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二对二
厢房传出的抽泣声断断续续。
萧怀瑾朝宋稚绾挤了挤眼睛,示意她陪着他演下去。
宋稚绾立马会过意,娇柔的声线带着担忧,恰好能让门外的人都听得见:“......不成,我得去寻太子哥哥......”
她话音未落,萧怀瑾故作好意的声调紧随其后:“嫂嫂,别去了,你去了也无用......”
厢房中静默了一瞬。
女子像是意识到什么,声音慌乱无措:“五皇子这是何意?”
房中响起些细微的动静,脚步声、椅子推动、东西掉落......杂音交乱。
随即是女子的惊呼声:“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嫂嫂,”萧怀瑾原本还算温柔的声音逐渐变得疯魔,“四哥今日是逃不掉了的,你若去了,也是一死,何不随我留在此处,我也能保你一命。”
女子的声音不可置信:“是你?是你要害太子哥哥......他和你可是亲手足......”
“狗屁手足!”
哗啦——
桌上的物品被尽数扫落在地,地上杂乱一片。
从未有过愤恨怒火从萧怀瑾的声线中爆发,连带着门外二人也不由得肃起了脸色。
“当年他将我逐出宫,在宫外吃苦多年,皇子该有的尊荣富贵我都没有,如今回宫也备受冷眼,奴才都敢欺凌到我头上......你说他与我是亲手足?”
萧怀瑾仰天大笑。
“好一个亲手足!我如今所做之事,不过是将他对我所做之事,还回他的身上罢了,又有何不可呢?”
“可太子哥哥并未将你置于死地......”女子惊恐的声音几近颤抖。
萧怀瑾的笑意生寒:“生不如死和死又有何分别?我曾经在皇庄上过的是什么日子?而他身为太子在皇宫里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的笑转瞬又变成愤怒的嘶吼声,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爆发着积年压抑而扭曲的愤恨不甘:“这些年的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复仇,今日,便是我为他精心布下的大局!”
“嫂嫂可知现下的皇庄内外有多少兵马?有两千!纵使他萧琰有千般本事,今日也休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啪——!”
癫狂的话语骤然被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扇子侍从听见声音,连忙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看去。
只见萧怀瑾偏着头,额前的发丝随着脸颊被打偏的方向散去,将他的面容衬得更为病态妖冶。
他身前的女子像是用尽全力打出那一巴掌。
此刻却失了力气,浑身颤抖,双掌撑在桌上,泪如雨下:“你......你杀了太子哥哥,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萧怀瑾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半边脸,朝宋稚绾一步步逼近:“那我就杀了萧琰,再把他们也一并杀了。”
“你、你这是谋逆!”宋稚绾颤着身子往后退,却被萧怀瑾上前一把将她的双手拧在身后钳制着,“疯子!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宋稚绾挣扎着。
下一刻,一抹冰冷的触感便抵上了她的颈间:“嫂嫂,四哥如今在前院生死未定,你就乖乖待在我手里当个人质吧。等四哥死了,这把刀,便不会抵在你脖子上了。”
“如此美丽的容貌,我也不忍心划上这一刀。”
“嫂嫂放心,嫂嫂如今是太子妃,只要跟着我,往后也会是萧国毫无异议的太子妃......不,应该是皇后。”
宋稚绾像是被吓得丢了魂,双目失神。
见时机差不多,萧怀瑾这才冲着门外喊了一句:“进来吧。”
两个侍从无声息地往后撤了三步,这才上前开门。
不知为何,二人想到萧怀瑾方才的模样,心中不免对他生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敬意。
一个平日看似憨蠢的人突然露出真面目是最可怖的。
扇子侍从看了眼宋稚绾,对着萧怀瑾恭敬道:“五皇子,您该做的都做了,如今只需待主上取下萧国太子的首级,往后,这萧国江山都是您的了。”
萧怀瑾对他的恭维很是满意,笑看着二人:“等我坐上皇位,你们二人想要什么我都赏。”
他一说,二人便想起他赏的那一小粒银子。
罢了,赏不赏的,他高兴就好。
“多谢五皇子。”
身处后院的几人并不知前院战况。
萧怀瑾和宋稚绾心中满怀担忧,两个侍从倒是并无忧色,只觉得今夜是必胜的战局。
厢房的门大敞开着。
燃烧的烛火滴下烛泪,除了时不时的抽泣声,四周似乎并无动静。
两个侍从背对着门,忽地一阵风吹进,卷袭着一股刺骨的杀意。
二人猛然回头,同时抬刀挡下了苍一苍二的袭击,“噌”一声响,刀剑相撞,苍一苍二借力后撤两步,手里的长剑对准二人。
对于苍一苍二的出现,二人并不意外。
他们被主上留在此处,就是用来解决宋稚绾身边被萧琰安插下的暗卫。
且二人身为乌薄迟的左右心腹,身手比前院那些精兵要好得多,苍一苍二自然不可能凭一击便将二人击败。
苍一苍二一人持剑,一人持枪。
扇子侍从手持长刀,哑巴侍从手中却是两把弯刀。
苍二瞧了一眼二人的武器,朝苍一使了个眼色,两人脚步一转,便换了位置。
彼此都不知晓彼此的底细,若凭武器应战,苍二的长枪倒是能与双刀拉开距离。
但扇子侍从和哑巴侍从对视了一眼,并不在意苍二这种小伎俩。
顾及到房中还有宋稚绾在。
苍一苍二动身将战场移到了小院外。
两个侍从紧随其后,丝毫不给苍一苍二喘息的时机,抬刀便冲了过去,刀风凌冽,苍一苍二迎面挡下,迅速逆转攻守,伺机向二人反击。
二人丝毫不落下风,也堪堪挡下苍一苍二的进攻。
三招已过。
四人都绷紧身子,调整着气息,似乎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知晓这是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