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吉茶 作品
30-40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论坛体） 【水】喜报喜……
【水】喜报喜报！发现一颗新鲜的小甜菜！！
0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昨天晚上客场踢莱万特的比赛大家都看了吧？
都被圈粉了吧？
我的天啊简直喜从天降啊！！
我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渣团还藏着这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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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小牛奶是我的）
喜从天降+1
怪ee正抱着小牛奶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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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什么小牛奶啊？
楼上是不是乱入了？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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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工位发呆呆兽）
什么喜从天降啊？
只刷了比分的一觉醒来党一脸懵逼
这种常规联赛我不怎么看的, 要早起的社畜桑不起啊！
但是我看比分蛮正常的啊？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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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楼上的呆呆兽你去看一下昨天的比赛集锦就什么都明白了！
比分正常但是比赛的过程不正常啊！
五分钟的比赛集锦少说得有三分钟是最后一刻钟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赛集锦有球员替补登场画面的！！
另外1楼什么是小牛奶啊？你是不是走错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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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小牛奶是我的）
就是昨天那个十二分钟两球一助的34号嘛！
瓦西里·米尔科维奇，我查了一下，克罗地亚语里面他的姓氏是“小牛奶”的意思
感觉好可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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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天啊真的好可爱！！
金发！绿眼！还有点没长开的孩子样！！
【瓦西里官网照, 鼓着腮帮子故作威严.jpg】
感觉香香软软的！！
这不就是小牛奶吗？
决定了！以后小牛奶就是我们小瓦的外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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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小牛奶是我的）
嗯, 举双手赞成！
【请看我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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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但是对你的id, 我可能不是很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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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麦当劳球就是妈）
但是魔笛对你的id, 可能也不是很赞同……
【莫德里奇上树瓦西里并且抱着小瓦狂亲.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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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L（里德马家皇）
但是水爷对你的id, 可能也不是很赞同……
【拉莫斯抱着莫德里奇和瓦西里贴贴蹭蹭.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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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天呐好萌啊！
感觉大佬们心里都在呐喊“小牛奶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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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L（麦当劳球就是妈）
可能魔笛心底的声音格外大一点？
查了一下，毕竟我们小牛奶是克罗地亚人啊！
照片里看不出来, 但是我发誓昨天的比赛里魔笛揽着小瓦喊得都要破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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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L（里德马家皇）
不是快要破音了, 是已经破音了好吗？
第二个进球之后小瓦庆祝的位置大概刚好有个话筒？
魔笛昨天夜里那一嗓子嚎的！
我的天啊我梦里都在回响！！
真的很少见到魔笛这么情绪外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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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L（格子军团赛高）
克村的？
什么克村的？？
【突然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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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L（格子军团赛高）
天啊我爬了下楼才发现, 小牛奶是我们克村的？
我们克村的？
我们！克村的！！大中锋？？？
天啊天啊我的天啊！！
我要冲出去跑一圈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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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L（里德马家皇）
回楼上，小牛奶是克罗地亚的没错，但是我们对大中锋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不一致？
天地良心你看看小瓦这个身板！有哪里像大中锋了吗？
请跟着我念！
大！中！锋！！——大！！
【《每日体育报》头版特写：瘦弱的瓦西里.jpg】
【赛后庆祝瓦西里被拉莫斯压倒.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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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L（都给我生大中锋）
而且瓦西里本人也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承认了，他的身体确实有问题，加盟皇马以来一直没完成首秀是因为身体素质达不到职业球员的标准。
【新闻链接：皇马新秀坦言缺陷前路渺茫】
有点点桑心了
找别人生大中锋去了！
皮水！水软！卡配罗！两亿！！猴软！！
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去给我生大中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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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L（里德马家皇）
妈呀楼上这热情吓到我了
渣团原来还有生育指标的吗？
有点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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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L（格子军团赛高）
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瘦啊……
但是没事！【突然振奋】
我查资料了！我们小牛奶才十八岁，还有的长呢！！
而且魔笛也盖章了！我们小瓦前途无量！！
【采访视频：莫德里奇接受采访：瓦西里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他是克罗地亚和皇马的未来！】
【新闻链接：莫德里奇：瓦西里身体无碍很快可以恢复】
再而且齐祖也夸了！队友教练都是夸夸夸, 我们小牛奶肯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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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L（麦当劳球就是妈）
说起来软妹好像很少这么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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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很少这么夸人+1
莫妈一向很低调的, 这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给人这么高的赞誉
感觉他对科娃都没夸得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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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L（拉莫水大总攻不解释）
替科娃伤心一下呜呜呜
话说魔笛到底有多喜欢小瓦啊？
忽然有点为水水感到心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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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L（罗我偶）
楼上请看一眼自己的id再说心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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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L（都给我生大中锋）
楼上的楼上可以放宽心了
我相信水软瓦也可以很幸福的！
【拉莫斯挂在瓦西里身上跟莫德里奇击掌.gif】
【拉莫斯贴完莫德里奇再贴瓦西里.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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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L（麦当劳球就是妈）
感觉渣团的关系越来越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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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L（罗我偶）
越来越混乱了+1
但是你们就不能纯洁点吗？？
这就不能是爹妈带娃吗？
水爷、魔笛和小瓦！！多么完美的一家三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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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L（麦当劳球就是妈）
一家三口的话, 你们把科娃置于何处啊请问？
小饼干看着你哦【科瓦契奇甜甜笑.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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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L（罗我偶）
emmm……
那就一家四口？
我相信他们一家四口也可以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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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L（麦当劳球就是妈）
一家四口的话，没有人觉得小牛奶和小饼干很搭吗？
艾玛克村你们是什么甜点组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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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L（格子军团赛高）
突然乱入！
我知道魔笛为什么给了小瓦这么高的赞誉了！
我查到小道消息说，小牛奶是魔笛亲自请回来的！
好像是魔笛输了国王杯半路下车, 回来的时候就带了小瓦！
也是魔笛亲自把小牛奶举荐给皇马的！！
天哪咱妈真是为了克村操碎了心！【感动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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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L（都给我生大中锋）
难怪魔笛对小瓦这么关注，给了这么多夸夸！
四舍五入这就是魔笛亲生的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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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L（罗我偶）
……
楼上你四舍五入的是不是稍微有点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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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L（工位发呆呆兽）
我来了我来了！！
我补了比赛集锦和新闻回来了！
天啊我要被小瓦圈粉了！！
这颜值！【金发碧眼的瓦西里面部特写.jpg】
这速度！！【瓦西里快速启动，抹过莱万特后卫.gif】
这能力！！【瓦西里门前起跳, 头球破门.gif】
小牛奶是吧？我宣布这是我的新墙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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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呆呆兽你反射弧有点长啊？
但是真的！
再看一遍小瓦的集锦还是觉得好精彩！！
我们小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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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L（罗我偶）
说起来瓦西里来渣团都一个月了，而且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冬天买人，为什么之前我们都没注意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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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L（世界五彩我执纯白）
也不能说完全没注意到吧？
我翻了一下前面的帖子，小瓦刚加盟的时候还是有不少讨论的？
【帖子链接：西丙替补球员半场五球，淘汰皇马？？】
【帖子链接：果真踢皇马越狠加盟越快？】
【帖子链接：皇马从西丙签了个小甜菜？有人知道具体消息吗？】
……
其实有阵子讨论还是蛮热烈的，怎么后来就没人关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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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L（里德马家皇）
可能因为之后就没有瓦西里的消息了吧？
他签约之后除了官网挂了信息，连亮相仪式都没办，真的是一点水花都没有
那会我还以为这是渣团例行刮彩票呢
谁想到这张彩票这么快就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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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L（工位发呆呆兽）
我还在舔小瓦的颜！
天哪实在是太漂亮了！
又漂亮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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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L（小牛奶是我的）
我们小牛奶颜值赛高！
有没有人发现！
小牛奶有时候的神情，好像猫猫哦！
【瓦西里进球后眯着眼睛傲娇仰头.jpg】
我好像看到一只小猫在舔爪子！天啊我的心要被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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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L（罗我偶）
你家小牛奶不只会傲娇仰头，还会比屁股呢你注意到没？
【瓦西里笑着朝莫德里奇比屁股形状的爱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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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L（小牛奶是我的）
楼上别这么说我们家小牛奶嘛！
孩子只是把爱心比倒了而已，爱心倒了说明心意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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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L（小牛奶是我的）
而且我们小牛奶还是很有童心的！
你们看他的庆祝动作！！
【瓦西里第二个进球后，模仿灭霸戴无限手套、打响指庆祝.gif】
这是在模仿钢铁侠打响指吧？
在比赛中做超级英雄的庆祝动作真的很可爱诶！
怪ee又想抱着小牛奶亲亲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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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L（世界五彩我执纯白）
照理说应该是在模仿钢铁侠打响指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小瓦狰狞的表情总觉得有点奇怪？
【瓦西里咬牙切齿特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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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L（麦当劳球就是妈）
同觉得有点奇怪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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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L（拉莫水大总攻不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祥的预感+1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队长是喜欢我吗？”……
“瓦西里！你怎么还吃这个啊？”
“不是我说, 你该不会和因扎吉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皇马一线队食堂里，拉莫斯一手端着盛了烤三文鱼、松子沙拉和一小份西班牙海鲜饭的餐盘，一手举着卷好的报纸走过来, 分外嫌弃地瞥了一眼瓦西里餐盘里没有加酱料的意大利面搭配甚至没撒黑胡椒海盐的大虾, 外加什么调料都没放的水煮菠菜。
眼见队长过来, 原本坐在瓦西里和莫德里奇对面的科瓦契奇一面哽着脖子分外艰难地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 一面非常有眼色地往里侧挪了挪, 给大佬让出位置。
拉莫斯放下餐盘，大马金刀地在外侧的位置上落座, 还大大咧咧地把一条胳膊搭在了科瓦契奇的脖子上。
一副恶霸模样。
瓦西里面无表情地卷了一叉子菠菜往嘴里送, “没办法, 我吃不惯这里菜的口味。”
“主要是不太喜欢你们的调料。”
“还有，因扎吉是什么？”
听听！他问的甚至不是“因扎吉是谁”！！
拉莫斯用力拍着瓦西里至少已经不能隔着衣服摸出骨头的手臂，发出了一阵仿佛要把食堂屋顶掀翻的大笑。
科瓦契奇也是忍俊不禁。
莫德里奇先是嘴角抽了抽，接着又低声为小兄弟解释，“瓦西里还没了解到因扎吉的部分。”
“我回去抓紧给他补课，补课！！”
自把瓦西里带回马德里，莫德里奇已经竭力抓住一切空余时间，给瓦西里补充这个世界——尤其是足坛——的常识了。
只可惜, 瓦西里来自一个与现世截然相反的镜像世界, 常识缺漏实在是太多了, 缺的还都是正常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任凭莫德里奇怎么给瓦西里开小灶，总免不了有疏漏。
好在，皇马的队友们都已经习惯了瓦西里口里不时蹦出的惊天之言, 拉莫斯和科瓦契奇笑过之后，便把瓦西里的怪话抛到了脑后。
倒是队内恶作剧第一人——马塞洛，听见了拉莫斯和瓦西里的对话, 摇晃着蓬蓬头，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站着比瓦西里坐着高得有限的马塞洛，把一只手搭在瓦西里的肩膀上，一副和瓦西里哥俩好的模样。
“因扎吉啊……”马塞洛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子，“因扎吉是个美女！大美女！！”
“sese问你是不是跟因扎吉有亲戚关系，是夸你长得好看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瓦西里不疑有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脸呆萌的模样。
“我也觉得我长得挺好看的。”
拉莫斯和科瓦契奇本就艰难止住的笑声，又卷土重来了。
只有莫德里奇惨不忍睹地以手掩面，“算我求求你了，马塞洛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马塞洛嘴巴一咧，笑出了满口大白牙，然后蓬蓬头晃了一晃，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只留下了坐在椅子上冲他挥舞拳头的莫德里奇，和还有点不在状况内的瓦西里。
拉莫斯笑得够了，终于想起了正事，接着就把手里的报纸往小队友面前一推，“瓦西里，你又红了！”
之所以要说“又”，是因为严格来说，瓦西里在国王杯半场五球淘汰皇马，然后火速转会银河战舰之后，已经在各大体育媒体上引发过一阵小幅度的讨论了。
只可惜，一个月的沉寂，让瓦西里身上有过的关注度都烟消云散了。
瓦西里听到队长的话，顺势放下了本就没什么胃口的白水煮意大利面，再把餐盘往旁边一推，接着就低头看起来了拉莫斯递过来的报纸。
首先入眼的，是《马卡报》首页的巨幅标题，“一月沉寂妖星闪耀”，巨幅标题旁边，是占据了大半篇版面的、瓦西里在昨天的比赛里两球一助的照片拼接。
瓦西里粗略浏览了一下报道，大致是赞扬了他没有被转会后无人问津的悲惨处境打击到，反而在球队遭遇困难的时候站出来，帮助皇马反败为胜。
同为皇马喉舌的《阿斯报》，用的标题是“一场胜利一个童话的诞生”。
《阿斯报》稍加复盘了瓦西里在对阵皇马的国王杯比赛里半场五球，几乎以一己之力淘汰银河战舰的丰功伟绩。然后就大篇幅地描写了瓦西里大跨步地从西丙直升皇马的传奇经历，把他的成功称为“足球世界的童话”。
相较于亲皇马的《马卡报》和《阿斯报》，在昨天的采访里被齐达内瓦西里师徒联手怼了一番的《每日体育报》，则没有那么客气了。
“妖星？流星！身体孱弱的皇马新星注定折戟！！”
配着《每体》不乏恶意的标题的，是一张刻意找了角度的、昨天比赛里奔跑的瓦西里。
画面上身披34号皇马球衣的少年，灵巧归灵巧，身体单薄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却是不争的事实。单看这张照片，瓦西里简直不该在球场上，而应该躺在医院营养科的病床上！
恶意配图之外，《每日体育报》只略微提了一下瓦西里在比赛中的优异表现，便着重强调了他糟糕的身体素质以及加盟皇马一个月才堪堪完成首秀的状况，几乎指天画地地保证这员异军突起的小将实则是个绣花枕头，踢不了两场比赛就要躺上至少半个赛季！
剩余的一些小报，则是剑走偏锋，配图用了他昨天完成第二个进球后，模仿灭霸戴无限手套的庆祝动作，顺便发起了投票，让大家猜这位新星的庆祝动作是什么意思。
昨天的比赛结束后，瓦西里已经被莫德里奇紧急科普了“这个世界的灭霸”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于是此时鼓着腮帮子哼唧了两声，什么都没说。
但是，瓦西里默默下定决心，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标志性庆祝动作的——就算这个世界再古怪，总也不能管他的偶像是谁吧？
瓦西里一目十行地阅读着各大媒体对自己极其两极分化的报道，拉莫斯带了几分探究意味地观察瓦西里的神色，却发现小队友漂亮的小脸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卢卡的这个小兄弟，果真有一颗大心脏！拉莫斯观察完毕，又觉得瓦西里更讨人喜欢了三分。
果真，瓦西里唯一的反应，是把《每日体育报》推到了莫德里奇面前。
“卢卡，我觉得他们p图了！！”小孩儿的言语间里带了一丝愤慨，却明显只是在开玩笑。
“我明明已经没有这么瘦了，对不对？”
瓦西里一面说着，一面曲起手臂，向队友们展示这段时间以来好不容易养出来一点的、但是相比于一众顶级队友仍然很不够看的、薄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肱二头肌。
“对，你已经没有那么瘦了。”
“我们瓦西里已经强壮多了！”莫德里奇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瓦西里的白水煮意面、无调味大虾和水煮菠菜给他推了回去，“但是，强壮的瓦西里也得多吃一点，才能快快长大。”
“当然，你吃不下的话，尽可以蘸点酱。”
瓦西里眼见逃不掉，皱了皱鼻子便继续往嘴里塞没什么味道的营养餐，一面塞一面嘀咕，“我当然要蘸酱，等我再踢两场漂亮的比赛，一定弄点我喜欢的调料！！”
虽然不知道踢漂亮的比赛和吃他喜欢吃的食物之间有什么关联，但这并不妨碍拉莫斯觉得小队友有趣。
作为对瓦西里有趣的回应，拉莫斯卷起袖子，露出了自己相比于寻常球员都分外夸张的手臂肌肉，炫耀似的送到了瓦西里眼皮子底下。
在收获了小队友好一番不满的哼哼之后，拉莫斯朗声大笑着，又把瓦西里揽了过来，狠狠拧了一把少年终于长了几两肉的脸颊，又扯乱了莫德里奇给他精心打理好的金色狼尾。
塞尔吉奥·队内一霸·拉莫斯，实锤了！
然而，作为被“队霸”恶意欺凌的对象，瓦西里一张小脸上，又浮现出了面对拉莫斯时时常有的、分外纠结的神色。
和过去的一个月内不一样的是，一段时间的纠结过后，瓦西里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直有几分古怪的金发少年这顿饭里第二次放下了餐叉，然后扭过头，满脸正色地注视着还小跟他嬉闹的拉莫斯。
“队长啊……我问你个问题啊？”
拉莫斯爽朗地大笑着，又揉了一把瓦西里的脑袋，“尽管问！”
“好队长知无不答！”
瓦西里眨了眨眼，“你每天不是撸我就是亲我的，场上场下都是……队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拉莫斯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的也是。
差不多三秒钟的沉默后，拉莫斯触电般地收回了原本搭在瓦西里脑袋上的手。
“什什什、什么？！”
