保持沉默，莫先生拿枪威胁的真相是不会轻易浮出水面的。培熙，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芭芭拉说。
培熙本能地生出侥幸的暗喜。
可这种侥幸的暗喜狠狠冲撞了一直以来驻扎在他生命里的道德感。
“那这样的话，马克很可能会判处绞刑，他毕竟……”
“他毕竟是我的爸爸？”
芭芭拉摇摇头，“是，他是我爸爸，但我却从未得到过父爱。”
从未？
芭芭拉被自己说出的话重重梗了一下。
是的，马克的确没给过她爱这种在她看来无比奢侈的东西。
但是，如果马克没有从他做税务官的微薄俸禄和从村民那榨取的油水里给她分一杯羹，她早就饿死了。
为了保全培熙的父亲，甘愿让自己的父亲被送上绞刑架。
用父亲的生命做爱情的献祭，她从未如此这般挑战过自己的良心。
手背突然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芭芭拉低头，见培熙握住了她的手。
“芭芭拉，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但我想让你明白，现在真相在你手里，无论你是想捏住不让任何人看见，还是想摊开让所有人看见，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不用顾忌我的感受，你只管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培熙尽可能地露出坦诚的神色。
但是内心那一点抑制不住的潜意识还是挣扎着，希望芭芭拉能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和无能为力。
芭芭拉脸上泛起凉凉的笑意。
“可你明明很清楚，我的心从来都只跟着你走。”
“我困了，得回去睡觉了。”芭芭拉侧头对培熙说。
培熙依旧倚在栏杆上，“嗯”了一声。
没有要和她一起回去的意思。
当下这种情况，话题聊到这里刚刚好。
他怕再跟芭芭拉多待一刻，自己就会崩溃地抓住她的胳膊，求她一定一定不要改变主意，一定一定要瞒住真相，他知道莫本利不是个好人，但他接受不了在这个年纪就失去父亲。
至于马克，你的父亲，反正你也不爱他，对，是这样的吧，你不爱他……
虽然和芭芭拉在一起时，培熙总是有意识地把自己放得很低，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于芭芭拉的意义和芭芭拉对于自己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他的世界里，除了芭芭拉还有父母，以及时常勾起他回忆的杰森、皮埃尔、沫子，甚至还有一片为南薰而保留的隐秘角落。
可是，芭芭拉呢，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我的心从来都只跟你走。
是不是，有她这句话，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她的生命中予取予求？
静默中，一个吞吐，就将狂躁的情绪引上心头，培熙发泄似的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回到宿舍楼，上了楼梯，刚拐进走道，远远地，他望见一个女孩把自己团成一团，靠坐在他的房间门前。
看见南薰，培熙有些退缩。
一个多月来，他都没有和南薰打过照面。
在学校时，他躲着他，虽然时常会回头，远远凝望她的背影，却害怕面对她，就像害怕再次回忆起考拉被执行火刑时，她在他怀里拼死的挣扎哭求、捶打在车窗上的一道道血印，还有最后一切言语都寂灭时，她掴在他脸上那重重的一巴掌。
听见他的声音，南薰蓦地抬头，从地上站起来。
培熙这才看清楚，她的眼睛一片湿红。
还没等他找好寒暄的措辞，南薰便单刀直入，“欧缇雅坠楼是怎么一回事？”
培熙神色一僵。
他觉得好疲惫，像是好不容易侥幸逃出一个包围圈，还没松口气，前方又遭伏兵堵截。
“我不知道。”
他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摸出钥匙开门，进房间后，准备关门时，南薰伸手一把将门抵住。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在你家死的！”
“我真的不知道。”
培熙重重推了一把南薰，立即拉门。
门锁扣阖一响，南薰的声音被隔绝了。
培熙没有开灯，在一片浓密的漆黑里，他再也阻挡不住情绪的溃堤，喉头一抽，引爆无声的泪咽。
南薰，对不起。
芭芭拉，对不起。
欧缇雅，为什么？
爸爸，如果你一直都待我如从前那般凉薄冷漠，该多好！
————
圣路易斯学院后街。
