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23章 马赛·杰森诀别
送走律师后，培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冥思了很久，将最坏的结果在心中演练到麻木，才缓缓展开信笺。
“培熙，我已从木汀岛回到马赛，这一趟返乡之行，真是令我肝胆俱碎。当年的事，莫本利承认了，面对着凿凿证据，他却依然还想找荒谬的说辞来为自己开脱，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父亲？这些年，我居然还为了替他还贷，在战乱的版图和黑手党的浑水圈中几度命悬一线。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现在，莫本利已经不是我父亲了。离开海慕庄园时，我原是打算带着证据去警察厅的，我要替母亲报仇，要让他罪有应得。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莫本利也是你的父亲，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不能因为自己径情直遂而让你没有了爸爸。
“我飞扬跋扈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人生的剧情急转直下，最信任的心腹成了叛徒，最心爱的姑娘和我阴阳两隔，最崇拜的父亲居然是杀害母亲的幕后真凶……
“这便是我的前半生了，习惯了被簇拥的热闹和喧哗，而如今赢得的却只是一个凄凉的收场。原谅我无法当面和你作别，培熙，骄傲如我，最害怕的事情便是被人瞧见自己落魄时的样子，即便是你——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不行。
“听说木汀岛上的香薰都快销声匿迹了，我也是机缘巧合，在圣路易斯城一家生意萧条的小店里买下了剩在那儿的最后一支香薰烛——是遗忘主题的香薰。今晚，我在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香薰烛就在这案头上静静地燃烧着。
“是的，我要彻底忘却前尘，离开这座承载了我太多剧烈悲欢爱恨的城市，去一个没有人知道我的地方开始人生的下半场。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太过残忍，但是回忆就像个沉重的壳，背着它我走不远的。
“房产和股票基金都来不及变现，你我兄弟一场，如今即将陌路，索性把它们留给你，就当是临别礼物吧！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在乎俗世富贵，但是除了这些，我也拿不出别的东西来补偿你了。”
“对不起。”
“真心希望你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把我忘了吧！培熙，你我此生，就此别过。”
培熙读完信，想象着杰森搁下笔后的场景。
他躺在床上，阖上双眼，香薰烛淡淡的芬芳弥漫一室。
在遁入睡眠之前，他的脑海一定会闪过很多往昔的幻影吧！
月光下的海慕古堡。
塞尔里希岛的枪炮和战火。
爱玛俏皮娇嗔的笑颜……
那么杰森，有关于我，你会记起些什么呢？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从法国回来，把皮阿索认作是我，那个气焰嚣张的家伙险些被你的保镖摔成半残废。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在埃丁城打听我的下落，最后在监狱找到我时，我那一身的落魄。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兄弟同心共同对付扎卡的那些日子，为什么最后，敌人倒下了，而我们却陌路了……
培熙把信笺纸捂在自己的脸上，泪水不可抑制地狂涌而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杰森会用遗忘的方式跟自己作别，跟爱玛作别，跟自己的前半生作别。
究竟是多么强烈的爱憎，才会使他和记忆做如此残忍的决裂？
————
皮埃尔的生日派对如期而至。
这天晚上，皮埃尔邀请了很多伙伴，从公寓里飘出来的香水味整个走廊都能嗅到。
培熙转动门把时，房间里面刚刚交了新女朋友的皮埃尔正笑嘻嘻地拿单身的沫子开涮，沫子气不过，恨恨地从沙发上抓了一个小猪抱枕朝皮埃尔掷过去。
皮埃尔缩着脖子躲开，小猪抱枕便沿着抛物线的弧度飞向门板。
培熙刚从外面拉开门，一个快乐的小猪撒开四只短腿，猝不及防地扑在他的脸上。
皮埃尔见培熙中招后一脸呆萌的表情，笑得更加乐不可支了。
“不是我扔的，是沫子扔的。”皮埃尔指着一旁的沫子对培熙说。
粗线条的他完全忽略了，自上次培熙将自己这些年隐藏的秘密和盘托出后，男孩子之间倒是一番拳脚挥洒就泯恩仇了，沫子和培熙之间的心结仍然还系得死死的呢！
培熙俯身捡起落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小猪，递给沫子。
“给。”
他的语气礼貌而尴尬。
小猪的头被培熙捏得有些歪，愉快的大眼睛正好对着沫子，嘴巴上有一个可爱的弧度，像是在替培熙弥补一个微笑给面前的女孩。
沫子接过小猪，手指扣在小猪的脸上，掐灭了它的微笑。
“不好意思，把你打痛了。”
