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慢慢悠悠
车子开得很慢,一小时才走几公里,不知道是车坏了还是驾驶员故意的。
记得弗里达一次找他们的驾驶员询问车速度的问题时,他们回答说:“3月份才到哈尔科夫去,之前在这边到处逛的时候听到那些俄国人说什么哈尔科夫在打仗。”
这个回答倒没让弗里达不满,回去跟众人说了这件事情让她们接受了卡车的慢慢悠悠,就这么一路摇过去貌似也没什么不好。
这辆声音很大的拖拉机每天早上就这么开着,晚上就停下来,理由是晚上看不清路——车灯坏了,而且他们也要睡觉。
相较于每次睡觉前都要留一个人进行守夜的弗里达小队来说,这批德军心要大的多。
他们都没安排守夜人,找个舒服的位置,往车上一躺,驾驶员则睡在驾驶室里,过一会就能听到这些人的呼噜声。
见状,弗里达小队也打算睡觉了。
今天的守夜人换成了德米特里,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和托比亚斯、尤丽雅三人轮流,俄国的夜晚对于她们来说有够危险了,也就这三个靠谱点,战斗力强点。
拿着一把步枪,德米特里下去了,没有离车太远,就在这附近。
另外几人在安排今天是谁守夜的时候就躺了下去,把座位全都占满了,慢上一步的只能躺地上。
没人愿意睡在车外面,对于她们来说,车外此时此刻成了一个不能涉足的地方。那里睡的不踏实,总感觉哪里有人,有时候甚至会做噩梦,而车里则完全没这个情况。
德米特里的守夜,更添了一份安全保障,有他在,起码俄国人是不用担心,毕竟他穿着苏军制服,不太可能打起来。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会不会冒出德国人把他当俄国人毙了,要知道这是个混血儿,是意大利人、是俄国人、也是德国人,长得比较偏向俄国人那边,说话也有点弹舌。
如果碰着的德国人跟他在一块说话,可能都会下意识认为这就是个俄国佬。
这个夜晚过得格外的慢,在车里过夜的她们前半夜翻来覆去,后半夜就一个接一个的闭上眼——眼皮子实在是太重了,也睁不开。
一觉睡到大天亮,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她们的美梦都没有被打扰。
德米特里没出现像托比亚斯那样的一身的血,精神倒也正常,啥问题都没有。
“德米特里长官和尤丽雅长官两人守夜是不错的,至少不像托比亚斯那样吓人,上次守夜的时候看到他衣服上全是血,以为干了啥,但看他相安无事,才知道不是他的血。”艾琳娜是这么说的,她的话能够代表众人,因为没有人提出异议。
也不是对托比亚斯的抗议了,只是单纯的吐槽,让托比亚斯来当这个守夜人简直就是吓人,每天都能整出点不一样的。
她们七嘴八舌的讲,德米特里用面包塞住了其中一人的嘴,吃早餐的时间就这么来了。
现在再不用担心食物问题,她们在卡车里发现了一箱食物,是那些德军士兵搬上来的,够吃一段时间了。水的问题也不需要担心,就目前这个饮水量,只要不是大喝特喝,那撑到四月份都不是问题。
弗里达小队已经开始渐渐保持一日三餐,不过实际上就是一餐分成三餐来吃,跟她们一块的德军士兵也是如此。
食物带的不是很多,大多数人都是面包,但水的话就是太多了。
每人都带了七八个水壶,到一个村镇还会有补给点,村民会送水和食物过来。
另外,也不用担心他们不给,毕竟碰到那种情况,可能就得采取些激进手段,要么是自己进去拿,那么就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递上来。
早餐吃完了,便又坐上车,等待着车子的发动。
司机是不着急的,可以看到,那家伙围着车子到处走,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时不时用力吸上一口,然后吐出烟雾,整个人像回了魂。
德米特里下车去要了一根,没再回来,就站在车后头抽烟。
司机跟他站在一块,两人时不时看着车内几人,时不时看向道路两旁。
几根烟被他们磨蹭了半小时才抽完,司机去了车头,其他人见状也一个接一个的上车。
如同拖拉机的卡车很快发动了,速度依旧很慢,慢慢悠悠的。
前进的道路不是特别平坦,有些时候压中某些石子,压中某些硬东西,车就开始左摇右晃,成了摇摇车。
车内的人可不好受。
车一会往左、一会往右,乘客也跟着晃起来,坐在车最外的人赶紧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生怕给自己晃下去。
“这车是给人坐的嘛!舒尔茨会不会开车!”一个士兵大声叫骂说,很快得到了司机的回复:“去你m的!”
司机的一句脏话,话匣子就打开了。
德国兵跟弗里达小队聊起来,涉及到了瑟乔夫卡、斯大林格勒、莫斯科这些地方,得知眼前这几个人基本上都参加过这些叫的上名字的战役,他们有些惊讶。
“你们从哪来的?”弗里达问。
“我们应该算驻军,没参加过什么战斗,之前待在乌克兰,俄国人打到乌克兰后,我们就四处跑。”
“哦,那你们在俄国人的土地上待了多久?”
“就两天,昨天袭击了一个有卡车的村庄打算开着跑到德占区的,结果碰到了你们,载上你们也是可以的。”
关于战争的话题聊完,他们便谈起美食和女人。
有人说的是自己的家乡菜,说想吃家乡菜了,还有的拿出一本书——从德国带来的,上面写着《浮士德》。
“歌德的著作,探究了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拿着《浮士德》的士兵说。
卡琳娜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词,重复了“意义”和“价值”这两个德语单词,然后推了推托比亚斯,说:“这不是你最喜欢讨论的吗,哲学家?”
托比亚斯接过书,翻开看了几眼,然后把书还回去,说:“一个新兴资产阶级先进知识分子不满现实,竭力探索人生意义和社会理想的生活道路。哈哈,我探索的人生意义的道路主要在精神病院和战场进行的。”
“那你认为的人生意义是什么?”
“烧了俄国人的房子,杀掉俄国军民,这是战场上的。在精神病院,我想的是追求我的幸福,那就是在我前进的路上不要有狗东西来挡我的道,让它们都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