“都都都、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喜、喜……喜什么？！”
在皇马和西班牙国家队内肆意“霸凌队友”已经成了习惯的开朗大狗狗，人生第一次为了自己的手欠嘴欠而感到懊恼。
整个四人座上，只有瓦西里还是神色如常的模样。
见到拉莫斯的古怪反应，瓦西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我也觉得你除了爱占我便宜，不太像是喜欢我。”
“那我看队长亲亲抱抱卢卡比我还要多，那你是喜欢卢卡吗？”
“砰——！”的一声闷响，从瓦西里旁边的座位上传来。
原来是莫德里奇已经绝望到以头抢桌了。
这个永远不知道缺了哪一块常识的倒霉孩子哟！！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那你们喜欢上了队友该怎……
“队长是喜欢卢卡吗？”瓦西里石破天惊的一问, 直吓得莫德里奇以头抢桌。
偏偏，明明经过他一个月辛勤的教导，本已经初具人形的瓦西里, 又流露出了那种和他们初识时更相似的、不在状况内的迷茫。
瓦西里揪着莫德里奇的衣领, 十分贴心地把对方的脑袋从桌上拽了起来, 顺便揉了揉莫德里奇被桌子磕得红了一块的脑门儿。
“卢卡, 你别不好意思。”瓦西里说得一本正经, 正经得莫德里奇无语凝噎。
“我帮我俩问个明白，也是为了咱们三个好！”
“毕竟……”瓦西里的眼珠转了两转, 然后不说话了。
自诩安抚完了“害羞”的莫德里奇, 瓦西里转眸望向了拉莫斯, 继续提问，“如果队长既不是喜欢我也不是喜欢卢卡……”
“那队长是同时喜欢我们两个吗？”
整个四人座，瞬间陷入了一片难言的沉寂。
只除了挑起这场风波的当事人瓦西里。
偏偏，瓦西里还表示得相当淡定，“队长，你不要不好意思。”
“我和卢卡都这么优秀，哦，还都长得好看。”
“你喜欢我们——哪怕是同时喜欢我们两个——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说清楚就好了。”
听听！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偏偏瓦西里还问得云淡风轻？？
看瓦西里的模样, 就好像同时喜欢两个人！
两个同性！！
两个同性队友！！！
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小事一样！！！
这一回, 连一贯在队——无论是国家队还是俱乐部——内横行霸道的拉莫斯，都被吓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旁观了整场闹剧的科瓦契奇，已经默默低下了头, 双肩不断耸动着。
小饼干一面害怕旁观了队长——两位队长——的黑历史会被物理灭口，一面又很辛苦地憋着笑，一张娃娃脸都要扭曲了！
说不好是幸运还是不幸, 穿越一个月以来，类似的场面瓦西里已经经历过无数回了。
甚至不用人提醒，瓦西里立刻猜到，他怕是又发现了一个两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并且闹了个大笑话。
该死的！这忽正忽反的、令人摸不着规律的世界！！
瓦西里暗暗吐槽了一句，然后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开始胡乱猜测，“是我猜错了吗？”
“莫非在这里……亲亲抱抱不是表达爱情的方式？”
“让我猜猜，难道你们和好朋友整天亲来亲去抱来抱去的，但是跟爱人老死不相往来？？”
沉默，沉默是此时的巴尔德贝巴斯。
瓦西里又开始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但是在座的其余三人，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连这段时间以来应对小孩儿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的莫德里奇，都暂时陷入了沉默。
幸好，不用任何人解答，瓦西里很快就用力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之前陪卢卡看他喜欢的爱情肥皂剧，电视剧里你们的夫妻——男女夫妻——之间，也会亲亲抱抱的呀？”
“谁喜欢看爱情肥皂剧了？！”
瓦西里话音未落，莫德里奇一张小脸登时涨得通红，看起来似乎恨不得跳起来爆锤瓦西里一通。
但是卢卡，你愤怒的角度……是不是有点不对？
没办法，瓦西里似乎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把话题扯偏到爪洼国的本事。
不过，甚至没有过上五秒钟，莫德里奇自己便反应了过来。
然后，莫德里奇一把拽住了瓦西里已经搭上了他的后背，企图给他顺气的爪子，暗暗磨牙，“该死的！不许再提爱情肥皂剧！也不许再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好吧，我不说了。”已经习惯了自己闹出的各种笑话的瓦西里，从善如流地耸了耸肩，“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呀？”
“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我是没给他解释过这个……”莫德里奇没有立刻回答瓦西里，但是他扭头望向了拉莫斯和科瓦契奇，带了几分绝望地，为自己辩解。
“谁特么能想到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该死的！谁特么能想到，瓦西里连足球圈恐同都不晓得？！
该死的！小破孩子之前好歹也是第四级别联赛的球员啊！！
技术水平不谈，常识你总不能缺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这种共识，不是连球迷都知道的吗？！
剧烈的震惊和愤怒之下，莫德里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得瓦西里很想上手给他拍一拍。
瓦西里试着抽回还被莫德里奇攥着的爪子，结果就被对方在手背上抽了一记狠的。
趁着瓦西里一面倒吸凉气一面拼命甩手的工夫，莫德里奇做足了心理建设。
然后，他换上了一脸的正色，直视着这么个总给他惹麻烦的死小孩，几乎用尽了生平全部的耐心，叮嘱他。
“瓦西里，答应我，不要再提这种事了。”
“同性恋这种事，在球员之间是不可能的。”
“跟我们也就罢了，你在外面这么说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也会给被你牵连的队友惹上麻烦的。”
“球员不可能是同性恋？”瓦西里在极度震惊之下脱口而出。
“球员为什么不可能是同性恋？！”
“我们又不是设计圈那群死直男！！”
谁特么能想到这种常识是反的？！
真是的，同性恋的传统，在足球圈——好吧，至少在瓦西里的世界的足球圈——简直源远流长好吗？
别的不说，光是瓦西里从前所在的萨格勒布火车头俱乐部里，一线队里足足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同性恋，还有两对五个人直接是队内恋情！！
瓦西里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拉莫斯吹了个口哨，换来了莫德里奇带着愠色的一瞪。
但是皇马队长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真的，瓦西里，我喜欢你的想法。”
“足协那群老古董，早该更新自己的观念了！！”
同性恋在欧美主流观念里属于绝对的政治正确，拉莫斯虽然无力与足坛陈腐落后的观念相抗争，但他本人至少是不歧视同性恋的。
当然，在座的各位欧洲球员，也都保有相同的观念。
但是紧接着，皇马队长难得地换上了一副正经神色，耐心地为这么个极其欠缺常识的小队友解说，“但是，卢卡说得对，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后不能再提这个了。”
“足球圈一直有歧视同性恋的传统，虽然近来已经有所改善吧，但是这一块仍然是足球圈的禁地。”
“瓦西里你根基太浅，别给自己惹麻烦。”
拉莫斯想了一会，然后又补上了一句，“至少在你站到足够高的位置之前，别给自己惹麻烦。”
这一回，终于换了瓦西里沉默了。
“罗纳尔多我看过你的脱衣舞表演”事件以来的第一次，这么个几次把银河战舰搅得天翻地覆的古怪小孩儿，流露出了一种极度震惊的神情。
瓦西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他正感到头疼一样。
或者说，好像他也会感到头疼一样。
“不是，等等……”瓦西里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呢喃着，“足坛歧视同性恋的话，那你们喜欢上了队友该怎么办啊？！”
说到此处，瓦西里一双猫儿也似的绿眸往莫德里奇的方向转了一转，又迅速收回。
做贼也似的。
只不过，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三个人，完全没有留意到瓦西里的小动作。
“喜欢队友？！”拉莫斯的嘴角抽了抽，顺便抽了抽瓦西里。
“你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怎么会喜欢上队友呢？！”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不过是听了队友几句话的解说，瓦西里的整个世界，却仿佛被再度重塑了一样。
可是，瓦西里还是不死心，“不会喜欢队友？那你们……那队长你、我、呃卢卡……嗯啊……”
很显然，过度震惊的状态下，瓦西里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拉莫斯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是我之前的什么举动让你产生了误解，瓦西里，我向你道歉。”
“我和卢卡、和你，都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我和其他队友的关系，也是如此。”
“事实上我已经结婚了，有未婚妻——女性未婚妻——和两个儿子，我们非常幸福。”
老天作证，在今天之前，拉莫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向别人介绍皮拉尔的时候，需要刻意强调未婚妻的性别。
拉莫斯换了一口气，“下个月我们就要迎来第三个孩子了，还是男孩。不过我们还在计划第四个，希望那会是个小公主。”
“皮埃尔在孕晚期了，最近不太来看比赛，或许是这让你误会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的性取向绝对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
“卢卡的也是！！”
但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卢卡”，没有答话。
他在发呆。
看着瓦西里的方向，双目无神地，发呆。
直到被拉莫斯拿手指戳了戳，莫德里奇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却是迟疑着点了点头，“对、对的吧？”
莫德里奇回过了神，瓦西里却没有。
可怜的、再度被重塑了三观的异世界球王，盯着自己面前的白水煮意大利面发了半晌的呆，才磕磕绊绊地总结了两个世界的又一处不同，“所以……你们会亲队友、抱队友，但是你们不会喜欢队友，是不是？”
“在这个世界的足坛，同性恋是被明令禁止的？”
其实谈不上明令禁止，应该说是约定俗成的禁忌。但是这种区别，就不用给这么个惹麻烦能力奇强的小破孩子解释了。
为免节外生枝，莫德里奇、拉莫斯和科瓦契奇，都忙不迭地点头，以示赞同。
瓦西里鼻子低垂着脑袋，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做声了。
谁也不晓得，这么个思维异于常人的小孩子，脑子里又转动了什么念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欧冠首秀（上）
2018年2月14日, 皇家马德里主场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比赛打响，此前在联赛中替补登场表现出色的小将瓦西里，再度坐在了皇家马德里的替补席上。
临上场前, 球员通道内, 莫德里奇特意走向了穿着替补背心的小兄弟。
眼见莫德里奇靠近, 瓦西里便很乖很乖地半蹲下身, 让对方摸了摸自己金灿灿的小脑袋。
“不要急躁, 瓦西里，等待机会！”开赛前时间紧张, 莫德里奇只来得及简单地叮嘱一句。
哪怕这样的话, 在家里的时候, 莫德里奇已经反复嘱咐过瓦西里无数次了。
瓦西里乖乖点头应承，然后意识到，如果是穿越之初的自己，被人这样念叨恐怕是要不耐烦的。
但是现在，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莫德里奇的关怀了？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还相当喜欢这种被关怀的感觉……
跟着过来的拉莫斯，看了看瓦西里格外诱人的小脑袋，试探着伸出手, 然后又别扭地收回。
很显然, 拉莫斯也想下手撸一撸这么个漂亮又优秀的小队友, 就是几天前被瓦西里那番惊天言论吓得够呛，到现在都还没从后遗症中恢复过来。
瓦西里看出了皇马队长的渴望，却没有把脑袋探给拉莫斯, 而是主动冲队长张开了怀抱，“呐，要不要抱一个？”
“队长放心, 我不会再误会了！”
拉莫斯面上不那么符合人设的小心神色终于褪去。
他爽朗地笑着，用力抱了瓦西里一下，顺便和瓦西里撞了下胸，撞得瓦西里龇牙咧嘴地就是不肯呼痛，然后就被看着觉得有趣的拉莫斯再顺手捏了一把没几两肉的小脸。
瓦西里气得哼哼了两声，也反手拧了拉莫斯一把，结果被拉莫斯满脸的胡茬扎得够呛。
这个世界……还是有点奇怪啊？
不过，我会尽快适应的！瓦西里感受着身上残留的、皇马队长过分炽热的体温，忍不住地撇了撇嘴。
但是，在眯着眼睛，看着首发队友们依次小跑进场的时候，瓦西里又默默握拳，下定决心。
说起来，这还是瓦西里第一次以球员的身份，踏上伯纳乌球场。
哪怕先前已经感受过远赴客场的美凌格们的热情，真正踏上绿茵场的瞬间，瓦西里还是不由地被伯纳乌的壮观震撼到了。
强强对话的欧冠淘汰赛，足以容纳八万人的伯纳乌球场看台座无虚席。
而且，除了只有小小一片的客队球迷区，几乎整座球场，都是一片耀眼的白色。
《前进马德里》的嘹亮歌声，从最引人注目的南看台传来，配上的还有摇曳的旌旗、站立的球迷。
皇家马德里，真的是一支很伟大的球队。
皇家马德里的球迷，也一点都不比伟大的火车头球迷要差。
瓦西里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想着，一颗时常会很跳脱的少年心，也因为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却注定无法回去的母队，而有一瞬间的低落。
直到广播里，皇马主场解说的声音响起。
“我们的英雄已经入场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对阵莱万特的比赛中替补登场表现出色的34号小将瓦西里，再次出现在了大名单里。”
瓦西里记得，自己完成首秀的那天，远赴客场的皇马球迷们，甚至还不能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
但是至少现在，他们开始认识他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瓦西里龇了龇牙，心情不错的样子。
然后瓦西里又看到大屏幕上，一个容貌温和的男人形象一闪而过。
甚至不等瓦西里认出人来，现场解说已经为他解了惑。
“我们可以看到，克罗地亚主帅达利奇，也来到了本场比赛现场。”
“我们都知道，莫德里奇是克罗地亚的队长和核心，达利奇此次前来，或许是来考察卢卡的状态的。”
“又或许，达利奇想要考察的，是坐在替补席上的科瓦契奇。”
“但是也不要忘了，这个赛季开始，皇马队内又新添了一位克罗地亚球员——我们从西丙挖掘的小天才，瓦西里·米尔科维奇！！”
“当然，当然，大家都知道瓦西里很优秀，但是他毕竟只有过不足一刻钟的甲级联赛出场纪录，本场比赛甚至还不一定可以上场。”
“克罗地亚或许有点心急了？”
“又或者是和我们一样独具慧眼？”
“再或者，达利奇真的只是为了卢卡来的？”
……
利用比赛开始前的一段时间，伯纳乌的主场解说员对着话筒喋喋不休。
瓦西里仰着头，遥遥凝视着此前素未谋面的国家队主帅可能在的包厢位置，默默抬起手，无声地捂了捂胸口。
瓦西里知道达利奇是为他而来的。
毕竟，就连解说员都晓得，莫德里奇其实没有什么需要“考察”的。
莫德里奇一贯是个坚持原则的人，哪怕再看好瓦西里，也没有在小同胞得到正式征召之前，安排他与国家队主帅结识。
但是瓦西里一直知道，莫德里奇和克罗地亚的主帅和队友，都时常保持着联系。
瓦西里也知道，莫德里奇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国家队的主帅和队友面前夸赞过自己了。
而现在，莫德里奇的卖力安利，无疑得到了回报。
甚至才刚刚开始登上异世界的足球舞台，瓦西里·米尔科维奇，已经提前成为了克罗地亚国家队内“最特别的一个”。
而这份“特别”，无疑又是莫德里奇所带给他的。
前世的克罗地亚球王当然知道自己配得上这份特别，但是、但是……
从西丙球队三级跳式加盟皇马还不足一个月的小将瓦西里，忽然觉得心头涩得发慌。
一只沉稳而有力的大掌，落在了瓦西里肩头，并且用力按了按。
瓦西里扭头，见到的是主帅沉静如水的黑眸。
齐达内与小弟子对视了片刻，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温和而充满鼓励意味的笑容。
“瓦西里，你真是个幸运的孩子。想当年我刚踢上甲级比赛的时候，法国队可不会给我哪怕一个眼神。”
“如果觉得感动，就用加倍的努力，回报卢卡，还有你的国家，对你的信任和期盼吧。”
“瓦西里，快点成长起来吧，你的身上承载着很多人的希望。”
齐达内说完了，又抬手帮瓦西里理了理被风吹得散乱的金色碎发。
坐在替补席上的瓦西里，仰头注视着自己在异世界的恩师，微微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瓦西里在见到齐达内亮闪闪的光头时，没有产生上手的冲动。
场边师徒的交谈还未结束，场上，皇家马德里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皇马和巴黎，同为崇尚攻势足球的球队。
比赛开始的最初一段时间，双方踢得有来有往。
比赛刚开始不到五分钟，银河战舰便展开了犀利的进攻，克罗斯带球插上，在禁区前沿左脚打门，可惜被巴黎门将阿雷奥拉扑出。
短短三分钟后，巴黎小将姆巴佩启动！
姆巴佩接到金彭贝传球，而后带着皮球，足下生风，风驰电掣一般地直奔皇马球门而去！！
几乎只在转瞬间，姆巴佩便凭借速度，生生抹过了卡塞米罗和纳乔。
幸好，在姆巴佩插入禁区之前，便遭遇了拉莫斯和瓦拉内的包夹。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趁着瓦拉内卡准位置，成功阻拦了姆巴佩突破的速度，拉莫斯在禁区前沿倒地滑铲，成功将皮球从姆巴佩脚下掏出！！
成功破坏了对手一次犀利进攻之后，拉莫斯果断开了个大脚，直接把球送往前场。
直到确定门前危机解除，皇马队长才默默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然后，拉莫斯竟冲姆巴佩笑了笑，又给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竖了个大拇指——这是出自对手的赞扬。
“他好快——！”
直到姆巴佩的进攻宣告无功而返，替补席上，瓦西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忍不住地惊叹出声。
“是很快。”回答他的，是主帅齐达内。
“这就是赛前我们跟你提起过的姆巴佩，巴黎的29号，说起来只比你大了两岁不到。”
“瓦西里，你和姆巴佩，或许会是这一代球员里最出色的两个。”
瓦西里加盟皇马其实还不到两个月，但是齐达内已经给予了这么个小弟子极高的赞许。
虽然皇马主帅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我是说，假如你养养身体，再补补课的话。”
瓦西里先是点了点头，再是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瓦西里·米尔科维奇，是最棒的！！”
话虽如此，瓦西里的目光，一直一错不错地看着场上，看着这个已经崭露头角的同龄人，一次次又一次地凭借极致的速度，撕扯开皇马的防线。
又一次目睹了姆巴佩成功闯至皇马禁区范围内，只是最终一脚射门被发挥神勇的纳瓦斯扑出，瓦西里转头，望向了坐在旁边的主帅。
少年碧绿的眸子里，闪现着浓烈的战意，“先生，我会有机会和他交手的，对吧？”
“看情况吧。”
欧冠淘汰赛非比寻常，齐达内沉吟了片刻，倒是不敢轻易应承了。
瓦西里却昂起了小脑袋，有些傲娇的模样，“情况好不好，都该派我上场的嘛！！”
饶是正因为场上局势紧张而心情不佳，齐达内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捋了捋瓦西里金灿灿的狼尾辫。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6k大章二合一） 欧冠首……
场边的师徒俩交流间, 场上的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第十四分钟，内马尔丢球后展开反抢，不慎从背后勾倒了纳乔, 结果吃到了黄牌。
第二十四分钟, 洛赛尔索在禁区弧顶前拉拽放倒伊斯科, 送给了皇马一粒位置不错的任意球。
队内一哥罗纳尔多当仁不让地站在了罚球点前, 替补席上的瓦西里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罗纳尔多抬起了右脚, 瓦西里激动得也跟着伸脚，似乎是恨不得由自己来罚这一脚任意球。
旁边的齐达内把瓦西里的反应看在眼里, 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只可惜, 罗纳尔多的打门稍高了一些, 皮球成功绕过了人墙却不幸高出了球门。
球场上，C罗郁闷地铲了一脚草皮。
替补席上，瓦西里也郁闷地大点其头。
在接收到齐达内古怪的目光之后，瓦西里默默把自己的肢体动作改成了摇头，却忍不住地小声嘀咕，“我记得他跳舞的时候也会这样来着……”
幸运的是，瓦西里是用母语嘀咕的，齐达内没有听懂。
罗纳尔多主罚的任意球不进之后, 比赛继续进行。
第二十七分钟, 马塞洛前插, 在中场左路送出妙传，C罗接球，在禁区右肋形成单刀, 可惜右脚抽射打在了门将脸上。
倒霉的阿雷奥拉抱着脸痛呼，觉得自己更倒霉的C罗抱着头哀叹。
第二十九分钟，内马尔上演了一次精彩的盘带突破！
皮球在巴西人的两脚间飞舞着, 好似穿花蝴蝶。几乎只在转瞬，内马尔便盘着球，接连过掉了卡塞米罗、马塞洛和拉莫斯，直至最后右脚打门被纳瓦斯没收。
瓦西里把内马尔的精彩表演看在眼里，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洛基啊！这么精彩的小技巧，他简直像个英国人！！”
旁边的齐达内抬眸，再度冲小弟子送去了有些古怪的一瞥。
四分钟分钟后，皇马获得角球机会，克罗斯走向了角球点。
接下来，又是一次经典的“托尼带水”！
只可惜，拉莫斯的头球攻门被门将没收，比分仍然维持在 0-0 平。
直到第三十三分钟！
姆巴佩前场右路传中，卡瓦尼前点轻巧一漏！防线已经被破坏的情况下，皇马无人做出及时应对，让拉比奥特成功于后点插上，在无人盯防的情况下右脚推射，轻松将球打入。
皇家马德里 0-1 巴黎圣日耳曼！
而且，对手收获的，是一粒宝贵的客场进球！！
幸运的是，十分钟之后，洛赛尔索在禁区左肋拉拽放倒突破中的克罗斯送给了皇马一粒点球，C罗以经典的圆规型站姿站在了点球点前。
随着一声哨响，罗纳尔多抬起了黄金右脚，重重抽在了皮球上！
伴随着“砰”的一声，C罗踢出的皮球从球门的左下角钻入球网，1-1 ！！
皇马 1-1 巴黎的比分维持到了终场哨响起。
下半场易边再战，齐达内竭力忽视瓦西里身后似乎要摇出花儿来的隐形尾巴，和莫德里奇眼中隐隐的期盼，并未做出换人调整。
巴黎圣日耳曼也是如此。
第五十三分钟，拉比奥特接到阿尔维斯传球，禁区中路右脚打门打在拉莫斯脸上被挡出。
英勇的皇马队长捂着脸冲到替补席旁，一把接过瓦西里递上的清水，稍稍冲了冲红肿发烫的脸颊，便再度冲回了赛场上。
第六十三分钟，拉比奥特放倒莫德里奇吃到黄牌。
第六十五分钟，巴黎圣日耳曼率先做出了换人调整，用穆尼耶换下了卡瓦尼换下。
这是一个加强防守的调整。客场1-1的比分似乎已经让大巴黎心满意足，法甲霸主筹谋着等回到主场，再寻觅机会！
然而，主场作战的银河战舰，显然不会满足于收获一场平局，并且让对手从伯纳乌带走一粒客场进球。
齐达内的目光，在替补席上的进攻球员——贝尔、阿森西奥和瓦西里的面上，逡巡着。
第六十七分钟，皇马作出换人调整，用贝尔换下了本场表现不佳的本泽马。
然而，一次换人调整后，银河战舰依然没有打开局面。
十分钟后，齐达内再次大步走向了第四官员，再次要求进行换人调。
而且，是连换两人！
皇马用卢卡斯·巴斯克斯换下了卡塞米罗，又用小将瓦西里换下了同样表现平平的伊斯科。
很显然，银河战舰不满足于在主场收获一场平局，决心用最后的十余分钟时间放手一搏了！
广播里，传来了主场解说员有些苛刻的点评，“之前皇马的表现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齐达内做出换人调整，而且是一次性用完了全部的换人名额。”
“第二次代表皇马出战的瓦西里，即将完成他的欧冠首秀，齐达内对他的重视和期盼可见一斑。”
“当然，我们也很期待这员在首秀中有过完美表现的小将，能够再度给我们带来胜利！”
……
很显然，高贵的美凌格们，已经被接连的冠军养刁了嘴。
对于这支正在冲击欧冠三连伟业的球队，对于银河战舰的球员们，美菱格们总是抱有更高的期望。
等候在场边的时候，瓦西里听到南看台上，有一小部分球迷在呼喊“瓦西里”的名字。
大概是在对阵莱万特的比赛里远赴客场，见证了他首秀的死忠球迷。瓦西里想着，便循声望过去，冲南看台的方向挥了挥手。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他喜欢挑战！
很快，他会让整座伯纳乌球场，都响彻“瓦西里·米尔科维奇”的名字！！
场边的瓦西里转回了脑袋，冲场上正对他投以期盼目光的莫德里奇，比划了一个“屁股形状的爱心”。
瓦西里与伊斯科简单地拥抱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生平第一次，踏上了伯纳乌的草坪。
下一次得到皮球，莫德里奇瞅准机会，抬脚便是一记斜塞，企图讲球推给瓦西里。
甚至不等莫德里奇的脚尖触到皮球，预判能力极强，速度极快，也对莫德里奇抱有无限信心的瓦西里，已经开始跑动！
然而，拉比奥特只比瓦西里稍矮，却比他壮了一圈的身影，适时出现在了皮球的传递路径上。
大巴黎成功将球截断！
瓦西里绿眸一凝，瞬间意识到，法甲霸主巴黎圣日耳曼，果真不是与助力他完成完美首秀的莱万特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是上辈子，凭他坦克一样的强悍身体素质，早就不管不顾地撞过去了！
可惜现在……瓦西里垂眸，瞥向了自己裸露在外的瘦弱手臂。
可惜……
可惜个屁啊！
要想他认输，除非再下辈子！！
眼见莫德里奇传给自己皮球被断，瓦西里当即转身，启动，追着带着球的拉比奥特，朝着皇马禁区的方向，发足狂奔！
在场上从来不知疲倦、从来不畏惧困难，小小的身体里似乎蕴含着无穷能量的莫德里奇，也是如此！
只不过，毕竟已经踢了七十余分钟的比赛了，莫德里奇在追击之下，始终无法拉进与拉比奥特的距离。
刚刚登场，速度也远超同侪的瓦西里，与法国中场的距离，却不断地拉近！！
一步，两步，三步……
三米，两米，一米……
正带着球的拉比奥特在奔跑中惊讶地发现，那个身披34号球衣的白衣军团小将，竟从追击转到了与自己齐头并进！！
这样的速度，让拉比奥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双料的队友，此时也在场上的小将姆巴佩。
心念转动间，强壮的法国中场冷哼了一声，右手手肘向斜侧方一拐，便想给这么只瘦猴儿来一记狠的！
哪里想到，面容还带着稚气的瓦西里，应变能力竟然极强，反应也极快！
眼见拉比奥特抬起右手，甚至不待对方出肘，瓦西里已经向前侧迈了一大步，避开了拉比奥特的肘击的同时，人也转到了拉比奥特的斜前方！
倒是企图下黑手的法国中场，肘击不成，自己带球的步调反倒有了瞬间的凌乱，便把球趟得稍大了一些！
高手过招，容不下丝毫大意！
法国中场稍有疏忽，竟被瓦西里抓住机会，闪电般地出脚，趁着拉比奥特步伐稍乱的机会，瞅准机会冲着拉比奥特身前的皮球一捅——！
被瓦西里捅中的皮球，瞬间脱离了拉比奥特的掌控，滚向了法国中场的身后！
光是瓦西里这一避，再一捅，已经让距离较近的看台上，响起了阵阵叫好声！
球迷的欢呼声还未停歇，在追击时稍落在了后方的莫德里奇，已经恰好抢到了皮球的滚动路径上，右脚轻点，便将皮球控制在了脚下！
莫德里奇停稳了皮球，连丝毫的停顿也无，立刻调转身形，向着来时的方向，奋力奔去！
上演了一次精彩追击和反抢的瓦西里，则根本没有考虑莫德里奇接不到球的可能性。
成功从拉比奥特脚下捅走皮球之后，瓦西里看都不看当即转身，也朝着巴黎禁区的方向，发足狂奔——！
直到瓦西里瘦高的身体已经窜了出去，被留在原地的拉比奥特才伸手想要拽住这员很可能对大巴黎的防线造成巨大威胁的小将。
只可惜，法国中场伸出的手，拽住的已经只有空气。
而此时，带着球的莫德里奇还在突破，成功断球再转身的瓦西里，则是步履如风地直追而上，等到跑过了中线，已经变作了与莫德里奇齐头并进！
再是转瞬，无球状态下的瓦西里，已经领先了带着球的莫德里奇一个身位，而且还在逐渐超过！！
“好——！！”广播里，传来了伯纳乌主场解说员激动的呐喊。
“我们要见证一次精彩的长途奔袭了吗？”
“出自瓦西里和卢卡？”
然而，皇马解说员的惊叹还在半空中回荡，行进中的莫德里奇，已经遭遇了洛赛尔索的拦截！
面对阿根廷中场的阻拦，莫德里奇先是假意晃了两下，紧接着，趁着洛赛尔索不备，皇马十号的黄金外脚背，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触到了皮球的下部。
而后——！
轻而巧地一踢！！
黑白精灵瞬间脱离了莫德里奇的掌控，画着一道美丽的弧线从洛赛尔索的身侧掠过，准确地奔向了斜前方的瓦西里！
奔跑中的瓦西里，速度丝毫不减，便在行进中成功接到了莫德里奇的传球。
而且，接得极为舒服！
带球状态的瓦西里，速度比之先前，几乎毫无下降，依旧是足下生风。
尤里企图追击，却连瓦西里的屁股都追不到！
遥远的皇马禁区边缘，姆巴佩遥遥望见了这员奔跑得风驰电掣一般的同龄人，黑眸不由地一凝！
同样傲视同侪的法国少年，感觉到一股战意从尾椎骨的方向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似乎只用了一两秒的时间，带着球的瓦西里已经杀至大巴黎的禁区附近！
已经见证了瓦西里惊人速度的情况下，巴黎后卫金彭贝把心一横，几乎是合身撞了上去！
强壮的法国后卫下定决心，哪怕拼着犯规，也要把这员古怪的小将拦在大巴黎的禁区之外！！
哪里想到，瓦西里对金彭贝的选择早有预料，眼见法国后卫并不高挑却十分健壮的身子直奔自己而来，瓦西里毫无与对方硬碰硬的打算，在触球的瞬间直接以右脚外脚背将球往右一拨，自己则调转方向，朝着金彭贝的左边奔去！
等到气势汹汹的金彭贝杀到，等待他的，已经只有空气！
面上还带着震惊之色的金彭贝被留在了原地，瓦西里则绕过了法国后卫，在巴黎的大禁区内，重新接到了皮球！
一记漂亮的人球分过！！
不过，大巴黎的球门前，本场比赛发挥出色的门将阿雷奥拉，正严阵以待。
甚至不等瓦西里找准射门角度，马尔基尼奥斯已经杀到！
禁区之内，马尔基尼奥斯不敢有太过粗暴的动作，瓦西里也很难再凭借引以为傲的速度拉开差距。
瓦西里微微躬身，重心下沉，接连踩了几个单车，直逼得马尔基尼奥斯虽未被晃开，却也一时间不敢轻易下脚。
僵持了片刻，瓦西里忍不住了！
左脚再一次从球前晃过之后，瓦西里没有再抬右脚，而是以左脚脚尖轻轻一挑——！
先前一直被瓦西里牢牢掌控的足球，登时离地而起，画着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了小禁区附近的贝尔！
眼看皮球凌空，马尔基尼奥斯才在匆忙间想要起跳，却已经迟了。
瓦西里传出的皮球，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同样登场不久的大圣爷！
处于无人盯防状态下的贝尔接到皮球，抬脚便是一记直挂远角的劲射！
只可惜，声名显赫的大圣爷，只要上场就天然地能吸引到对手的注意力。
巴黎门将阿雷奥拉在关注着瓦西里和马尔基尼奥斯对位的同时，一直分了一丝注意力，给距离球门更近的贝尔。
此刻，眼见贝尔射门，阿雷奥拉拼尽全力，朝着皮球飞来的方向一扑——！
或许是有胜利女神庇佑，巴黎门将竭力张开的十指，竟然勉强触到了飞行中的皮球。
皮球的飞行路径稍有改变，终于差之毫厘地过大巴黎球门而不入。