沫子僵硬的脸上现出一丝抱歉的意思。
“不痛不痛！”
培熙连忙摆手，笑嘿嘿用力否认。
说完却又觉得哪不对劲儿，好像是因为不痛，所以还想再挨几下似的。
五颜六色的气球在空中来回飘荡，男孩女孩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房间里，就只有沫子和培熙显得拘束。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熟稔，而现在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你怎么没叫芭芭拉一起来呢？”沫子没话找话地问。
培熙挠挠后脑勺，“她啊，不太能融进这种热闹的场合，宁愿待在屋子里自己看小说。”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他和芭芭拉都不太好意思面对沫子，但是这又怎么好说出来呢？
沉默了一阵，培熙问:“你最近怎么样啊？”
听上去像是一句化解尴尬的寒暄。
但沫子知道，这句问候是发自真心的。
“挺好的，就是有点忙，后天不就是医师执业资格考试了吗？我感觉还没准备好。”沫子回答。
培熙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渐渐自然起来了，“你肯定没问题的。”
“你呢？准备得怎么样了？你最近好像都没有来图书馆。”
沫子低头啜饮果汁，像是无心一问。
“我不打算考了……”
培熙赧然一笑，正要解释，皮埃尔便端了两碟切好的生日蛋糕来到他俩身旁。
“来，尝尝，这是我女朋友尤娜亲手做的。”
皮埃尔笑起来时，嘴角尚未消散的淤青被头顶的灯光打照着，让他的笑显得比哭还难看。
“咦？皮埃尔，你嘴巴那儿怎么了？”
这段时间皮埃尔正和新交往的女朋友腻得紧，沫子好几天都没跟他打着照面，这才发现他嘴角的淤青。
还没等皮埃尔开口，尤娜便忿忿然道，“不知道是被哪个王八蛋打的，刚开始皮埃尔还骗我呢，说是摔的。”
尤娜把皮埃尔的脸扳给沫子瞧了瞧，又扳向培熙，“你们看，这哪里像是摔的，哼，当我好哄骗呢！”
“被人打的？”
沫子诧异极了，“皮埃尔跆拳道黑带九段，一身铜头铁臂，谁敢惹他？”
“谁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呀！”
尤娜樱桃小嘴一噘，随即又俏皮地扬了扬下巴，好像很替男朋友骄傲似的。
“不过，皮埃尔跟我说，最后那王八蛋被他打得满地爪牙，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哈哈，以后他该长眼睛了。”
很显然，这番话是皮埃尔为了不在女朋友面前丢份故意编造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在沫子小姐面前，不宜讲暴力事件。”
皮埃尔宠溺地抚了抚女友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
尤娜扭过头，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皮埃尔嘴角的淤伤，好心疼的样子。
只有培熙心里清楚，尤娜所说的那个王八蛋是自己。
想着皮埃尔那么英俊明朗的一张面孔，却被自己那一脚煞了风景，培熙心里泛起浓浓的愧疚。
“还疼不呀？”培熙问。
皮埃尔别有深意地盯了培熙一眼，“疼啊，那王八蛋下手可重着呢！”
培熙不知道该说什么，抱歉的话皮埃尔才不稀罕呢！
皮埃尔对着培熙笑笑，手臂揽过培熙的脖子，手掌很霸道地将培熙的头掰到自己的下巴底下。
“不过，等恢复了，我还想找那个王八蛋再比试比试，你觉得怎样？”
“好，祝你凯旋，但是那个王八蛋……”
培熙本想说，那个王八蛋很快就会离开法国了，但是皮埃尔把他的脖子勒得太紧了，他说不出来。
“哎呀，皮埃尔，快放手，你别欺负人家了！”尤娜见此情状连忙制止。
沫子笑着对尤娜说，“你别着急，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啊，这样啊？”
尤娜向下弯了一个好夸张的嘴型表示费解。
“嗯嗯。”
沫子挑眉点点头。
她想起自己以前，和尤娜一样，看见皮埃尔欺负培熙，那是一定要前去阻止的。
但是现在，他却喜欢看培熙被皮埃尔欺负，瞧着那副受气包似的怂样，她就觉得培熙好像还是以前那个培熙，单纯而美好。
见沫子都这样表态，尤娜也懒得多管闲事了，索性坐下，亲热地跟这位传说中的神仙姐姐攀谈起来。
“沫子姐，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长这么漂亮，成绩又那么棒，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尤娜睁着单纯的大眼睛问道。
沫子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将额前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可能在有的人眼里，我还不够好吧！”
“啊，这么听来，沫子姐，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啊！”
尤娜眼睛一亮，来劲儿了，“有喜欢的人，就要大胆的上去表白，说不定那个人也喜欢你呢！”
尤娜没有注意到，这一句话让周遭的空气几乎凝固了。
沫子抬头，正巧撞上培熙尴尬的眼神。
