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95章 无人懂她
“快叫救护车！”
培熙疾言厉色地吩咐仆人。
可是当目光再次落在欧缇雅身上时，他才意识到，欧缇雅此刻最需要的不是救援和医疗，而是快速解脱。
他无法想象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马克在窗台边站了很久，灵魂才勉强归位。
他缓缓转过身，问莫本利，“我们真的会没事吗？”
莫本利微微抬起下巴，镇定自若。
“怕什么，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你知、我知，记住了，欧缇雅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是，是，她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真相！”马克重复地叨念着。
然而，就在莫本利和马克准备离开书房时，一转身，看见了门外一脸冰霜的芭芭拉。
————
救护车到来时，欧缇雅已经停止了痉挛。
她被抬上了担架，一张白布遮去了她的血色容颜。
地上那滩刺目的红，在午后阳光的照晒下，颜色渐深。
救护车绝尘而去，培熙依旧呆呆立在原地。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瞧瞧周遭，莺啼、鸟啭、草青、树绿，这明明是个岁月静好的午后啊！
傍晚还未来临，一代名媛欧缇雅在海慕古堡坠亡的消息，就像是一把釜底薪火，煮沸了整个圣路易斯城。
无论是上流社会的权贵显赫，还是拿普通薪水的庸庸之辈，这都是今天晚餐不可错过的话题。
像是上帝有意在给人们助兴似的，欧缇雅坠亡的话题还没被聊热，另一则新闻又在圣路易斯城炸开了锅。
——莫氏集团总裁莫本利和税务总使马克已经被警察拘押。
————
黯闷逼仄的拘押室里，警员冷肃的表情里夹着一丝质疑。
“马克先生，您说欧缇雅小姐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是的，她当时在莫先生的书房里行窃，被发现后想遁窗逃走，一不小心踩空摔下去了。”马克平静地回答。
被传唤到警局之前，他已经和莫本利统一好口径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
警员翻了翻刚刚同事拿过来的另一份笔录和证据报告，抬头直直地对上马克的眼睛。
“马克先生，莫先生那边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
马克的眼珠似爆破一般，“不可能，这就是事实！”
警员微微轻哼一声，“莫先生说，是您把欧缇雅小姐扔下去的。”
“不，我没有，他胡说！”
马克嘴角抽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
他暗自琢磨，或许是这个警员在故意使诈，莫本利并没有叛变。
“但是，我们在窗台边的地板上提取到了您的鞋印，窗户上也有您的指纹。”
“是的，欧缇雅坠楼后，我走到窗台边张望。”马克不动声色地解释。
当时他是想过要清理案发现场的，但是莫本利却坚决反对，因为这个理由足以自洽，清理现场对于他们俩这种缺乏反侦察能力的人来说，反而更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他觉得莫本利说得有道理，便遵从了他的意思。
事实上，就连串供的内容，也是莫本利负责捏造的，因为当时莫本利比他冷静得多，心慌意乱间，他除了信任莫本利，别无选择。
警员点点头，神色中却多出一丝讽刺。
“但是，我们在窗台边却没有提取到欧缇雅小姐的鞋印，窗户上也没有留下她的指纹。欧缇雅小姐离窗台最近的那道鞋印是在书桌旁，距窗台有一米多，难道她是跳上窗台的吗？而且跳上窗台，都不需要用手扶一下？”
马克懵了，冷汗从额头渗出。
当时他的心乱做一团，只想到怎么为自己不该留下却留下的痕迹自证清白，却忘了给欧缇雅该留下却没有留下的痕迹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警员将马克内心的局促一眼洞穿。
“马克先生，莫先生已经把整件事情都交代了，您再这么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
马克紧紧地攥着拳头。
莫本利，果真是江湖老辣啊，自己到底还是被他给耍了。
但是莫先生，我也不是吃素的！
马克猛地抬头，腮帮的咬肌现出狠厉的轮廓。
“好吧，那我也说实话，是我把欧缇雅扔下去的，但，这是莫本利逼我的，他拿枪对着我，他威胁我，如果我不照他的意思做，他就会一枪崩了我。”
“噢？”
警员怀疑地挑挑眉。
“因为欧缇雅打开了他的保险柜，偷看了他的账簿！”
