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枷 作品

分卷阅读29

,先生的心本就偏向凡间的无齿小儿,明指身份异重,何必再拿到学堂上说笑?哼。”

庞寒云十岁,老神神在说完就坐了下来,懒得听文先生拐弯抹角的说人。

上官复偷偷给她在案桌下比了个大拇指,江娴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可见那嘴角也是假笑偏多。

文先生环顾一圈,看着她们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腐朽样子,感慨:“终只是学童,长在深宫,对吾等师长也无半点尊师重道的意思。”

这火烧的苗头,终究还是烧到了脾气最大的长孙稚阳头上,她虽然不懂众人在谈论什么,但唉声叹气的语气总听得出来。

一忍再忍,见那文夫子哪哪都不顺眼,当即踹了一脚案桌,拾起墨台朝那文夫子的头上砸了过去。

“砰。”

“吵什么吵,念牢骚你给本帝女滚出去念!不教书就滚!本帝女忍你很久了。一天天的,一个外子这么多事!”

长孙稚阳的暴起,令傅子笙浑身一震,兴致勃勃的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七皇姐!别冲动!”长孙千帆回神,起身抱住长孙稚阳的腰肢,阻止她去搬凳子的动作。

“滚,你也给我滚。这愚昧的夫子,我算是看出来了,简直愚不可及。”长孙稚阳搬凳子不成,又从桌上捡了笔杆,一根根甩出去,精准地砸到文夫子的头上。

文夫子满脸墨水,或许还有砚台砸出来的伤口渗血,看着惨,但瘦小的身子在空旷地无比灵活的躲闪着,轻声呼:“救命——救命啊——帝女打人了!”

“蠢货——”长孙兴珠看着这闹剧,一袭火红的衣裳直直站了起身,众人不知道她骂谁,均看了过来。

她与傅子笙同岁,但行事作风向来都是争强好胜和张扬明艳如烈火的。

长孙兴珠看了一眼丑恶的文先生,露出厌恶之色,“先生无知,怕是当不得我们皇族子嗣的教书先生。人人生来便是不平等,士农工商,年岁长幼,便是只蚂蚁,也有工蚁与蚁后之分。”

“先生说的例子在我等听来,岂止是可笑二字可以囊括。难道先生不知吗?先生分明心知肚明,引我们就范!要我等珍馐玉食之人去共情草芥!”

她眼神坚定,语气铿锵不怯懦:“兴珠在此敢夸下海口,那无齿小儿就算学到天荒地老,也只能是状元之才,称一句举国栋梁!”

“但我等只需识字通理,便是金口玉言,在凡人之上的王侯将相!”

“文先生敢和兴珠赌吗?”

“赌那小儿能有鱼跃龙门之能!皇权与民权,孰轻孰重?!”

这话!即是意指,民间举子读书科考,是有颠覆王朝的叛心!

“我,我……”文先生脸色苍白,梳得毛光水滑的头发间插着一根毛笔,显得尤其可笑。

“九帝卿说笑了,小生怎敢随意谈论天子之事,今日分明是几位质子们虚张声势故意陷我于不义,将小事化大……”

一旁的质子们怒目而视,“黄口小人,到底是谁无耻!”

“文先生不敢赌?是了,你也是草芥之人。”长孙兴珠嘴角含笑,明丽耀眼,将桌案上的书册拿起吩咐一旁的宫女拿好,不缓不慢、从容不迫地往门外走去。

“这学,不上也罢。今日之事,兴珠自会向母皇禀明。”

她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已是冷汗津津跌坐在地的文先生,嗤笑道:“呵。不知明日,兴珠还能看见文先生吗?哈哈哈哈哈……”

她甚至嚣张狂妄,但她说的对。

学堂中,无一人反驳,众人都在心里佩服着她甩脸子走人的勇气,余下也各自收拾东西离开。

长孙稚阳回想起长孙兴珠说的那句“蠢货”所对着的方向,正是她自己!当即掀飞宽袍,大步追了出去,“长孙兴珠——你骂我?!”

傅子笙与长孙燕走的晚,到了前门,才见那文先生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喃喃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论她是什么寒门学子,还是张镜悬大学士亲自提拔的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就敢挑战皇权富贵,命,有些时候只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

见事知长短,人面识高低。1

傅子笙对她最后下场,不必细想都能知只有一个“死”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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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开春,宫里就发生了一件震撼众人的事情。

女皇长孙澹突然下令给上官宁赐婚,婚配之人则是京中文官五品通政司参议的独女。

与此同时,苍戎国女皇也发来诏书,表示对上官宁的婚事很满意,半月后嫁妆车队就会由太女亲自监队,从苍戎国出发,送往昌国京城。

傅子笙听到门前扫地的宫人谈论这宁帝卿的驸马叫李长年,家住京中的南安巷,乃是新科举子。

有功名在身,有望在下次秋闱夺元。

李长年在京城文人学子中小有名气,为人豪放风趣洒脱,不嫌贫爱富、三心二意。

上能与王侯不卑不亢的对饮,下能与百姓毫无嫌隙的共桌而食;而且她在京中开展的文人墨客交流会上的表现都相当引人瞩目,有许多内阁学士都很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