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扭曲的嫉妒心
许妄眉头紧皱。
见宋岩情绪不对，开口吩咐：“让人去联系陈凡。”
“不要！”宋岩当即制止，“许总！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不要找陈凡！我一定会在短时间内让电路回复的！您相信我！相信我！”
“许总，再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一定能找出问题！”宋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许妄拧着眉头看着眼底带着偏执和癫狂的宋岩，没有回答。
宋岩神色一僵。
他看出了许妄这是不相信自己。
他不相信自己能做好实验，他不相信自己能恢复电路！
许妄沉默了几秒，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对张工说道：“去给陈凡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好。”张工转身去打电话。
宋岩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铁，又烫又痛。
他猛地转身，死死盯着那部红色座机，仿佛只要它一响，他的尊严就会被彻底碾碎。
三十分钟后，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陈凡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工具箱。
他的目光扫过满桌的报废电路板和焦黑的电容，眉头微皱。
“什么情况？”
“陈顾问！”技术员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眼神里带着期待和敬畏。
宋岩站在原地没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他死死盯着陈凡，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陈凡……”宋岩想要上前跟陈凡说他的研究方向没有错，但又说不出口。
陈凡没理会他的敌意，径直走到实验台前，伸手拨弄了几下烧毁的电路板，又看了看示波器上紊乱的波形。
“电源管理模块烧了，时序信号被干扰。”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还用你说？！”宋岩突然爆发，声音尖锐得像是玻璃碎裂，“我们早就检查过了！问题是根本找不到干扰源！”
陈凡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没说话，只是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电路板，熟练地接入系统，然后打开示波器，调整了几个参数。
“滋滋——”示波器上的波形逐渐稳定下来，屏幕上的红色警报灯一个接一个熄灭。
“这……这怎么可能？！”技术员们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陈顾问，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小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陈凡淡淡一笑：“干扰源不是来自外部，而是电源模块本身的接地设计有问题，导致高频噪声反馈。”
他指了指自己接入的那块电路板，“加了个简单的滤波电路，问题就解决了。”
“简直不可思议！竟然真的是这样！”
“原来问题在这里！”
“陈顾问，您这技术……简直绝了！”
“难怪钢铁汽车厂那边把您当宝贝供着！这要是我，我也把您供起来！哈哈哈！”
技术员们忍不住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夸赞着，眼神里满是崇拜。宋岩站在人群之外，脸色惨白。
他看着陈凡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看着许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组员们一个个对陈凡赞不绝口……
他的自尊心像是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陈凡……”他死死咬着牙，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
看在周围人对陈凡的那满是艳羡的目光时，宋岩只觉得呼吸都仿佛停滞了，压抑，极致的压抑让他想要癫狂。
宋岩实在听不进去周围人对陈凡的夸赞，直接走了出去。
实验室外，走廊尽头。
宋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着，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
“宋哥，您没事吧？”小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
宋岩猛地抬头，眼神阴鸷得吓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比不上陈凡？”
小王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宋哥您也很厉害……”
“放屁！”宋岩一把打翻水杯，玻璃碎片溅了一地，“你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陈凡来当这个组长是吧？！”
小王不敢说话，低着头快步离开。
宋岩盯着地上的水渍，眼神逐渐扭曲。
“陈凡……你凭什么？”他低声呢喃，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楼下，许妄送陈凡离开。
“今天又麻烦你了。”许妄递给他一支烟，语气里带着歉意，“宋岩那小子……平时挺稳重的，没想到这次这么固执。”
陈凡接过烟，但没点，只是夹在指间把玩：“搞技术的，有点傲气正常。”
许妄眉头皱了皱：“我觉得他性格太冲动，太过偏执了。”
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眉头紧锁。
“小凡，你觉得宋岩这人怎么样？”他吐出一口烟，语气里带着犹豫。
陈凡转了一圈香烟，抬头目光平静：“技术底子不错，但性格太偏执，不适合当组长。”
许妄叹了口气，把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碾了碾：“我也这么觉得。”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座机：“喂，老李？明天把宋岩调出技术组，让他去质检部待一段时间。”
第二天，技术部。
宋岩站在自己的工位前，脸色铁青。
他的工装口袋里还插着一支英雄牌钢笔，那是他去年在钢厂被评为“厂先进工作者”时得的奖励。
“宋岩，许总的意思是，你先去质检部适应一段时间。”人事部的老李递给他一份调岗通知，纸张是泛黄的油印纸，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油墨味。
宋岩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张纸，指节发白。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老李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许总觉得……你最近状态不太稳定。”
“状态不稳定？”宋岩冷笑一声，眼神阴鸷，“是因为我比不上陈凡吧？”
老李没接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质检部吧，等调整好了状态，说不定还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