愤怒的惯性使得马克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否能在对莫本利的指控中独善其身了。
“证据呢？”
警员脸上依旧挂着怀疑的表情。
马克张着嘴巴喘气，目光在空中斜下方某个点聚焦几秒。
“我有证人，芭芭拉，她目睹了这一切。”
————
莫本利和马克被警察押上警车后，培熙、芭芭拉，以及当时待在古堡里的仆人也都被带去了警局做笔录。
培熙和芭芭拉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瑟瑟秋风冷而湿。
培熙拦了辆的士，由于海慕古堡已经被警察作为案发现场严密地封控起来了，他们只能去学校。
“今天实在是很意外，本想隆重向爸妈介绍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可惜真的很不巧。”培熙靠着车座后背，侧头对芭芭拉说。
“没关系。”
芭芭拉淡淡一笑。
是真的没关系，她早就预感到今天会发生点什么。
就算没有欧缇雅坠楼，也会有其它的意外来阻止她成为莫家的儿媳。
那种极致的好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轮到自己头上？
培熙没再说话，他本想说下次吧。
但是，还有下次吗？
今天在庭院里，他看见父亲被押上警车时一脸的镇定和冷静。
如果欧缇雅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他何必那样镇定冷静？
警车开动的时候，莫本利从车窗向他投去一瞥，很深。
印象中，父亲从未有过那样深的眼神。
像是最后再看他一眼。
的士开进校园，在女生宿舍楼前停下。
培熙跟着芭芭拉下车，抬腕看看表，快十点了。
“你一般几点睡觉啊？”培熙问芭芭拉。
“我的作息你不都知道吗？”
平时这会她已经在洗漱了。
“如果你不是很困的话，我想你陪我待会儿。”
因为心里那股下沉的力量太过强大，培熙提了提唇角，却展露不出一丁点笑意。
芭芭拉摇摇头，“不困。”
他们来到湖边，几只天鹅悠悠地划过，浅滩上的苇秆草被秋风撩拨成一片凌乱。
培熙不知道，在他刚刚离开木汀岛的那段日子里，南薰就是经常来这里打捞和他的那些回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聊的是什么吗？”
培熙倚在湖边的栏杆上，无意中发现兜里揣着一袋小面包，于是拿出来捻成碎末朝湖中的天鹅扔去。
“当然记得，我们在说欧缇雅的坏话。”
芭芭拉背靠栏杆，深吸一口气。
“当时我躲在你的衣柜里，听见皮阿索对你说的那些话，便不难猜到，你应该很讨厌她。”
“那时，我岂止是讨厌她，我恨她，恨她把我的爸爸迷得神魂颠倒，但是到现在，我才敢向自己承认，那时我恨她，并不是因为她坏，而是因为自己太低。”
培熙顿了顿，又开口道，“欧提雅，她其实是个好人。”
“当年，莫先生对她那么着迷，但如果欧缇雅是在那时发现了他保险柜里的账簿，他也一定不会怜香惜玉的。”芭芭拉对着前方迷蒙薄雾中的树影说道。
“扑通——”
面包从培熙手中掉落，在最胖的那只天鹅头上砸了一下，落入水中。
培熙呼吸停滞了好半晌，才迟钝地开口道:“你说‘也’，还有保险柜、账簿……是什么意思？”
“我亲眼看见，马克被莫先生用枪胁迫着，把欧缇雅扔下了楼。”
芭芭拉话音刚落，培熙脑袋里轰然一声巨响。
莫本利完了！
他的父亲完了！
胁迫他人杀人，何况还是用枪胁迫，绞刑逃不掉的。
他又想起了莫本利在警车上望他的眼神。
是的，不是做梦，他就要永永远远地失去父亲了。
“她为什么——”
培熙狠狠推搡了一把栏杆。
“因为欧缇雅看到了他保险柜里的秘密账簿，那本账簿，应该可以成为莫本利和马克官商勾结的证据。”
“所以，那天她恳请我把约见的地点定在我家，目的根本不是如她所说的想要缅怀那场婚礼，而是要……可她又是何必呢？”
培熙困惑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我爸又没跟她结过怨，这么一个熙熙攘攘的大世界，轮得到她一个弱女子来替天行道？”
“她应该是冲着马克去的，但是莫先生和马克毕竟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我还住在小木屋的时候，有一次，很偶然地，发现她竟然在悄悄试马克的保险箱，但是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像欧缇雅那样美丽又至情至性的女子要真是爱上马克，那才真是诡异呢！
“只是，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马克背后捅刀子，马克毕竟是她的丈夫啊！”
沉默很久之后，培熙才又开口，“你既然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怎么比我还先做完笔录，警察都没多问你几句吗？”
“我跟警察说，案发时，我在顶楼露台上，什么都不知道。”