她别开目光，摇摇头，“不，他并不喜欢我。”
培熙看见，沫子的眸光闪过一抹明媚的忧伤，随即又被嘴角自我解嘲的笑意掩饰了。
“培熙，我已从木汀岛回到马赛，这一趟返乡之行，真是令我肝胆俱碎。当年的事，莫本利承认了，面对着凿凿证据，他却依然还想找荒谬的说辞来为自己开脱，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父亲？这些年，我居然还为了替他还贷，在战乱的版图和黑手党的浑水圈中几度命悬一线。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现在，莫本利已经不是我父亲了。离开海慕庄园时，我原是打算带着证据去警察厅的，我要替母亲报仇，要让他罪有应得。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莫本利也是你的父亲，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不能因为自己径情直遂而让你没有了爸爸。
“我飞扬跋扈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人生的剧情急转直下，最信任的心腹成了叛徒，最心爱的姑娘和我阴阳两隔，最崇拜的父亲居然是杀害母亲的幕后真凶……
“这便是我的前半生了，习惯了被簇拥的热闹和喧哗，而如今赢得的却只是一个凄凉的收场。原谅我无法当面和你作别，培熙，骄傲如我，最害怕的事情便是被人瞧见自己落魄时的样子，即便是你——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不行。
“听说木汀岛上的香薰都快销声匿迹了，我也是机缘巧合，在圣路易斯城一家生意萧条的小店里买下了剩在那儿的最后一支香薰烛——是遗忘主题的香薰。今晚，我在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香薰烛就在这案头上静静地燃烧着。
“是的，我要彻底忘却前尘，离开这座承载了我太多剧烈悲欢爱恨的城市，去一个没有人知道我的地方开始人生的下半场。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太过残忍，但是回忆就像个沉重的壳，背着它我走不远的。
“房产和股票基金都来不及变现，你我兄弟一场，如今即将陌路，索性把它们留给你，就当是临别礼物吧！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在乎俗世富贵，但是除了这些，我也拿不出别的东西来补偿你了。”
“对不起。”
“真心希望你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把我忘了吧！培熙，你我此生，就此别过。”
培熙读完信，想象着杰森搁下笔后的场景。
他躺在床上，阖上双眼，香薰烛淡淡的芬芳弥漫一室。
在遁入睡眠之前，他的脑海一定会闪过很多往昔的幻影吧！
月光下的海慕古堡。
塞尔里希岛的枪炮和战火。
爱玛俏皮娇嗔的笑颜……
那么杰森，有关于我，你会记起些什么呢？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从法国回来，把皮阿索认作是我，那个气焰嚣张的家伙险些被你的保镖摔成半残废。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在埃丁城打听我的下落，最后在监狱找到我时，我那一身的落魄。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兄弟同心共同对付扎卡的那些日子，为什么最后，敌人倒下了，而我们却陌路了……
培熙把信笺纸捂在自己的脸上，泪水不可抑制地狂涌而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杰森会用遗忘的方式跟自己作别，跟爱玛作别，跟自己的前半生作别。
究竟是多么强烈的爱憎，才会使他和记忆做如此残忍的决裂？
————
皮埃尔的生日派对如期而至。
这天晚上，皮埃尔邀请了很多伙伴，从公寓里飘出来的香水味整个走廊都能嗅到。
培熙转动门把时，房间里面刚刚交了新女朋友的皮埃尔正笑嘻嘻地拿单身的沫子开涮，沫子气不过，恨恨地从沙发上抓了一个小猪抱枕朝皮埃尔掷过去。
皮埃尔缩着脖子躲开，小猪抱枕便沿着抛物线的弧度飞向门板。
培熙刚从外面拉开门，一个快乐的小猪撒开四只短腿，猝不及防地扑在他的脸上。
皮埃尔见培熙中招后一脸呆萌的表情，笑得更加乐不可支了。
“不是我扔的，是沫子扔的。”皮埃尔指着一旁的沫子对培熙说。
粗线条的他完全忽略了，自上次培熙将自己这些年隐藏的秘密和盘托出后，男孩子之间倒是一番拳脚挥洒就泯恩仇了，沫子和培熙之间的心结仍然还系得死死的呢！
培熙俯身捡起落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小猪，递给沫子。
“给。”
他的语气礼貌而尴尬。
小猪的头被培熙捏得有些歪，愉快的大眼睛正好对着沫子，嘴巴上有一个可爱的弧度，像是在替培熙弥补一个微笑给面前的女孩。
沫子接过小猪，手指扣在小猪的脸上，掐灭了它的微笑。
“不好意思，把你打痛了。”
沫子僵硬的脸上现出一丝抱歉的意思。
“不痛不痛！”
培熙连忙摆手，笑嘿嘿用力否认。
说完却又觉得哪不对劲儿，好像是因为不痛，所以还想再挨几下似的。