被阿雷奥拉勉强扑出的皮球，正在重力的作用下，向着门前下落，而在皮球飞行的轨迹上，赫然守着不知何时赶到的瓦西里！
该死的！为什么出现的是他？
该死的！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他不是正在跟马尔基尼奥斯对峙吗？马尔基尼奥斯为什么没有拦住他？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目睹了瓦西里准确截住了下落的皮球时，飞至最高点后已经开始下落的阿雷奥拉，近乎绝望地想着。
电光火石之间，巴黎门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实际才刚刚上演欧冠首秀的小将，当作了成名已久的球星看待。
没有奇迹发生，准确抢到了皮球落点的瓦西里，状似轻巧地抬起左脚，对着下落的皮球，便是一踹——！
而已经完成一次神级扑救已经竭尽全力的阿雷奥拉，再无法对瓦西里的补射作出合适的反应。
被瓦西里踢中的皮球，在阿雷奥拉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朝着大巴黎的球门急速飞去。
而后——！
坠入球网！！
第八十分钟，银河战舰再入一球，皇家马德里 2-1 巴黎圣日耳曼！
全程参与了这一次进攻，并且最终补射破门的，是登场仅仅三分钟的、正在上演欧冠首秀的小将——瓦西里·米尔科维奇！
因为频繁的伤病，贝尔近来在队内的处境，并不是太好。
虽然自己的射门未能攻破巴黎门将的十指关，但是替补登场仅仅三分钟就参与了这一记帮助球队重新取得领先优势的进球，大圣爷显然心情不错。
贝尔转过身，主动跑向了无私地给他传球，又最终补射破门得分的瓦西里。
性格内敛的威尔士人，主动拥抱了瓦西里，并且企图使用至今仍然不能熟练掌握的西语，夸奖这么个加盟球队只有一个多月的小队友，“瓦西里，你做得很……唔——！”
然后，语言砖家外加社恐选手贝尔，就词穷了。
幸好，就当贝尔尬到只能冲瓦西里竖大拇指的时候，在与洛赛尔索的纠缠间送出妙传之后，一直留在前场的莫德里奇，已经赶到。
哪怕已经经历过两次了，莫德里奇在见证了瓦西里破门得分之后，表现出的仍是不逊于之前的激动。
“瓦西里！瓦西里——！！”莫德里奇一边奔跑，一边蹦跶，再一边呼唤小队友的名字——跟只过度兴奋的兔子是似的。
瓦西里就着与贝尔抱成一团的姿势，扭头循声望去。
莫德里奇在呼唤他，他也就兴奋不已地跟着呼唤“卢卡！！”
莫德里奇跑得近了，然后，一头扎进了瓦西里和贝尔之间，同时抱住了他的朋友，和他家小孩儿。
庆祝的间隙，瓦西里低头，垂眸，望向了莫德里奇。
莫德里奇也恰好抬头望向他。
碧绿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眼睛相对的瞬间，各自弯成了两弯月牙。
陷入激动的并不只是场上的球员。
目睹了已经认定的得意弟子破门得分，皇马的替补席前，齐达内双手握拳，朝天用力挥了两挥！
与齐达内的激动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替补席前，郁闷到原地转圈的巴黎主帅埃梅里。
欧冠淘汰赛太过重要，赛前，埃梅里的教练团队已经为皇马全队——从主力到替补——准备了详实的资料，其中当然包括了今年冬天新加盟的瓦西里。
只是，银河战舰队内，无数球星珠玉在前，是以直到比赛正式开始，对于这员此前仅仅踢了十余分钟西甲比赛的小将，埃梅里内心并没有如何重视。
直到此时此刻。
直到这近乎完美的一球！
只是，能射、会传，而且门前嗅觉敏锐……上帝啊！这员小将，难道是全无短板的吗？埃梅里郁闷得抱头长叹。
哦不对，比普通人都要瘦弱的身体，就是他的短板。
当然，前提是如果自家防守球员能撞得到他的话。
不过，比赛尚未结束，大巴黎仍有机会！
而且，此次只是首回合的客场比赛，只要大巴黎别输得太惨，回到主场仍然有机会翻盘！
最初的郁闷过后，埃梅里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转而趁着皇马球员庆祝的工夫，在场边比划着，要求场上的弟子们在余下的时间里继续加强防守，再伺机反攻。
大巴黎的球员们，都是阴沉着脸，全神贯注地倾听主教练的安排，并且纷纷点头，表示一定在余下的比赛时间里竭尽全力。
与球员们简短交流的时候，埃梅里敏锐地发现，队内小将姆巴佩本已经呈现出疲态的面容上，又重新燃起了浓烈的、也令他无比安心的斗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6k大章二合一） 欧冠首……
银河战舰的庆祝结束, 皇家马德里主场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比赛继续进行。
不过，携着一球领先之威，场上的皇马球员, 明细表现得轻松写意得多。
对于客场作战的大巴黎而言, 只输一球的结果, 照理说也还算可以接受。
但是, 看场上巴黎球员的反应, 明显并不满足于此。
第八十二分钟，姆巴佩拿到球, 也是发动了一波快速进攻。
皇马的球门前, 年轻的法国神龟跑出了一道黑旋风, 乍看之下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刚刚瓦西里的冲刺。
只可惜，在拉莫斯的强势干扰下，姆巴佩最后的一脚射门打得稍高，擦着横梁飞过，让银河战舰的球门侥幸逃过一劫。
转播电台里，中立解说已经忍不住地拍桌长叹，“皇马有瓦西里，巴黎也有姆巴佩！”
“资料显示, 这两员小将相差还不到两周岁。瓦西里今年才初露峥嵘, 姆巴佩却已经崭露头角。”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射门不进的姆巴佩趁着死球的工夫, 扭头遥望相隔了大半个球场的自家禁区前方，那个身披三十四号白色球衣的同龄人。
恰好，瓦西里也转身, 看向了自家门前。
隔着大半个球场，两个少年人，完成了一次几乎看不清对方人脸的对视。
但是, 瓦西里和姆巴佩，都不约而同地紧紧握起了拳头。
场边的齐达内微微皱起了眉头，心头隐约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巴黎小将姆巴佩速度虽快，却不以耐力见长，在经历了八十分钟的比赛后，原本已经显露出了疲态，似乎是准备见好就收。
但是看姆巴佩现在的模样，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难道受了什么刺激了不成？？
场边，齐达内比划着手势要求场上的弟子们加强防守，撑过大巴黎这一波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攻势。
然而三分钟后，齐达内的预感仍然不幸成真了。
这一次，是皇马的后防天团为能防住齐齐插上的姆巴佩和内马尔，纳乔忙中出错，在禁区内绊倒了强势突破的姆巴佩。
裁判为巴黎圣日耳曼判罚了点球。
有些不完美，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神龟耸了耸肩，然后在在与内马尔进行了友好交流后，亲自抱着球，走向了点球点，操刀主罚了他亲自创造出的点球。
“这是一个有点奇怪的选择，毕竟巴黎的第一点球手并不是姆巴佩……”广播里，主场解说员的议论声还在回荡，罚球哨已经响起。
哨声响起，姆巴佩在跑到罚球点时，稍微停顿了片刻，便成功骗过了皇马门神纳瓦斯。
而后——！
起脚，打门，一蹴而就！
第八十五分钟，姆巴佩点球破门，重新将比分扳成了2-2平。
两个主场失球，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的！
比赛重新开始后，成功将两粒客场进球收入囊中的巴黎圣日耳曼心满意足地摆出守势，银河战舰则在最后的比赛时间里，争分夺秒地发动进攻。
被迫回到中圈开球之后，莫德里奇一脚将球拨给了旁边一头金发已经踢至散乱的克罗斯，然后自己拔腿便向前方跑去。
面对直冲自己而来的维拉蒂，克罗斯右脚将球一勾，以立足的左脚为支撑将身体转了半圈，便与意大利中场擦肩而过！
德国人稍加调整，便抬起右脚，脚尖轻击——！
黑白精灵瞬间离地而起离地而起，几乎是擦着刚刚被晃开的维拉蒂飞过，径直飞向了已经跑到了前场的莫德里奇。
银河战舰典礼中场之间的配合默契，可见一斑！
分明已经奔跑了接近九十分钟，莫德里奇面上虽带着疲态，表现出来的却仍旧是那副精力满满的模样。
在行进中接到皮球之后，莫德里奇用一记漂亮的快速变向，摆脱了企图拦截的金彭贝，带球至禁区左肋，而后——！
瞅准机会，便是一记标志性的外脚背传球！
莫德里奇传出的皮球，从马尔基尼奥斯和阿尔维斯之间极其窄小的一条空挡穿过，直接被送到了巴黎圣日耳曼的球门前。
法甲霸主的危机，悄然而至！
大巴黎门前，罗纳尔多抬起左腿，对准了来球，却不是以左脚，而是以左膝！
一撞——！
阿雷奥拉本以为莫德里奇还会被马尔基尼奥斯或者阿尔维斯阻拦一会，却不料，罗纳尔多的射门来得这样快，这样出人意料！
巴黎门将几乎未能做出反应，被C罗撞中的皮球，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入了球网！！
距离姆巴佩点球破门甚至还没有两分钟，皇家马德里再入一球，重新成为了领先的一方。
为皇马打入第三球的罗纳尔多，朝着角球杆的位置跑了一段，然后高高起跳，在半空中完成转体，双手握拳，双臂打开在身体两侧，再重重下落！
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标志性的“siuuuu——！”
罗纳尔多完成了标志性的庆祝动作。
伯纳乌球场的数万名观众，一面为他鼓掌，一面配合着他，齐齐“siuuuu——！”出声。
气动山河。
毫无疑问，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这座球场的王者。
目睹了罗纳尔多出人意料地以膝盖将球顶进，趁着C罗庆祝的工夫，并未参与这一球的瓦西里，大步奔向了送出秒传，助力C罗破门得分的莫德里奇。
身披白色球衣的两个克罗地亚人，在绿茵场上紧紧抱成了一团。
震天动地一般的“siuuuu——！”声传来的时候，瓦西里就着搂着莫德里奇的姿势扭过头去，面带怀念，又不无艳羡之色地，望向了正站成了个黑圆规的皇马一哥。
“卢卡，你知道吗？”瓦西里用克罗地亚语，轻声嘟囔着。
“曾经，火车头的球迷，也会这样为我欢呼、和我一起庆祝的。”
“我打响指的时候，全场几万名球迷都跟我一起打！”
“卢卡，我有点想念我的火车头了……”
莫德里奇仰头望着瓦西里，目光中不乏迷惑之色。
火车头……他又提“火车头”了。
莫德里奇实在是想不明白，一支几乎无人知晓的、克罗地亚甲级联赛吊车尾，究竟有什么值得瓦西里惦记的呢？
更何况，萨格勒布火车头简陋的主场，又怎么能容纳得下“几万名球迷”呢？
莫德里奇觉得，小破孩子这是又犯病了。
但是即便认为瓦西里是莫名脑抽了，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莫德里奇并没有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作为瓦西里的前辈和领路人，莫德里奇默默把脑袋往瓦西里单薄的胸膛里又埋了埋。
然后，就在伯纳乌球场上，莫德里奇伸出手，就着与瓦西里相拥的姿势，有节奏地轻拍怀里少年的后背。
哄孩子也似的。
幸好，等到罗纳尔多标志性的庆祝结束，瓦西里自己就缓了过来。
少年低头，冲莫德里奇“嘿嘿”一笑，又恢复了那副快乐小狗的惯常模样。
“卢卡你放心，我没事了！”
“终有一日，我要让伯纳乌球场，也为了我欢呼，也和我一起打响指！”瓦西里的声音，也重新恢复了该有的坚定。
“这一天，绝对不会等太久的！”
你这么有信心当然是件好事……但是，让整座伯纳乌和你一起模仿灭霸打响指吗？这个还是大可不必了吧？
莫德里奇无奈扶额，却强忍住了吐槽的冲动，然后在瓦西里再望向他的时候，回给了少年一个充满鼓励意味的微笑。
大巴黎怎么都没有料到，距离自己打入第二球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银河战舰便抓住区区一次中圈开球的机会，直接破门，再度取得了领先优势。
比赛重新开始了，大巴黎的球员们，却似乎因为过分快速的失球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这也就给了皇马更多的可乘之机。
伤停补时第二分钟，大巴黎扛不住皇马的强力攻势，维拉蒂在与C罗僵持了许久的情况下，不得不把皮球踢出了底线，送给了银河战舰一次角球机会。
若无意外，这就是本场比赛的最后一次进攻机会了。
依旧是克罗斯走向了角球点。
大巴黎的球门前，拉莫斯、C罗等等头球好手纷纷找准位置，当然也也少不了在弹跳和滞空能力上都很有一套的小将瓦西里。
哨声响起，克罗斯助跑了几步，接着高高扬起右脚，快速挥下——！
被克罗斯踢中的皮球，瞬间离地而起，画着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了大巴黎的禁区！
就在克罗斯击中皮球的瞬间，大巴黎的球门前，双方球员纷纷起跳！
克罗斯将球罚至远点，守在此处的罗纳尔多高高跃起，本待将球砸入，却在巴黎球员的干扰下不得不匆忙变招，由头球攻门变作了头球摆渡！
被罗纳尔多蹭到的皮球飞向了前点，却是同样飞在半空中的拉莫斯猛一甩头，将球砸进——！
皮球飞来的时候，混在人群之中的瓦西里，也跃至空中，试图为球队的最后一次进攻机会尽一份力。
只可惜，相比于一众人高马大的队友和对手，不久前才摆脱了“轻度营养不良”名头的瓦西里，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飞在半空中的瓦西里被维拉蒂的肩膀狠狠撞了一下，忍不住“哎哟哎哟”地痛呼出声，而且直到落地还皱着一张小脸，苦兮兮地揉着被撞痛了的肚子。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拉莫斯成功将球顶入球网之后，裁判便吹响了终场哨。
比分定格，东道主皇家马德里以4-2的比分，战胜远道而来的巴黎圣日耳曼！
并未参与角球拼抢，却一直密切关注着瓦西里的莫德里奇，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对方的异样。
终场哨刚刚响起，站在巴黎禁区外的莫德里奇，便急不可耐地冲向了还捂着小腹的瓦西里。
莫德里奇不顾还在球场上，也不顾瓦西里的抗拒，直接把瓦西里身上的球衣卷到了胸脯以下，露出了少年瘦削的、明显红了一大片的小腹，口里还一叠声地问着，“瓦西里你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紧？”
“赶紧去让队医看看……”
“卢卡~~”瓦西里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过，只得乖乖地被莫德里奇当众卷起了衣服。
瓦西里正在尴尬，眼眸转动间，却发现大巴黎那个与他年龄相仿，也同样速度奇快的小将姆巴佩，也因为防守这最后一记角球而站在附近。
甚至还不确定姆巴佩有没有看到这一幕，瓦西里一张小脸，已经倏地一下就涨得通红。
真是的！卢卡怎么这样啊？弄得他跟小孩子似的！
好没面子的！！
瓦西里红着脸，气哼哼了两声，一把扯住了莫德里奇正拽着他衣摆的手掌，恨恨地拍了两下，终于拍得莫德里奇松了手。
瓦西里一时间连小腹上传来的疼痛都顾不上了，从莫德里奇手里抢回了自己的衣摆，就着急忙慌地放下来，还欲盖弥彰地理了理衣服。
莫德里奇捂着自己被拍红了的手背，面上却殊无愠色，而是依旧踮着脚、仰着头，满脸关切地去看瓦西里的神色，就怕自家小孩儿在比赛接近尾声时被撞出个好歹来。
然后，莫德里奇就看到了瓦西里红着脸、满脸尴尬的模样。
高情商的莫德里奇，只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瓦西里是在别扭什么，然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小孩儿还有精力为了被他掀了衣服尴尬，八成只是硬伤，什么事都没有。
一念及此，莫德里奇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大方点啊！”莫德里奇有些辛苦地憋着笑，轻轻戳了戳瓦西里的后背。
“克里斯拼着拿黄牌还要在球场上脱衣庆祝呢，你露个肚子罢了，不好意思什么？”
还红着脸的瓦西里不肯答话，只低着头，默默拍打球衣上沾着的泥土和草渍。
克里斯爱晒肌肉，谁不知道啊？别说赛场上了，他仗着训练赛里没黄牌可吃，进了个好球都要借着庆祝的名义脱了衣服晒上一番。
问、题、是！人家那是自己脱衣服晒肌肉，我这是被你扒衣服露排骨一样的身板儿，这能一样吗？！
眼见问不出来什么，莫德里奇体贴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重新关怀起了比赛临结束前维拉蒂那一撞，“真没受伤吧？”
“刚刚看你从半空中跌下来，吓死我了！”
瓦西里被他磨不过，才轻轻“嗯”了一声，粗声粗气地答了一句，“真没事，就是被撞的那下有点疼。”
“没受伤，你放心。”
确信了自家小孩儿完好无缺，莫德里奇又开始关心别的方面了。
“你身体还没养好呢，以后这种角球还是别往上凑了吧？”
“你看，我就从来不凑这个热闹。”
“克里斯、sese他们都在呢，皇马也不是你以前在的西丙球队，咱们得头球好手可不少，不缺你一个，啊？”
瓦西里低头，斜眼，默默瞥了一眼莫德里奇比他矮了一个头还多、看着单薄其实比他还要有料的小身板，默默为自己掬了一把伤心泪。
争抢角球方面，我已经沦落到和卢卡一个档次了吗？
该死的！还我前世重坦一样的身体素质啊啊啊啊啊！！
但是，莫德里奇念得越多，瓦西里越不肯再答话。
他就低着头，默默理自己的衣服，看模样简直像和这身白衣较上了劲。
莫德里奇正在奇怪小孩儿踢了都没有二十分钟，怎么这么讲究，却见法国天才姆巴佩与其他球员寒暄了两句，便径直向着他们——或者说，向着瓦西里——走了过来。
而在眼见姆巴佩靠近，瓦西里虽然面色还微微发红，举止却终于正常了。
面上同样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姆巴佩，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先跟足坛前辈莫德里奇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视线投向了旁边的瓦西里。
“hello？我是基利安·姆巴佩。”法国小将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跟这么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将了个招呼。
然后，其实并不外向的姆巴佩，竟在情绪激动之下口若悬河，“很高兴认识你瓦西里！”
“赛前我看皇马的比赛集锦就留意到你了，想不到你比录像里还要优秀！你速度好快！门前预判也太了不起了！”
“你比我还要小是吧？真是太优秀了！”
“你的百米速度是多少？要是有机会我们可以比试一番。”
……
言谈间，姆巴佩毫无球星的架子，也丝毫不顾相比于刚刚踢上甲级联赛的瓦西里，自己才是年少成名、被球队和媒体寄予厚望的那个。
很显然，姆巴佩是来交朋友的。在这位被视为新一代球员领军人物的发过小将眼里，才刚刚崭露头角的瓦西里，已经是可以与他平等相交的朋友了。
这样想来，瓦西里比赛结束后的异常举动，也是为此。
姆巴佩说完了一长段话，就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充满期盼地望着瓦西里。
瓦西里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瓦西里的绿眼睛里，透露出的只有迷茫。
语言专家姆巴佩倒是沟通无障碍，问题是……瓦西里语言废啊？？
姆巴佩那长长一段话，瓦西里连一个单词都没听懂——连同那句“hello”在内。
瓦西里表示，世界第一通用语不是中文吗？虽然没去过中国吧，但是毕竟以六星中国为第一对手，克罗地亚语之外，中文我还能稍微整两句。西语靠着平行世界身体的□□记忆，也是沟通无碍。
可是……英语？
不好意思，那是什么？？
场面一时间僵住了。
简直大写的尴尬！
眼见对面同龄人一双清透的绿眼睛几乎都要变成蚊香眼了，姆巴佩也傻眼了。
幸好，莫德里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带了几分歉意地冲姆巴佩笑了笑，再替自家小孩儿解释，“不好意思，瓦西里能说得好的只有克罗地亚语和西语。”
“我替你们翻译。”
然后，莫德里奇捅了捅瓦西里，尽力翻译了姆巴佩刚刚那长长的一段夸赞。
瓦西里听完了，也是面带激动，接着便出口了一长段的母语，再面带期盼地望向莫德里奇。
瓦西里说，“姆巴佩！我也觉得你踢得很棒！”
“你会前途远大的！”
“你要再接再厉啊，说不定以后能赶上我呢！”
“很荣幸你能认识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
怎么说呢，庆幸瓦西里说的是克罗地亚语吧。
两队里除了莫德里奇和远在替补席上的科瓦契奇，就没人能听得懂。
莫德里奇嘴角抽又抽，花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艰难地组织语言，接着在两个少年人充满期盼的目光中，为姆巴佩翻译了瓦西里的话。
“那个……呃、基利安啊，瓦西里说谢谢你的夸奖。”——个屁！他主要是以自诩的前辈身份夸奖了你。
“瓦西里看过你很多的比赛录像，也和你神交已久。”——个屁！也就是这场比赛之前，紧急跟着教练组补的大巴黎比赛集锦吧？
“瓦西里想要和你成为朋友，也会以你为目标，尽力追赶的！”——个屁！他觉得自己是新生代第一人，说不定“新生代”都可以去掉。
但是，至少，“成为朋友”那句话，出自瓦西里的本意。
很显然，两个同样前途远大的少年，对于对方释放出的善意，和结交的意思，都表示满意。
又借助莫德里奇的翻译，驴头不对马嘴地交流了一会之后，两个少年面上，都绽放出了真诚的笑容。
没有通过莫德里奇沟通，姆巴佩和瓦西里几乎同步地，脱下了身上的球衣，交给了彼此。
终于，不用莫德里奇绞尽脑汁地胡诌了，瓦西里笑着告诉姆巴佩，“很期待在巴黎再和你交手——希望齐祖能给我上场机会。”
姆巴佩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临分别前，两个少年又交换了电话号码——虽然暂时不知道，姆巴佩和瓦西里准备用什么语言沟通吧。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来自达利奇的邀请
对于银河战舰而言, 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比赛虽险，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虽然也被对手拿走了两个客场进球，但是4-2的比分, 也已经让银河战舰大半只脚迈进了欧冠八强的大门。
另外, 登陆西甲还不足两个月的小将瓦西里, 也在自己的欧冠首秀中成功打入一球, 继续证明着自己。
银河战舰, 方兴未艾。
当然，这样的结果对于已经完成了欧冠两连伟业的皇家马德里而言, 也谈不上如何出人意料。
这支皇马, 这支伟大的球队, 有着自己的目标，并且无疑正行进在正确的道路上。
但是，胜利总是令人喜悦的。
比赛结束后，伯纳乌的主队更衣室里，拉莫斯带头放起了音乐。
光是放歌还不够，还沉浸在压哨破门喜悦里的皇马队长，光着半身，手里拿着自己的球衣当作斗牛用的布莱卡, 就在狭小的更衣室里旋转着, 煞有其事地跳起了斗牛舞。
甚至不只是自己跳斗牛舞, 拉莫斯还笑嘻嘻地故意往队友旁边凑，挥舞着自己的球衣就往队友脑门儿上兜，活脱脱把人当牛斗了。
本泽马用扭得正欢的拉莫斯当作背景, 拍了张自以为帅气的自拍。
克罗斯伸手挥开了几乎罩在自己脑门儿上的球衣，面上浮现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意。
出身桑巴军团的马塞洛则是一把拽住了送至自己面前的球衣，然后挺身而起, 摇晃着蓬蓬头加入了舞团。
拉莫斯跳斗牛舞，马塞洛却跳巴西舞，竟也是相得益彰。
巴西同胞卡塞米罗随即加入舞团，壮硕的身体摇起来也颇有一番韵味。
本场比赛中梅开二度的C罗心情不错，也上前凑了个热闹——却不是跳，而是唱。
皇马一哥操着个破锣嗓子唱得很欢，只可怜了在座的队友们，听得纷纷皱眉。
一片喧嚣的皇马更衣室里，莫德里奇却举着手机，聚精会神地划拉着屏幕，仿佛完全不为外物所动——就连拉莫斯当作布莱卡挥过来的球衣，都被莫德里奇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开了。
卢卡斯·巴斯克斯瞥了一眼莫德里奇仿佛眼睛都黏在了屏幕上的古怪模样，嗤嗤笑了两声。
然后，巴斯克斯胳膊一拐便拽过了已经洗好了澡，正自己举着吹风机，有些吃力地跟湿漉漉的金发奋战的瓦西里，冲小队友挤了挤眼睛，又冲着莫德里奇的方向努了努嘴，“重度手机成瘾患者～～”
哪里想到，看似一门心思扑在手机上的莫德里奇，竟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等瓦西里答话，仍然保持着坐姿的莫德里奇已经兔腿一蹬，脚下的拖鞋“唰”地一声飞了出来，准确击中了巴斯克斯的屁股。
“滚～～！我忙事情呢！”莫德里奇笑骂，眼睛却仍然没有离开手机屏幕。
明明一点也不痛，巴斯克斯却捂着屁股，故作夸张地怪叫了一声，搞怪的模样也引得纳乔、卡瓦哈尔等等同为皇马青训出身的球员笑成了一片。
等到巴斯克斯笑得够了也闹得够了，再转眼，却感觉得手上一沉。
原来是巴斯克斯还搭在瓦西里肩膀上的那只手里，莫名被塞了个吹风机。
还顶着一头湿漉漉金毛的瓦西里，低着头，眨巴着一双猫儿似的绿眼睛充满期盼地看着他，语调欢快，“卢卡斯～～你是来帮我吹头发的吗？”
巴斯克斯：……
巴斯克斯：不是，我招惹这俩干嘛？？
当然，除开顽皮了点、爱恶作剧了点，巴斯克斯一贯是个好人。
一个好人，怎么忍心拒绝帮助小队友呢？
而等到巴斯克斯不甚熟练地帮瓦西里打理好头发，莫德里奇终于欢呼了一声，也放下了手机。
巴斯克斯赶忙把瓦西里交还给了“监护人”，而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魔笛顺势接过瓦西里，一双黑眼睛转了转，在看到了恢复了清爽的自家小孩时，不由地嘴角上扬，面上绽出了一个满脸褶子的灿烂笑容。
“瓦西里，教练想见你！”莫德里奇注视着瓦西里，向他宣布了这一则超大喜讯。
瓦西里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教练？我和齐祖不是天天见吗？”
“我觉得他都快烦我了。”
莫德里奇双手按住瓦西里的肩膀，把小队友的身子掰了过来，再很细心地帮瓦西里理顺了一小块纠在一起的头发，而且一点都没弄痛他。
“不是齐祖哦。”莫德里奇依旧注视着瓦西里，面上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不是齐祖？那是……”瓦西里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地欢叫出声，“是达利奇对不对？”
“我们克罗地亚的教练要见我？？”
少年碧绿色的眼眸里，迷茫的神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喜悦。
莫德里奇只稍加提示，瓦西里就想了起来，今天的比赛刚开始时，现场摄像头就扫过了包厢里的克罗地亚主帅达利奇，解说员还讨论了一会对方究竟是来考察莫德里奇或者科瓦契奇的，还是来考察他的。
因为知道达利奇在场，这场比赛他还分外想上场呢！
而现在看来，当时让解说员疑惑的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个世界克罗地亚的主帅，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直奔瓦西里而来的。
果真，莫德里奇含笑望着瓦西里，证实了他的猜想，“先生看了我们今天的比赛，主动给我发短信，说刚好还要在马德里停留一天，就想见见你。”
然后，莫德里奇嘴角一下子就上扬到了最大幅度，冲瓦西里露出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喜悦至极的笑容，“瓦西里！国家队认可你了！！”
“瓦西里——！！”
情绪激动之下，莫德里奇直接张开怀抱，把瓦西里抱了个满怀。
瓦西里就着把下巴搁在莫德里奇头顶上的姿势，贴着怀里人蹭了蹭，鼓着腮帮子用力“嗯”了一声，又有些骄傲地扬起了脑袋，“这是当然的，我这么棒不是！”
“卢卡你放心，以后克罗地亚有我了，我带着你们拿大力神杯！”
眼见小孩儿不知第多少次流露出这副臭屁模样，再回想起刚刚与姆巴佩结交时，瓦西里口出的一句句惊人之语，莫德里奇又有点不放心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你知不知道？”莫德里奇又忍不住想要多叮嘱几句了。
“先生只是想见见你，可能就是跟你聊聊天、鼓励鼓励你罢了。”
“明天心态放平和一点，最重要的是，表现得有礼貌一点！”
……
单听这会莫德里奇对瓦西里的叮嘱，半点都感觉不到，他才是与瓦西里初识便连夜向国家队主帅力荐对方的那个，也是为了促成瓦西里与达利奇的会面，比赛刚刚结束便拿起手机，全力与教练沟通的那个。
其实，莫德里奇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矛盾。
他愈是看重瓦西里，愈是对瓦西里抱有期盼，就愈是担心“他家小孩儿”因为种种原因，折戟在通往足球顶峰的道路上。
莫德里奇隐隐觉得自己在过度兴奋之下有点多话了，于是就着与瓦西里搂在一起的姿势，从少年的怀抱里抬起头，去观察瓦西里的神色——他担心瓦西里在明天的会面中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又担心自己说得太多，打击了瓦西里的积极性。
然而，莫德里奇明显是多虑了。
因为瓦西里也正低头注视着他，然后握手成拳，把自己还有些瘦弱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卢卡，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再然后，瓦西里抬起右手，无声地按了按胸膛。
嗯，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曾经到达过怎么样的高度，也确信穿越异世之后，哪怕因为不适应而闹一些笑话，哪怕会经历一段时间的挫折或者沉沦，自己也必将抵达与前世同等甚至更胜一筹的高度。
瓦西里·米尔科维奇，注定为王！
但是卢卡不知道，达利奇不知道，克罗地亚的同胞也不知道。
但是他们——卢卡带头，科瓦契奇跟上，现在国家队主帅达利奇也跟上——都选择了无条件地关心他、相信他。
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世事有了多少变迁，克罗地亚，他的祖国，他为之奋斗了一生并且愿意再奋斗一生的国度——！
待他，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幸运。
瓦西里·米尔科维奇，与克罗地亚，双向奔赴——！
这个有点自大的念头，让瓦西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刚刚瓦西里与莫德里奇的谈话，是用克罗地亚语进行的，一直密切关注着偶像和小兄弟的科瓦契奇，自然把一切尽收耳底。
“恭喜啊，瓦西里！”科瓦契奇在瓦西里的旁边坐下，用力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我期待着你与我们并肩作战的那天！”
小饼干带了几分羞涩的笑容里透露出的，也是纯然的喜悦——就好像本场比赛甚至没有得到上场机会这件事，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一样。
科瓦契奇本还只在为了瓦西里吸引到国家队的关注而感到高兴，却不知何时，莫德里奇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马特奥，明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先生下榻的酒店见他！”
“刚刚先生也跟我提起你了，他说看了之前你登场的比赛，你也有进步！”
“啊……真、真的吗？”科瓦契奇登时就不淡定了。
这么个分明已经留了胡子的青年，在得到国家队主帅的认可时，高兴得像个孩子。
“当然是真的！”莫德里奇大笑着，一边一个地，把两条胳膊分别搭在瓦西里和科瓦契奇的脖子上，十分大佬的模样。
有皇马的摄影师靠近，适时为克罗地亚小分队马德里分队留下了这张合影。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克罗地亚国家队是一个可以……
主场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结束后的第二天, 两个克罗地亚国家队马德里分奇，外加一个编外奇奇，在达利奇下榻酒店的行政走廊里, 见到了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兹拉特科·达利奇。
达利奇是个容貌温和的中年男人。
先生圆乎乎的脑袋配上圆乎乎的发型, 好像一只掏蜂蜜吃的棕熊哦！
这个念头在瓦西里的脑子里转了一转, 然后连忙压下。
在马德里重逢两位爱徒, 再结识一位潜力无数的准国家队新星, 格子军团的主帅，肉眼可见地心情不错。
“卢卡——！”
“马特奥——！”
