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潜入
傍晚七点，大灯塔的光芒暗淡下来，夜幕逐渐将湖面包围，卡莱纳号似一盏明灯，在漆黑的湖水间格外耀眼。
因为整整两天没有收到货，莫里提和莫里斯按照规定从天空城出发，化为两只蝙蝠朝卡莱纳号飞去。
“这群只会吃白食的兽人，究竟是又出了什么情况？”
化回原形平稳降落后，二人看到了残破的甲板和四散的尸体，莫里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基地被袭击了吗？全是火炮轰炸的痕迹，是被别的船只轰炸，还是在甲板上混战的时候使用了舰炮。”莫里提将镐子扛在肩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片狼籍。
“八成是后者吧，下面的一次性传送法阵消失了，从残留的波动来看，时间就在今天上午。
应该是那群白痴兽人自己轰的，想把这艘船弄沉跑路，可惜敌人显然没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大概还有些活着的跑了，袭击者也没有逗留，这里应该什么都不剩了，回去再想办法招一波可靠点的人吧。”莫里斯一副嫌恶的表情，转身就要化回蝙蝠。
“是两位大人来了吗？”楼梯口处突然传出低沉的声音。
在两位吸血鬼凌厉的注视下，纳兰缓步走上楼梯，银白色的面具反射着甲板上的灯光，让人难以直视。
他的右手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尽头是双手被缚，脖子上套着虚弱之结的伊莉雅。
“那群家伙派回来的联络人吗？居然派精灵来，看来他们是不敢出面了。”
“豺狼虎豹减员了一半，他们的手下更是几乎不剩，还把子爵的私有资产搞成这样，当然是没有脸再出来了。”纳兰点了点头，同时用力拉了一下手中的绳子，将伊莉雅牵引过来，毫不犹豫的一个扫堂腿将其踢倒，面部正对着莫里提和莫里斯。
“这个冒失的丫头，仗着自己速度快，在法阵启动的时候甩下帮手冲了过来，被传送到了我们的据点，制造出了不小的混乱。本来是不打算留活口的，但虎和豹硬要把她献给子爵，还说这是先交个底，等他们恢复了会继续执行任务。”
“这样啊，难得这两个家伙也有不白痴的时候。”莫里斯冷冷的说道。
尽管语气十分不屑，但纳兰通过细微的观察，还是看出了对面潜在的紧张。
“这个女孩是子爵专门放养大的，为的就是长大后作为新的口味供他食用，连我们也不被允许监视，要是你们杀了她，就等着被灭口吧。”莫里提解释起弟弟的话。
“这样吗？”纳兰尽力做出既不夸张也不平淡的吃惊，同时将左手按在脖子上，假扮出一副庆幸没有做傻事的样子。
“转告剩下的那些兽人，从哪来的就回哪去，以后没有他们的事了，子爵的恩泽也不会再惠及他们，找个角落自生自灭最好，但凡有一个人敢把事情抖出，就等着全体被做成干尸！”
莫里斯本就没有刻意压制的戾气在此刻完全张扬出来，而且不只是针对那些兽人，甚至有些针对眼前的纳兰，通红的眼眸分明在责备他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个女孩交给我们，回城后我会替他们向子爵申请一笔安家费，让他们两天以后去白露河河口等待消息，拿到钱财后立刻离开格兰城。”相比于自己的弟弟，莫里提很明显更加谨慎和理智。
“请等一下，请你们将我也带入天空城，我有要事向子爵汇报，必须亲自。”看到两位吸血鬼一左一右抓起伊莉雅，纳兰连忙说道。
“有什么事由我们转达就行，你们没有见子爵的权限。”莫里斯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纳兰身上。
“这件事情很特殊，我被嘱咐若是无法见到子爵，便不能将事情说出。”
“少废话，将事情报告给我们有着与报告给子爵同等的效力，还是说……你们在质疑我们的忠诚？”
“很遗憾，在这件事情里，我们的确在质疑你们的忠诚。”纳兰迎着对方凶恶的目光，冷静从容的回答。
“给你们尊重，并不代表允许你们蹬鼻子上脸，尽管你们的确比那些愚蠢的兽人强上不少，但想找到替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就把事情报告出来，不要浪费我的耐心。”莫里斯边说边向纳兰逼近。
“让我来进行交谈，莫里斯。”莫里提伸手拦住弟弟，自身则向前一步，目光柔和而平静，看不出明确的杀意。
“让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不强求你将事情报告给我们，但你必须透露部分相关信息，或者说出必须保密的原委，让我们能够评估事情的严重程度。若真的事出有因，我们会将你带过去。”
“我们被出卖了，敌人完
全知道了我们的信息，就连临时据点的位置也暴露了，必须得趁午夜转移。”