五颜六色的气球在空中来回飘荡，男孩女孩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房间里，就只有沫子和培熙显得拘束。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熟稔，而现在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你怎么没叫芭芭拉一起来呢？”沫子没话找话地问。
培熙挠挠后脑勺，“她啊，不太能融进这种热闹的场合，宁愿待在屋子里自己看小说。”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他和芭芭拉都不太好意思面对沫子，但是这又怎么好说出来呢？
沉默了一阵，培熙问:“你最近怎么样啊？”
听上去像是一句化解尴尬的寒暄。
但沫子知道，这句问候是发自真心的。
“挺好的，就是有点忙，后天不就是医师执业资格考试了吗？我感觉还没准备好。”沫子回答。
培熙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渐渐自然起来了，“你肯定没问题的。”
“你呢？准备得怎么样了？你最近好像都没有来图书馆。”
沫子低头啜饮果汁，像是无心一问。
“我不打算考了……”
培熙赧然一笑，正要解释，皮埃尔便端了两碟切好的生日蛋糕来到他俩身旁。
“来，尝尝，这是我女朋友尤娜亲手做的。”
皮埃尔笑起来时，嘴角尚未消散的淤青被头顶的灯光打照着，让他的笑显得比哭还难看。
“咦？皮埃尔，你嘴巴那儿怎么了？”
这段时间皮埃尔正和新交往的女朋友腻得紧，沫子好几天都没跟他打着照面，这才发现他嘴角的淤青。
还没等皮埃尔开口，尤娜便忿忿然道，“不知道是被哪个王八蛋打的，刚开始皮埃尔还骗我呢，说是摔的。”
尤娜把皮埃尔的脸扳给沫子瞧了瞧，又扳向培熙，“你们看，这哪里像是摔的，哼，当我好哄骗呢！”
“被人打的？”
沫子诧异极了，“皮埃尔跆拳道黑带九段，一身铜头铁臂，谁敢惹他？”
“谁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呀！”
尤娜樱桃小嘴一噘，随即又俏皮地扬了扬下巴，好像很替男朋友骄傲似的。
“不过，皮埃尔跟我说，最后那王八蛋被他打得满地爪牙，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哈哈，以后他该长眼睛了。”
很显然，这番话是皮埃尔为了不在女朋友面前丢份故意编造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在沫子小姐面前，不宜讲暴力事件。”
皮埃尔宠溺地抚了抚女友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
尤娜扭过头，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皮埃尔嘴角的淤伤，好心疼的样子。
只有培熙心里清楚，尤娜所说的那个王八蛋是自己。
想着皮埃尔那么英俊明朗的一张面孔，却被自己那一脚煞了风景，培熙心里泛起浓浓的愧疚。
“还疼不呀？”培熙问。
皮埃尔别有深意地盯了培熙一眼，“疼啊，那王八蛋下手可重着呢！”
培熙不知道该说什么，抱歉的话皮埃尔才不稀罕呢！
皮埃尔对着培熙笑笑，手臂揽过培熙的脖子，手掌很霸道地将培熙的头掰到自己的下巴底下。
“不过，等恢复了，我还想找那个王八蛋再比试比试，你觉得怎样？”
“好，祝你凯旋，但是那个王八蛋……”
培熙本想说，那个王八蛋很快就会离开法国了，但是皮埃尔把他的脖子勒得太紧了，他说不出来。
“哎呀，皮埃尔，快放手，你别欺负人家了！”尤娜见此情状连忙制止。
沫子笑着对尤娜说，“你别着急，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啊，这样啊？”
尤娜向下弯了一个好夸张的嘴型表示费解。
“嗯嗯。”
沫子挑眉点点头。
她想起自己以前，和尤娜一样，看见皮埃尔欺负培熙，那是一定要前去阻止的。
但是现在，他却喜欢看培熙被皮埃尔欺负，瞧着那副受气包似的怂样，她就觉得培熙好像还是以前那个培熙，单纯而美好。
见沫子都这样表态，尤娜也懒得多管闲事了，索性坐下，亲热地跟这位传说中的神仙姐姐攀谈起来。
“沫子姐，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长这么漂亮，成绩又那么棒，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尤娜睁着单纯的大眼睛问道。
沫子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将额前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可能在有的人眼里，我还不够好吧！”
“啊，这么听来，沫子姐，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啊！”
尤娜眼睛一亮，来劲儿了，“有喜欢的人，就要大胆的上去表白，说不定那个人也喜欢你呢！”
尤娜没有注意到，这一句话让周遭的空气几乎凝固了。
沫子抬头，正巧撞上培熙尴尬的眼神。
她别开目光，摇摇头，“不，他并不喜欢我。”
培熙看见，沫子的眸光闪过一抹明媚的忧伤，随即又被嘴角自我解嘲的笑意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