酱比对着鞋店里的墙面镜来回踱步几次后，坐下将脚上那双漆亮的红皮鞋蹬掉。
“怎么，不喜欢？”一旁的虎沃问。
“也还好，但是不够心动。”
酱比抬头，视线从货架上一一扫过，然后在一只置于顶层的镶水钻高跟鞋上停住了。
“欸，你看那款如何？”
虎沃循着酱比手指的方向看去，“还不错，可以叫店员拿下来试试。”
“嗯嗯。”
“店员小姐，我——”
酱比转过头，看见店员小姐的一刹那，舌头打了一个结。
虎沃也呆住了。
几米开外，穿着店员服的菲雪对顾客的招唤无动于衷，只是一脸冰霜的盯着她俩。
虎沃露出一丝讥诮地笑意。
“店员小姐，叫你呢，怎么不应呢？你这样很影响我们的购物体验哦！”
菲雪嘴巴微咧，轻蔑地哼了一声，“感觉不好就滚。”
这两个土得掉渣的牡蛎女也配来这种店谈购物体验，真是可笑！
“哟，菲雪姐姐，看来你的气还没消啊，哎，不就是被开除吗？”
酱比故意装出一副替人开解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们虽然马上就要拿到毕业证了，却还得为找工作发愁，但是你看你，现在已经有工作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菲雪气得脸色铁青。
真没想到啊，昔日被她骑在胯下像玩物一样任她指使的女生，如今也敢这般对着她揶揄玩讽了。
“店员小姐，还愣着干嘛呢？我们要试穿那双鞋，快给我们取一下。”
虎沃用提醒的口吻对菲雪说。
菲雪依旧拉着张脸站在原地。
“不用试了，这的鞋子就算你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
“店长！店长！店长呢？我要找店长，这个店员侮辱顾客！”
虎沃大声叫起来。
鞋店里的人纷纷侧目，穿着白衬衣黑包裙的店长匆匆跑过来，连忙哈腰给虎沃赔不是。
然后皱着眉小声对菲雪警告道:“要是再有一次，你立马走人，而且根据合同，这个月的工钱你也一分都拿不到！”
这已经快月底了，再过几天就是领工钱的日子。
菲雪憋着心中团团瘴气，搬来墙角的梯子，爬上去，将酱比挑中的那双鞋子取了下来。
她好想就着手中这双鞋，对着酱比脑袋狠狠砸过去。
可是想道这一砸，会砸掉自己这一个月的薪水，她还是只有忍。
“菲雪，我觉得那双黑色的靴子不错，帮我取一下吧！”
虎沃指着另一边货架的顶层对菲雪说。
见菲雪脸色又僵了，故意放轻声音呼唤她，“菲雪……菲雪……这位店员，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呢？咦，店长呢？”
听到“店长”，菲雪才回过神，顺从地将梯子搬到另一边，从货架顶层取下黑色筒靴。
皮靴过膝，筒围也比较紧，虎沃费了好大劲才拉上去。
然后站在镜子前，各个角度地欣赏短裙和筒靴之间露出的那一截性感大腿。
“哇，好显瘦！”
虎沃兴奋得不能自已。
“是呢，很显瘦。”
菲雪幽幽地跟着赞叹一句。
“那要不，就拿这双了？”
虎沃表情一僵，菲雪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她什么。
菲雪抬头望了一眼货架上的价签，云淡风轻道:“不贵，也就两百。”
虽然两百块的靴子算不上什么高档货，但是对于牡蛎村的女孩来说，还是有些奢侈了。
“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虎沃坐下来，准备把靴子脱掉。
然而，这双靴子没有拉链，靴筒完全靠弹性，穿上去都费劲，要脱掉都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虎沃把她那双算不得好看的腿伸向菲雪。
“帮我。”
菲雪的眼睛再次爆发怒意，咬着牙齿对她说:“你做梦！”
“菲雪姐姐！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
酱比在一旁看好戏般嘿嘿笑着。
正僵持间，店长凌厉的命令声在菲雪耳畔响起。
“快帮顾客把靴子脱了。”
“她来这里只是来试着玩的，她根本买不起我们店里的鞋！”菲雪对着店长不满地控诉道。
“我叫你帮顾客把靴子脱了！”
店长陡然提高的音调如当头一棒。
菲雪迟缓地走过去，蹲在虎沃面前。
虎沃将伸出的腿放在菲雪的膝盖上，脸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
此刻，菲雪的眼里已包满泪水，颤抖的双手也根本使不上劲儿。
“哎哟，还委屈了呢——”虎沃调笑道。
尾音刚落，一只粗壮的脚便蹬在了她的腰上，身体也跟随着这股斜劈而来的力道往旁侧倒去。
她“啊”地一声扑到在光滑的白瓷地板上。
“为什么？”
芭芭拉笑着反问一声，“因为你要爸爸啊！”
沉默。
湖边安静得能听见天鹅划水的轻响。