达利奇大笑着, 叫着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的名字, 又冲两位得意弟子张开了双臂。
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齐齐走了上去, 一边一个地，投入了达利奇的怀抱，而且各自用自己的脸颊贴着达利奇的，亲昵地蹭了蹭。
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和两个弟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好像久别重逢的家人。
“卢卡，你的每一场比赛都发挥很稳定，一如既往地好！”
拥抱结束，达利奇先赞赏了莫德里奇, 再把几乎称得上慈爱的目光投向科瓦契奇, “马特奥, 我跟皇马要了队内训练的录像，你也表现得不错。”
“没能在皇马得到上场机会不是你的错。无论你在俱乐部能不能得到机会，都不会影响国家队对你的选择。”
科瓦契奇注视着达利奇, 深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感动的光。
找俱乐部要队内训练赛录像，当然不是国家队主帅的常规操作。正常来说球员的场上表现就够他们研究了。
达利奇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实在争不过典礼三中场, 在皇马很难得到上场机会的科瓦契奇，大概率也是为了穿越以来只有过了几次替补登场的瓦西里。
当然，也是克罗地亚国小人少，一流球员更少，也只能这么操作了。
达利奇与莫德里奇何科瓦契奇交流的时候，跟在两位国家队前辈身后的瓦西里，就探着小脑袋，眨巴着一双碧绿色的猫儿眼，有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国家队主教练。
听到达利奇为了他们，连皇马的训练赛视频都观看了之后，瓦西里的绿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忍不住地把达利奇和自己在异世界的恩师做着对比。
前世的瓦西里，是克甲豪门萨格勒布火车头青训出身，自十六岁完成一线队首秀，或者说自他在萨格勒布火车头的青年队崭露头角开始，便吸引到了一大票的关注。
本国联赛，天赋卓绝，少年成名……瓦西里入选国家队，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瓦西里的教练——任何一个教练——能因此省上多少的心。
事实上，瓦西里，尤其是少年时期的瓦西里，从来都是“麻烦制造机”的同义词。
而在瓦西里的世界，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从瓦西里还在少年队起，就开始关注这么个几乎全无短板的锋线天才。
瓦西里的先生，那位头发斑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时常会指点他——在场上或者场下指点他，还会在瓦西里过分骄傲的时候拉住他。
他的先生，还会亲自下厨，给他做最喜欢的卡布奇诺意面吃。
瓦西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有点想他的恩师了，也有点想念他注定回不去的、异世界的家了。
瓦西里还沉浸在回忆中，却见这个世界的克罗地亚主帅——兹拉特科·达利奇，在与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交流完毕之后，也抬步走向了他。
达利奇微仰着头，打量着这么个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却瘦削得根本不像是个职业球员的少年。
场下的瓦西里，似乎和他在比赛和录像里见到的模样，截然不符。
这样单薄瘦弱的孩子，真的能扛得住顶级比赛，甚至是世界杯级别的较量吗？
据卢卡说，瓦西里从前的日子过得很糟糕，连吃饱饭都成问题。达利奇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有天赋的孩子，怎么会一直在第四级别联赛沉沦，又怎么会落到险些折翼的地步。
毫无疑问，瓦西里身上，有着数不清的谜团。
但是，达利奇体贴地什么都没有问。
这些谜团汇聚而成的，仅仅是一个温暖的微笑，和一句关怀的话语，“孩子，你受苦了。”
瓦西里愣住了。
关怀的话甫一出口，达利奇也意识到，初次见面就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然后，达利奇主动冲瓦西里伸出了一只手，“初次见面，我是克罗地亚的主帅，兹拉特科·达利奇。”
瓦西里收回飘得比达利奇更远的思绪，接着也探出手，跟达利奇试着握了握，“你、你好？”
“我是瓦西里，瓦西里·米尔科维奇。”
“先生好——！我是说，希望我能有机会叫您先生！”
不得不承认，如果瓦西里希望，他可以表现得分外讨人喜欢。
达利奇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旁观的莫德里奇也是。
克罗地亚的主帅笑着握住了，或者说拽住了，瓦西里的手，顺带把这个么单薄瘦弱的少年，揽进了自己宽阔的怀抱中——以一种保护者的姿势。
达利奇捏了捏瓦西里瘦弱的手臂，再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只是有点瘦啊？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才好！”
“唉，好好一个小球员，怎么把自己饿成这样？”
看达利奇的模样，似乎在面对这么个初次见面的小甜菜时，已经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了。
作为曾经的瓦球王，瓦西里在被拉莫斯、C罗等等队内大佬指教的时候，心头总会隐隐升起不服气的念头。
但是此时此刻，被自己的同胞、未来的国家队主帅关怀时，瓦西里心头浮现的，只有深深的感动。
瓦西里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举起右手，握手成拳，十分辛苦地向达利奇展示自己胳膊上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一点点肌肉。
“先生您看！我也没那么瘦的！”
“我也是有肌肉的！！”
达利奇很辛苦地憋着笑，用力拍了拍瓦西里单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肱二头肌，然后看着小家伙龇牙咧嘴就是不肯呼痛的模样忍不住地觉得好笑。
此时此刻，分明只是初次见面的达利奇和瓦西里，更像是一对相处和谐的父子。
忽然，科瓦契奇格外欢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吸引了达利奇和瓦西里的注意。
“看这里看这里！茄子~~！”不知何时蹿到了前方的小饼干举着手机，高声招呼还保持着握手和拥抱姿势的瓦西里和达利奇。
科瓦契奇展露出的跳脱模样，也是他从未在俱乐部内显露出的。
果真，就像来酒店的路上，科瓦契奇反复叮嘱瓦西里的一样，“放宽心，先生人很好的。我们在国家队都处得像家人一样，你也会喜欢的。”
相比于瓦西里，达利奇显然更习惯于见到科瓦契奇现在的模样。
克罗地亚主帅熟练地笑着，还很自然地挠了一下瓦西里的咯吱窝，逗得他也笑了出来。
眼见教练和小队友都摆好了姿势，科瓦契奇连按拍照键，接连照下了一系列瓦西里和达利奇拥抱握手的合影。
小饼干拍得够了，才趿拉着脚步，一面整理手机相册，一面回到了朋友们之间。
在科瓦契奇的带动下，甚至还没有和国家队主帅展开正式交流的情况下，瓦西里也表现得更加轻松惬意了几分。
他主动凑到科瓦契奇身边，跟着翻看手机里的照片。
“我最喜欢这张！”瓦西里指着自己看起来最帅气的一张照片，叫嚷出声。
“那就这张，我传给你们！！”科瓦契奇也十分配合地跟瓦西里勾肩搭背，“瓦西里，这张照片你可要留好了！”
“等你以后成了大球星，这就是历史性的一幕！”
“绝对值得收录在你的自传里！！”
瓦西里连连点头，“我保证，给这张照片单独一页，还要用小字写Cr：科瓦契奇！”
对于小兄弟的上道，科瓦契奇表示十分满意。
本该严肃的会面，不知怎么就进展得有点歪了。
与国家队主帅的会面甚至还没有进行到重点环节，但是两个年轻球员似乎连未来的自传该怎么写都畅想好了。
已经找了桌子坐下，开始翻看菜单的莫德里奇和达利奇，遥遥看着像两只小动物似的头靠头地凑在一起认真讨论的瓦西里和科瓦契奇，不由地相视一笑。
“兹拉特科，我在皇马队里很少能看到马特奥这样没有负担地开心。”莫德里奇难得放纵，为自己叫了一杯无酒精特调鸡尾酒，然后浅啜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国家队主帅，甚至体贴地给莫德里奇递上了吸管。
“孩子嘛，在家总会比较放松的。”达利奇笑了出来，莫德里奇点头附议。
很显然，他们都同意，克罗地亚国家队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没有办法，皇马毕竟是大俱乐部。”达利奇耸了耸肩，“如果马特奥能够去到一个给他更多机会的俱乐部，或许也能更自在一些。”
“嗯，我相信马特奥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我们会看到的。”莫德里奇微微颔首，却不愿意过多点评队友，哪怕是朋友，哪怕是视他为偶像的朋友，的职业生涯选择。
但是他甚至一手安排了瓦西里的职业生涯。
这个念头，让莫德里奇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达利奇没有察觉到自家队长的出神，而是很自然地把话题扯到了这次会面的主角身上，“瓦西里也是一样吧？”
“从第四级别联赛到皇马，堪称一步登天，压力太大了。”
“希望不会影响到瓦西里的心态和发挥。”
达利奇话音未落，那边瓦西里已经抢过了科瓦契奇的手机，兴致勃勃地开始p图了——好像是想给教练p个熊耳朵。
“不，瓦西里是不一样的。”莫德里奇毫不犹豫地出言打消了达利奇心头的担忧。
“他就从来没被影响过心态，反而经常会影响到别人的心态。”
“瓦西里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古怪的年轻球员。”
“兹拉特科，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保证。”
“该怎么形容瓦西里呢……”莫德里奇在达利奇充满震惊的目光中咂摸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瓦西里的形容词，“啧，社交恐怖分子！”
“场上场下都是。”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焦糖牛排西瓜披萨巧克力意……
科瓦契奇和瓦西里好不容易闹得够了, 才一前一后地走到桌边坐下。
达利奇直接冲两个年轻球员伸出了手，“来，给我看看你们给我p的照片。”
“那个什么……熊耳朵是吧？”
瓦西里和科瓦契奇对视了一眼, 齐齐吐了吐舌。
但是, 哪怕被国家队主帅抓了个正着, 两个年轻人竟也不害怕, 达利奇要了, 瓦西里就乖乖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
达利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黑发里冒出来的深棕色熊耳朵，随口点评, “有点歪了, 下次p得正一点。”
瓦西里斜举起右手, 五指并拢，行了个标准的纳/粹礼，“保证完成任务——！”
莫德里奇被吓得赶忙抬起手，“啪”地一声就把瓦西里的爪子给打了下来。
“该死的！不能做这个动作我没跟你说过吗？”
“该死的！我为什么没跟你说过？”
“该死的该死的！你该庆幸托尼不在这里！要是换了托尼绝对把你手给撅了！！”
好吧，很显然，他又闹了个不太小的笑话，或许还惹了点麻烦？瓦西里觉得，自己对于这样的小状况, 已经很习惯了。
瓦西里揉了揉自己被拍得红了一大片的手背, 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 “也不能怪我啊？在我们那儿……呃、我是说我一直以为，这个动作就是普通的敬礼来着？”
“难道在这里不是吗？”
莫德里奇默默翻了个白眼，暗暗决定把世界历史也加入小破孩子的补课计划。
虽然最高学历是函授本科的他也不一定到了能给人补世界历史的水平吧, 但是至少要把这种容易踩雷的破习惯给小孩儿掰过来。
瓦西里抽风，莫德里奇抽人的一连串动作，完成得太快。
坐在瓦西里对面的两位, 科瓦契奇倒是还算好，可怜的、第一次与瓦西里见面也第一次见到莫德里奇这样一面的达利奇，却默默托起了几乎被惊掉了的下巴。
刚刚卢卡怎么形容瓦西里的来着？
呃……恐怖分子？
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眼见达利奇被吓得够呛，刚刚教训完小孩儿的莫德里奇赶忙轻咳了一声，为瓦西里解释，“先生，瓦西里没有坏心的。”
“而且有我管着他呢，你放一万个心就好！”
克罗地亚的主帅愣了好一会，才呆呆地“哦”了一声。
小小的插曲过后，四个克罗地亚人有些艰难地收拾好心情，点了各自的餐食。
瓦西里要了一份菲力牛排，不配酱料。
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已经习惯了，却见坐在餐桌对面的达利奇，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在皇马……这是跟C罗学的吗？”
“球员注意饮食是好事，但是过犹不及。”
“你还在长身体呢，不要太苛待自己。”
很显然，罗纳尔多的白水煮鸡胸肉声名在外，已经差不多是马德里著名风景线了。
“C罗？”瓦西里眨了眨眼，“我跟他学什么？”
“跳舞吗？”
当然，达利奇不可能知道瓦西里在说什么的，科瓦契奇则是很辛苦地憋着笑。
“瓦西里——！”莫德里奇拖长了音调，也带了几分严厉地扫了瓦西里一眼，扫得小孩儿吐了吐舌头，乖乖低头。
“卢卡～～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玩笑也不行！”莫德里奇继续瞪他，直到被达利奇拍了拍手臂作为提醒，“好了，卢卡，不要对孩子太严厉。”
“呃、当然，敬那种礼的时候除外。”
瓦西里连连摇头，再点头，还死命拽着莫德里奇的衣服，示意他多听听教练的话。
看得达利奇忍不住地想笑。
达利奇打量着对面还在耍宝的金发少年，内心不由地有几分感慨。
其实，哪怕莫德里奇已经反复打包票，瓦西里时刻等待着克罗地亚的征召，在真正见到瓦西里之前达利奇还是有些担忧的。
他担心这么个足球天才不愿意选择克罗地亚这样的小国，担心瓦西里性格桀骜不好相处……
但是真正见了面，达利奇才发现自己有过的全部担忧，都是多余的。
他需要的，只是关心瓦西里，再把这么个克罗地亚的优秀孩子带回家。
达利奇收敛了飘得有些远了的思绪，冲已经恢复了乖巧模样的少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充满鼓励意味的笑容，“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瓦西里，你还在长身体，不要太苛待自己。”
“多吃你爱吃的，有助于身体恢复，这对现在的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瓦西里，你需要一具配得上你的天赋的强壮身体，才能走得更远。”
达利奇关心完了孩子，从科瓦契奇面前夺过菜单，递给了对面的瓦西里，“也不要时时刻刻把营养师的话放在心上，不然压力太大了 。”
“选你爱吃的吧。”
“这顿先生请客，尽管点！”
达利奇仿佛父亲一样的关怀，仿佛真的鼓舞到了瓦西里。
漂亮的金发少年没有看菜单，只充满期盼地望向达利奇，“先生！我要吃什么都可以吗？”
瓦西里的绿眼睛亮晶晶的，看得达利奇心头一片柔软。
真是一个单纯的、容易满足的孩子啊！一点点喜欢吃的东西，就能让他这么高兴。
“是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吃。”达利奇微微颔首，再次向这个清浅得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孩子，做出了保证。
“那我要吃焦糖牛排西瓜披萨巧克力意大利面！”瓦西里的音量一下子就提高，仿佛十分雀跃的模样。
而且还不止。
似乎是被压抑得狠了，陡然得到了达利奇如父亲一般的鼓励，瓦西里竟然直接上演了一出报菜名。
“还有还有，我还要吃三文鱼冰淇淋盐渍曲奇饼烟熏小蛋糕芥末曲奇饼新奥尔良馅饼……”
“哎呀先生对我可真是太好了，我到这个世界以来可还从来没吃过合胃口的饭菜呢！！”
沉默，沉默是此刻的克罗地亚国家队。
很好，自从瓦西里来到他的生活里，困扰莫德里奇许久的谜题，终于揭开了。
他终于知道了这个死小孩为什么总吃着几乎不加调料的餐食，再苦着脸告诉他“这里的饭菜不和他口味”了！
谁特么能想到，瓦西里不仅是脑子有病，口味也有病呢？！
与瓦西里只是初次相见的达利奇，还沉浸在震惊中。
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大大张着嘴巴，看起来傻极了。
偏偏，瓦西里似乎从如父亲一般关怀他的达利奇那里受到了某种鼓舞，竟然直接招手，叫来了服务员，"刚刚我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也不用多，先给我来个蓝莓龙虾汤开开胃，主菜我要全熟的菲力牛排配草莓酱，甜品就来个三文鱼冰淇淋吧！"
“那个……不用先生买单了，记我账上就好！”
“这顿我请，我请！”
“算是庆祝我和先生的初次见面！”
在自己的世界过惯了优沃生活的瓦球王，还是相当大方的，请客什么完全不在话下。
瓦西里表示，我好歹也拿着一百万欧的年薪。
虽然对于在座的几位而言还是垫底的那个，但是一顿午餐还是请得起的嘛！
问题是……这就不是钱的问题好吧？？？
饶是半岛酒店的服务人员，听到了瓦西里古怪的要求，也不由地傻站在了当场，举着笔却不知该如何记录。
瓦西里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的口味对在场的各位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灵创伤。
又或者，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以来，长时间吃不到合口味食物的情况下，瓦球王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瓦西里根本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就兀自用一种充满期盼的目光望着服务员，而且配合地揉了揉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
终于解决了疑惑的情况下，莫德里奇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跟瓦西里多说的了。
眼看初次跟小破孩子会面的倒霉主帅被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德里奇默默开始转动拳头，很明显是准备揍人了。
“真是的，你们整天当着我面吃什么奇奇怪怪的新奥尔良烤翅提拉米苏蛋糕，我也没生气嘛……”瓦西里噘着嘴，有点委屈地嘟囔着。
转拳头已经不够了！
坐在瓦西里旁边的莫德里奇，嘴角抽搐着举起了巴掌。
瓦西里一贯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孩子。
眼见莫德里奇好像被惹毛了，瓦西里赶忙合上菜单，缩了缩脖子，再冲着莫德里奇讨好地笑了一笑，“那个……还是给我一份菲力牛排就好，不用配酱了。”
莫德里奇翻了个白眼，有些生硬地把话题扯回正轨上，“这段时间里，先生已经看过瓦西里很多的训练赛视频了，刚好可以聊聊。”
由莫德里奇来安排主帅和队友的会面，显然不太合适。
但是，在仍然对瓦西里的古怪表现心有余悸的情况下，达利奇完全提不起兴致表示反对。
克罗地亚的主帅在随身公文包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了一本边角已经被磨至毛边的黑皮笔记本。
然而，这么一本其貌不扬的笔记本上，记载的都是达利奇关于国家队战术的思考。
而最近的十来页，都和瓦西里有关。
达利奇甫一翻开笔记本，便完全沉浸在了讲解里，仿佛完全把刚刚瓦西里在食物选择上给他带来的巨大震撼抛到了脑后。
“不知道卢卡有没有跟你介绍过克罗地亚队，我们有毋庸置疑的强大中场，卢卡和拉基蒂奇，可以把皮球送到他们想要送到的任何地方。”
“后防线上，洛夫伦、维达和斯特里尼奇也都值得信赖。”
“锋线上，会和你搭档的是曼朱基奇和佩里西奇。”
“他们都是强壮的锋线球员。马里奥和伊万都会很照顾你的，身体对抗方面的事情尽可以交给他们。”
“瓦西里，我看过你今年全部的比赛和训练视频，你的速度、门前嗅觉还有小技巧，简直令人惊叹！”
“当然，你有点瘦弱了，但是我们已经有很多强壮的球员了，相信你可以在队里找到合适的位置。”
……
达利奇还在说，瓦西里一面听着教练构思蓝图，一面不由地回想起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克罗地亚——那支全是锋的克罗地亚。
他想起了曾经的队友，想起了恩师的教导，想起了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拼搏而来的两个大力神杯……
但是最终，万千回忆，都汇聚成了此时此刻，达利奇充满鼓励和意味的目光。
达利奇就未来对瓦西里的安排说了很多，最终，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一句话，“亲爱的瓦西里，我可以确认，你就是克罗地亚国家队中所缺少的那块拼图！”
“有了你的加盟，我们的锋线、我们的队伍，无疑会更上好几个台阶！！”
谈话进展到最后，达利奇几乎已经两眼放光了。
很显然，他对瓦西里的夸赞，都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这么个从天而降的本国小前锋所表现出来的优秀，足以让达利奇忽视瓦西里身上全部的古怪——甚至包括了焦糖牛排西瓜披萨和三文鱼冰淇淋！
当然，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需要得到瓦西里的亲口验证。
“瓦西里，我想我必须向你亲自确认一下，所以你愿意加盟克罗地亚国家队，对吗？”达利奇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面上先前的震惊神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期盼。
“是的，千真万确。”瓦西里也是难得换上了满脸的正色，先是用力摇头，又在想起了什么之后，卖力点了点头。
“只要克罗地亚向我发出召唤，先生，我时刻准备着为我的国家竭尽全力！”
“哪怕您不向我发出征召，克罗地亚也只会是我在国家队上的唯一选择！”
“我向您保证，我永远都愿意为了我的祖国付出一切！！”
如果忽视瓦西里古怪的肢体语言，这实在是万分令人感动的一幕。
坐在旁边的莫德里奇，侧头看着难得靠谱的少年，觉得自己好像又可以原谅瓦西里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克罗地亚冲冲冲！！”聊天……
“看一眼whatsApp, 我给你发消息了。”晚餐的时候，莫德里奇随口提醒瓦西里，“唉我说你这不看whatsApp信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有重要信息别给错过了。”
瓦西里一面掏手机一面皱着鼻子嘟囔, “不管来了这里多久, 我还是觉得用whatsApp聊天太奇怪了好嘛！！”
在他的世界, 大家明明都是用Bluebird聊天的。
至于whatsApp……则又是一个让瓦西里想起来就会脸红心跳的聊天工具了。
小孩儿说奇奇怪怪的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莫德里奇压下了“whatsApp哪里奇怪了的吐槽”, 见瓦西里在乖乖看消息了, 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莫德里奇给瓦西里发送的是一条whatsApp的加群邀请，发送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了。
群名：格子军团冲冲冲！！最后一个“冲”后面, 还有一个红白格子的克罗地亚国旗。
“我拉你进群。”莫德里奇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们克罗地亚国脚的聊天群, 也不是哪届大赛的群，就是近几年入选过国家队的都在里面，大家没事干就聊聊天、说说话。”
“拉你进群是昨天的比赛结束之后，马里奥提议的。他说打开手机就推送你的进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认识你了。”
“大家也都没意见。”
对阵大巴黎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结束后，皇马进入了常规的联赛赛程。
托瓦西里的福，国王杯一轮游的银河战舰在残酷的下半程赛季也只需要应付联赛和欧冠，双线作战倒是颇为得心应手。
得心应手也就意味着可以给到年轻球员更多的机会。
瓦西里在近期四场联赛中的两场中捞到了上场机会, 在合计六十分钟的比赛时间里一共贡献了两个进球和一次助攻, 依旧表现亮眼。
昨天客场挑战西班牙人的比赛中, 七十分钟登场的瓦西里压哨进球扳平比分，助力本场比赛表现欠佳的皇马入账一分，继续领跑积分榜。
曼朱基齐说的, 就是瓦西里昨晚在禁区内小角度打门的那次进球。
其实也不仅仅是曼朱基齐，提前拉瓦西里进群，也是达利奇的意思。
自欧冠淘汰赛后亲自与瓦西里交流过后, 对于这位新星在国家队上会有的选择，达利奇已经放下了大半的疑虑。
只是，世界杯预选赛已经结束，下一次国家队正赛就是夏天的俄罗斯世界杯，期间就只有两场国家队友谊赛能让球员练练手——练练手的意思是，可以帮瓦西里积攒国际关注度，但是不能锁定他的国家队选择。
瓦西里表现得愈佳，达利奇愈是担心余下的三个多月时间里会出现变故，这才跟莫德里奇提议提前拉小孩儿入群，和未来队友们培养培养感情。
莫德里奇欣然采纳了教练的建议，就是发送入群邀请的时候，就猜到小破孩子肯定又要翘尾巴了。
果真，看坐在对面的瓦西里喜气洋洋的模样，莫德里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瓦西里内心肯定正在刷屏：我怎么这么优秀？？
瓦西里一面接受入群申请，一面随口询问，“这群名是谁取的？不像是卢卡你的风格啊？”
“是多米尼克，呃、我是说，利瓦科维奇。”说到年轻的替补门将，莫德里奇不由地笑了出来，“马特奥和多米尼克差不多是队里最小的两个了。”
“哦当然，以后年纪最小的就是你了。”
“放心，大家都会很照顾你的。”
对哦，经了莫德里奇的提醒，瓦西里猛然意识到，在一众八零后至多九五后的克罗地亚国脚里，零零年出生的他，是无可争议的“小弟弟”。
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全队年龄最小”这种事，瓦西里在前世就已经习惯了。
而且，他有丰富的、处理这种事的经验——或者说，占便宜的经验。
“对哦，又是大家都比我大呢……”瓦西里皱了皱鼻子，轻声嘀咕了两句，又忽然雀跃了起来，“那！卢卡你说，大家是不是会送我见面礼啊？？”
“真是想想就令人兴奋诶！”
“卢卡卢卡！下一次国家队比赛日在什么时候来着？我简直已经要等不及了！”
“卢卡你说，我能不能要一双莆田鞋啊？”
“唉，卢卡你不肯送我，我来了这里之后也找不到地方买，现在只能穿阿迪耐克这种杂牌子。”
“虽然知道两个世界不太一样吧，可我穿着总觉得不自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拉你进个国家队聊天群，你的思维怎么发散这样了？？
puti……这个单词怎么发音来着？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莫德里奇觉得，自己简直有一万句槽要吐。
当然，这种时候，吐槽并不是最重要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同居生活，照（看）顾（守）小破孩子愈发得心应手的莫德里奇，劈手便夺过了瓦西里的手机。
而且，一把塞进了自己裤子口袋里，确保瓦西里再不可能碰到。
莫德里奇一连串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活像一只急红了眼的兔子。
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反倒是坐在对面的瓦西里，看得呆住了。
卢卡刚刚的反应，是不是稍稍略微可能……大了一点点？
怎么觉得卢卡的表现，和他自己越来越像了呢？
莫不是和年轻帅气的瓦西里相处得久了，卢卡也被带得返老还童了？
瓦西里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觉得应该给自己点个赞。
光是看着瓦西里一双漂亮的绿眼睛滴溜溜地转悠个不停，莫德里奇就知道，小破孩子又不知道在转着什么古怪念头了。
莫德里奇拍了拍口袋，再次确认小破孩子的手机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之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瞪了瓦西里一眼，“该死的！在我为你做介绍之前，不许在群里发言！”
“在我为你做介绍之后，也不许说奇奇怪怪的话！”
“不许没礼貌！”
“不许随便跟人要礼物，更不许跟人要奇奇怪怪的礼物！”
“不许……”
“不许……”
“不许！！”
莫德里奇一连叮嘱了一长的串话，直到坐在对面的瓦西里连连点头，乖乖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安排听指挥之后，才把又莫名悬到了半空中的一颗心放回了大半。
然后，好队长也是好群主莫德里奇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先为瓦西里做个介绍，等到警报解除再把手机还给死小孩。
其实，也不用说太多，只要发一句“欢迎我们的小兄弟，瓦西里·米尔科维奇！”，再配个鼓掌的表情就行了。
莫德里奇打好了腹稿，准备编辑欢迎信息。
结果，莫德里奇打开了自己的whatsApp，就被“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的99+红点吓了一跳。
不是，哥们儿？
就我教训小孩儿这么一会工夫，你们都聊啥了啊？？
莫德里奇努力压下心头隐约的不妙预感，手指飞速向下滑动，一目十行地浏览起了群聊记录。
第一个说话的是曼朱基奇：“天下无敌瓦球王”？嚯！好霸气的名字！
然后是乔尔卢卡：瓦西里是吧？早听卢卡说起过你了，欢迎欢迎！期待与你见面！【微笑emoji】
再然后是利瓦科维奇：小弟弟好~~！【小狗挥旗子.gif】
再再然后是佩里西奇：我看了你昨天的进球，那个打门角度简直绝了！
依然是佩里西奇：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前突，你包抄！
还是佩里西奇：再加上马里奥，咱们仨，才是天下无敌！！
接下来是科瓦契奇：我就跟你们说瓦西里很优秀的吧？
又是科瓦契奇：多亏了卢卡找到了瓦西里！卢卡最棒了！！
乔尔卢卡跟上：卢卡最棒了没错！
利瓦科维奇又冒头了：队长最最最最棒了！！【小狗跳草裙舞.gif】
……
真是的，大家也太能歪楼了吧？
莫德里奇有点想要吐槽，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地上扬，面上也浮现出了温暖的笑意。
莫德里奇还在翻看聊天记录，忽然感觉到有奇特的触感从自己的大腿上传来。
麻麻痒痒的，好像有虫子在爬。
莫德里奇低头，见到的是正蹲在他脚边，自以为隐蔽地从他裤子口袋里掏手机的瓦西里。
眼见小动作被发现了，瓦西里也不晓得不好意思，就仰着头，小嘴一咧，冲着他软萌一笑。
算了，队友都聊了半天了，随便吧！
莫德里奇嘴角抽了抽，认命地掏出瓦西里的手机，还给了他。
下一分钟，“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里，弹出了“天下无敌瓦球王”的接连好几条消息：
感觉不用做自我介绍了诶！
原来大家都这么欢迎我啊！我好开心哦！
放心放心，以后有我罩着大家，我们一起拿世界杯冠军！！
【杰瑞叉腰.jpg】
“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里，有了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是曼朱基奇的消息——不是文字，而是语音消息。
莫德里奇赶忙点开，“大壮”粗豪的大嗓门儿瞬间在队长家的餐厅里回荡开了。
“我嘞个大槽啊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可爱！天啊天啊萌到我了等回了国家队我要狠狠抱一抱你！！”