“知道叛徒是谁吗？”
“我们这些人贩多少还是有些情报网的，逆向追踪到了信息的发出点，在……”
“在天空城对吧。”莫里斯突然打断纳兰的话，眼眸里的敌意褪去了不少。
“没错，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了参与了子爵行动的各领主之间，但我们也因此被那位给发现了。如果不赶快寻求到子爵的庇佑，可能不出两天的时间，我们就尸骨无存了。”
“所以，我们也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内？呵呵，就算卡扎伊身边所有的领主都叛变了，我们也是不可能叛变的，放心将情报交给我们吧。”
“但这只是你们的陈述，我无从得知你们和子爵的关系，说到底，我们真正的雇主是子爵大人，而并非是你们，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必须直接对子爵大人负责。”
“从你的描述来看，这件事情的确严重到了要子爵大人亲自着手的程度，我同意带你进入天空城。”莫里提点了点头，认可了纳兰的话语。
“喂，提醒你一句，非吸血鬼的种族闯入天空城是死罪，这是独立于七禁令外的第八律法，一旦被伯爵发现……你就成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例被判死刑的人。”莫里斯虽然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但却给了纳兰相当重要的提醒。
“来吧，我带你走。哥哥，你就抱着那个丫头。”莫里斯边说边绕至纳兰背后，想要抓住他的双肩。
“等一下”纳兰转过身来，同时后退一步，看上去是在抗拒。
“又怎么了？”莫里斯的目光再次变得阴冷。
“做我们这行的，可不敢把后背交给别人。”
“在日常的行动中这么做没错，可现在还样就太矫情了吧？”尽管莫里斯露出一副相当不爽的表情，但还是尊从纳兰的意愿，从正面抓住了他的肩膀。
“话说，真奢侈啊，你竟然戴着秘银的面具。”莫里斯用一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纳兰。
“祖上传下来的，又没法做成其他东西，其他精灵也不愿意用自己手中的秘银器物交换，留着也是留着，能用就用呗。”
“说的也是。提醒你一句，等会上升的时候不要乱动，我可不保证你不会掉下去。”
“莫里斯，不要在半途中松手。”莫里提突然对着自己的弟弟嘱咐道。
“我不是那种人，倒是哥哥你更可能会这样吧。快点启程，别在这破船上浪费时间了。”
两位吸血鬼张开翅膀，一人带着一个，将伊莉雅和纳兰带上了天空城。
“看好这个女孩，我们在前面带路，直接引你们去子爵的府邸。”莫里堤将绳子还给纳兰，和自己的弟弟一左一右在前面引路。
【居然这么放心，这是想借此机会试探，看看我会不会偷放了伊莉雅啊】
纳兰对着身后的伊莉雅轻轻摇头，示意还不是时候。
在两个吸血鬼的带领下，沿着秘密小道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纳兰终于看到了城堡巍峨的身影。
“再往前走100米就到了。”莫里斯将头转向纳兰，同时瞅了一眼还绑着虚弱之节的伊莉雅。
“这是让我自己过去的意思？”纳兰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莫里斯回答道，“你居然真的没给那个丫头解绑啊，还真有耐心。趁现在赶紧解了吧，我们可不想以多欺少。”
“什么意思。”
“你和这丫头是一伙的，想帮她去刺杀子爵吧。虽然说子爵会很乐意见到那丫头闯进来，但我们要是拦都不拦，可实在是说不过去。”
“你们在质疑我，证据呢？”
“说实在的，一开始你的说辞的确误导了我们，态度虽然不够恭敬，但还算符合那群家伙的性格。真正暴露你身份的，就是你脸上的面具。
但凡你稍微关注一点新闻，就会知道天空城有位贵族正在高价收购秘银，那些人贩子肯做这种整日提心吊胆的活，为了不也就是钱财，你觉得他们可能不将自己的秘银器具卖出去吗？更何况子爵大人还明令了统一征收。”
“这样啊，不是我不知道收购秘银的事，实在是这副面具不能摘下也不能替换……”纳兰见此也无意再掩饰，一个侧步走到伊莉雅身前，扯断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和虚弱之结。
“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登上天空城，现在已经达到了。倒是你们，既然当时就知道了，为何不在半空中就把我甩下，现在还给我时间解除伊莉雅身上的捆绑？”
看到对方反常的
举动，纳兰也不由得有些多言，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
