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71章 涉险取证
培熙走回诊室，迎面而来的是一张明媚鲜妍的笑脸。
“芭芭拉……你怎么来了？”
“好几天都没见着你了，想你了呗！”
芭芭拉伸出手臂环住培熙的脖子，嘟起的粉唇似怨还嗔。
“瞧你，都快把医院当家了，干脆我也来当你的病人好了，这样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呵呵……”
“瞎说什么呢！”培熙轻轻叱责。
芭芭拉俏皮地朝培熙做了一个鬼脸，诡秘一笑，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便当盒。
打开来，香醇的味道扑鼻而来，一块块鲜亮的奶黄色曲奇饼干排列有致。
“饿了吗？”
芭芭拉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这是我亲手烘焙的，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呢！”
“噢？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培熙笑着伸手去拿，手背却被芭芭拉打了一下。
“你还没洗手呢，刚刚接触了病人，手上肯定有很多病菌。”
“哦。”
培熙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洗手，他每次从病房出来，通常都是要洗手的，而这次竟然忽略了。
只因为，那个病人是南薰。
培熙在洗手台前搓着肥皂泡泡，芭芭拉在身后嘟囔。
“培熙，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太对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占据培熙脑海的，依旧是南薰携毒香薰入境的事情，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芭芭拉的问题。
“告诉我，怎么了？”
芭芭拉放下便当盒，走到他身边，细细察看他的神色。
培熙避开她的眼神，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太累了。”
“那今晚我们就去放松放松，我今天得到了两张话剧演出的票，我们去看话剧吧！”
培熙抱歉地拍拍芭芭拉的肩膀，“今晚实在太累了，想睡觉。”
他现在哪里看得进话剧。
“哦，好吧。”
芭芭拉的眼神里有些许失望，但还是善解人意地朝培熙笑笑。
培熙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刚走出诊室没几步，培熙又突然折返回去，将案头上的资料收进柜子里锁好。
这些资料里藏着南薰的两份病历，一真一假。
虽说值守的警员趁他不在的时候来翻南薰病历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还是谨慎为妙。
芭芭拉的声音从诊室外传来。
“培熙，你今天不是该休息的吗？怎么还在医院待了一天啊？”
培熙将钥匙从锁孔拔出，不走心地回应道，“哪有，今天本就该我值班啊！”
走出诊室，却见芭芭拉正望着墙上的值班表。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培熙的值班时间是昨晚八点到今早八点。
培熙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主要是还有很多病历没整理，你知道的，我做事不喜欢拖沓，而且诊室里也比较安静，很适合一个人在里面看看书。”
“快走吧，瞧你疲惫得，眼睛都红成兔子了。”
芭芭拉微笑着牵过培熙的手，转过身去的表情却陷入深思。
一桩小事而已，培熙却像猫咪掩屎似的找一大堆理由。
这不是他的风格。
本田车开至女生宿舍楼下，芭芭拉与培熙互道晚安后，下车朝楼栋口走去。
她感觉到背后车灯调转时横扫的光线，蓦然转身，望见本田车向北面绝尘而去。
而男生宿舍在南面。
————
声色陆离的塔罗赌场对培熙来说，简直是个异度空间。
偏僻处一间紧闭的门外，伫立着一个虎彪彪的制服保镖。
不用猜，这里肯定是杜兰戈的办公室。
培熙径直走过去，距离五步之遥时，保镖警觉地移步挡在培熙面前，神情戒备而肃杀。
“你干什么？”
“我找你们老板有事。”
培熙刻意压低的声线里，透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亦不属于他这个身份的世故和老练。
“什么事？”
保镖头颅微垂，颇有居高临下的威势，可惜培熙个子并不输他，他只好翻起眼皮朝培熙露出冷厉的精芒。
“你们老板的女人被警方扣了。”培熙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
“在外面等着……”
保镖略一思索，转身扣响门板进去通报。
待出来时，眼睛里满是驱逐的意味，保镖一边拉门一边说:“我们老板没有女人，你请回吧！”
趁门还未拉拢，培熙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哐当”一下撞开门板。
仰在旋转椅上闭目养神的白鲁赛遽然睁开双眼，肚皮一挺坐直身子。
培熙这才看清楚，办公室里坐着的，并不是杜兰戈。
还没等白鲁赛开口，他便单刀直入，“杜兰戈现在人在哪里？”
白鲁赛的眼睛里闪着狐疑的光，“你是谁？”
培熙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南薰被警方扣留了，这事杜兰戈知道吗？”