第一个回复曼朱基奇的，是卡利尼奇：马里奥你吵到我耳朵了！
再接下来，是列队一样的一连串“哈哈哈哈哈”，莫德里奇被吵得眼睛疼，简直要分不出来是哪个队友发出来的消息了。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大家好像也不怎么介意。
莫德里奇默默给消息瞬间又炸到了99+的’“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点了个消息免打扰，然后直接锁上了手机，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水】喜报喜报！发现一颗新鲜的小甜菜！！
0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昨天晚上客场踢莱万特的比赛大家都看了吧？
都被圈粉了吧？
我的天啊简直喜从天降啊！！
我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渣团还藏着这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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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小牛奶是我的）
喜从天降+1
怪ee正抱着小牛奶狂亲！！
==/
2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什么小牛奶啊？
楼上是不是乱入了？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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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工位发呆呆兽）
什么喜从天降啊？
只刷了比分的一觉醒来党一脸懵逼
这种常规联赛我不怎么看的, 要早起的社畜桑不起啊！
但是我看比分蛮正常的啊？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
==/
4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楼上的呆呆兽你去看一下昨天的比赛集锦就什么都明白了！
比分正常但是比赛的过程不正常啊！
五分钟的比赛集锦少说得有三分钟是最后一刻钟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赛集锦有球员替补登场画面的！！
另外1楼什么是小牛奶啊？你是不是走错楼了？
==/
5 L（小牛奶是我的）
就是昨天那个十二分钟两球一助的34号嘛！
瓦西里·米尔科维奇，我查了一下，克罗地亚语里面他的姓氏是“小牛奶”的意思
感觉好可爱哦！！
==/
6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天啊真的好可爱！！
金发！绿眼！还有点没长开的孩子样！！
【瓦西里官网照, 鼓着腮帮子故作威严.jpg】
感觉香香软软的！！
这不就是小牛奶吗？
决定了！以后小牛奶就是我们小瓦的外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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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小牛奶是我的）
嗯, 举双手赞成！
【请看我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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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但是对你的id, 我可能不是很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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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麦当劳球就是妈）
但是魔笛对你的id, 可能也不是很赞同……
【莫德里奇上树瓦西里并且抱着小瓦狂亲.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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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L（里德马家皇）
但是水爷对你的id, 可能也不是很赞同……
【拉莫斯抱着莫德里奇和瓦西里贴贴蹭蹭.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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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天呐好萌啊！
感觉大佬们心里都在呐喊“小牛奶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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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L（麦当劳球就是妈）
可能魔笛心底的声音格外大一点？
查了一下，毕竟我们小牛奶是克罗地亚人啊！
照片里看不出来, 但是我发誓昨天的比赛里魔笛揽着小瓦喊得都要破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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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L（里德马家皇）
不是快要破音了, 是已经破音了好吗？
第二个进球之后小瓦庆祝的位置大概刚好有个话筒？
魔笛昨天夜里那一嗓子嚎的！
我的天啊我梦里都在回响！！
真的很少见到魔笛这么情绪外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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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L（格子军团赛高）
克村的？
什么克村的？？
【突然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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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L（格子军团赛高）
天啊我爬了下楼才发现, 小牛奶是我们克村的？
我们克村的？
我们！克村的！！大中锋？？？
天啊天啊我的天啊！！
我要冲出去跑一圈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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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L（里德马家皇）
回楼上，小牛奶是克罗地亚的没错，但是我们对大中锋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不一致？
天地良心你看看小瓦这个身板！有哪里像大中锋了吗？
请跟着我念！
大！中！锋！！——大！！
【《每日体育报》头版特写：瘦弱的瓦西里.jpg】
【赛后庆祝瓦西里被拉莫斯压倒.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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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L（都给我生大中锋）
而且瓦西里本人也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承认了，他的身体确实有问题，加盟皇马以来一直没完成首秀是因为身体素质达不到职业球员的标准。
【新闻链接：皇马新秀坦言缺陷前路渺茫】
有点点桑心了
找别人生大中锋去了！
皮水！水软！卡配罗！两亿！！猴软！！
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去给我生大中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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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L（里德马家皇）
妈呀楼上这热情吓到我了
渣团原来还有生育指标的吗？
有点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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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L（格子军团赛高）
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瘦啊……
但是没事！【突然振奋】
我查资料了！我们小牛奶才十八岁，还有的长呢！！
而且魔笛也盖章了！我们小瓦前途无量！！
【采访视频：莫德里奇接受采访：瓦西里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他是克罗地亚和皇马的未来！】
【新闻链接：莫德里奇：瓦西里身体无碍很快可以恢复】
再而且齐祖也夸了！队友教练都是夸夸夸, 我们小牛奶肯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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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L（麦当劳球就是妈）
说起来软妹好像很少这么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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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很少这么夸人+1
莫妈一向很低调的, 这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给人这么高的赞誉
感觉他对科娃都没夸得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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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L（拉莫水大总攻不解释）
替科娃伤心一下呜呜呜
话说魔笛到底有多喜欢小瓦啊？
忽然有点为水水感到心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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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L（罗我偶）
楼上请看一眼自己的id再说心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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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L（都给我生大中锋）
楼上的楼上可以放宽心了
我相信水软瓦也可以很幸福的！
【拉莫斯挂在瓦西里身上跟莫德里奇击掌.gif】
【拉莫斯贴完莫德里奇再贴瓦西里.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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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L（麦当劳球就是妈）
感觉渣团的关系越来越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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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L（罗我偶）
越来越混乱了+1
但是你们就不能纯洁点吗？？
这就不能是爹妈带娃吗？
水爷、魔笛和小瓦！！多么完美的一家三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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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L（麦当劳球就是妈）
一家三口的话, 你们把科娃置于何处啊请问？
小饼干看着你哦【科瓦契奇甜甜笑.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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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L（罗我偶）
emmm……
那就一家四口？
我相信他们一家四口也可以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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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L（麦当劳球就是妈）
一家四口的话，没有人觉得小牛奶和小饼干很搭吗？
艾玛克村你们是什么甜点组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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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L（格子军团赛高）
突然乱入！
我知道魔笛为什么给了小瓦这么高的赞誉了！
我查到小道消息说，小牛奶是魔笛亲自请回来的！
好像是魔笛输了国王杯半路下车, 回来的时候就带了小瓦！
也是魔笛亲自把小牛奶举荐给皇马的！！
天哪咱妈真是为了克村操碎了心！【感动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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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L（都给我生大中锋）
难怪魔笛对小瓦这么关注，给了这么多夸夸！
四舍五入这就是魔笛亲生的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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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L（罗我偶）
……
楼上你四舍五入的是不是稍微有点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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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L（工位发呆呆兽）
我来了我来了！！
我补了比赛集锦和新闻回来了！
天啊我要被小瓦圈粉了！！
这颜值！【金发碧眼的瓦西里面部特写.jpg】
这速度！！【瓦西里快速启动，抹过莱万特后卫.gif】
这能力！！【瓦西里门前起跳, 头球破门.gif】
小牛奶是吧？我宣布这是我的新墙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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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L（世间五彩我执纯白）
呆呆兽你反射弧有点长啊？
但是真的！
再看一遍小瓦的集锦还是觉得好精彩！！
我们小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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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L（罗我偶）
说起来瓦西里来渣团都一个月了，而且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冬天买人，为什么之前我们都没注意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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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L（世界五彩我执纯白）
也不能说完全没注意到吧？
我翻了一下前面的帖子，小瓦刚加盟的时候还是有不少讨论的？
【帖子链接：西丙替补球员半场五球，淘汰皇马？？】
【帖子链接：果真踢皇马越狠加盟越快？】
【帖子链接：皇马从西丙签了个小甜菜？有人知道具体消息吗？】
……
其实有阵子讨论还是蛮热烈的，怎么后来就没人关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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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L（里德马家皇）
可能因为之后就没有瓦西里的消息了吧？
他签约之后除了官网挂了信息，连亮相仪式都没办，真的是一点水花都没有
那会我还以为这是渣团例行刮彩票呢
谁想到这张彩票这么快就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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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L（工位发呆呆兽）
我还在舔小瓦的颜！
天哪实在是太漂亮了！
又漂亮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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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L（小牛奶是我的）
我们小牛奶颜值赛高！
有没有人发现！
小牛奶有时候的神情，好像猫猫哦！
【瓦西里进球后眯着眼睛傲娇仰头.jpg】
我好像看到一只小猫在舔爪子！天啊我的心要被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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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L（罗我偶）
你家小牛奶不只会傲娇仰头，还会比屁股呢你注意到没？
【瓦西里笑着朝莫德里奇比屁股形状的爱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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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L（小牛奶是我的）
楼上别这么说我们家小牛奶嘛！
孩子只是把爱心比倒了而已，爱心倒了说明心意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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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L（小牛奶是我的）
而且我们小牛奶还是很有童心的！
你们看他的庆祝动作！！
【瓦西里第二个进球后，模仿灭霸戴无限手套、打响指庆祝.gif】
这是在模仿钢铁侠打响指吧？
在比赛中做超级英雄的庆祝动作真的很可爱诶！
怪ee又想抱着小牛奶亲亲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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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L（世界五彩我执纯白）
照理说应该是在模仿钢铁侠打响指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小瓦狰狞的表情总觉得有点奇怪？
【瓦西里咬牙切齿特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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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L（麦当劳球就是妈）
同觉得有点奇怪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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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L（拉莫水大总攻不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祥的预感+1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队长是喜欢我吗？”……
“瓦西里！你怎么还吃这个啊？”
“不是我说, 你该不会和因扎吉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皇马一线队食堂里，拉莫斯一手端着盛了烤三文鱼、松子沙拉和一小份西班牙海鲜饭的餐盘，一手举着卷好的报纸走过来, 分外嫌弃地瞥了一眼瓦西里餐盘里没有加酱料的意大利面搭配甚至没撒黑胡椒海盐的大虾, 外加什么调料都没放的水煮菠菜。
眼见队长过来, 原本坐在瓦西里和莫德里奇对面的科瓦契奇一面哽着脖子分外艰难地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 一面非常有眼色地往里侧挪了挪, 给大佬让出位置。
拉莫斯放下餐盘，大马金刀地在外侧的位置上落座, 还大大咧咧地把一条胳膊搭在了科瓦契奇的脖子上。
一副恶霸模样。
瓦西里面无表情地卷了一叉子菠菜往嘴里送, “没办法, 我吃不惯这里菜的口味。”
“主要是不太喜欢你们的调料。”
“还有，因扎吉是什么？”
听听！他问的甚至不是“因扎吉是谁”！！
拉莫斯用力拍着瓦西里至少已经不能隔着衣服摸出骨头的手臂，发出了一阵仿佛要把食堂屋顶掀翻的大笑。
科瓦契奇也是忍俊不禁。
莫德里奇先是嘴角抽了抽，接着又低声为小兄弟解释，“瓦西里还没了解到因扎吉的部分。”
“我回去抓紧给他补课，补课！！”
自把瓦西里带回马德里，莫德里奇已经竭力抓住一切空余时间，给瓦西里补充这个世界——尤其是足坛——的常识了。
只可惜, 瓦西里来自一个与现世截然相反的镜像世界, 常识缺漏实在是太多了, 缺的还都是正常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任凭莫德里奇怎么给瓦西里开小灶，总免不了有疏漏。
好在，皇马的队友们都已经习惯了瓦西里口里不时蹦出的惊天之言, 拉莫斯和科瓦契奇笑过之后，便把瓦西里的怪话抛到了脑后。
倒是队内恶作剧第一人——马塞洛，听见了拉莫斯和瓦西里的对话, 摇晃着蓬蓬头，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站着比瓦西里坐着高得有限的马塞洛，把一只手搭在瓦西里的肩膀上，一副和瓦西里哥俩好的模样。
“因扎吉啊……”马塞洛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子，“因扎吉是个美女！大美女！！”
“sese问你是不是跟因扎吉有亲戚关系，是夸你长得好看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瓦西里不疑有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脸呆萌的模样。
“我也觉得我长得挺好看的。”
拉莫斯和科瓦契奇本就艰难止住的笑声，又卷土重来了。
只有莫德里奇惨不忍睹地以手掩面，“算我求求你了，马塞洛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马塞洛嘴巴一咧，笑出了满口大白牙，然后蓬蓬头晃了一晃，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只留下了坐在椅子上冲他挥舞拳头的莫德里奇，和还有点不在状况内的瓦西里。
拉莫斯笑得够了，终于想起了正事，接着就把手里的报纸往小队友面前一推，“瓦西里，你又红了！”
之所以要说“又”，是因为严格来说，瓦西里在国王杯半场五球淘汰皇马，然后火速转会银河战舰之后，已经在各大体育媒体上引发过一阵小幅度的讨论了。
只可惜，一个月的沉寂，让瓦西里身上有过的关注度都烟消云散了。
瓦西里听到队长的话，顺势放下了本就没什么胃口的白水煮意大利面，再把餐盘往旁边一推，接着就低头看起来了拉莫斯递过来的报纸。
首先入眼的，是《马卡报》首页的巨幅标题，“一月沉寂妖星闪耀”，巨幅标题旁边，是占据了大半篇版面的、瓦西里在昨天的比赛里两球一助的照片拼接。
瓦西里粗略浏览了一下报道，大致是赞扬了他没有被转会后无人问津的悲惨处境打击到，反而在球队遭遇困难的时候站出来，帮助皇马反败为胜。
同为皇马喉舌的《阿斯报》，用的标题是“一场胜利一个童话的诞生”。
《阿斯报》稍加复盘了瓦西里在对阵皇马的国王杯比赛里半场五球，几乎以一己之力淘汰银河战舰的丰功伟绩。然后就大篇幅地描写了瓦西里大跨步地从西丙直升皇马的传奇经历，把他的成功称为“足球世界的童话”。
相较于亲皇马的《马卡报》和《阿斯报》，在昨天的采访里被齐达内瓦西里师徒联手怼了一番的《每日体育报》，则没有那么客气了。
“妖星？流星！身体孱弱的皇马新星注定折戟！！”
配着《每体》不乏恶意的标题的，是一张刻意找了角度的、昨天比赛里奔跑的瓦西里。
画面上身披34号皇马球衣的少年，灵巧归灵巧，身体单薄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却是不争的事实。单看这张照片，瓦西里简直不该在球场上，而应该躺在医院营养科的病床上！
恶意配图之外，《每日体育报》只略微提了一下瓦西里在比赛中的优异表现，便着重强调了他糟糕的身体素质以及加盟皇马一个月才堪堪完成首秀的状况，几乎指天画地地保证这员异军突起的小将实则是个绣花枕头，踢不了两场比赛就要躺上至少半个赛季！
剩余的一些小报，则是剑走偏锋，配图用了他昨天完成第二个进球后，模仿灭霸戴无限手套的庆祝动作，顺便发起了投票，让大家猜这位新星的庆祝动作是什么意思。
昨天的比赛结束后，瓦西里已经被莫德里奇紧急科普了“这个世界的灭霸”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于是此时鼓着腮帮子哼唧了两声，什么都没说。
但是，瓦西里默默下定决心，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标志性庆祝动作的——就算这个世界再古怪，总也不能管他的偶像是谁吧？
瓦西里一目十行地阅读着各大媒体对自己极其两极分化的报道，拉莫斯带了几分探究意味地观察瓦西里的神色，却发现小队友漂亮的小脸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卢卡的这个小兄弟，果真有一颗大心脏！拉莫斯观察完毕，又觉得瓦西里更讨人喜欢了三分。
果真，瓦西里唯一的反应，是把《每日体育报》推到了莫德里奇面前。
“卢卡，我觉得他们p图了！！”小孩儿的言语间里带了一丝愤慨，却明显只是在开玩笑。
“我明明已经没有这么瘦了，对不对？”
瓦西里一面说着，一面曲起手臂，向队友们展示这段时间以来好不容易养出来一点的、但是相比于一众顶级队友仍然很不够看的、薄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肱二头肌。
“对，你已经没有那么瘦了。”
“我们瓦西里已经强壮多了！”莫德里奇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瓦西里的白水煮意面、无调味大虾和水煮菠菜给他推了回去，“但是，强壮的瓦西里也得多吃一点，才能快快长大。”
“当然，你吃不下的话，尽可以蘸点酱。”
瓦西里眼见逃不掉，皱了皱鼻子便继续往嘴里塞没什么味道的营养餐，一面塞一面嘀咕，“我当然要蘸酱，等我再踢两场漂亮的比赛，一定弄点我喜欢的调料！！”
虽然不知道踢漂亮的比赛和吃他喜欢吃的食物之间有什么关联，但这并不妨碍拉莫斯觉得小队友有趣。
作为对瓦西里有趣的回应，拉莫斯卷起袖子，露出了自己相比于寻常球员都分外夸张的手臂肌肉，炫耀似的送到了瓦西里眼皮子底下。
在收获了小队友好一番不满的哼哼之后，拉莫斯朗声大笑着，又把瓦西里揽了过来，狠狠拧了一把少年终于长了几两肉的脸颊，又扯乱了莫德里奇给他精心打理好的金色狼尾。
塞尔吉奥·队内一霸·拉莫斯，实锤了！
然而，作为被“队霸”恶意欺凌的对象，瓦西里一张小脸上，又浮现出了面对拉莫斯时时常有的、分外纠结的神色。
和过去的一个月内不一样的是，一段时间的纠结过后，瓦西里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直有几分古怪的金发少年这顿饭里第二次放下了餐叉，然后扭过头，满脸正色地注视着还小跟他嬉闹的拉莫斯。
“队长啊……我问你个问题啊？”
拉莫斯爽朗地大笑着，又揉了一把瓦西里的脑袋，“尽管问！”
“好队长知无不答！”
瓦西里眨了眨眼，“你每天不是撸我就是亲我的，场上场下都是……队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拉莫斯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的也是。
差不多三秒钟的沉默后，拉莫斯触电般地收回了原本搭在瓦西里脑袋上的手。
“什什什、什么？！”
“都都都、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喜、喜……喜什么？！”
在皇马和西班牙国家队内肆意“霸凌队友”已经成了习惯的开朗大狗狗，人生第一次为了自己的手欠嘴欠而感到懊恼。
整个四人座上，只有瓦西里还是神色如常的模样。
见到拉莫斯的古怪反应，瓦西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我也觉得你除了爱占我便宜，不太像是喜欢我。”