“呵，只是心血来潮罢了，不屑于和你们玩这些阴招。”莫里斯罕见的露出了坏笑。
“你们不是想杀了子爵吗？如果连我们都打不过的话，就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别废话了，要打就打，本姑娘奉陪。”摆脱了虚弱之结，伊莉雅恢复往常的活力，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二人。
“杀了艾德的家伙，就先拿你们开刀！”
“原来如此，那个男孩也是你们的同伴。”莫里提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位吸血鬼各伸出一只衣袖，释放出大量的蝙蝠，围绕着他们为中心，圈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圆形区域。
两人一左一右踱步上前，手中的镐子和铲子散发着幽幽冷光。
“之前一直将吸血鬼和贵族联系在一起，现在看来算是刻板印象了，没想到吸血鬼里也会有农民工啊。”
纳兰调侃的话语在包围圈中回荡，却未能激起两个吸血鬼丝毫感情波动。
“吸血鬼从来就不是天生的贵族，也不想成为所谓的贵族，这些称号是人类才稀罕的东西，用来提高卑微渺小的他们的自信。定义吸血鬼的可不是身份的高贵，而是强大的意志与力量。”
语毕，莫里提和莫里斯化为蝙蝠，融入了包裹这片区域的洪流中。
“准备好迎击了吗？”纳兰向伊莉雅问道。
“当然准备好了，我随时能砍下他们的头颅。”
周边不断飞舞的蝙蝠发动声波攻击，刺耳杂音不断灌入二人的耳中，隐匿吸血鬼突袭发动的声响。
一只蝙蝠离群飞出，从伊莉雅背后俯冲而来，接近后化回莫里斯的身体，锋利的铲子瞄准了她手中的剑。
“当”金属碰撞的声音，伊莉雅敏锐的转过身体，用双剑架住铲子，将对方的力量向旁边引导。
纳兰将双手附上寒冰，本准备上前用冰霜爆破冻结敌人，却险些被飞来的镐子打爆头颅，只得急停放弃进攻。
“伊莉雅！”
不用纳兰提醒，伊莉雅也用余光看见了飞向自己的镐子，猛蹬地面向后退去，让过镐头的同时拉开了与莫里斯的距离。
“这可不是明智之举。”莫里斯嘴角微微勾起，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右手握着铲子指向伊莉雅，一群虚幻的蝙蝠沿着铲子所指的方向迅速飞出。
伊莉雅向侧面翻滚，堪堪避开飞来的蝙蝠。但原本飞出的镐子又像受到了无形的吸引，再次朝伊莉雅的飞去，使她不得不再次举剑抵挡，弹开了镐子却被震飞了双剑。
那个镐子在空中再次强行扭转方向，回归了在圈子边缘现身的莫里提手中。
“不好，他们的目标是我的双剑，一旦失去了秘银武器，他们就不会受到不可恢复的伤害了。”
纳兰闻言立刻向短剑落点飞去，可惜莫里斯已经先行一步，抢在他之前拿到了双剑，将其扔出了包围圈。
“这下，我们可以来好好较量较量了。”
莫里斯举铲挥来，纳兰使出一贯的技巧，向后倒去的同时伸出青泪藤，准备躲过攻击后迅速反打。可莫里斯在没有击中他的一瞬间就已闪身绕后，一个转轮切断了藤蔓，让纳兰失去支撑倒地。
“流光焰火！”看到纳兰处境不妙，伊莉雅立刻释放流光弹支援。
“还有功夫救你的同伴，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莫里提从边缘冲来，用肩上的镐子狠狠砸向地面，以他为中心伸出了一排排的晶簇，同时向两人的方向冲去。
莫里斯人铲合一，向侧方突刺躲过流光，但也给了纳兰喘息的机会。纳兰迅速翻身站起，五指握拳砸向地面，冻结了自身附近的地面，强行阻止了晶簇的延伸。
“何必这么麻烦，刚才的情况跳至空中躲避不就可以了。”
见对方没有落入陷阱，莫里斯多少有些失望，迅速切换攻击方式，将铲子当做刺剑刺向纳兰。
另一边的伊莉雅则使用光之轻盈高高跃起，过高的高度让莫里提预判发出蝙蝠攻击落了个空。趁着对方释放完攻击后的真空期。伊莉雅迅速构筑法阵，在落地之前召唤出了闪光蝶。
就如名字一样，闪光蝶围绕着包围圈的上空盘旋，对着两个吸血鬼发出剧烈的强光，使他们陷入了短暂的失明。
趁此机会，纳兰对着突刺到面前的莫里斯使用冰霜爆破，随后迅速冲向莫里提，一记上勾拳猛击对方下颚，发出相当清脆的咔嚓声。
“快停下，不用银质武器是杀不死吸血鬼的，
先趁机把我的剑夺回来。”见纳兰单膝压在对方身上，伊莉雅赶忙提醒道。
纳兰点了点头，保险起见还是对着莫里提的面部连击三拳，打得其血肉模糊，随后立刻向包围圈外冲去，撞上蝙蝠群的瞬间使用冰甲炸开，捡起双剑扔给伊莉雅。
“现在，你们可以安心受死了。”伊莉雅重拾双剑，同时也重拾了信心。
莫里提才从闪光中恢复过来，就看见伊莉雅持剑刺向自己的脖子，顾不得脸上的伤，立刻化为蝙蝠躲开攻击范围，在冻成冰雕的莫里斯身旁化回原形。
