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雪意渐深,枯枝落叶落满雾凇,连着几日风雪茫茫。
花船如今都停靠在湖边,船尖高翘,船身精致,纸做的花灯缀满枝头,映着五光十色的灯火。
遥遥望去好似画中仙景。
姜云岁连着几日都来了船中的画舫,却再也没有见到曾经的意中人。
姜叙白还真当她是喜欢来这儿玩,巴不得她每日都来,夜夜都不回去,裴闻霸占了他的长姐那么多年,他才霸占了几天,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游船画舫中总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穷酸书生,瞧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直愣愣的盯着他姐姐看,叫他觉得好生恼火。
比起从前,她的美貌更浓了三分。
已然长开的五官,每处都似被上天偏爱过似的,精雕细琢般的精致。
雪肤瓷肌,峨眉婉转,媚眼含羞,如今的美颜透着些许诱人香软的娇媚,被狠狠滋润过的娇气。
每次有不长眼的直勾勾盯着她看,姜叙白就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狗,声色俱厉把人赶走。
往往姜叙白恶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姜云岁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的心思也不全在这儿,自然也没发现有人偷看她。
游船画舫里不乏一些有才之人,还有专门来给船上的姑娘们画像的画师。
姜云岁嫌无聊,去船外吹了吹风,灯火映在她的眼底,空茫茫的,好像哪儿都没有在看。
不知何时,姜叙白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姐,你若是不想待,我便带你回去。”
这两日确实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用来消磨时间都没兴趣。
时辰也不早,确实该要回去了。
姜云岁对他点了点头,下了船,她没忍住朝着拱桥的方向看了两眼,那边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心里难掩失落,慢慢收回目光。
外面风一程雪一程,尤其的冷。
马车里早早就点了熏香,宜春往郡主怀里塞了个汤婆子,又用一件漂亮的雪白鹤氅将人团团包了起来。
侯府那位主子早就吩咐了下来,身边人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说来也是稀奇,世子分明知晓郡主每日眼巴巴往这边凑是为何,好像真就转了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百般忍耐了下来。
是成了婚,也过了礼。
可明眼人也看得出,小郡主对裴世子眼里真真儿是一点儿男女之情都没有,最多不过是认命了,心里还念着别人呢。
乘着风雪而归。
夜色寂寥。
回了侯府,姜云岁依然闷闷不乐,她这人藏不住事,也装不来高兴。
若那日没有碰巧遇见阮洵期,她也不会如此难过的。
裴闻也知道她没见着人。
她不擅遮掩,心情低落时一眼就能看出。
裴闻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心里泛出了酸水也什么都说不得。姜云岁还真的当做自己隐瞒的很好,滴水不漏,没被他看出任何的端倪。
裴闻陪她用过晚膳,忍了半晌也只说出了句:“下次若还要去花船上的画舫,便早些回来。”
不能像今晚这般,夜都深了才归。
姜云岁敷衍他点了点头。
裴闻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忍下了心中的戾气,忽然间抬手,长指轻轻拢住少女的下巴,盯着她的眉眼。
这双眼里只有待他的时候是那么的冷淡。
一点儿别的情绪都没有。
说话也都只是为了应付他。
姜云岁下意识偏过脸想要躲,男人却异常强硬,半分都不许她躲,牢牢固定着她的脸,盯着她洇湿的红唇看了许久,忍不住咬了上去。
算起来,从新婚之夜过后,裴闻就没怎么碰过她。
她似乎有些害怕,总是早早就说自己困了,卷着被子就缩到了床榻的最里面。
“躲什么?”
“你咬疼我了。”姜云岁被他亲的有点透不过气来,忍不住要轻声地抱怨,感觉自己的唇瓣都被他给吸肿了。
酥酥麻麻,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裴闻垂眸,静静望着她被蹂.躏的红肿的唇瓣,湿润透红,颜色就像开的熟透了的花蕊,点缀了晶莹的露水,香甜诱人。
男人的喉结平静的上下滑动了两圈,眼神愈发深暗,黑漆漆的,像看不到底的静渊,他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你也咬疼过我的。”
她很生涩。
微微仰着脖颈,漂亮的双眸好似春潮带雨的,也说不出话来,只露出微微委屈的神情,不声不响的掉眼泪,哭得梨花落雨般。
裴闻那时也是没有控制住,一时过了火。
她还发了很大的脾气,扭过脸不肯再理他,第二天连话都不和他说。
其实也不是她不和他说话,是她的嗓子翌日也说不出话来了,疼得很厉害。
裴闻很愧疚,但到了床榻上,他自己也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总是忍不住要在她身上做一些过火的事。
他就像个病态饮鸩止渴的人,她心里越没有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在她这里留下痕迹。
不要忽略他。
不要遗忘了他。
姜云岁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恼羞成怒,一张脸冒着热气,迟迟降不下来,当即也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裴闻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抵在软枕上,一双乌黑的眼直勾勾望着她,眸底惊人的爱欲和占有,此时也不愿再故意收敛,“岁岁。”
喑哑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我才是你的丈夫。”
他才是能和她相守一生的人。
他可以忍受她心里还有别人,但她不能一直躲着她。
裴闻清楚她这几日盼着能和阮洵期再度偶遇,八成是已经知道了阮洵期同他的妻子和离了的事。
可是裴闻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她。
他宁肯做个恶人,捆也要将他捆在身边。
裴闻忍不住想起他先前用匕首划烂那个奴仆的人,心中的快意远胜其他,所有勾引了她的人,都该是如此下场。
姜云岁睫毛颤颤,莫约是被他话中惊心动魄的冷意给吓得,她垂着眼,抿紧了唇,静默不语。
她学会了装聋作哑。
腰间的系带落在一旁。
衣襟松散,不消片刻,满室的春色。
他抵着她的十指,用力掌控。
少女纤细的脖颈忽的微微仰了起来,弧度优美却又脆弱,睫毛上挂着潸潸的泪珠,好似是承受到了极点,眼角都是红的。
她说不上来是愉悦,还是害怕。
累得睡过去的之前,姜云岁好想听见他在耳边恳求:“不要再去见他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