“那我看队长亲亲抱抱卢卡比我还要多，那你是喜欢卢卡吗？”
“砰——！”的一声闷响，从瓦西里旁边的座位上传来。
原来是莫德里奇已经绝望到以头抢桌了。
这个永远不知道缺了哪一块常识的倒霉孩子哟！！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那你们喜欢上了队友该怎……
“队长是喜欢卢卡吗？”瓦西里石破天惊的一问, 直吓得莫德里奇以头抢桌。
偏偏，明明经过他一个月辛勤的教导，本已经初具人形的瓦西里, 又流露出了那种和他们初识时更相似的、不在状况内的迷茫。
瓦西里揪着莫德里奇的衣领, 十分贴心地把对方的脑袋从桌上拽了起来, 顺便揉了揉莫德里奇被桌子磕得红了一块的脑门儿。
“卢卡, 你别不好意思。”瓦西里说得一本正经, 正经得莫德里奇无语凝噎。
“我帮我俩问个明白，也是为了咱们三个好！”
“毕竟……”瓦西里的眼珠转了两转, 然后不说话了。
自诩安抚完了“害羞”的莫德里奇, 瓦西里转眸望向了拉莫斯, 继续提问，“如果队长既不是喜欢我也不是喜欢卢卡……”
“那队长是同时喜欢我们两个吗？”
整个四人座，瞬间陷入了一片难言的沉寂。
只除了挑起这场风波的当事人瓦西里。
偏偏，瓦西里还表示得相当淡定，“队长，你不要不好意思。”
“我和卢卡都这么优秀，哦，还都长得好看。”
“你喜欢我们——哪怕是同时喜欢我们两个——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说清楚就好了。”
听听！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偏偏瓦西里还问得云淡风轻？？
看瓦西里的模样, 就好像同时喜欢两个人！
两个同性！！
两个同性队友！！！
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小事一样！！！
这一回, 连一贯在队——无论是国家队还是俱乐部——内横行霸道的拉莫斯，都被吓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旁观了整场闹剧的科瓦契奇，已经默默低下了头, 双肩不断耸动着。
小饼干一面害怕旁观了队长——两位队长——的黑历史会被物理灭口，一面又很辛苦地憋着笑，一张娃娃脸都要扭曲了！
说不好是幸运还是不幸, 穿越一个月以来，类似的场面瓦西里已经经历过无数回了。
甚至不用人提醒，瓦西里立刻猜到，他怕是又发现了一个两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并且闹了个大笑话。
该死的！这忽正忽反的、令人摸不着规律的世界！！
瓦西里暗暗吐槽了一句，然后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开始胡乱猜测，“是我猜错了吗？”
“莫非在这里……亲亲抱抱不是表达爱情的方式？”
“让我猜猜，难道你们和好朋友整天亲来亲去抱来抱去的，但是跟爱人老死不相往来？？”
沉默，沉默是此时的巴尔德贝巴斯。
瓦西里又开始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但是在座的其余三人，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连这段时间以来应对小孩儿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的莫德里奇，都暂时陷入了沉默。
幸好，不用任何人解答，瓦西里很快就用力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之前陪卢卡看他喜欢的爱情肥皂剧，电视剧里你们的夫妻——男女夫妻——之间，也会亲亲抱抱的呀？”
“谁喜欢看爱情肥皂剧了？！”
瓦西里话音未落，莫德里奇一张小脸登时涨得通红，看起来似乎恨不得跳起来爆锤瓦西里一通。
但是卢卡，你愤怒的角度……是不是有点不对？
没办法，瓦西里似乎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把话题扯偏到爪洼国的本事。
不过，甚至没有过上五秒钟，莫德里奇自己便反应了过来。
然后，莫德里奇一把拽住了瓦西里已经搭上了他的后背，企图给他顺气的爪子，暗暗磨牙，“该死的！不许再提爱情肥皂剧！也不许再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好吧，我不说了。”已经习惯了自己闹出的各种笑话的瓦西里，从善如流地耸了耸肩，“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呀？”
“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我是没给他解释过这个……”莫德里奇没有立刻回答瓦西里，但是他扭头望向了拉莫斯和科瓦契奇，带了几分绝望地，为自己辩解。
“谁特么能想到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该死的！谁特么能想到，瓦西里连足球圈恐同都不晓得？！
该死的！小破孩子之前好歹也是第四级别联赛的球员啊！！
技术水平不谈，常识你总不能缺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这种共识，不是连球迷都知道的吗？！
剧烈的震惊和愤怒之下，莫德里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得瓦西里很想上手给他拍一拍。
瓦西里试着抽回还被莫德里奇攥着的爪子，结果就被对方在手背上抽了一记狠的。
趁着瓦西里一面倒吸凉气一面拼命甩手的工夫，莫德里奇做足了心理建设。
然后，他换上了一脸的正色，直视着这么个总给他惹麻烦的死小孩，几乎用尽了生平全部的耐心，叮嘱他。
“瓦西里，答应我，不要再提这种事了。”
“同性恋这种事，在球员之间是不可能的。”
“跟我们也就罢了，你在外面这么说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也会给被你牵连的队友惹上麻烦的。”
“球员不可能是同性恋？”瓦西里在极度震惊之下脱口而出。
“球员为什么不可能是同性恋？！”
“我们又不是设计圈那群死直男！！”
谁特么能想到这种常识是反的？！
真是的，同性恋的传统，在足球圈——好吧，至少在瓦西里的世界的足球圈——简直源远流长好吗？
别的不说，光是瓦西里从前所在的萨格勒布火车头俱乐部里，一线队里足足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同性恋，还有两对五个人直接是队内恋情！！
瓦西里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拉莫斯吹了个口哨，换来了莫德里奇带着愠色的一瞪。
但是皇马队长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真的，瓦西里，我喜欢你的想法。”
“足协那群老古董，早该更新自己的观念了！！”
同性恋在欧美主流观念里属于绝对的政治正确，拉莫斯虽然无力与足坛陈腐落后的观念相抗争，但他本人至少是不歧视同性恋的。
当然，在座的各位欧洲球员，也都保有相同的观念。
但是紧接着，皇马队长难得地换上了一副正经神色，耐心地为这么个极其欠缺常识的小队友解说，“但是，卢卡说得对，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后不能再提这个了。”
“足球圈一直有歧视同性恋的传统，虽然近来已经有所改善吧，但是这一块仍然是足球圈的禁地。”
“瓦西里你根基太浅，别给自己惹麻烦。”
拉莫斯想了一会，然后又补上了一句，“至少在你站到足够高的位置之前，别给自己惹麻烦。”
这一回，终于换了瓦西里沉默了。
“罗纳尔多我看过你的脱衣舞表演”事件以来的第一次，这么个几次把银河战舰搅得天翻地覆的古怪小孩儿，流露出了一种极度震惊的神情。
瓦西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他正感到头疼一样。
或者说，好像他也会感到头疼一样。
“不是，等等……”瓦西里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呢喃着，“足坛歧视同性恋的话，那你们喜欢上了队友该怎么办啊？！”
说到此处，瓦西里一双猫儿也似的绿眸往莫德里奇的方向转了一转，又迅速收回。
做贼也似的。
只不过，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三个人，完全没有留意到瓦西里的小动作。
“喜欢队友？！”拉莫斯的嘴角抽了抽，顺便抽了抽瓦西里。
“你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怎么会喜欢上队友呢？！”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不过是听了队友几句话的解说，瓦西里的整个世界，却仿佛被再度重塑了一样。
可是，瓦西里还是不死心，“不会喜欢队友？那你们……那队长你、我、呃卢卡……嗯啊……”
很显然，过度震惊的状态下，瓦西里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拉莫斯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是我之前的什么举动让你产生了误解，瓦西里，我向你道歉。”
“我和卢卡、和你，都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我和其他队友的关系，也是如此。”
“事实上我已经结婚了，有未婚妻——女性未婚妻——和两个儿子，我们非常幸福。”
老天作证，在今天之前，拉莫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向别人介绍皮拉尔的时候，需要刻意强调未婚妻的性别。
拉莫斯换了一口气，“下个月我们就要迎来第三个孩子了，还是男孩。不过我们还在计划第四个，希望那会是个小公主。”
“皮埃尔在孕晚期了，最近不太来看比赛，或许是这让你误会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的性取向绝对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
“卢卡的也是！！”
但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卢卡”，没有答话。
他在发呆。
看着瓦西里的方向，双目无神地，发呆。
直到被拉莫斯拿手指戳了戳，莫德里奇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却是迟疑着点了点头，“对、对的吧？”
莫德里奇回过了神，瓦西里却没有。
可怜的、再度被重塑了三观的异世界球王，盯着自己面前的白水煮意大利面发了半晌的呆，才磕磕绊绊地总结了两个世界的又一处不同，“所以……你们会亲队友、抱队友，但是你们不会喜欢队友，是不是？”
“在这个世界的足坛，同性恋是被明令禁止的？”
其实谈不上明令禁止，应该说是约定俗成的禁忌。但是这种区别，就不用给这么个惹麻烦能力奇强的小破孩子解释了。
为免节外生枝，莫德里奇、拉莫斯和科瓦契奇，都忙不迭地点头，以示赞同。
瓦西里鼻子低垂着脑袋，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做声了。
谁也不晓得，这么个思维异于常人的小孩子，脑子里又转动了什么念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欧冠首秀（上）
2018年2月14日, 皇家马德里主场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比赛打响，此前在联赛中替补登场表现出色的小将瓦西里，再度坐在了皇家马德里的替补席上。
临上场前, 球员通道内, 莫德里奇特意走向了穿着替补背心的小兄弟。
眼见莫德里奇靠近, 瓦西里便很乖很乖地半蹲下身, 让对方摸了摸自己金灿灿的小脑袋。
“不要急躁, 瓦西里，等待机会！”开赛前时间紧张, 莫德里奇只来得及简单地叮嘱一句。
哪怕这样的话, 在家里的时候, 莫德里奇已经反复嘱咐过瓦西里无数次了。
瓦西里乖乖点头应承，然后意识到，如果是穿越之初的自己，被人这样念叨恐怕是要不耐烦的。
但是现在，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莫德里奇的关怀了？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还相当喜欢这种被关怀的感觉……
跟着过来的拉莫斯，看了看瓦西里格外诱人的小脑袋，试探着伸出手, 然后又别扭地收回。
很显然, 拉莫斯也想下手撸一撸这么个漂亮又优秀的小队友, 就是几天前被瓦西里那番惊天言论吓得够呛，到现在都还没从后遗症中恢复过来。
瓦西里看出了皇马队长的渴望，却没有把脑袋探给拉莫斯, 而是主动冲队长张开了怀抱，“呐，要不要抱一个？”
“队长放心, 我不会再误会了！”
拉莫斯面上不那么符合人设的小心神色终于褪去。
他爽朗地笑着，用力抱了瓦西里一下，顺便和瓦西里撞了下胸，撞得瓦西里龇牙咧嘴地就是不肯呼痛，然后就被看着觉得有趣的拉莫斯再顺手捏了一把没几两肉的小脸。
瓦西里气得哼哼了两声，也反手拧了拉莫斯一把，结果被拉莫斯满脸的胡茬扎得够呛。
这个世界……还是有点奇怪啊？
不过，我会尽快适应的！瓦西里感受着身上残留的、皇马队长过分炽热的体温，忍不住地撇了撇嘴。
但是，在眯着眼睛，看着首发队友们依次小跑进场的时候，瓦西里又默默握拳，下定决心。
说起来，这还是瓦西里第一次以球员的身份，踏上伯纳乌球场。
哪怕先前已经感受过远赴客场的美凌格们的热情，真正踏上绿茵场的瞬间，瓦西里还是不由地被伯纳乌的壮观震撼到了。
强强对话的欧冠淘汰赛，足以容纳八万人的伯纳乌球场看台座无虚席。
而且，除了只有小小一片的客队球迷区，几乎整座球场，都是一片耀眼的白色。
《前进马德里》的嘹亮歌声，从最引人注目的南看台传来，配上的还有摇曳的旌旗、站立的球迷。
皇家马德里，真的是一支很伟大的球队。
皇家马德里的球迷，也一点都不比伟大的火车头球迷要差。
瓦西里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想着，一颗时常会很跳脱的少年心，也因为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却注定无法回去的母队，而有一瞬间的低落。
直到广播里，皇马主场解说的声音响起。
“我们的英雄已经入场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对阵莱万特的比赛中替补登场表现出色的34号小将瓦西里，再次出现在了大名单里。”
瓦西里记得，自己完成首秀的那天，远赴客场的皇马球迷们，甚至还不能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
但是至少现在，他们开始认识他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瓦西里龇了龇牙，心情不错的样子。
然后瓦西里又看到大屏幕上，一个容貌温和的男人形象一闪而过。
甚至不等瓦西里认出人来，现场解说已经为他解了惑。
“我们可以看到，克罗地亚主帅达利奇，也来到了本场比赛现场。”
“我们都知道，莫德里奇是克罗地亚的队长和核心，达利奇此次前来，或许是来考察卢卡的状态的。”
“又或许，达利奇想要考察的，是坐在替补席上的科瓦契奇。”
“但是也不要忘了，这个赛季开始，皇马队内又新添了一位克罗地亚球员——我们从西丙挖掘的小天才，瓦西里·米尔科维奇！！”
“当然，当然，大家都知道瓦西里很优秀，但是他毕竟只有过不足一刻钟的甲级联赛出场纪录，本场比赛甚至还不一定可以上场。”
“克罗地亚或许有点心急了？”
“又或者是和我们一样独具慧眼？”
“再或者，达利奇真的只是为了卢卡来的？”
……
利用比赛开始前的一段时间，伯纳乌的主场解说员对着话筒喋喋不休。
瓦西里仰着头，遥遥凝视着此前素未谋面的国家队主帅可能在的包厢位置，默默抬起手，无声地捂了捂胸口。
瓦西里知道达利奇是为他而来的。
毕竟，就连解说员都晓得，莫德里奇其实没有什么需要“考察”的。
莫德里奇一贯是个坚持原则的人，哪怕再看好瓦西里，也没有在小同胞得到正式征召之前，安排他与国家队主帅结识。
但是瓦西里一直知道，莫德里奇和克罗地亚的主帅和队友，都时常保持着联系。
瓦西里也知道，莫德里奇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国家队的主帅和队友面前夸赞过自己了。
而现在，莫德里奇的卖力安利，无疑得到了回报。
甚至才刚刚开始登上异世界的足球舞台，瓦西里·米尔科维奇，已经提前成为了克罗地亚国家队内“最特别的一个”。
而这份“特别”，无疑又是莫德里奇所带给他的。
前世的克罗地亚球王当然知道自己配得上这份特别，但是、但是……
从西丙球队三级跳式加盟皇马还不足一个月的小将瓦西里，忽然觉得心头涩得发慌。
一只沉稳而有力的大掌，落在了瓦西里肩头，并且用力按了按。
瓦西里扭头，见到的是主帅沉静如水的黑眸。
齐达内与小弟子对视了片刻，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温和而充满鼓励意味的笑容。
“瓦西里，你真是个幸运的孩子。想当年我刚踢上甲级比赛的时候，法国队可不会给我哪怕一个眼神。”
“如果觉得感动，就用加倍的努力，回报卢卡，还有你的国家，对你的信任和期盼吧。”
“瓦西里，快点成长起来吧，你的身上承载着很多人的希望。”
齐达内说完了，又抬手帮瓦西里理了理被风吹得散乱的金色碎发。
坐在替补席上的瓦西里，仰头注视着自己在异世界的恩师，微微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瓦西里在见到齐达内亮闪闪的光头时，没有产生上手的冲动。
场边师徒的交谈还未结束，场上，皇家马德里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皇马和巴黎，同为崇尚攻势足球的球队。
比赛开始的最初一段时间，双方踢得有来有往。
比赛刚开始不到五分钟，银河战舰便展开了犀利的进攻，克罗斯带球插上，在禁区前沿左脚打门，可惜被巴黎门将阿雷奥拉扑出。
短短三分钟后，巴黎小将姆巴佩启动！
姆巴佩接到金彭贝传球，而后带着皮球，足下生风，风驰电掣一般地直奔皇马球门而去！！
几乎只在转瞬间，姆巴佩便凭借速度，生生抹过了卡塞米罗和纳乔。
幸好，在姆巴佩插入禁区之前，便遭遇了拉莫斯和瓦拉内的包夹。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趁着瓦拉内卡准位置，成功阻拦了姆巴佩突破的速度，拉莫斯在禁区前沿倒地滑铲，成功将皮球从姆巴佩脚下掏出！！
成功破坏了对手一次犀利进攻之后，拉莫斯果断开了个大脚，直接把球送往前场。
直到确定门前危机解除，皇马队长才默默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然后，拉莫斯竟冲姆巴佩笑了笑，又给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竖了个大拇指——这是出自对手的赞扬。
“他好快——！”
直到姆巴佩的进攻宣告无功而返，替补席上，瓦西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忍不住地惊叹出声。
“是很快。”回答他的，是主帅齐达内。
“这就是赛前我们跟你提起过的姆巴佩，巴黎的29号，说起来只比你大了两岁不到。”
“瓦西里，你和姆巴佩，或许会是这一代球员里最出色的两个。”
瓦西里加盟皇马其实还不到两个月，但是齐达内已经给予了这么个小弟子极高的赞许。
虽然皇马主帅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我是说，假如你养养身体，再补补课的话。”
瓦西里先是点了点头，再是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瓦西里·米尔科维奇，是最棒的！！”
话虽如此，瓦西里的目光，一直一错不错地看着场上，看着这个已经崭露头角的同龄人，一次次又一次地凭借极致的速度，撕扯开皇马的防线。
又一次目睹了姆巴佩成功闯至皇马禁区范围内，只是最终一脚射门被发挥神勇的纳瓦斯扑出，瓦西里转头，望向了坐在旁边的主帅。
少年碧绿的眸子里，闪现着浓烈的战意，“先生，我会有机会和他交手的，对吧？”
“看情况吧。”
欧冠淘汰赛非比寻常，齐达内沉吟了片刻，倒是不敢轻易应承了。
瓦西里却昂起了小脑袋，有些傲娇的模样，“情况好不好，都该派我上场的嘛！！”
饶是正因为场上局势紧张而心情不佳，齐达内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捋了捋瓦西里金灿灿的狼尾辫。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6k大章二合一） 欧冠首……
场边的师徒俩交流间, 场上的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第十四分钟，内马尔丢球后展开反抢，不慎从背后勾倒了纳乔, 结果吃到了黄牌。
第二十四分钟, 洛赛尔索在禁区弧顶前拉拽放倒伊斯科, 送给了皇马一粒位置不错的任意球。
队内一哥罗纳尔多当仁不让地站在了罚球点前, 替补席上的瓦西里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罗纳尔多抬起了右脚, 瓦西里激动得也跟着伸脚，似乎是恨不得由自己来罚这一脚任意球。
旁边的齐达内把瓦西里的反应看在眼里, 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只可惜, 罗纳尔多的打门稍高了一些, 皮球成功绕过了人墙却不幸高出了球门。
球场上，C罗郁闷地铲了一脚草皮。
替补席上，瓦西里也郁闷地大点其头。
在接收到齐达内古怪的目光之后，瓦西里默默把自己的肢体动作改成了摇头，却忍不住地小声嘀咕，“我记得他跳舞的时候也会这样来着……”
幸运的是，瓦西里是用母语嘀咕的，齐达内没有听懂。
罗纳尔多主罚的任意球不进之后, 比赛继续进行。
第二十七分钟, 马塞洛前插, 在中场左路送出妙传，C罗接球，在禁区右肋形成单刀, 可惜右脚抽射打在了门将脸上。
倒霉的阿雷奥拉抱着脸痛呼，觉得自己更倒霉的C罗抱着头哀叹。
第二十九分钟，内马尔上演了一次精彩的盘带突破！
皮球在巴西人的两脚间飞舞着, 好似穿花蝴蝶。几乎只在转瞬，内马尔便盘着球，接连过掉了卡塞米罗、马塞洛和拉莫斯，直至最后右脚打门被纳瓦斯没收。
瓦西里把内马尔的精彩表演看在眼里，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洛基啊！这么精彩的小技巧，他简直像个英国人！！”
旁边的齐达内抬眸，再度冲小弟子送去了有些古怪的一瞥。
四分钟分钟后，皇马获得角球机会，克罗斯走向了角球点。
接下来，又是一次经典的“托尼带水”！
只可惜，拉莫斯的头球攻门被门将没收，比分仍然维持在 0-0 平。
直到第三十三分钟！
姆巴佩前场右路传中，卡瓦尼前点轻巧一漏！防线已经被破坏的情况下，皇马无人做出及时应对，让拉比奥特成功于后点插上，在无人盯防的情况下右脚推射，轻松将球打入。
皇家马德里 0-1 巴黎圣日耳曼！
而且，对手收获的，是一粒宝贵的客场进球！！
幸运的是，十分钟之后，洛赛尔索在禁区左肋拉拽放倒突破中的克罗斯送给了皇马一粒点球，C罗以经典的圆规型站姿站在了点球点前。
随着一声哨响，罗纳尔多抬起了黄金右脚，重重抽在了皮球上！
伴随着“砰”的一声，C罗踢出的皮球从球门的左下角钻入球网，1-1 ！！
皇马 1-1 巴黎的比分维持到了终场哨响起。
下半场易边再战，齐达内竭力忽视瓦西里身后似乎要摇出花儿来的隐形尾巴，和莫德里奇眼中隐隐的期盼，并未做出换人调整。
巴黎圣日耳曼也是如此。
第五十三分钟，拉比奥特接到阿尔维斯传球，禁区中路右脚打门打在拉莫斯脸上被挡出。
英勇的皇马队长捂着脸冲到替补席旁，一把接过瓦西里递上的清水，稍稍冲了冲红肿发烫的脸颊，便再度冲回了赛场上。
第六十三分钟，拉比奥特放倒莫德里奇吃到黄牌。
第六十五分钟，巴黎圣日耳曼率先做出了换人调整，用穆尼耶换下了卡瓦尼换下。
这是一个加强防守的调整。客场1-1的比分似乎已经让大巴黎心满意足，法甲霸主筹谋着等回到主场，再寻觅机会！
然而，主场作战的银河战舰，显然不会满足于收获一场平局，并且让对手从伯纳乌带走一粒客场进球。
齐达内的目光，在替补席上的进攻球员——贝尔、阿森西奥和瓦西里的面上，逡巡着。
第六十七分钟，皇马作出换人调整，用贝尔换下了本场表现不佳的本泽马。
然而，一次换人调整后，银河战舰依然没有打开局面。
十分钟后，齐达内再次大步走向了第四官员，再次要求进行换人调。
而且，是连换两人！
皇马用卢卡斯·巴斯克斯换下了卡塞米罗，又用小将瓦西里换下了同样表现平平的伊斯科。
很显然，银河战舰不满足于在主场收获一场平局，决心用最后的十余分钟时间放手一搏了！
广播里，传来了主场解说员有些苛刻的点评，“之前皇马的表现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齐达内做出换人调整，而且是一次性用完了全部的换人名额。”
“第二次代表皇马出战的瓦西里，即将完成他的欧冠首秀，齐达内对他的重视和期盼可见一斑。”
“当然，我们也很期待这员在首秀中有过完美表现的小将，能够再度给我们带来胜利！”
……
很显然，高贵的美凌格们，已经被接连的冠军养刁了嘴。
对于这支正在冲击欧冠三连伟业的球队，对于银河战舰的球员们，美菱格们总是抱有更高的期望。
等候在场边的时候，瓦西里听到南看台上，有一小部分球迷在呼喊“瓦西里”的名字。
大概是在对阵莱万特的比赛里远赴客场，见证了他首秀的死忠球迷。瓦西里想着，便循声望过去，冲南看台的方向挥了挥手。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他喜欢挑战！
很快，他会让整座伯纳乌球场，都响彻“瓦西里·米尔科维奇”的名字！！
场边的瓦西里转回了脑袋，冲场上正对他投以期盼目光的莫德里奇，比划了一个“屁股形状的爱心”。
瓦西里与伊斯科简单地拥抱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生平第一次，踏上了伯纳乌的草坪。
下一次得到皮球，莫德里奇瞅准机会，抬脚便是一记斜塞，企图讲球推给瓦西里。
甚至不等莫德里奇的脚尖触到皮球，预判能力极强，速度极快，也对莫德里奇抱有无限信心的瓦西里，已经开始跑动！
然而，拉比奥特只比瓦西里稍矮，却比他壮了一圈的身影，适时出现在了皮球的传递路径上。
大巴黎成功将球截断！
瓦西里绿眸一凝，瞬间意识到，法甲霸主巴黎圣日耳曼，果真不是与助力他完成完美首秀的莱万特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是上辈子，凭他坦克一样的强悍身体素质，早就不管不顾地撞过去了！
可惜现在……瓦西里垂眸，瞥向了自己裸露在外的瘦弱手臂。
可惜……
可惜个屁啊！
要想他认输，除非再下辈子！！
眼见莫德里奇传给自己皮球被断，瓦西里当即转身，启动，追着带着球的拉比奥特，朝着皇马禁区的方向，发足狂奔！
在场上从来不知疲倦、从来不畏惧困难，小小的身体里似乎蕴含着无穷能量的莫德里奇，也是如此！
只不过，毕竟已经踢了七十余分钟的比赛了，莫德里奇在追击之下，始终无法拉进与拉比奥特的距离。
刚刚登场，速度也远超同侪的瓦西里，与法国中场的距离，却不断地拉近！！
一步，两步，三步……
三米，两米，一米……
正带着球的拉比奥特在奔跑中惊讶地发现，那个身披34号球衣的白衣军团小将，竟从追击转到了与自己齐头并进！！
这样的速度，让拉比奥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双料的队友，此时也在场上的小将姆巴佩。
心念转动间，强壮的法国中场冷哼了一声，右手手肘向斜侧方一拐，便想给这么只瘦猴儿来一记狠的！
哪里想到，面容还带着稚气的瓦西里，应变能力竟然极强，反应也极快！
眼见拉比奥特抬起右手，甚至不待对方出肘，瓦西里已经向前侧迈了一大步，避开了拉比奥特的肘击的同时，人也转到了拉比奥特的斜前方！
倒是企图下黑手的法国中场，肘击不成，自己带球的步调反倒有了瞬间的凌乱，便把球趟得稍大了一些！
高手过招，容不下丝毫大意！
法国中场稍有疏忽，竟被瓦西里抓住机会，闪电般地出脚，趁着拉比奥特步伐稍乱的机会，瞅准机会冲着拉比奥特身前的皮球一捅——！
被瓦西里捅中的皮球，瞬间脱离了拉比奥特的掌控，滚向了法国中场的身后！
光是瓦西里这一避，再一捅，已经让距离较近的看台上，响起了阵阵叫好声！
球迷的欢呼声还未停歇，在追击时稍落在了后方的莫德里奇，已经恰好抢到了皮球的滚动路径上，右脚轻点，便将皮球控制在了脚下！
莫德里奇停稳了皮球，连丝毫的停顿也无，立刻调转身形，向着来时的方向，奋力奔去！
上演了一次精彩追击和反抢的瓦西里，则根本没有考虑莫德里奇接不到球的可能性。
成功从拉比奥特脚下捅走皮球之后，瓦西里看都不看当即转身，也朝着巴黎禁区的方向，发足狂奔——！
直到瓦西里瘦高的身体已经窜了出去，被留在原地的拉比奥特才伸手想要拽住这员很可能对大巴黎的防线造成巨大威胁的小将。
只可惜，法国中场伸出的手，拽住的已经只有空气。
而此时，带着球的莫德里奇还在突破，成功断球再转身的瓦西里，则是步履如风地直追而上，等到跑过了中线，已经变作了与莫德里奇齐头并进！
再是转瞬，无球状态下的瓦西里，已经领先了带着球的莫德里奇一个身位，而且还在逐渐超过！！
“好——！！”广播里，传来了伯纳乌主场解说员激动的呐喊。
“我们要见证一次精彩的长途奔袭了吗？”
“出自瓦西里和卢卡？”
然而，皇马解说员的惊叹还在半空中回荡，行进中的莫德里奇，已经遭遇了洛赛尔索的拦截！
面对阿根廷中场的阻拦，莫德里奇先是假意晃了两下，紧接着，趁着洛赛尔索不备，皇马十号的黄金外脚背，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触到了皮球的下部。
而后——！
轻而巧地一踢！！
黑白精灵瞬间脱离了莫德里奇的掌控，画着一道美丽的弧线从洛赛尔索的身侧掠过，准确地奔向了斜前方的瓦西里！
奔跑中的瓦西里，速度丝毫不减，便在行进中成功接到了莫德里奇的传球。
而且，接得极为舒服！
带球状态的瓦西里，速度比之先前，几乎毫无下降，依旧是足下生风。
尤里企图追击，却连瓦西里的屁股都追不到！
遥远的皇马禁区边缘，姆巴佩遥遥望见了这员奔跑得风驰电掣一般的同龄人，黑眸不由地一凝！
同样傲视同侪的法国少年，感觉到一股战意从尾椎骨的方向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似乎只用了一两秒的时间，带着球的瓦西里已经杀至大巴黎的禁区附近！
已经见证了瓦西里惊人速度的情况下，巴黎后卫金彭贝把心一横，几乎是合身撞了上去！
强壮的法国后卫下定决心，哪怕拼着犯规，也要把这员古怪的小将拦在大巴黎的禁区之外！！
哪里想到，瓦西里对金彭贝的选择早有预料，眼见法国后卫并不高挑却十分健壮的身子直奔自己而来，瓦西里毫无与对方硬碰硬的打算，在触球的瞬间直接以右脚外脚背将球往右一拨，自己则调转方向，朝着金彭贝的左边奔去！
等到气势汹汹的金彭贝杀到，等待他的，已经只有空气！
面上还带着震惊之色的金彭贝被留在了原地，瓦西里则绕过了法国后卫，在巴黎的大禁区内，重新接到了皮球！
一记漂亮的人球分过！！
不过，大巴黎的球门前，本场比赛发挥出色的门将阿雷奥拉，正严阵以待。
甚至不等瓦西里找准射门角度，马尔基尼奥斯已经杀到！
禁区之内，马尔基尼奥斯不敢有太过粗暴的动作，瓦西里也很难再凭借引以为傲的速度拉开差距。
瓦西里微微躬身，重心下沉，接连踩了几个单车，直逼得马尔基尼奥斯虽未被晃开，却也一时间不敢轻易下脚。
僵持了片刻，瓦西里忍不住了！
左脚再一次从球前晃过之后，瓦西里没有再抬右脚，而是以左脚脚尖轻轻一挑——！
先前一直被瓦西里牢牢掌控的足球，登时离地而起，画着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了小禁区附近的贝尔！
眼看皮球凌空，马尔基尼奥斯才在匆忙间想要起跳，却已经迟了。
瓦西里传出的皮球，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同样登场不久的大圣爷！
处于无人盯防状态下的贝尔接到皮球，抬脚便是一记直挂远角的劲射！
只可惜，声名显赫的大圣爷，只要上场就天然地能吸引到对手的注意力。
巴黎门将阿雷奥拉在关注着瓦西里和马尔基尼奥斯对位的同时，一直分了一丝注意力，给距离球门更近的贝尔。
此刻，眼见贝尔射门，阿雷奥拉拼尽全力，朝着皮球飞来的方向一扑——！
或许是有胜利女神庇佑，巴黎门将竭力张开的十指，竟然勉强触到了飞行中的皮球。
皮球的飞行路径稍有改变，终于差之毫厘地过大巴黎球门而不入。
被阿雷奥拉勉强扑出的皮球，正在重力的作用下，向着门前下落，而在皮球飞行的轨迹上，赫然守着不知何时赶到的瓦西里！
该死的！为什么出现的是他？
该死的！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他不是正在跟马尔基尼奥斯对峙吗？马尔基尼奥斯为什么没有拦住他？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目睹了瓦西里准确截住了下落的皮球时，飞至最高点后已经开始下落的阿雷奥拉，近乎绝望地想着。
