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布夫 作品

第5章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新兵

1942年可谓是克莱因步兵师最手忙脚乱的时刻了。

格尔康在几天时间里接到了好几个命令,他原以为自己要成南方集团军群,但没过多久他又接到了前往瑟乔夫卡的命令,这使得他又摇身一变成了中央集团军群。

早在1月8日,科涅夫指挥的加里宁方面军就在勒热夫西北突破了德军第9集团军的防线,在奥列尼诺地区包围了德军7个师,进而越过瑟乔夫卡,从北面直逼维亚兹马。

克莱因步兵师还未走远,而恰好的是他们才刚刚补充完兵源和武器(尽管这么说,但仍然有部分短缺,只不过在艾丽卡上校的劝导下,格尔康最终放弃了等武器补充完成再出发的念头)。与日耳曼装甲师一起,前往目的地。

这么混乱的命令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可能是因为克莱因步兵师的那个芬兰军官,搞了好几个错误;也可能是因为后方的特殊情况,但具体细节如何,格尔康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自己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边下什么,他就做什么。

1月下旬,克莱因步兵师抵达瑟乔夫卡附近的村落,他们还未怎么靠近,就遭到了苏军的突然袭击。

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钻出二十多辆坦克,不等前头部队有所反应,一发炮弹便将几名德军给送上了天。

剩下的德军慌忙找掩体躲避,德米特里则不合时宜的拿出一个燃烧瓶,将里边的白布抽出并点上一把火,随即便丢了出去。

燃烧瓶没有砸到坦克,反倒是命中了躲在坦克后面的几个苏军,三四个人顿时间从坦克后跑出,疯狂的拍打着着火的衣服,而德米特里则将这些窜出来的苏军给一一消灭。

艾米莉亚同样拿出一颗手雷,扯开拉环后便朝着坦克的方向丢了出去。

手雷砸中了坦克的炮塔,又滚落到地上,最后爆炸。

爆炸掀起了一些尘土,但无论是刚才的爆炸还是现在的尘土都没使得这辆坦克当场报废,反观那些倒霉的苏联兵则死的死伤的伤,有的是被破片击穿了腹部,有的则是因为爆炸被弄得血肉模糊。

艾米莉亚躲回掩体,回头瞥了眼反坦克营,发现那些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侧边部署了一门pak38型50毫米口径反坦克炮,对着苏军的坦克来了一炮。

炮弹击中了一辆t-34坦克的侧面装甲,当场报废,而这也极大程度上鼓舞了那些士兵。

紧随其后的是第二发炮弹,毫无悬念的击毁了又一辆苏军坦克,迫使苏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应对侧翼德军的威胁。

面对冲来的苏军,刚刚还士气高昂的德军在匆匆打完第三炮后就直接远离了火炮,有的甚至连武器都来不及捡就跳进了一旁的掩体。

没过多久,一发炮弹便迅速飞出摧毁了德军的一门反坦克炮,顺便收割了几个来不及撤退的德军的性命。

爆炸声是那么的令人恐惧,尤其是在苏军的坦克逐渐靠近后,这种恐惧就被放大了。

德米特里又往苏军的坦克上丢了个燃烧瓶,这次意外的准,直接砸在了苏军坦克的发动机上。

如此高温可不是发动机所能承受的,坦克在继续往前几米后便停了下来。

一辆坦克被解决了。

但是,他的英勇举动也使得一部分苏军朝着他所在的掩体猛烈开火,打得他抬不起头来。

他的举动仍然是受鼓舞的。

反坦克营的士兵们架起了反坦克枪,朝着坦克的侧面装甲打去,在发觉效率太慢后,她们便把几个手雷捆在一块丢了出去。

这么做还是有效果的,一捆手雷被丢在履带附近,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后,坦克的履带被摧毁了。

胜利让她们欢呼,不过她们仍未停歇,学着德米特里的样子,拿起几瓶“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后,便朝着坦克丢去。

瓶子打在坚硬的坦克装甲上,毫无疑问的碎裂的,随之到来的,是燃烧的液体逐渐流进坦克内部。

紧接着赶来的德军坦克又为反坦克营的士兵们增添了信心。

苏军被打得晕头转向,尤其是在见到突然冒出的几辆坦克后,他们变得更像是一群无头苍蝇。

毫无悬念,战斗以苏军的失败而告终。

德米特里从一辆t-34/76里拽出三个苏联兵(不包括机枪手),把他们赶到空地上站成一排。

接着,他又临时拉起一支行刑队,分别为艾米莉亚、安娜以及一位新兵。

与前边的三个倒霉蛋一样,德米特里让她们站成一排,只不过一个是迫害者,一个是被迫害者。

没有神父的祷告,就是一声简短的“举枪”,然后“射击”。

这支临时组织的行刑队开枪了。

两人倒下去了,现场仍站着一个俘虏。

德米特里走向那个俘虏,毫不犹豫的冲他脑袋开了一枪。

随后,他又转过身看向那名金头发的新兵,许久才憋出一句:“你应该记住,俄国佬是危险的笨蛋,他们时时刻刻想要你的命。”

新兵低着头,枪也跟着放下了。

德米特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最后无奈地转头离去。

他跟几个男兵将散落在地的苏制武器给集中了起来,对于那些武器装备并不齐全的士兵,这些武器就成为了首选。

大部分的短缺都被补上了。

等收拾完东西后,刚才的那名新兵走到艾米莉亚身边,问她:“我们离瑟乔夫卡还有多远?”