培熙疾言厉色地吩咐仆人。
可是当目光再次落在欧缇雅身上时，他才意识到，欧缇雅此刻最需要的不是救援和医疗，而是快速解脱。
他无法想象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马克在窗台边站了很久，灵魂才勉强归位。
他缓缓转过身，问莫本利，“我们真的会没事吗？”
莫本利微微抬起下巴，镇定自若。
“怕什么，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你知、我知，记住了，欧缇雅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是，是，她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真相！”马克重复地叨念着。
然而，就在莫本利和马克准备离开书房时，一转身，看见了门外一脸冰霜的芭芭拉。
————
救护车到来时，欧缇雅已经停止了痉挛。
她被抬上了担架，一张白布遮去了她的血色容颜。
地上那滩刺目的红，在午后阳光的照晒下，颜色渐深。
救护车绝尘而去，培熙依旧呆呆立在原地。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瞧瞧周遭，莺啼、鸟啭、草青、树绿，这明明是个岁月静好的午后啊！
傍晚还未来临，一代名媛欧缇雅在海慕古堡坠亡的消息，就像是一把釜底薪火，煮沸了整个圣路易斯城。
无论是上流社会的权贵显赫，还是拿普通薪水的庸庸之辈，这都是今天晚餐不可错过的话题。
像是上帝有意在给人们助兴似的，欧缇雅坠亡的话题还没被聊热，另一则新闻又在圣路易斯城炸开了锅。
——莫氏集团总裁莫本利和税务总使马克已经被警察拘押。
————
黯闷逼仄的拘押室里，警员冷肃的表情里夹着一丝质疑。
“马克先生，您说欧缇雅小姐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是的，她当时在莫先生的书房里行窃，被发现后想遁窗逃走，一不小心踩空摔下去了。”马克平静地回答。
被传唤到警局之前，他已经和莫本利统一好口径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
警员翻了翻刚刚同事拿过来的另一份笔录和证据报告，抬头直直地对上马克的眼睛。
“马克先生，莫先生那边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
马克的眼珠似爆破一般，“不可能，这就是事实！”
警员微微轻哼一声，“莫先生说，是您把欧缇雅小姐扔下去的。”
“不，我没有，他胡说！”
马克嘴角抽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
他暗自琢磨，或许是这个警员在故意使诈，莫本利并没有叛变。
“但是，我们在窗台边的地板上提取到了您的鞋印，窗户上也有您的指纹。”
“是的，欧缇雅坠楼后，我走到窗台边张望。”马克不动声色地解释。
当时他是想过要清理案发现场的，但是莫本利却坚决反对，因为这个理由足以自洽，清理现场对于他们俩这种缺乏反侦察能力的人来说，反而更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他觉得莫本利说得有道理，便遵从了他的意思。
事实上，就连串供的内容，也是莫本利负责捏造的，因为当时莫本利比他冷静得多，心慌意乱间，他除了信任莫本利，别无选择。
警员点点头，神色中却多出一丝讽刺。
“但是，我们在窗台边却没有提取到欧缇雅小姐的鞋印，窗户上也没有留下她的指纹。欧缇雅小姐离窗台最近的那道鞋印是在书桌旁，距窗台有一米多，难道她是跳上窗台的吗？而且跳上窗台，都不需要用手扶一下？”
马克懵了，冷汗从额头渗出。
当时他的心乱做一团，只想到怎么为自己不该留下却留下的痕迹自证清白，却忘了给欧缇雅该留下却没有留下的痕迹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警员将马克内心的局促一眼洞穿。
“马克先生，莫先生已经把整件事情都交代了，您再这么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
马克紧紧地攥着拳头。
莫本利，果真是江湖老辣啊，自己到底还是被他给耍了。
但是莫先生，我也不是吃素的！
马克猛地抬头，腮帮的咬肌现出狠厉的轮廓。
“好吧，那我也说实话，是我把欧缇雅扔下去的，但，这是莫本利逼我的，他拿枪对着我，他威胁我，如果我不照他的意思做，他就会一枪崩了我。”
“噢？”
警员怀疑地挑挑眉。
“因为欧缇雅打开了他的保险柜，偷看了他的账簿！”
愤怒的惯性使得马克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否能在对莫本利的指控中独善其身了。
“证据呢？”