“警察应该很容易就能侦查到是马克把欧缇雅扔下楼，但只要证人保持沉默，莫先生拿枪威胁的真相是不会轻易浮出水面的。培熙，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芭芭拉说。
培熙本能地生出侥幸的暗喜。
可这种侥幸的暗喜狠狠冲撞了一直以来驻扎在他生命里的道德感。
“那这样的话，马克很可能会判处绞刑，他毕竟……”
“他毕竟是我的爸爸？”
芭芭拉摇摇头，“是，他是我爸爸，但我却从未得到过父爱。”
从未？
芭芭拉被自己说出的话重重梗了一下。
是的，马克的确没给过她爱这种在她看来无比奢侈的东西。
但是，如果马克没有从他做税务官的微薄俸禄和从村民那榨取的油水里给她分一杯羹，她早就饿死了。
为了保全培熙的父亲，甘愿让自己的父亲被送上绞刑架。
用父亲的生命做爱情的献祭，她从未如此这般挑战过自己的良心。
手背突然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芭芭拉低头，见培熙握住了她的手。
“芭芭拉，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但我想让你明白，现在真相在你手里，无论你是想捏住不让任何人看见，还是想摊开让所有人看见，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不用顾忌我的感受，你只管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培熙尽可能地露出坦诚的神色。
但是内心那一点抑制不住的潜意识还是挣扎着，希望芭芭拉能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和无能为力。
芭芭拉脸上泛起凉凉的笑意。
“可你明明很清楚，我的心从来都只跟着你走。”
“我困了，得回去睡觉了。”芭芭拉侧头对培熙说。
培熙依旧倚在栏杆上，“嗯”了一声。
没有要和她一起回去的意思。
当下这种情况，话题聊到这里刚刚好。
他怕再跟芭芭拉多待一刻，自己就会崩溃地抓住她的胳膊，求她一定一定不要改变主意，一定一定要瞒住真相，他知道莫本利不是个好人，但他接受不了在这个年纪就失去父亲。
至于马克，你的父亲，反正你也不爱他，对，是这样的吧，你不爱他……
虽然和芭芭拉在一起时，培熙总是有意识地把自己放得很低，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于芭芭拉的意义和芭芭拉对于自己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他的世界里，除了芭芭拉还有父母，以及时常勾起他回忆的杰森、皮埃尔、沫子，甚至还有一片为南薰而保留的隐秘角落。
可是，芭芭拉呢，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我的心从来都只跟你走。
是不是，有她这句话，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她的生命中予取予求？
静默中，一个吞吐，就将狂躁的情绪引上心头，培熙发泄似的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回到宿舍楼，上了楼梯，刚拐进走道，远远地，他望见一个女孩把自己团成一团，靠坐在他的房间门前。
看见南薰，培熙有些退缩。
一个多月来，他都没有和南薰打过照面。
在学校时，他躲着他，虽然时常会回头，远远凝望她的背影，却害怕面对她，就像害怕再次回忆起考拉被执行火刑时，她在他怀里拼死的挣扎哭求、捶打在车窗上的一道道血印，还有最后一切言语都寂灭时，她掴在他脸上那重重的一巴掌。
听见他的声音，南薰蓦地抬头，从地上站起来。
培熙这才看清楚，她的眼睛一片湿红。
还没等他找好寒暄的措辞，南薰便单刀直入，“欧缇雅坠楼是怎么一回事？”
培熙神色一僵。
他觉得好疲惫，像是好不容易侥幸逃出一个包围圈，还没松口气，前方又遭伏兵堵截。
“我不知道。”
他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摸出钥匙开门，进房间后，准备关门时，南薰伸手一把将门抵住。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在你家死的！”
“我真的不知道。”
培熙重重推了一把南薰，立即拉门。
门锁扣阖一响，南薰的声音被隔绝了。
培熙没有开灯，在一片浓密的漆黑里，他再也阻挡不住情绪的溃堤，喉头一抽，引爆无声的泪咽。
南薰，对不起。
芭芭拉，对不起。
欧缇雅，为什么？
爸爸，如果你一直都待我如从前那般凉薄冷漠，该多好！
————