艾米莉亚瞥了一眼她,回答道:“哪里有枪声,我们哪当作瑟乔夫卡。”

“好。”新兵点点头,艾米莉亚则在这个时候冒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艾琳娜·施蒂芬。”

“好听的名字。”艾米莉亚上前几步,伸出手与她握了握。

下午2时,距上次战斗已经过去几十分钟,中途没再遇到苏军,最多就是遭遇罢了交战后的废墟和几具被遗弃在路边的尸体。

那些尸体正散发着恶臭,只不过在寒冷天气的影响下,臭味并没有那么刺鼻。

尽管如此,在路过那的时候,艾米莉亚和其他人仍然是捂住鼻子,就连司机也加快了速度赶路。

在车内,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交谈起来……

“你说,这次瑟乔夫卡打完,我们下次又会到哪?继续留在中央集团军吗?还是跑到南部去当南方集团军?”

“谁知道呢!上头下命令总是杂乱无章,一会南下,一会北上。”

“不管他们,能活着就行!”

下午3时,安格琳娜步兵营(艾米莉亚所在的步兵营)抵达了勒热夫一家村子,这里在勒热夫南部,看起来像是刚刚经过交火,有些地方一片焦黑,还有些地方坑坑洼洼。

“我们就在这待着吧,毕竟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汉娜往墙上一靠,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任何敌人。

德军此时的防线并不能算是强大,而汉娜也不指望她们一个步兵营能在这里守多久。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她也只得先让士兵们组织好防御。

士兵的速度很快,至傍晚,他们已经挖好了战壕,弄了几个机枪阵地和炮兵阵地,能不能挡住苏军不好说,至少看起来能在心理上提供安全。

艾米莉亚跟随德米特里干了一下午,战壕是挖好了,但也把自己弄得一身都是泥。

忙活完的艾米莉亚坐在战壕里,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寒冷。

德米特里看了眼温度计,回道:“现在是零下40度。”

“真够冷的!”艾米莉亚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叶琳娜则在此时送来几件苏军大衣。

艾米莉亚接过大衣套在身上,同时还不忘问:“你又去扒那些尸体了?”

“嗯。”叶琳娜应了一声,拿着衣服又递给了德米特里等人。

这一次,德米特里没又像先前那样抗拒了,如此冷的天气,即便他是不喜欢俄国人的衣服也不得不拿过来套在身上。

几个小时后,要做的事基本已经忙完了,这个没人要的村子在短短几小时就成了德军士兵的营地。

德米特里给每人分面包,干巴巴的,连掰都掰不开,让士兵们不得不用上了刀。

艾米莉亚好不容易切开一小块,放在嘴里嚼几下,却发现硬的要命,口感也不怎么好,就跟嚼木头一样。

她这情况还算好的了,托比亚斯领到的200克黑面包甚至把他牙都给崩掉了,气得他大叫说:“嚼石头!完全就是在嚼石头!”

“这东西起码咬得动,你看那石头咬得动吗?”德米特里拍了一下托比亚斯的头,这才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这番景象让艾米莉亚不由得跟安娜谈论起了经济大萧条那会。

那个时候,他们家就差不多是啃黑面包过日子的,偶尔还能买一条鱼,喝一点苹果酒啥的。

“我感觉我们更像是难民或者是乞丐。”艾米莉亚摇了摇头说。

艰难的嚼完面包后,艾米莉亚才来得及问这是从哪搞来的。

“村子唯一的一条主干道,沿着它往前走,那躺着几具俄国佬的尸体,从那拿的。”德米特里继续说,“尸体,我给丢弹坑里了,至于那些有用的东西,我就给带回来了。”

德米特里拿着一个水壶,里边装的是伏特加和一些面包碎屑,估计是苏军喝酒的时候掉进去的。

他拿着苏军的水壶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见没人想喝酒,他便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托比亚斯在啃完面包后又询问起后勤的问题,德米特里则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应该会来的吧,他们应该被俄国人这‘优秀’的公路系统给拦住了,估计要多花些时间才能过来。”德米特里说完,又吹嘘起他的哥哥克莱因·塞巴斯蒂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做的事情。

他说,克莱因经常跑到指挥部去,时不时顺一点烟,顺一点酒,毫不客气。他的性格大概是跟他哥学的,指挥部是翻不了了,不过尸体倒是可以翻。

“倒是喜欢干些小偷小摸的。”托比亚斯笑着说。

德米特里也不生气,同样用笑容对待了托比亚斯。

现在难得这么轻松,艾米莉亚拿手帕擦着枪管,就像个清洁工一样,把枪擦的锃光瓦亮的。

自打1941年6月22日算起,这把毛瑟步枪就成了她最亲切的伙伴。

但德米特里却截然不同。

前几次遭遇战和突然袭击已经让他丢了好几把枪了,每次捡到新枪后,也从来是毫不关心。他的想法是,枪能用就行了,用不了的话就不管它故不故障了,直接丢掉就行。

在部队,他也被常常被戏称为“富家子弟”。

这里的“富家”指的不是他家境富裕,而是指他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把枪,不同型号的不同国家制造的都有,就像富家子弟那般啥也不愁。

“托比亚斯说,枪就像是你的妻子一样,你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那么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出现故障。”叶琳娜跟德米特里说过这件事,他对此表现得是毫不在意,还反驳说:“那我还算个负心汉咯?”

“当然,在托比亚斯看来是这样的。”叶琳娜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