电光火石之间，巴黎门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实际才刚刚上演欧冠首秀的小将，当作了成名已久的球星看待。
没有奇迹发生，准确抢到了皮球落点的瓦西里，状似轻巧地抬起左脚，对着下落的皮球，便是一踹——！
而已经完成一次神级扑救已经竭尽全力的阿雷奥拉，再无法对瓦西里的补射作出合适的反应。
被瓦西里踢中的皮球，在阿雷奥拉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朝着大巴黎的球门急速飞去。
而后——！
坠入球网！！
第八十分钟，银河战舰再入一球，皇家马德里 2-1 巴黎圣日耳曼！
全程参与了这一次进攻，并且最终补射破门的，是登场仅仅三分钟的、正在上演欧冠首秀的小将——瓦西里·米尔科维奇！
因为频繁的伤病，贝尔近来在队内的处境，并不是太好。
虽然自己的射门未能攻破巴黎门将的十指关，但是替补登场仅仅三分钟就参与了这一记帮助球队重新取得领先优势的进球，大圣爷显然心情不错。
贝尔转过身，主动跑向了无私地给他传球，又最终补射破门得分的瓦西里。
性格内敛的威尔士人，主动拥抱了瓦西里，并且企图使用至今仍然不能熟练掌握的西语，夸奖这么个加盟球队只有一个多月的小队友，“瓦西里，你做得很……唔——！”
然后，语言砖家外加社恐选手贝尔，就词穷了。
幸好，就当贝尔尬到只能冲瓦西里竖大拇指的时候，在与洛赛尔索的纠缠间送出妙传之后，一直留在前场的莫德里奇，已经赶到。
哪怕已经经历过两次了，莫德里奇在见证了瓦西里破门得分之后，表现出的仍是不逊于之前的激动。
“瓦西里！瓦西里——！！”莫德里奇一边奔跑，一边蹦跶，再一边呼唤小队友的名字——跟只过度兴奋的兔子是似的。
瓦西里就着与贝尔抱成一团的姿势，扭头循声望去。
莫德里奇在呼唤他，他也就兴奋不已地跟着呼唤“卢卡！！”
莫德里奇跑得近了，然后，一头扎进了瓦西里和贝尔之间，同时抱住了他的朋友，和他家小孩儿。
庆祝的间隙，瓦西里低头，垂眸，望向了莫德里奇。
莫德里奇也恰好抬头望向他。
碧绿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眼睛相对的瞬间，各自弯成了两弯月牙。
陷入激动的并不只是场上的球员。
目睹了已经认定的得意弟子破门得分，皇马的替补席前，齐达内双手握拳，朝天用力挥了两挥！
与齐达内的激动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替补席前，郁闷到原地转圈的巴黎主帅埃梅里。
欧冠淘汰赛太过重要，赛前，埃梅里的教练团队已经为皇马全队——从主力到替补——准备了详实的资料，其中当然包括了今年冬天新加盟的瓦西里。
只是，银河战舰队内，无数球星珠玉在前，是以直到比赛正式开始，对于这员此前仅仅踢了十余分钟西甲比赛的小将，埃梅里内心并没有如何重视。
直到此时此刻。
直到这近乎完美的一球！
只是，能射、会传，而且门前嗅觉敏锐……上帝啊！这员小将，难道是全无短板的吗？埃梅里郁闷得抱头长叹。
哦不对，比普通人都要瘦弱的身体，就是他的短板。
当然，前提是如果自家防守球员能撞得到他的话。
不过，比赛尚未结束，大巴黎仍有机会！
而且，此次只是首回合的客场比赛，只要大巴黎别输得太惨，回到主场仍然有机会翻盘！
最初的郁闷过后，埃梅里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转而趁着皇马球员庆祝的工夫，在场边比划着，要求场上的弟子们在余下的时间里继续加强防守，再伺机反攻。
大巴黎的球员们，都是阴沉着脸，全神贯注地倾听主教练的安排，并且纷纷点头，表示一定在余下的比赛时间里竭尽全力。
与球员们简短交流的时候，埃梅里敏锐地发现，队内小将姆巴佩本已经呈现出疲态的面容上，又重新燃起了浓烈的、也令他无比安心的斗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6k大章二合一） 欧冠首……
银河战舰的庆祝结束, 皇家马德里主场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比赛继续进行。
不过，携着一球领先之威，场上的皇马球员, 明细表现得轻松写意得多。
对于客场作战的大巴黎而言, 只输一球的结果, 照理说也还算可以接受。
但是, 看场上巴黎球员的反应, 明显并不满足于此。
第八十二分钟，姆巴佩拿到球, 也是发动了一波快速进攻。
皇马的球门前, 年轻的法国神龟跑出了一道黑旋风, 乍看之下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刚刚瓦西里的冲刺。
只可惜，在拉莫斯的强势干扰下，姆巴佩最后的一脚射门打得稍高，擦着横梁飞过，让银河战舰的球门侥幸逃过一劫。
转播电台里，中立解说已经忍不住地拍桌长叹，“皇马有瓦西里，巴黎也有姆巴佩！”
“资料显示, 这两员小将相差还不到两周岁。瓦西里今年才初露峥嵘, 姆巴佩却已经崭露头角。”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射门不进的姆巴佩趁着死球的工夫, 扭头遥望相隔了大半个球场的自家禁区前方，那个身披三十四号白色球衣的同龄人。
恰好，瓦西里也转身, 看向了自家门前。
隔着大半个球场，两个少年人，完成了一次几乎看不清对方人脸的对视。
但是, 瓦西里和姆巴佩，都不约而同地紧紧握起了拳头。
场边的齐达内微微皱起了眉头，心头隐约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巴黎小将姆巴佩速度虽快，却不以耐力见长，在经历了八十分钟的比赛后，原本已经显露出了疲态，似乎是准备见好就收。
但是看姆巴佩现在的模样，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难道受了什么刺激了不成？？
场边，齐达内比划着手势要求场上的弟子们加强防守，撑过大巴黎这一波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攻势。
然而三分钟后，齐达内的预感仍然不幸成真了。
这一次，是皇马的后防天团为能防住齐齐插上的姆巴佩和内马尔，纳乔忙中出错，在禁区内绊倒了强势突破的姆巴佩。
裁判为巴黎圣日耳曼判罚了点球。
有些不完美，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神龟耸了耸肩，然后在在与内马尔进行了友好交流后，亲自抱着球，走向了点球点，操刀主罚了他亲自创造出的点球。
“这是一个有点奇怪的选择，毕竟巴黎的第一点球手并不是姆巴佩……”广播里，主场解说员的议论声还在回荡，罚球哨已经响起。
哨声响起，姆巴佩在跑到罚球点时，稍微停顿了片刻，便成功骗过了皇马门神纳瓦斯。
而后——！
起脚，打门，一蹴而就！
第八十五分钟，姆巴佩点球破门，重新将比分扳成了2-2平。
两个主场失球，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的！
比赛重新开始后，成功将两粒客场进球收入囊中的巴黎圣日耳曼心满意足地摆出守势，银河战舰则在最后的比赛时间里，争分夺秒地发动进攻。
被迫回到中圈开球之后，莫德里奇一脚将球拨给了旁边一头金发已经踢至散乱的克罗斯，然后自己拔腿便向前方跑去。
面对直冲自己而来的维拉蒂，克罗斯右脚将球一勾，以立足的左脚为支撑将身体转了半圈，便与意大利中场擦肩而过！
德国人稍加调整，便抬起右脚，脚尖轻击——！
黑白精灵瞬间离地而起离地而起，几乎是擦着刚刚被晃开的维拉蒂飞过，径直飞向了已经跑到了前场的莫德里奇。
银河战舰典礼中场之间的配合默契，可见一斑！
分明已经奔跑了接近九十分钟，莫德里奇面上虽带着疲态，表现出来的却仍旧是那副精力满满的模样。
在行进中接到皮球之后，莫德里奇用一记漂亮的快速变向，摆脱了企图拦截的金彭贝，带球至禁区左肋，而后——！
瞅准机会，便是一记标志性的外脚背传球！
莫德里奇传出的皮球，从马尔基尼奥斯和阿尔维斯之间极其窄小的一条空挡穿过，直接被送到了巴黎圣日耳曼的球门前。
法甲霸主的危机，悄然而至！
大巴黎门前，罗纳尔多抬起左腿，对准了来球，却不是以左脚，而是以左膝！
一撞——！
阿雷奥拉本以为莫德里奇还会被马尔基尼奥斯或者阿尔维斯阻拦一会，却不料，罗纳尔多的射门来得这样快，这样出人意料！
巴黎门将几乎未能做出反应，被C罗撞中的皮球，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入了球网！！
距离姆巴佩点球破门甚至还没有两分钟，皇家马德里再入一球，重新成为了领先的一方。
为皇马打入第三球的罗纳尔多，朝着角球杆的位置跑了一段，然后高高起跳，在半空中完成转体，双手握拳，双臂打开在身体两侧，再重重下落！
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标志性的“siuuuu——！”
罗纳尔多完成了标志性的庆祝动作。
伯纳乌球场的数万名观众，一面为他鼓掌，一面配合着他，齐齐“siuuuu——！”出声。
气动山河。
毫无疑问，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这座球场的王者。
目睹了罗纳尔多出人意料地以膝盖将球顶进，趁着C罗庆祝的工夫，并未参与这一球的瓦西里，大步奔向了送出秒传，助力C罗破门得分的莫德里奇。
身披白色球衣的两个克罗地亚人，在绿茵场上紧紧抱成了一团。
震天动地一般的“siuuuu——！”声传来的时候，瓦西里就着搂着莫德里奇的姿势扭过头去，面带怀念，又不无艳羡之色地，望向了正站成了个黑圆规的皇马一哥。
“卢卡，你知道吗？”瓦西里用克罗地亚语，轻声嘟囔着。
“曾经，火车头的球迷，也会这样为我欢呼、和我一起庆祝的。”
“我打响指的时候，全场几万名球迷都跟我一起打！”
“卢卡，我有点想念我的火车头了……”
莫德里奇仰头望着瓦西里，目光中不乏迷惑之色。
火车头……他又提“火车头”了。
莫德里奇实在是想不明白，一支几乎无人知晓的、克罗地亚甲级联赛吊车尾，究竟有什么值得瓦西里惦记的呢？
更何况，萨格勒布火车头简陋的主场，又怎么能容纳得下“几万名球迷”呢？
莫德里奇觉得，小破孩子这是又犯病了。
但是即便认为瓦西里是莫名脑抽了，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莫德里奇并没有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作为瓦西里的前辈和领路人，莫德里奇默默把脑袋往瓦西里单薄的胸膛里又埋了埋。
然后，就在伯纳乌球场上，莫德里奇伸出手，就着与瓦西里相拥的姿势，有节奏地轻拍怀里少年的后背。
哄孩子也似的。
幸好，等到罗纳尔多标志性的庆祝结束，瓦西里自己就缓了过来。
少年低头，冲莫德里奇“嘿嘿”一笑，又恢复了那副快乐小狗的惯常模样。
“卢卡你放心，我没事了！”
“终有一日，我要让伯纳乌球场，也为了我欢呼，也和我一起打响指！”瓦西里的声音，也重新恢复了该有的坚定。
“这一天，绝对不会等太久的！”
你这么有信心当然是件好事……但是，让整座伯纳乌和你一起模仿灭霸打响指吗？这个还是大可不必了吧？
莫德里奇无奈扶额，却强忍住了吐槽的冲动，然后在瓦西里再望向他的时候，回给了少年一个充满鼓励意味的微笑。
大巴黎怎么都没有料到，距离自己打入第二球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银河战舰便抓住区区一次中圈开球的机会，直接破门，再度取得了领先优势。
比赛重新开始了，大巴黎的球员们，却似乎因为过分快速的失球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这也就给了皇马更多的可乘之机。
伤停补时第二分钟，大巴黎扛不住皇马的强力攻势，维拉蒂在与C罗僵持了许久的情况下，不得不把皮球踢出了底线，送给了银河战舰一次角球机会。
若无意外，这就是本场比赛的最后一次进攻机会了。
依旧是克罗斯走向了角球点。
大巴黎的球门前，拉莫斯、C罗等等头球好手纷纷找准位置，当然也也少不了在弹跳和滞空能力上都很有一套的小将瓦西里。
哨声响起，克罗斯助跑了几步，接着高高扬起右脚，快速挥下——！
被克罗斯踢中的皮球，瞬间离地而起，画着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了大巴黎的禁区！
就在克罗斯击中皮球的瞬间，大巴黎的球门前，双方球员纷纷起跳！
克罗斯将球罚至远点，守在此处的罗纳尔多高高跃起，本待将球砸入，却在巴黎球员的干扰下不得不匆忙变招，由头球攻门变作了头球摆渡！
被罗纳尔多蹭到的皮球飞向了前点，却是同样飞在半空中的拉莫斯猛一甩头，将球砸进——！
皮球飞来的时候，混在人群之中的瓦西里，也跃至空中，试图为球队的最后一次进攻机会尽一份力。
只可惜，相比于一众人高马大的队友和对手，不久前才摆脱了“轻度营养不良”名头的瓦西里，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飞在半空中的瓦西里被维拉蒂的肩膀狠狠撞了一下，忍不住“哎哟哎哟”地痛呼出声，而且直到落地还皱着一张小脸，苦兮兮地揉着被撞痛了的肚子。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拉莫斯成功将球顶入球网之后，裁判便吹响了终场哨。
比分定格，东道主皇家马德里以4-2的比分，战胜远道而来的巴黎圣日耳曼！
并未参与角球拼抢，却一直密切关注着瓦西里的莫德里奇，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对方的异样。
终场哨刚刚响起，站在巴黎禁区外的莫德里奇，便急不可耐地冲向了还捂着小腹的瓦西里。
莫德里奇不顾还在球场上，也不顾瓦西里的抗拒，直接把瓦西里身上的球衣卷到了胸脯以下，露出了少年瘦削的、明显红了一大片的小腹，口里还一叠声地问着，“瓦西里你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紧？”
“赶紧去让队医看看……”
“卢卡~~”瓦西里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过，只得乖乖地被莫德里奇当众卷起了衣服。
瓦西里正在尴尬，眼眸转动间，却发现大巴黎那个与他年龄相仿，也同样速度奇快的小将姆巴佩，也因为防守这最后一记角球而站在附近。
甚至还不确定姆巴佩有没有看到这一幕，瓦西里一张小脸，已经倏地一下就涨得通红。
真是的！卢卡怎么这样啊？弄得他跟小孩子似的！
好没面子的！！
瓦西里红着脸，气哼哼了两声，一把扯住了莫德里奇正拽着他衣摆的手掌，恨恨地拍了两下，终于拍得莫德里奇松了手。
瓦西里一时间连小腹上传来的疼痛都顾不上了，从莫德里奇手里抢回了自己的衣摆，就着急忙慌地放下来，还欲盖弥彰地理了理衣服。
莫德里奇捂着自己被拍红了的手背，面上却殊无愠色，而是依旧踮着脚、仰着头，满脸关切地去看瓦西里的神色，就怕自家小孩儿在比赛接近尾声时被撞出个好歹来。
然后，莫德里奇就看到了瓦西里红着脸、满脸尴尬的模样。
高情商的莫德里奇，只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瓦西里是在别扭什么，然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小孩儿还有精力为了被他掀了衣服尴尬，八成只是硬伤，什么事都没有。
一念及此，莫德里奇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大方点啊！”莫德里奇有些辛苦地憋着笑，轻轻戳了戳瓦西里的后背。
“克里斯拼着拿黄牌还要在球场上脱衣庆祝呢，你露个肚子罢了，不好意思什么？”
还红着脸的瓦西里不肯答话，只低着头，默默拍打球衣上沾着的泥土和草渍。
克里斯爱晒肌肉，谁不知道啊？别说赛场上了，他仗着训练赛里没黄牌可吃，进了个好球都要借着庆祝的名义脱了衣服晒上一番。
问、题、是！人家那是自己脱衣服晒肌肉，我这是被你扒衣服露排骨一样的身板儿，这能一样吗？！
眼见问不出来什么，莫德里奇体贴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重新关怀起了比赛临结束前维拉蒂那一撞，“真没受伤吧？”
“刚刚看你从半空中跌下来，吓死我了！”
瓦西里被他磨不过，才轻轻“嗯”了一声，粗声粗气地答了一句，“真没事，就是被撞的那下有点疼。”
“没受伤，你放心。”
确信了自家小孩儿完好无缺，莫德里奇又开始关心别的方面了。
“你身体还没养好呢，以后这种角球还是别往上凑了吧？”
“你看，我就从来不凑这个热闹。”
“克里斯、sese他们都在呢，皇马也不是你以前在的西丙球队，咱们得头球好手可不少，不缺你一个，啊？”
瓦西里低头，斜眼，默默瞥了一眼莫德里奇比他矮了一个头还多、看着单薄其实比他还要有料的小身板，默默为自己掬了一把伤心泪。
争抢角球方面，我已经沦落到和卢卡一个档次了吗？
该死的！还我前世重坦一样的身体素质啊啊啊啊啊！！
但是，莫德里奇念得越多，瓦西里越不肯再答话。
他就低着头，默默理自己的衣服，看模样简直像和这身白衣较上了劲。
莫德里奇正在奇怪小孩儿踢了都没有二十分钟，怎么这么讲究，却见法国天才姆巴佩与其他球员寒暄了两句，便径直向着他们——或者说，向着瓦西里——走了过来。
而在眼见姆巴佩靠近，瓦西里虽然面色还微微发红，举止却终于正常了。
面上同样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姆巴佩，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先跟足坛前辈莫德里奇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视线投向了旁边的瓦西里。
“hello？我是基利安·姆巴佩。”法国小将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跟这么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将了个招呼。
然后，其实并不外向的姆巴佩，竟在情绪激动之下口若悬河，“很高兴认识你瓦西里！”
“赛前我看皇马的比赛集锦就留意到你了，想不到你比录像里还要优秀！你速度好快！门前预判也太了不起了！”
“你比我还要小是吧？真是太优秀了！”
“你的百米速度是多少？要是有机会我们可以比试一番。”
……
言谈间，姆巴佩毫无球星的架子，也丝毫不顾相比于刚刚踢上甲级联赛的瓦西里，自己才是年少成名、被球队和媒体寄予厚望的那个。
很显然，姆巴佩是来交朋友的。在这位被视为新一代球员领军人物的发过小将眼里，才刚刚崭露头角的瓦西里，已经是可以与他平等相交的朋友了。
这样想来，瓦西里比赛结束后的异常举动，也是为此。
姆巴佩说完了一长段话，就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充满期盼地望着瓦西里。
瓦西里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瓦西里的绿眼睛里，透露出的只有迷茫。
语言专家姆巴佩倒是沟通无障碍，问题是……瓦西里语言废啊？？
姆巴佩那长长一段话，瓦西里连一个单词都没听懂——连同那句“hello”在内。
瓦西里表示，世界第一通用语不是中文吗？虽然没去过中国吧，但是毕竟以六星中国为第一对手，克罗地亚语之外，中文我还能稍微整两句。西语靠着平行世界身体的□□记忆，也是沟通无碍。
可是……英语？
不好意思，那是什么？？
场面一时间僵住了。
简直大写的尴尬！
眼见对面同龄人一双清透的绿眼睛几乎都要变成蚊香眼了，姆巴佩也傻眼了。
幸好，莫德里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带了几分歉意地冲姆巴佩笑了笑，再替自家小孩儿解释，“不好意思，瓦西里能说得好的只有克罗地亚语和西语。”
“我替你们翻译。”
然后，莫德里奇捅了捅瓦西里，尽力翻译了姆巴佩刚刚那长长的一段夸赞。
瓦西里听完了，也是面带激动，接着便出口了一长段的母语，再面带期盼地望向莫德里奇。
瓦西里说，“姆巴佩！我也觉得你踢得很棒！”
“你会前途远大的！”
“你要再接再厉啊，说不定以后能赶上我呢！”
“很荣幸你能认识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
怎么说呢，庆幸瓦西里说的是克罗地亚语吧。
两队里除了莫德里奇和远在替补席上的科瓦契奇，就没人能听得懂。
莫德里奇嘴角抽又抽，花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艰难地组织语言，接着在两个少年人充满期盼的目光中，为姆巴佩翻译了瓦西里的话。
“那个……呃、基利安啊，瓦西里说谢谢你的夸奖。”——个屁！他主要是以自诩的前辈身份夸奖了你。
“瓦西里看过你很多的比赛录像，也和你神交已久。”——个屁！也就是这场比赛之前，紧急跟着教练组补的大巴黎比赛集锦吧？
“瓦西里想要和你成为朋友，也会以你为目标，尽力追赶的！”——个屁！他觉得自己是新生代第一人，说不定“新生代”都可以去掉。
但是，至少，“成为朋友”那句话，出自瓦西里的本意。
很显然，两个同样前途远大的少年，对于对方释放出的善意，和结交的意思，都表示满意。
又借助莫德里奇的翻译，驴头不对马嘴地交流了一会之后，两个少年面上，都绽放出了真诚的笑容。
没有通过莫德里奇沟通，姆巴佩和瓦西里几乎同步地，脱下了身上的球衣，交给了彼此。
终于，不用莫德里奇绞尽脑汁地胡诌了，瓦西里笑着告诉姆巴佩，“很期待在巴黎再和你交手——希望齐祖能给我上场机会。”
姆巴佩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临分别前，两个少年又交换了电话号码——虽然暂时不知道，姆巴佩和瓦西里准备用什么语言沟通吧。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来自达利奇的邀请
对于银河战舰而言, 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比赛虽险，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虽然也被对手拿走了两个客场进球，但是4-2的比分, 也已经让银河战舰大半只脚迈进了欧冠八强的大门。
另外, 登陆西甲还不足两个月的小将瓦西里, 也在自己的欧冠首秀中成功打入一球, 继续证明着自己。
银河战舰, 方兴未艾。
当然，这样的结果对于已经完成了欧冠两连伟业的皇家马德里而言, 也谈不上如何出人意料。
这支皇马, 这支伟大的球队, 有着自己的目标，并且无疑正行进在正确的道路上。
但是，胜利总是令人喜悦的。
比赛结束后，伯纳乌的主队更衣室里，拉莫斯带头放起了音乐。
光是放歌还不够，还沉浸在压哨破门喜悦里的皇马队长，光着半身，手里拿着自己的球衣当作斗牛用的布莱卡, 就在狭小的更衣室里旋转着, 煞有其事地跳起了斗牛舞。
甚至不只是自己跳斗牛舞, 拉莫斯还笑嘻嘻地故意往队友旁边凑，挥舞着自己的球衣就往队友脑门儿上兜，活脱脱把人当牛斗了。
本泽马用扭得正欢的拉莫斯当作背景, 拍了张自以为帅气的自拍。
克罗斯伸手挥开了几乎罩在自己脑门儿上的球衣，面上浮现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意。
出身桑巴军团的马塞洛则是一把拽住了送至自己面前的球衣，然后挺身而起, 摇晃着蓬蓬头加入了舞团。
拉莫斯跳斗牛舞，马塞洛却跳巴西舞，竟也是相得益彰。
巴西同胞卡塞米罗随即加入舞团，壮硕的身体摇起来也颇有一番韵味。
本场比赛中梅开二度的C罗心情不错，也上前凑了个热闹——却不是跳，而是唱。
皇马一哥操着个破锣嗓子唱得很欢，只可怜了在座的队友们，听得纷纷皱眉。
一片喧嚣的皇马更衣室里，莫德里奇却举着手机，聚精会神地划拉着屏幕，仿佛完全不为外物所动——就连拉莫斯当作布莱卡挥过来的球衣，都被莫德里奇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开了。
卢卡斯·巴斯克斯瞥了一眼莫德里奇仿佛眼睛都黏在了屏幕上的古怪模样，嗤嗤笑了两声。
然后，巴斯克斯胳膊一拐便拽过了已经洗好了澡，正自己举着吹风机，有些吃力地跟湿漉漉的金发奋战的瓦西里，冲小队友挤了挤眼睛，又冲着莫德里奇的方向努了努嘴，“重度手机成瘾患者～～”
哪里想到，看似一门心思扑在手机上的莫德里奇，竟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等瓦西里答话，仍然保持着坐姿的莫德里奇已经兔腿一蹬，脚下的拖鞋“唰”地一声飞了出来，准确击中了巴斯克斯的屁股。
“滚～～！我忙事情呢！”莫德里奇笑骂，眼睛却仍然没有离开手机屏幕。
明明一点也不痛，巴斯克斯却捂着屁股，故作夸张地怪叫了一声，搞怪的模样也引得纳乔、卡瓦哈尔等等同为皇马青训出身的球员笑成了一片。
等到巴斯克斯笑得够了也闹得够了，再转眼，却感觉得手上一沉。
原来是巴斯克斯还搭在瓦西里肩膀上的那只手里，莫名被塞了个吹风机。
还顶着一头湿漉漉金毛的瓦西里，低着头，眨巴着一双猫儿似的绿眼睛充满期盼地看着他，语调欢快，“卢卡斯～～你是来帮我吹头发的吗？”
巴斯克斯：……
巴斯克斯：不是，我招惹这俩干嘛？？
当然，除开顽皮了点、爱恶作剧了点，巴斯克斯一贯是个好人。
一个好人，怎么忍心拒绝帮助小队友呢？
而等到巴斯克斯不甚熟练地帮瓦西里打理好头发，莫德里奇终于欢呼了一声，也放下了手机。
巴斯克斯赶忙把瓦西里交还给了“监护人”，而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魔笛顺势接过瓦西里，一双黑眼睛转了转，在看到了恢复了清爽的自家小孩时，不由地嘴角上扬，面上绽出了一个满脸褶子的灿烂笑容。
“瓦西里，教练想见你！”莫德里奇注视着瓦西里，向他宣布了这一则超大喜讯。
瓦西里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教练？我和齐祖不是天天见吗？”
“我觉得他都快烦我了。”
莫德里奇双手按住瓦西里的肩膀，把小队友的身子掰了过来，再很细心地帮瓦西里理顺了一小块纠在一起的头发，而且一点都没弄痛他。
“不是齐祖哦。”莫德里奇依旧注视着瓦西里，面上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不是齐祖？那是……”瓦西里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地欢叫出声，“是达利奇对不对？”
“我们克罗地亚的教练要见我？？”
少年碧绿色的眼眸里，迷茫的神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喜悦。
莫德里奇只稍加提示，瓦西里就想了起来，今天的比赛刚开始时，现场摄像头就扫过了包厢里的克罗地亚主帅达利奇，解说员还讨论了一会对方究竟是来考察莫德里奇或者科瓦契奇的，还是来考察他的。
因为知道达利奇在场，这场比赛他还分外想上场呢！
而现在看来，当时让解说员疑惑的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个世界克罗地亚的主帅，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直奔瓦西里而来的。
果真，莫德里奇含笑望着瓦西里，证实了他的猜想，“先生看了我们今天的比赛，主动给我发短信，说刚好还要在马德里停留一天，就想见见你。”
然后，莫德里奇嘴角一下子就上扬到了最大幅度，冲瓦西里露出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喜悦至极的笑容，“瓦西里！国家队认可你了！！”
“瓦西里——！！”
情绪激动之下，莫德里奇直接张开怀抱，把瓦西里抱了个满怀。
瓦西里就着把下巴搁在莫德里奇头顶上的姿势，贴着怀里人蹭了蹭，鼓着腮帮子用力“嗯”了一声，又有些骄傲地扬起了脑袋，“这是当然的，我这么棒不是！”
“卢卡你放心，以后克罗地亚有我了，我带着你们拿大力神杯！”
眼见小孩儿不知第多少次流露出这副臭屁模样，再回想起刚刚与姆巴佩结交时，瓦西里口出的一句句惊人之语，莫德里奇又有点不放心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你知不知道？”莫德里奇又忍不住想要多叮嘱几句了。
“先生只是想见见你，可能就是跟你聊聊天、鼓励鼓励你罢了。”
“明天心态放平和一点，最重要的是，表现得有礼貌一点！”
……
单听这会莫德里奇对瓦西里的叮嘱，半点都感觉不到，他才是与瓦西里初识便连夜向国家队主帅力荐对方的那个，也是为了促成瓦西里与达利奇的会面，比赛刚刚结束便拿起手机，全力与教练沟通的那个。
其实，莫德里奇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矛盾。
他愈是看重瓦西里，愈是对瓦西里抱有期盼，就愈是担心“他家小孩儿”因为种种原因，折戟在通往足球顶峰的道路上。
莫德里奇隐隐觉得自己在过度兴奋之下有点多话了，于是就着与瓦西里搂在一起的姿势，从少年的怀抱里抬起头，去观察瓦西里的神色——他担心瓦西里在明天的会面中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又担心自己说得太多，打击了瓦西里的积极性。
然而，莫德里奇明显是多虑了。
因为瓦西里也正低头注视着他，然后握手成拳，把自己还有些瘦弱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卢卡，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再然后，瓦西里抬起右手，无声地按了按胸膛。
嗯，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曾经到达过怎么样的高度，也确信穿越异世之后，哪怕因为不适应而闹一些笑话，哪怕会经历一段时间的挫折或者沉沦，自己也必将抵达与前世同等甚至更胜一筹的高度。
瓦西里·米尔科维奇，注定为王！
但是卢卡不知道，达利奇不知道，克罗地亚的同胞也不知道。
但是他们——卢卡带头，科瓦契奇跟上，现在国家队主帅达利奇也跟上——都选择了无条件地关心他、相信他。
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世事有了多少变迁，克罗地亚，他的祖国，他为之奋斗了一生并且愿意再奋斗一生的国度——！
待他，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幸运。
瓦西里·米尔科维奇，与克罗地亚，双向奔赴——！
这个有点自大的念头，让瓦西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刚刚瓦西里与莫德里奇的谈话，是用克罗地亚语进行的，一直密切关注着偶像和小兄弟的科瓦契奇，自然把一切尽收耳底。
“恭喜啊，瓦西里！”科瓦契奇在瓦西里的旁边坐下，用力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我期待着你与我们并肩作战的那天！”
小饼干带了几分羞涩的笑容里透露出的，也是纯然的喜悦——就好像本场比赛甚至没有得到上场机会这件事，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一样。
科瓦契奇本还只在为了瓦西里吸引到国家队的关注而感到高兴，却不知何时，莫德里奇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马特奥，明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先生下榻的酒店见他！”
“刚刚先生也跟我提起你了，他说看了之前你登场的比赛，你也有进步！”
“啊……真、真的吗？”科瓦契奇登时就不淡定了。
这么个分明已经留了胡子的青年，在得到国家队主帅的认可时，高兴得像个孩子。
“当然是真的！”莫德里奇大笑着，一边一个地，把两条胳膊分别搭在瓦西里和科瓦契奇的脖子上，十分大佬的模样。
有皇马的摄影师靠近，适时为克罗地亚小分队马德里分队留下了这张合影。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克罗地亚国家队是一个可以……
主场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结束后的第二天, 两个克罗地亚国家队马德里分奇，外加一个编外奇奇，在达利奇下榻酒店的行政走廊里, 见到了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兹拉特科·达利奇。
达利奇是个容貌温和的中年男人。
先生圆乎乎的脑袋配上圆乎乎的发型, 好像一只掏蜂蜜吃的棕熊哦！
这个念头在瓦西里的脑子里转了一转, 然后连忙压下。
在马德里重逢两位爱徒, 再结识一位潜力无数的准国家队新星, 格子军团的主帅，肉眼可见地心情不错。
“卢卡——！”
“马特奥——！”
达利奇大笑着, 叫着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的名字, 又冲两位得意弟子张开了双臂。
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齐齐走了上去, 一边一个地，投入了达利奇的怀抱，而且各自用自己的脸颊贴着达利奇的，亲昵地蹭了蹭。