白鲁赛好整以暇地点燃一支香烟，“杜兰戈先生现在很忙，他不必知道。”
培熙一怔，“看来你知道——”
“是的，这种节外生枝的破事，我知道就够了，不必惊动杜兰戈先生。”
白鲁赛悠悠吐出一圈白雾。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培熙的眼神死死咬住白鲁赛的表情。
白鲁赛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这种事情能怎么处理？”
说着，唇角勾起冷笑，“如果时间比较充裕的话，我会替她向上帝祈祷，执行绞刑的时候能死得快一点，少受一点痛苦。”
培熙咬牙切齿:“堂堂一个企业家，却利用一个弱女子的感情为他以身试法，不觉得龌龊吗？”
“不，这不算利用，毕竟杜兰戈先生对南薰的感情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让南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从境外运毒香薰回来？”培熙问。
白鲁赛阴恻恻一笑，“为了给葛梅妮再泼一盆脏水。”
原来是这样。
杜兰戈与葛梅妮之间的宿仇，培熙自然是了解的。
但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毒香薰可是木汀岛的产物，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去烟瓷林买毒香薰太冒险了，毕竟警方已经展开调查，恰巧当时我们得知有人想转手自己曾经购买过的毒香薰，那人在荷兰，在境外交易会比较安全。”
“那杜兰戈也应该明白，既然警方已经介入，那么入境安检口必然会做防范。”培熙冷笑，“他一个人躲远远的，让南薰携着危险物品只身犯险，他还是人吗！”
“不不不，南薰之所以落在警察手里，怪她自己蠢。”
白鲁赛摁灭烟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小小的金属箔片。
“他们分别时，杜兰戈先生一定反复叮嘱过他，不要乱动钻戒的首饰盒，但她不但动了，还让这玩意儿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见培熙望着金属箔片的表情现出一丝疑惑，白鲁赛继续解释道:“这是杜兰戈先生的实验室研发的一种秘密材料，如果它没有从首饰盒里掉出来，那东西是不会被边检设备发现的。所以，全赖她自己蠢。”
白鲁赛说完，身体往后一靠，双腿交叠着搭放在办公桌上，又给自己点了支烟。
看着他悠然自适的神态，再想想南薰蜷缩在病床上的痛苦情状，培熙真想一拳抡过去，把他的脑浆砸出来。
但是，他却放低语气说，“既然杜兰戈对南薰的感情是真的，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让南薰为他冤死，杜兰戈能在这么短短几年把事业做到如此规模，对于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有万全之策，在这个人命攸关的当口你却隐瞒不报，如果南薰真的就这样死了，你觉得他会原谅你的袖手旁观吗？”
培熙只差没把“求”这个字说出口了，愤怒又如何？
南薰的命悬在他的一念之间，而自己却奈何不了他。
“杜兰戈现在在澳洲，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根本无暇他顾。如果南薰死了，他会短暂地难受一段时间，然后再找另外的女孩去替代他心里的欧缇雅。”
白鲁赛脸上浮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倏尔眸色深敛，陷入沉思。
“他原谅我，或是不原谅我，这都不重要，只要他能一步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帝国，完成为自己前半生雪耻的心愿就好！杜兰戈先生是多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可惜总遇不到一个好女人，南薰死了也好！他的前半生已经让一个蠢女人给毁了，难道后半生还要再跟另外一个蠢女人纠缠不清吗？”
白鲁赛对杜兰戈的忠诚，封死了培熙最后一线希望。
深咖木纹桌面上，金属箔片静静地躺着。
培熙的眼光微不可见地掠过。
这上面一定有杜兰戈的指纹，就算不能直接为南薰脱罪，也可以成为证据链上的一条线索……
培熙迅疾地将掌心覆于箔片之上。
白鲁赛神色遽然惊变，立即将指间燃烧的烟头戳在培熙的手背上。
但培熙超乎寻常的耐受意志使他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痛神经一样，全然不见一丝躲闪和退缩。
他将箔片紧握于掌心，抽回手时，又被烟头一剌。
手背上的创痕，仿若一道血色流星。
白鲁赛从座椅上腾空跳起，死死揪住培熙的衣领。
培熙一拳挥过去，白鲁赛一个趔趄，身体重重地撞在办公桌上，上面的玻璃灯罩和电话机摇摇晃晃地落下来，应声而碎。
外面的保镖听见动静立刻推门而入，拔出手枪直直地指向培熙。
培熙迅速拎起地上的白鲁赛挡在身前做人肉盾牌。
保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收起手枪，径直朝培熙走过来，欲与之肉搏。
论气力，培熙自然比不上浑身肌肉贲张的保镖，但他身手灵巧、反应敏捷，假于物的能力远远胜过保镖的暴虎冯河。
不过几个回合，别在保镖腰间的那把手枪就到了培熙手里。
直到培熙携着手枪全身而退，白鲁赛仍然颤巍巍地趴在旋转椅上，颤抖地瞳孔里满是惊恐惶惑。
他到底是谁？
白鲁赛当然想不到，刚才那个外表单纯干净的少年，也和他的老板一样，曾在最残酷的境遇中九死一生，所以才会深藏着那样江湖老辣的身手。