警员脸上依旧挂着怀疑的表情。
马克张着嘴巴喘气，目光在空中斜下方某个点聚焦几秒。
“我有证人，芭芭拉，她目睹了这一切。”
————
莫本利和马克被警察押上警车后，培熙、芭芭拉，以及当时待在古堡里的仆人也都被带去了警局做笔录。
培熙和芭芭拉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瑟瑟秋风冷而湿。
培熙拦了辆的士，由于海慕古堡已经被警察作为案发现场严密地封控起来了，他们只能去学校。
“今天实在是很意外，本想隆重向爸妈介绍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可惜真的很不巧。”培熙靠着车座后背，侧头对芭芭拉说。
“没关系。”
芭芭拉淡淡一笑。
是真的没关系，她早就预感到今天会发生点什么。
就算没有欧缇雅坠楼，也会有其它的意外来阻止她成为莫家的儿媳。
那种极致的好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轮到自己头上？
培熙没再说话，他本想说下次吧。
但是，还有下次吗？
今天在庭院里，他看见父亲被押上警车时一脸的镇定和冷静。
如果欧缇雅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他何必那样镇定冷静？
警车开动的时候，莫本利从车窗向他投去一瞥，很深。
印象中，父亲从未有过那样深的眼神。
像是最后再看他一眼。
的士开进校园，在女生宿舍楼前停下。
培熙跟着芭芭拉下车，抬腕看看表，快十点了。
“你一般几点睡觉啊？”培熙问芭芭拉。
“我的作息你不都知道吗？”
平时这会她已经在洗漱了。
“如果你不是很困的话，我想你陪我待会儿。”
因为心里那股下沉的力量太过强大，培熙提了提唇角，却展露不出一丁点笑意。
芭芭拉摇摇头，“不困。”
他们来到湖边，几只天鹅悠悠地划过，浅滩上的苇秆草被秋风撩拨成一片凌乱。
培熙不知道，在他刚刚离开木汀岛的那段日子里，南薰就是经常来这里打捞和他的那些回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聊的是什么吗？”
培熙倚在湖边的栏杆上，无意中发现兜里揣着一袋小面包，于是拿出来捻成碎末朝湖中的天鹅扔去。
“当然记得，我们在说欧缇雅的坏话。”
芭芭拉背靠栏杆，深吸一口气。
“当时我躲在你的衣柜里，听见皮阿索对你说的那些话，便不难猜到，你应该很讨厌她。”
“那时，我岂止是讨厌她，我恨她，恨她把我的爸爸迷得神魂颠倒，但是到现在，我才敢向自己承认，那时我恨她，并不是因为她坏，而是因为自己太低。”
培熙顿了顿，又开口道，“欧提雅，她其实是个好人。”
“当年，莫先生对她那么着迷，但如果欧缇雅是在那时发现了他保险柜里的账簿，他也一定不会怜香惜玉的。”芭芭拉对着前方迷蒙薄雾中的树影说道。
“扑通——”
面包从培熙手中掉落，在最胖的那只天鹅头上砸了一下，落入水中。
培熙呼吸停滞了好半晌，才迟钝地开口道:“你说‘也’，还有保险柜、账簿……是什么意思？”
“我亲眼看见，马克被莫先生用枪胁迫着，把欧缇雅扔下了楼。”
芭芭拉话音刚落，培熙脑袋里轰然一声巨响。
莫本利完了！
他的父亲完了！
胁迫他人杀人，何况还是用枪胁迫，绞刑逃不掉的。
他又想起了莫本利在警车上望他的眼神。
是的，不是做梦，他就要永永远远地失去父亲了。
“她为什么——”
培熙狠狠推搡了一把栏杆。
“因为欧缇雅看到了他保险柜里的秘密账簿，那本账簿，应该可以成为莫本利和马克官商勾结的证据。”
“所以，那天她恳请我把约见的地点定在我家，目的根本不是如她所说的想要缅怀那场婚礼，而是要……可她又是何必呢？”
培熙困惑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我爸又没跟她结过怨，这么一个熙熙攘攘的大世界，轮得到她一个弱女子来替天行道？”
“她应该是冲着马克去的，但是莫先生和马克毕竟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我还住在小木屋的时候，有一次，很偶然地，发现她竟然在悄悄试马克的保险箱，但是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像欧缇雅那样美丽又至情至性的女子要真是爱上马克，那才真是诡异呢！
“只是，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马克背后捅刀子，马克毕竟是她的丈夫啊！”
沉默很久之后，培熙才又开口，“你既然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怎么比我还先做完笔录，警察都没多问你几句吗？”
“我跟警察说，案发时，我在顶楼露台上，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