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和两个弟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好像久别重逢的家人。
“卢卡，你的每一场比赛都发挥很稳定，一如既往地好！”
拥抱结束，达利奇先赞赏了莫德里奇, 再把几乎称得上慈爱的目光投向科瓦契奇, “马特奥, 我跟皇马要了队内训练的录像，你也表现得不错。”
“没能在皇马得到上场机会不是你的错。无论你在俱乐部能不能得到机会，都不会影响国家队对你的选择。”
科瓦契奇注视着达利奇, 深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感动的光。
找俱乐部要队内训练赛录像，当然不是国家队主帅的常规操作。正常来说球员的场上表现就够他们研究了。
达利奇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实在争不过典礼三中场, 在皇马很难得到上场机会的科瓦契奇，大概率也是为了穿越以来只有过了几次替补登场的瓦西里。
当然，也是克罗地亚国小人少，一流球员更少，也只能这么操作了。
达利奇与莫德里奇何科瓦契奇交流的时候，跟在两位国家队前辈身后的瓦西里，就探着小脑袋，眨巴着一双碧绿色的猫儿眼，有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国家队主教练。
听到达利奇为了他们，连皇马的训练赛视频都观看了之后，瓦西里的绿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忍不住地把达利奇和自己在异世界的恩师做着对比。
前世的瓦西里，是克甲豪门萨格勒布火车头青训出身，自十六岁完成一线队首秀，或者说自他在萨格勒布火车头的青年队崭露头角开始，便吸引到了一大票的关注。
本国联赛，天赋卓绝，少年成名……瓦西里入选国家队，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瓦西里的教练——任何一个教练——能因此省上多少的心。
事实上，瓦西里，尤其是少年时期的瓦西里，从来都是“麻烦制造机”的同义词。
而在瓦西里的世界，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从瓦西里还在少年队起，就开始关注这么个几乎全无短板的锋线天才。
瓦西里的先生，那位头发斑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时常会指点他——在场上或者场下指点他，还会在瓦西里过分骄傲的时候拉住他。
他的先生，还会亲自下厨，给他做最喜欢的卡布奇诺意面吃。
瓦西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有点想他的恩师了，也有点想念他注定回不去的、异世界的家了。
瓦西里还沉浸在回忆中，却见这个世界的克罗地亚主帅——兹拉特科·达利奇，在与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交流完毕之后，也抬步走向了他。
达利奇微仰着头，打量着这么个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却瘦削得根本不像是个职业球员的少年。
场下的瓦西里，似乎和他在比赛和录像里见到的模样，截然不符。
这样单薄瘦弱的孩子，真的能扛得住顶级比赛，甚至是世界杯级别的较量吗？
据卢卡说，瓦西里从前的日子过得很糟糕，连吃饱饭都成问题。达利奇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有天赋的孩子，怎么会一直在第四级别联赛沉沦，又怎么会落到险些折翼的地步。
毫无疑问，瓦西里身上，有着数不清的谜团。
但是，达利奇体贴地什么都没有问。
这些谜团汇聚而成的，仅仅是一个温暖的微笑，和一句关怀的话语，“孩子，你受苦了。”
瓦西里愣住了。
关怀的话甫一出口，达利奇也意识到，初次见面就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然后，达利奇主动冲瓦西里伸出了一只手，“初次见面，我是克罗地亚的主帅，兹拉特科·达利奇。”
瓦西里收回飘得比达利奇更远的思绪，接着也探出手，跟达利奇试着握了握，“你、你好？”
“我是瓦西里，瓦西里·米尔科维奇。”
“先生好——！我是说，希望我能有机会叫您先生！”
不得不承认，如果瓦西里希望，他可以表现得分外讨人喜欢。
达利奇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旁观的莫德里奇也是。
克罗地亚的主帅笑着握住了，或者说拽住了，瓦西里的手，顺带把这个么单薄瘦弱的少年，揽进了自己宽阔的怀抱中——以一种保护者的姿势。
达利奇捏了捏瓦西里瘦弱的手臂，再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只是有点瘦啊？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才好！”
“唉，好好一个小球员，怎么把自己饿成这样？”
看达利奇的模样，似乎在面对这么个初次见面的小甜菜时，已经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了。
作为曾经的瓦球王，瓦西里在被拉莫斯、C罗等等队内大佬指教的时候，心头总会隐隐升起不服气的念头。
但是此时此刻，被自己的同胞、未来的国家队主帅关怀时，瓦西里心头浮现的，只有深深的感动。
瓦西里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举起右手，握手成拳，十分辛苦地向达利奇展示自己胳膊上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一点点肌肉。
“先生您看！我也没那么瘦的！”
“我也是有肌肉的！！”
达利奇很辛苦地憋着笑，用力拍了拍瓦西里单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肱二头肌，然后看着小家伙龇牙咧嘴就是不肯呼痛的模样忍不住地觉得好笑。
此时此刻，分明只是初次见面的达利奇和瓦西里，更像是一对相处和谐的父子。
忽然，科瓦契奇格外欢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吸引了达利奇和瓦西里的注意。
“看这里看这里！茄子~~！”不知何时蹿到了前方的小饼干举着手机，高声招呼还保持着握手和拥抱姿势的瓦西里和达利奇。
科瓦契奇展露出的跳脱模样，也是他从未在俱乐部内显露出的。
果真，就像来酒店的路上，科瓦契奇反复叮嘱瓦西里的一样，“放宽心，先生人很好的。我们在国家队都处得像家人一样，你也会喜欢的。”
相比于瓦西里，达利奇显然更习惯于见到科瓦契奇现在的模样。
克罗地亚主帅熟练地笑着，还很自然地挠了一下瓦西里的咯吱窝，逗得他也笑了出来。
眼见教练和小队友都摆好了姿势，科瓦契奇连按拍照键，接连照下了一系列瓦西里和达利奇拥抱握手的合影。
小饼干拍得够了，才趿拉着脚步，一面整理手机相册，一面回到了朋友们之间。
在科瓦契奇的带动下，甚至还没有和国家队主帅展开正式交流的情况下，瓦西里也表现得更加轻松惬意了几分。
他主动凑到科瓦契奇身边，跟着翻看手机里的照片。
“我最喜欢这张！”瓦西里指着自己看起来最帅气的一张照片，叫嚷出声。
“那就这张，我传给你们！！”科瓦契奇也十分配合地跟瓦西里勾肩搭背，“瓦西里，这张照片你可要留好了！”
“等你以后成了大球星，这就是历史性的一幕！”
“绝对值得收录在你的自传里！！”
瓦西里连连点头，“我保证，给这张照片单独一页，还要用小字写Cr：科瓦契奇！”
对于小兄弟的上道，科瓦契奇表示十分满意。
本该严肃的会面，不知怎么就进展得有点歪了。
与国家队主帅的会面甚至还没有进行到重点环节，但是两个年轻球员似乎连未来的自传该怎么写都畅想好了。
已经找了桌子坐下，开始翻看菜单的莫德里奇和达利奇，遥遥看着像两只小动物似的头靠头地凑在一起认真讨论的瓦西里和科瓦契奇，不由地相视一笑。
“兹拉特科，我在皇马队里很少能看到马特奥这样没有负担地开心。”莫德里奇难得放纵，为自己叫了一杯无酒精特调鸡尾酒，然后浅啜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国家队主帅，甚至体贴地给莫德里奇递上了吸管。
“孩子嘛，在家总会比较放松的。”达利奇笑了出来，莫德里奇点头附议。
很显然，他们都同意，克罗地亚国家队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没有办法，皇马毕竟是大俱乐部。”达利奇耸了耸肩，“如果马特奥能够去到一个给他更多机会的俱乐部，或许也能更自在一些。”
“嗯，我相信马特奥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我们会看到的。”莫德里奇微微颔首，却不愿意过多点评队友，哪怕是朋友，哪怕是视他为偶像的朋友，的职业生涯选择。
但是他甚至一手安排了瓦西里的职业生涯。
这个念头，让莫德里奇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达利奇没有察觉到自家队长的出神，而是很自然地把话题扯到了这次会面的主角身上，“瓦西里也是一样吧？”
“从第四级别联赛到皇马，堪称一步登天，压力太大了。”
“希望不会影响到瓦西里的心态和发挥。”
达利奇话音未落，那边瓦西里已经抢过了科瓦契奇的手机，兴致勃勃地开始p图了——好像是想给教练p个熊耳朵。
“不，瓦西里是不一样的。”莫德里奇毫不犹豫地出言打消了达利奇心头的担忧。
“他就从来没被影响过心态，反而经常会影响到别人的心态。”
“瓦西里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古怪的年轻球员。”
“兹拉特科，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保证。”
“该怎么形容瓦西里呢……”莫德里奇在达利奇充满震惊的目光中咂摸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瓦西里的形容词，“啧，社交恐怖分子！”
“场上场下都是。”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焦糖牛排西瓜披萨巧克力意……
科瓦契奇和瓦西里好不容易闹得够了, 才一前一后地走到桌边坐下。
达利奇直接冲两个年轻球员伸出了手，“来，给我看看你们给我p的照片。”
“那个什么……熊耳朵是吧？”
瓦西里和科瓦契奇对视了一眼, 齐齐吐了吐舌。
但是, 哪怕被国家队主帅抓了个正着, 两个年轻人竟也不害怕, 达利奇要了, 瓦西里就乖乖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
达利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黑发里冒出来的深棕色熊耳朵，随口点评, “有点歪了, 下次p得正一点。”
瓦西里斜举起右手, 五指并拢，行了个标准的纳/粹礼，“保证完成任务——！”
莫德里奇被吓得赶忙抬起手，“啪”地一声就把瓦西里的爪子给打了下来。
“该死的！不能做这个动作我没跟你说过吗？”
“该死的！我为什么没跟你说过？”
“该死的该死的！你该庆幸托尼不在这里！要是换了托尼绝对把你手给撅了！！”
好吧，很显然，他又闹了个不太小的笑话，或许还惹了点麻烦？瓦西里觉得，自己对于这样的小状况, 已经很习惯了。
瓦西里揉了揉自己被拍得红了一大片的手背, 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 “也不能怪我啊？在我们那儿……呃、我是说我一直以为，这个动作就是普通的敬礼来着？”
“难道在这里不是吗？”
莫德里奇默默翻了个白眼，暗暗决定把世界历史也加入小破孩子的补课计划。
虽然最高学历是函授本科的他也不一定到了能给人补世界历史的水平吧, 但是至少要把这种容易踩雷的破习惯给小孩儿掰过来。
瓦西里抽风，莫德里奇抽人的一连串动作，完成得太快。
坐在瓦西里对面的两位, 科瓦契奇倒是还算好，可怜的、第一次与瓦西里见面也第一次见到莫德里奇这样一面的达利奇，却默默托起了几乎被惊掉了的下巴。
刚刚卢卡怎么形容瓦西里的来着？
呃……恐怖分子？
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眼见达利奇被吓得够呛，刚刚教训完小孩儿的莫德里奇赶忙轻咳了一声，为瓦西里解释，“先生，瓦西里没有坏心的。”
“而且有我管着他呢，你放一万个心就好！”
克罗地亚的主帅愣了好一会，才呆呆地“哦”了一声。
小小的插曲过后，四个克罗地亚人有些艰难地收拾好心情，点了各自的餐食。
瓦西里要了一份菲力牛排，不配酱料。
莫德里奇和科瓦契奇已经习惯了，却见坐在餐桌对面的达利奇，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在皇马……这是跟C罗学的吗？”
“球员注意饮食是好事，但是过犹不及。”
“你还在长身体呢，不要太苛待自己。”
很显然，罗纳尔多的白水煮鸡胸肉声名在外，已经差不多是马德里著名风景线了。
“C罗？”瓦西里眨了眨眼，“我跟他学什么？”
“跳舞吗？”
当然，达利奇不可能知道瓦西里在说什么的，科瓦契奇则是很辛苦地憋着笑。
“瓦西里——！”莫德里奇拖长了音调，也带了几分严厉地扫了瓦西里一眼，扫得小孩儿吐了吐舌头，乖乖低头。
“卢卡～～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玩笑也不行！”莫德里奇继续瞪他，直到被达利奇拍了拍手臂作为提醒，“好了，卢卡，不要对孩子太严厉。”
“呃、当然，敬那种礼的时候除外。”
瓦西里连连摇头，再点头，还死命拽着莫德里奇的衣服，示意他多听听教练的话。
看得达利奇忍不住地想笑。
达利奇打量着对面还在耍宝的金发少年，内心不由地有几分感慨。
其实，哪怕莫德里奇已经反复打包票，瓦西里时刻等待着克罗地亚的征召，在真正见到瓦西里之前达利奇还是有些担忧的。
他担心这么个足球天才不愿意选择克罗地亚这样的小国，担心瓦西里性格桀骜不好相处……
但是真正见了面，达利奇才发现自己有过的全部担忧，都是多余的。
他需要的，只是关心瓦西里，再把这么个克罗地亚的优秀孩子带回家。
达利奇收敛了飘得有些远了的思绪，冲已经恢复了乖巧模样的少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充满鼓励意味的笑容，“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瓦西里，你还在长身体，不要太苛待自己。”
“多吃你爱吃的，有助于身体恢复，这对现在的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瓦西里，你需要一具配得上你的天赋的强壮身体，才能走得更远。”
达利奇关心完了孩子，从科瓦契奇面前夺过菜单，递给了对面的瓦西里，“也不要时时刻刻把营养师的话放在心上，不然压力太大了 。”
“选你爱吃的吧。”
“这顿先生请客，尽管点！”
达利奇仿佛父亲一样的关怀，仿佛真的鼓舞到了瓦西里。
漂亮的金发少年没有看菜单，只充满期盼地望向达利奇，“先生！我要吃什么都可以吗？”
瓦西里的绿眼睛亮晶晶的，看得达利奇心头一片柔软。
真是一个单纯的、容易满足的孩子啊！一点点喜欢吃的东西，就能让他这么高兴。
“是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吃。”达利奇微微颔首，再次向这个清浅得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孩子，做出了保证。
“那我要吃焦糖牛排西瓜披萨巧克力意大利面！”瓦西里的音量一下子就提高，仿佛十分雀跃的模样。
而且还不止。
似乎是被压抑得狠了，陡然得到了达利奇如父亲一般的鼓励，瓦西里竟然直接上演了一出报菜名。
“还有还有，我还要吃三文鱼冰淇淋盐渍曲奇饼烟熏小蛋糕芥末曲奇饼新奥尔良馅饼……”
“哎呀先生对我可真是太好了，我到这个世界以来可还从来没吃过合胃口的饭菜呢！！”
沉默，沉默是此刻的克罗地亚国家队。
很好，自从瓦西里来到他的生活里，困扰莫德里奇许久的谜题，终于揭开了。
他终于知道了这个死小孩为什么总吃着几乎不加调料的餐食，再苦着脸告诉他“这里的饭菜不和他口味”了！
谁特么能想到，瓦西里不仅是脑子有病，口味也有病呢？！
与瓦西里只是初次相见的达利奇，还沉浸在震惊中。
克罗地亚国家队的主帅大大张着嘴巴，看起来傻极了。
偏偏，瓦西里似乎从如父亲一般关怀他的达利奇那里受到了某种鼓舞，竟然直接招手，叫来了服务员，"刚刚我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也不用多，先给我来个蓝莓龙虾汤开开胃，主菜我要全熟的菲力牛排配草莓酱，甜品就来个三文鱼冰淇淋吧！"
“那个……不用先生买单了，记我账上就好！”
“这顿我请，我请！”
“算是庆祝我和先生的初次见面！”
在自己的世界过惯了优沃生活的瓦球王，还是相当大方的，请客什么完全不在话下。
瓦西里表示，我好歹也拿着一百万欧的年薪。
虽然对于在座的几位而言还是垫底的那个，但是一顿午餐还是请得起的嘛！
问题是……这就不是钱的问题好吧？？？
饶是半岛酒店的服务人员，听到了瓦西里古怪的要求，也不由地傻站在了当场，举着笔却不知该如何记录。
瓦西里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的口味对在场的各位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灵创伤。
又或者，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以来，长时间吃不到合口味食物的情况下，瓦球王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瓦西里根本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就兀自用一种充满期盼的目光望着服务员，而且配合地揉了揉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
终于解决了疑惑的情况下，莫德里奇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跟瓦西里多说的了。
眼看初次跟小破孩子会面的倒霉主帅被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德里奇默默开始转动拳头，很明显是准备揍人了。
“真是的，你们整天当着我面吃什么奇奇怪怪的新奥尔良烤翅提拉米苏蛋糕，我也没生气嘛……”瓦西里噘着嘴，有点委屈地嘟囔着。
转拳头已经不够了！
坐在瓦西里旁边的莫德里奇，嘴角抽搐着举起了巴掌。
瓦西里一贯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孩子。
眼见莫德里奇好像被惹毛了，瓦西里赶忙合上菜单，缩了缩脖子，再冲着莫德里奇讨好地笑了一笑，“那个……还是给我一份菲力牛排就好，不用配酱了。”
莫德里奇翻了个白眼，有些生硬地把话题扯回正轨上，“这段时间里，先生已经看过瓦西里很多的训练赛视频了，刚好可以聊聊。”
由莫德里奇来安排主帅和队友的会面，显然不太合适。
但是，在仍然对瓦西里的古怪表现心有余悸的情况下，达利奇完全提不起兴致表示反对。
克罗地亚的主帅在随身公文包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了一本边角已经被磨至毛边的黑皮笔记本。
然而，这么一本其貌不扬的笔记本上，记载的都是达利奇关于国家队战术的思考。
而最近的十来页，都和瓦西里有关。
达利奇甫一翻开笔记本，便完全沉浸在了讲解里，仿佛完全把刚刚瓦西里在食物选择上给他带来的巨大震撼抛到了脑后。
“不知道卢卡有没有跟你介绍过克罗地亚队，我们有毋庸置疑的强大中场，卢卡和拉基蒂奇，可以把皮球送到他们想要送到的任何地方。”
“后防线上，洛夫伦、维达和斯特里尼奇也都值得信赖。”
“锋线上，会和你搭档的是曼朱基奇和佩里西奇。”
“他们都是强壮的锋线球员。马里奥和伊万都会很照顾你的，身体对抗方面的事情尽可以交给他们。”
“瓦西里，我看过你今年全部的比赛和训练视频，你的速度、门前嗅觉还有小技巧，简直令人惊叹！”
“当然，你有点瘦弱了，但是我们已经有很多强壮的球员了，相信你可以在队里找到合适的位置。”
……
达利奇还在说，瓦西里一面听着教练构思蓝图，一面不由地回想起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克罗地亚——那支全是锋的克罗地亚。
他想起了曾经的队友，想起了恩师的教导，想起了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拼搏而来的两个大力神杯……
但是最终，万千回忆，都汇聚成了此时此刻，达利奇充满鼓励和意味的目光。
达利奇就未来对瓦西里的安排说了很多，最终，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一句话，“亲爱的瓦西里，我可以确认，你就是克罗地亚国家队中所缺少的那块拼图！”
“有了你的加盟，我们的锋线、我们的队伍，无疑会更上好几个台阶！！”
谈话进展到最后，达利奇几乎已经两眼放光了。
很显然，他对瓦西里的夸赞，都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这么个从天而降的本国小前锋所表现出来的优秀，足以让达利奇忽视瓦西里身上全部的古怪——甚至包括了焦糖牛排西瓜披萨和三文鱼冰淇淋！
当然，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需要得到瓦西里的亲口验证。
“瓦西里，我想我必须向你亲自确认一下，所以你愿意加盟克罗地亚国家队，对吗？”达利奇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面上先前的震惊神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期盼。
“是的，千真万确。”瓦西里也是难得换上了满脸的正色，先是用力摇头，又在想起了什么之后，卖力点了点头。
“只要克罗地亚向我发出召唤，先生，我时刻准备着为我的国家竭尽全力！”
“哪怕您不向我发出征召，克罗地亚也只会是我在国家队上的唯一选择！”
“我向您保证，我永远都愿意为了我的祖国付出一切！！”
如果忽视瓦西里古怪的肢体语言，这实在是万分令人感动的一幕。
坐在旁边的莫德里奇，侧头看着难得靠谱的少年，觉得自己好像又可以原谅瓦西里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克罗地亚冲冲冲！！”聊天……
“看一眼whatsApp, 我给你发消息了。”晚餐的时候，莫德里奇随口提醒瓦西里，“唉我说你这不看whatsApp信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有重要信息别给错过了。”
瓦西里一面掏手机一面皱着鼻子嘟囔, “不管来了这里多久, 我还是觉得用whatsApp聊天太奇怪了好嘛！！”
在他的世界, 大家明明都是用Bluebird聊天的。
至于whatsApp……则又是一个让瓦西里想起来就会脸红心跳的聊天工具了。
小孩儿说奇奇怪怪的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莫德里奇压下了“whatsApp哪里奇怪了的吐槽”, 见瓦西里在乖乖看消息了, 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莫德里奇给瓦西里发送的是一条whatsApp的加群邀请，发送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了。
群名：格子军团冲冲冲！！最后一个“冲”后面, 还有一个红白格子的克罗地亚国旗。
“我拉你进群。”莫德里奇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们克罗地亚国脚的聊天群, 也不是哪届大赛的群，就是近几年入选过国家队的都在里面，大家没事干就聊聊天、说说话。”
“拉你进群是昨天的比赛结束之后，马里奥提议的。他说打开手机就推送你的进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认识你了。”
“大家也都没意见。”
对阵大巴黎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结束后，皇马进入了常规的联赛赛程。
托瓦西里的福，国王杯一轮游的银河战舰在残酷的下半程赛季也只需要应付联赛和欧冠，双线作战倒是颇为得心应手。
得心应手也就意味着可以给到年轻球员更多的机会。
瓦西里在近期四场联赛中的两场中捞到了上场机会, 在合计六十分钟的比赛时间里一共贡献了两个进球和一次助攻, 依旧表现亮眼。
昨天客场挑战西班牙人的比赛中, 七十分钟登场的瓦西里压哨进球扳平比分，助力本场比赛表现欠佳的皇马入账一分，继续领跑积分榜。
曼朱基齐说的, 就是瓦西里昨晚在禁区内小角度打门的那次进球。
其实也不仅仅是曼朱基齐，提前拉瓦西里进群，也是达利奇的意思。
自欧冠淘汰赛后亲自与瓦西里交流过后, 对于这位新星在国家队上会有的选择，达利奇已经放下了大半的疑虑。
只是，世界杯预选赛已经结束，下一次国家队正赛就是夏天的俄罗斯世界杯，期间就只有两场国家队友谊赛能让球员练练手——练练手的意思是，可以帮瓦西里积攒国际关注度，但是不能锁定他的国家队选择。
瓦西里表现得愈佳，达利奇愈是担心余下的三个多月时间里会出现变故，这才跟莫德里奇提议提前拉小孩儿入群，和未来队友们培养培养感情。
莫德里奇欣然采纳了教练的建议，就是发送入群邀请的时候，就猜到小破孩子肯定又要翘尾巴了。
果真，看坐在对面的瓦西里喜气洋洋的模样，莫德里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瓦西里内心肯定正在刷屏：我怎么这么优秀？？
瓦西里一面接受入群申请，一面随口询问，“这群名是谁取的？不像是卢卡你的风格啊？”
“是多米尼克，呃、我是说，利瓦科维奇。”说到年轻的替补门将，莫德里奇不由地笑了出来，“马特奥和多米尼克差不多是队里最小的两个了。”
“哦当然，以后年纪最小的就是你了。”
“放心，大家都会很照顾你的。”
对哦，经了莫德里奇的提醒，瓦西里猛然意识到，在一众八零后至多九五后的克罗地亚国脚里，零零年出生的他，是无可争议的“小弟弟”。
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全队年龄最小”这种事，瓦西里在前世就已经习惯了。
而且，他有丰富的、处理这种事的经验——或者说，占便宜的经验。
“对哦，又是大家都比我大呢……”瓦西里皱了皱鼻子，轻声嘀咕了两句，又忽然雀跃了起来，“那！卢卡你说，大家是不是会送我见面礼啊？？”
“真是想想就令人兴奋诶！”
“卢卡卢卡！下一次国家队比赛日在什么时候来着？我简直已经要等不及了！”
“卢卡你说，我能不能要一双莆田鞋啊？”
“唉，卢卡你不肯送我，我来了这里之后也找不到地方买，现在只能穿阿迪耐克这种杂牌子。”
“虽然知道两个世界不太一样吧，可我穿着总觉得不自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拉你进个国家队聊天群，你的思维怎么发散这样了？？
puti……这个单词怎么发音来着？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莫德里奇觉得，自己简直有一万句槽要吐。
当然，这种时候，吐槽并不是最重要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同居生活，照（看）顾（守）小破孩子愈发得心应手的莫德里奇，劈手便夺过了瓦西里的手机。
而且，一把塞进了自己裤子口袋里，确保瓦西里再不可能碰到。
莫德里奇一连串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活像一只急红了眼的兔子。
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反倒是坐在对面的瓦西里，看得呆住了。
卢卡刚刚的反应，是不是稍稍略微可能……大了一点点？
怎么觉得卢卡的表现，和他自己越来越像了呢？
莫不是和年轻帅气的瓦西里相处得久了，卢卡也被带得返老还童了？
瓦西里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觉得应该给自己点个赞。
光是看着瓦西里一双漂亮的绿眼睛滴溜溜地转悠个不停，莫德里奇就知道，小破孩子又不知道在转着什么古怪念头了。
莫德里奇拍了拍口袋，再次确认小破孩子的手机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之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瞪了瓦西里一眼，“该死的！在我为你做介绍之前，不许在群里发言！”
“在我为你做介绍之后，也不许说奇奇怪怪的话！”
“不许没礼貌！”
“不许随便跟人要礼物，更不许跟人要奇奇怪怪的礼物！”
“不许……”
“不许……”
“不许！！”
莫德里奇一连叮嘱了一长的串话，直到坐在对面的瓦西里连连点头，乖乖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安排听指挥之后，才把又莫名悬到了半空中的一颗心放回了大半。
然后，好队长也是好群主莫德里奇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先为瓦西里做个介绍，等到警报解除再把手机还给死小孩。
其实，也不用说太多，只要发一句“欢迎我们的小兄弟，瓦西里·米尔科维奇！”，再配个鼓掌的表情就行了。
莫德里奇打好了腹稿，准备编辑欢迎信息。
结果，莫德里奇打开了自己的whatsApp，就被“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的99+红点吓了一跳。
不是，哥们儿？
就我教训小孩儿这么一会工夫，你们都聊啥了啊？？
莫德里奇努力压下心头隐约的不妙预感，手指飞速向下滑动，一目十行地浏览起了群聊记录。
第一个说话的是曼朱基奇：“天下无敌瓦球王”？嚯！好霸气的名字！
然后是乔尔卢卡：瓦西里是吧？早听卢卡说起过你了，欢迎欢迎！期待与你见面！【微笑emoji】
再然后是利瓦科维奇：小弟弟好~~！【小狗挥旗子.gif】
再再然后是佩里西奇：我看了你昨天的进球，那个打门角度简直绝了！
依然是佩里西奇：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前突，你包抄！
还是佩里西奇：再加上马里奥，咱们仨，才是天下无敌！！
接下来是科瓦契奇：我就跟你们说瓦西里很优秀的吧？
又是科瓦契奇：多亏了卢卡找到了瓦西里！卢卡最棒了！！
乔尔卢卡跟上：卢卡最棒了没错！
利瓦科维奇又冒头了：队长最最最最棒了！！【小狗跳草裙舞.gif】
……
真是的，大家也太能歪楼了吧？
莫德里奇有点想要吐槽，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地上扬，面上也浮现出了温暖的笑意。
莫德里奇还在翻看聊天记录，忽然感觉到有奇特的触感从自己的大腿上传来。
麻麻痒痒的，好像有虫子在爬。
莫德里奇低头，见到的是正蹲在他脚边，自以为隐蔽地从他裤子口袋里掏手机的瓦西里。
眼见小动作被发现了，瓦西里也不晓得不好意思，就仰着头，小嘴一咧，冲着他软萌一笑。
算了，队友都聊了半天了，随便吧！
莫德里奇嘴角抽了抽，认命地掏出瓦西里的手机，还给了他。
下一分钟，“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里，弹出了“天下无敌瓦球王”的接连好几条消息：
感觉不用做自我介绍了诶！
原来大家都这么欢迎我啊！我好开心哦！
放心放心，以后有我罩着大家，我们一起拿世界杯冠军！！
【杰瑞叉腰.jpg】
“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里，有了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是曼朱基奇的消息——不是文字，而是语音消息。
莫德里奇赶忙点开，“大壮”粗豪的大嗓门儿瞬间在队长家的餐厅里回荡开了。
“我嘞个大槽啊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可爱！天啊天啊萌到我了等回了国家队我要狠狠抱一抱你！！”
第一个回复曼朱基奇的，是卡利尼奇：马里奥你吵到我耳朵了！
再接下来，是列队一样的一连串“哈哈哈哈哈”，莫德里奇被吵得眼睛疼，简直要分不出来是哪个队友发出来的消息了。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大家好像也不怎么介意。
莫德里奇默默给消息瞬间又炸到了99+的’“格子军团冲冲冲！！”聊天群点了个消息免打扰，然后直接锁上了手机，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