“芭芭拉……你怎么来了？”
“好几天都没见着你了，想你了呗！”
芭芭拉伸出手臂环住培熙的脖子，嘟起的粉唇似怨还嗔。
“瞧你，都快把医院当家了，干脆我也来当你的病人好了，这样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呵呵……”
“瞎说什么呢！”培熙轻轻叱责。
芭芭拉俏皮地朝培熙做了一个鬼脸，诡秘一笑，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便当盒。
打开来，香醇的味道扑鼻而来，一块块鲜亮的奶黄色曲奇饼干排列有致。
“饿了吗？”
芭芭拉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这是我亲手烘焙的，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呢！”
“噢？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培熙笑着伸手去拿，手背却被芭芭拉打了一下。
“你还没洗手呢，刚刚接触了病人，手上肯定有很多病菌。”
“哦。”
培熙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洗手，他每次从病房出来，通常都是要洗手的，而这次竟然忽略了。
只因为，那个病人是南薰。
培熙在洗手台前搓着肥皂泡泡，芭芭拉在身后嘟囔。
“培熙，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太对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占据培熙脑海的，依旧是南薰携毒香薰入境的事情，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芭芭拉的问题。
“告诉我，怎么了？”
芭芭拉放下便当盒，走到他身边，细细察看他的神色。
培熙避开她的眼神，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太累了。”
“那今晚我们就去放松放松，我今天得到了两张话剧演出的票，我们去看话剧吧！”
培熙抱歉地拍拍芭芭拉的肩膀，“今晚实在太累了，想睡觉。”
他现在哪里看得进话剧。
“哦，好吧。”
芭芭拉的眼神里有些许失望，但还是善解人意地朝培熙笑笑。
培熙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刚走出诊室没几步，培熙又突然折返回去，将案头上的资料收进柜子里锁好。
这些资料里藏着南薰的两份病历，一真一假。
虽说值守的警员趁他不在的时候来翻南薰病历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还是谨慎为妙。
芭芭拉的声音从诊室外传来。
“培熙，你今天不是该休息的吗？怎么还在医院待了一天啊？”
培熙将钥匙从锁孔拔出，不走心地回应道，“哪有，今天本就该我值班啊！”
走出诊室，却见芭芭拉正望着墙上的值班表。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培熙的值班时间是昨晚八点到今早八点。
培熙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主要是还有很多病历没整理，你知道的，我做事不喜欢拖沓，而且诊室里也比较安静，很适合一个人在里面看看书。”
“快走吧，瞧你疲惫得，眼睛都红成兔子了。”
芭芭拉微笑着牵过培熙的手，转过身去的表情却陷入深思。
一桩小事而已，培熙却像猫咪掩屎似的找一大堆理由。
这不是他的风格。
本田车开至女生宿舍楼下，芭芭拉与培熙互道晚安后，下车朝楼栋口走去。
她感觉到背后车灯调转时横扫的光线，蓦然转身，望见本田车向北面绝尘而去。
而男生宿舍在南面。
————
声色陆离的塔罗赌场对培熙来说，简直是个异度空间。
偏僻处一间紧闭的门外，伫立着一个虎彪彪的制服保镖。
不用猜，这里肯定是杜兰戈的办公室。
培熙径直走过去，距离五步之遥时，保镖警觉地移步挡在培熙面前，神情戒备而肃杀。
“你干什么？”
“我找你们老板有事。”
培熙刻意压低的声线里，透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亦不属于他这个身份的世故和老练。
“什么事？”
保镖头颅微垂，颇有居高临下的威势，可惜培熙个子并不输他，他只好翻起眼皮朝培熙露出冷厉的精芒。
“你们老板的女人被警方扣了。”培熙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
“在外面等着……”
保镖略一思索，转身扣响门板进去通报。
待出来时，眼睛里满是驱逐的意味，保镖一边拉门一边说:“我们老板没有女人，你请回吧！”
趁门还未拉拢，培熙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哐当”一下撞开门板。
仰在旋转椅上闭目养神的白鲁赛遽然睁开双眼，肚皮一挺坐直身子。
培熙这才看清楚，办公室里坐着的，并不是杜兰戈。
还没等白鲁赛开口，他便单刀直入，“杜兰戈现在人在哪里？”
白鲁赛的眼睛里闪着狐疑的光，“你是谁？”
培熙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南薰被警方扣留了，这事杜兰戈知道吗？”
白鲁赛好整以暇地点燃一支香烟，“杜兰戈先生现在很忙，他不必知道。”
培熙一怔，“看来你知道——”
“是的，这种节外生枝的破事，我知道就够了，不必惊动杜兰戈先生。”