“难以置信，你竟然真的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莫里提的话语里充斥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的感情。
他用袖子抹掉脸上的血，脸庞早已在强大的再生能力下恢复，手中的镐子不轻不重的砸在冰雕上，将莫里斯从冰冻中救出。
“发生了什么？”莫里斯还没有从寒冷的麻木感中恢复过来。
“那个小姑娘已经达到了子爵大人的预期。”
“这样啊，那就是说可以送过去了？那正好，本以为要想办法赶回去的，这下省事多了。”莫里斯双手抱肩，不停运动着驱赶身体的寒意。
“你们怎么站着不动了，该不会是怕了本姑娘吧？”伊莉雅见对方按兵不动，主动嘲讽起来。
“没这回事，只是觉得你已经够格为子爵暖床了，没有必要再拦了。”莫里斯说着收起了铲子，整理着因战斗变得散乱的紫色长发，和莫里提一起转头就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别想耍诈。”
“一开始就说了吧，子爵会十分欢迎你的到来。我们进行阻拦，只不过是为了评估你的成长程度。要是你没有获得足够的成长就闯入他的领地，只会引得他失望。”
抛下这么一段话，两人扛起了铲子和镐子，以一副下班收工的姿态收起了残余的蝙蝠，向着远离伊莉雅和城堡的方向走去。
“喂，把话说清楚，为什么那天这个畜牲会放了我，为什么放任我带着仇恨变强，他究竟想拿我的干什么？”
“这些事情你可以问他本人啊，城堡的大门就在那边，连个看守都没有。还是说你想把我们强行留下？抛开能不能成不谈，那样的话，你们还有气力对付子爵吗？”
伊莉雅本想追赶，却被纳兰拉住了手臂。
“算了吧，他们的意思很明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有什么样的陷阱，你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吧。”
“可是……唉，算了，我们走。”
没有理睬远去的两位吸血鬼，伊莉雅和纳兰向着那座阴冷的城堡走去。
“啊，忘了说了，允许走的，可只有伊莉雅你一个人。”
莫里提优雅的转身摘下帽子，对着二人鞠了一躬，随即化为无数的蝙蝠钻入了高礼帽中。
纳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视线就被大群的暗影蝙蝠覆盖。蝙蝠们不断穿透纳兰的身体，每一次都伴随着鲜血的汲取。
“纳尔逊！”伊莉雅立刻举剑赶来，砍向包围纳兰的蝙蝠，但银剑却只能穿过它们，徒劳的划着空气。
“别怨我们，没有价值的家伙可没有权利出现在子爵的面前。”莫里斯也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好戏。
“不要，不要！”伊莉雅放声呐喊。
似乎就像是听从了伊莉雅的喊声，蝙蝠们很快停下了攻击，像溶解般消散在空气中。大群实体的蝙蝠从掉在地上的高礼帽中钻出，重组为莫里提的身体。
这位戴着紫色耳坠，手握高礼帽的吸血鬼弯下腰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被灼烂的舌头随着还没吸取完的恶魔之血从嘴里喷出。
“怎么回事，哥哥！”莫里斯立马不再镇定，双手扶起痛苦的莫里提，恶毒的目光直射向纳兰。
“你这家伙……”
“呜，呜——呜！”
莫里提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手按住冲动的弟弟，那眼神里分明是快要溢出的喜悦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里斯用手捧住哥哥正在被灼烧的下颚，手指触碰了一点还没喷完的恶魔之血，感觉指头像是伸进了浓硫酸一般的痛苦。
随即他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抱歉抱歉，我们收回刚才的话，你们都有权利去面见子爵。”他猩红的眼眸闪烁着光芒，“后会有期了。”
二人同步化为蝙蝠，向着漆黑深邃的夜空飞去。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的血吗？”
“大概是的，虽然不清
楚他们为什么放弃了继续攻击，但看样子这回是真的走了，继续前进吧。”
“你没事吧？让我来扶你。”
“不用，略微有些贫血，不影响我走路和战斗。”纳兰边说边伸出手，“就像昨天一样，我们握着手肩并肩就可以了。”
“嗯！”
伊莉雅再次和纳兰做起了情侣间才会做的握手方式，这一次她不再像昨天一样羞涩，只感觉到无尽的温暖和喜悦。
【给我引颈就戮吧，畜牲，无论你打的什么算盘，我都会当着你的面亲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