圣路易斯学院后街。
酱比对着鞋店里的墙面镜来回踱步几次后，坐下将脚上那双漆亮的红皮鞋蹬掉。
“怎么，不喜欢？”一旁的虎沃问。
“也还好，但是不够心动。”
酱比抬头，视线从货架上一一扫过，然后在一只置于顶层的镶水钻高跟鞋上停住了。
“欸，你看那款如何？”
虎沃循着酱比手指的方向看去，“还不错，可以叫店员拿下来试试。”
“嗯嗯。”
“店员小姐，我——”
酱比转过头，看见店员小姐的一刹那，舌头打了一个结。
虎沃也呆住了。
几米开外，穿着店员服的菲雪对顾客的招唤无动于衷，只是一脸冰霜的盯着她俩。
虎沃露出一丝讥诮地笑意。
“店员小姐，叫你呢，怎么不应呢？你这样很影响我们的购物体验哦！”
菲雪嘴巴微咧，轻蔑地哼了一声，“感觉不好就滚。”
这两个土得掉渣的牡蛎女也配来这种店谈购物体验，真是可笑！
“哟，菲雪姐姐，看来你的气还没消啊，哎，不就是被开除吗？”
酱比故意装出一副替人开解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们虽然马上就要拿到毕业证了，却还得为找工作发愁，但是你看你，现在已经有工作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菲雪气得脸色铁青。
真没想到啊，昔日被她骑在胯下像玩物一样任她指使的女生，如今也敢这般对着她揶揄玩讽了。
“店员小姐，还愣着干嘛呢？我们要试穿那双鞋，快给我们取一下。”
虎沃用提醒的口吻对菲雪说。
菲雪依旧拉着张脸站在原地。
“不用试了，这的鞋子就算你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
“店长！店长！店长呢？我要找店长，这个店员侮辱顾客！”
虎沃大声叫起来。
鞋店里的人纷纷侧目，穿着白衬衣黑包裙的店长匆匆跑过来，连忙哈腰给虎沃赔不是。
然后皱着眉小声对菲雪警告道:“要是再有一次，你立马走人，而且根据合同，这个月的工钱你也一分都拿不到！”
这已经快月底了，再过几天就是领工钱的日子。
菲雪憋着心中团团瘴气，搬来墙角的梯子，爬上去，将酱比挑中的那双鞋子取了下来。
她好想就着手中这双鞋，对着酱比脑袋狠狠砸过去。
可是想道这一砸，会砸掉自己这一个月的薪水，她还是只有忍。
“菲雪，我觉得那双黑色的靴子不错，帮我取一下吧！”
虎沃指着另一边货架的顶层对菲雪说。
见菲雪脸色又僵了，故意放轻声音呼唤她，“菲雪……菲雪……这位店员，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呢？咦，店长呢？”
听到“店长”，菲雪才回过神，顺从地将梯子搬到另一边，从货架顶层取下黑色筒靴。
皮靴过膝，筒围也比较紧，虎沃费了好大劲才拉上去。
然后站在镜子前，各个角度地欣赏短裙和筒靴之间露出的那一截性感大腿。
“哇，好显瘦！”
虎沃兴奋得不能自已。
“是呢，很显瘦。”
菲雪幽幽地跟着赞叹一句。
“那要不，就拿这双了？”
虎沃表情一僵，菲雪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她什么。
菲雪抬头望了一眼货架上的价签，云淡风轻道:“不贵，也就两百。”
虽然两百块的靴子算不上什么高档货，但是对于牡蛎村的女孩来说，还是有些奢侈了。
“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虎沃坐下来，准备把靴子脱掉。
然而，这双靴子没有拉链，靴筒完全靠弹性，穿上去都费劲，要脱掉都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虎沃把她那双算不得好看的腿伸向菲雪。
“帮我。”
菲雪的眼睛再次爆发怒意，咬着牙齿对她说:“你做梦！”
“菲雪姐姐！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
酱比在一旁看好戏般嘿嘿笑着。
正僵持间，店长凌厉的命令声在菲雪耳畔响起。
“快帮顾客把靴子脱了。”
“她来这里只是来试着玩的，她根本买不起我们店里的鞋！”菲雪对着店长不满地控诉道。
“我叫你帮顾客把靴子脱了！”
店长陡然提高的音调如当头一棒。
菲雪迟缓地走过去，蹲在虎沃面前。
虎沃将伸出的腿放在菲雪的膝盖上，脸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
此刻，菲雪的眼里已包满泪水，颤抖的双手也根本使不上劲儿。
“哎哟，还委屈了呢——”虎沃调笑道。
尾音刚落，一只粗壮的脚便蹬在了她的腰上，身体也跟随着这股斜劈而来的力道往旁侧倒去。
她“啊”地一声扑到在光滑的白瓷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