白鲁赛悠悠吐出一圈白雾。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培熙的眼神死死咬住白鲁赛的表情。
白鲁赛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这种事情能怎么处理？”
说着，唇角勾起冷笑，“如果时间比较充裕的话，我会替她向上帝祈祷，执行绞刑的时候能死得快一点，少受一点痛苦。”
培熙咬牙切齿:“堂堂一个企业家，却利用一个弱女子的感情为他以身试法，不觉得龌龊吗？”
“不，这不算利用，毕竟杜兰戈先生对南薰的感情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让南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从境外运毒香薰回来？”培熙问。
白鲁赛阴恻恻一笑，“为了给葛梅妮再泼一盆脏水。”
原来是这样。
杜兰戈与葛梅妮之间的宿仇，培熙自然是了解的。
但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毒香薰可是木汀岛的产物，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去烟瓷林买毒香薰太冒险了，毕竟警方已经展开调查，恰巧当时我们得知有人想转手自己曾经购买过的毒香薰，那人在荷兰，在境外交易会比较安全。”
“那杜兰戈也应该明白，既然警方已经介入，那么入境安检口必然会做防范。”培熙冷笑，“他一个人躲远远的，让南薰携着危险物品只身犯险，他还是人吗！”
“不不不，南薰之所以落在警察手里，怪她自己蠢。”
白鲁赛摁灭烟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小小的金属箔片。
“他们分别时，杜兰戈先生一定反复叮嘱过他，不要乱动钻戒的首饰盒，但她不但动了，还让这玩意儿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见培熙望着金属箔片的表情现出一丝疑惑，白鲁赛继续解释道:“这是杜兰戈先生的实验室研发的一种秘密材料，如果它没有从首饰盒里掉出来，那东西是不会被边检设备发现的。所以，全赖她自己蠢。”
白鲁赛说完，身体往后一靠，双腿交叠着搭放在办公桌上，又给自己点了支烟。
看着他悠然自适的神态，再想想南薰蜷缩在病床上的痛苦情状，培熙真想一拳抡过去，把他的脑浆砸出来。
但是，他却放低语气说，“既然杜兰戈对南薰的感情是真的，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让南薰为他冤死，杜兰戈能在这么短短几年把事业做到如此规模，对于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有万全之策，在这个人命攸关的当口你却隐瞒不报，如果南薰真的就这样死了，你觉得他会原谅你的袖手旁观吗？”
培熙只差没把“求”这个字说出口了，愤怒又如何？
南薰的命悬在他的一念之间，而自己却奈何不了他。
“杜兰戈现在在澳洲，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根本无暇他顾。如果南薰死了，他会短暂地难受一段时间，然后再找另外的女孩去替代他心里的欧缇雅。”
白鲁赛脸上浮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倏尔眸色深敛，陷入沉思。
“他原谅我，或是不原谅我，这都不重要，只要他能一步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帝国，完成为自己前半生雪耻的心愿就好！杜兰戈先生是多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可惜总遇不到一个好女人，南薰死了也好！他的前半生已经让一个蠢女人给毁了，难道后半生还要再跟另外一个蠢女人纠缠不清吗？”
白鲁赛对杜兰戈的忠诚，封死了培熙最后一线希望。
深咖木纹桌面上，金属箔片静静地躺着。
培熙的眼光微不可见地掠过。
这上面一定有杜兰戈的指纹，就算不能直接为南薰脱罪，也可以成为证据链上的一条线索……
培熙迅疾地将掌心覆于箔片之上。
白鲁赛神色遽然惊变，立即将指间燃烧的烟头戳在培熙的手背上。
但培熙超乎寻常的耐受意志使他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痛神经一样，全然不见一丝躲闪和退缩。
他将箔片紧握于掌心，抽回手时，又被烟头一剌。
手背上的创痕，仿若一道血色流星。
白鲁赛从座椅上腾空跳起，死死揪住培熙的衣领。
培熙一拳挥过去，白鲁赛一个趔趄，身体重重地撞在办公桌上，上面的玻璃灯罩和电话机摇摇晃晃地落下来，应声而碎。
外面的保镖听见动静立刻推门而入，拔出手枪直直地指向培熙。
培熙迅速拎起地上的白鲁赛挡在身前做人肉盾牌。
保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收起手枪，径直朝培熙走过来，欲与之肉搏。
论气力，培熙自然比不上浑身肌肉贲张的保镖，但他身手灵巧、反应敏捷，假于物的能力远远胜过保镖的暴虎冯河。
不过几个回合，别在保镖腰间的那把手枪就到了培熙手里。
直到培熙携着手枪全身而退，白鲁赛仍然颤巍巍地趴在旋转椅上，颤抖地瞳孔里满是惊恐惶惑。
他到底是谁？
白鲁赛当然想不到，刚才那个外表单纯干净的少年，也和他的老板一样，曾在最残酷的境遇中九死一生，所以才会深藏着那样江湖老辣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