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收服杨志(上)
晁盖等人此刻已是落了下风。
刘唐的朴刀被武松随手一打,打的脱手飞出,阮氏三兄弟更是伤痕累累,背靠背勉强支撑。
吴用则早被武植一巴掌扇的倒地不起,面色惨白。
这时。
一股狂风骤然卷至,将晁盖七人团团围住。
晁盖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竟被狂风裹挟着腾空而起!
而其余六人,也被这狂风裹挟的飞了起来。
“各位当心了!”公孙胜在风中大喝。
七人的身影在狂风中若隐若现,转眼间已被卷上数丈高空,朝着远处山林飞掠而去。
武松见状大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什么都没抓到。
他仰头望去,只见七人的身影在风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天际。
武松骂道:
“竟让这些贼人跑了!还使这等妖术脱身,当真卑鄙下作!”
武植缓步走到武松身旁,负手而立,仰望着七人消失的方向:
“有趣,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等术法。我原以为世间只有武道修行这一路。”
随着晁盖七人的远去,四周呼啸的狂风渐渐平息,翻卷的尘土也慢慢落定,天色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武松沉声道:
“大哥有所不知。当年我在江湖游历时,确实听闻过有人不走寻常的磨皮淬肉之路,而是另辟蹊径,以炼气筑基为根本。只是这等修行之法对修炼者资质要求极高,且进展缓慢,更有诸多限制。故而世间习者寥寥,多是一些隐世道观中的修士。”
武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心中暗忖,要是能获取这些炼气功法,与武道相辅相成就好了...
随即。
武植环视四周。
见一众衙役或坐或躺,个个气喘吁吁,显然刚才那场恶战让他们消耗不小。
他缓步上前,温声道:
“诸位弟兄,身体可还撑得住?”
沈羽瘫坐在地上,抹了把汗道:“大人,那红毛汉子当真了得,我这胳膊现在还发疼呢!”
其他衙役也七嘴八舌地应和。
“没事没事,就是累得慌。”
“那帮贼人功夫真不赖...”
“只是可惜他们跑了”
李三突然兴奋地插话:“说来奇怪,刚才那一战,我好像摸到铁皮境的门槛了!”
武植见众人虽疲惫不堪,但都无大碍,朗声道:
“方才我从那几个贼人口中得知,这被麻翻的青面汉子押送的,正是大名府梁中书送给当今宰相蔡京的生辰纲。虽然让那几个贼人跑了,但诸位力战群贼,保住了这生辰纲。待我禀明朝廷,这功劳簿上,定有诸位一笔!”
众衙役闻言,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武植说完这番话后,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
生辰纲中十万贯钱财,这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是多少百姓的血汗?是多少家庭的积蓄?
如今自己护住这不义之财,岂不是与梁中书蔡京之流同流合污?
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让他胸口发闷。
但武植终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很快压下这份不适。
现在纠结这些毫无意义。
仅凭一腔热血,不过是蚍蜉撼树,自己只会死的更快。
梁中书背后连着蔡氏一族的滔天权势,自己这点微末修为,连对方的爪牙都未必能撼动。
武植明白,既然自己带着破境珠穿越到这方世界,就是要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现在的隐忍,不过是为了将来的爆发。
人生在世,应当过的快意尽兴才行!
武植很快收敛心神,神色恢复如常,朗声道:
“既然贼人已逃,我们就在此稍作休整。待这青面汉子和军汉们醒来,正好与我们同赴东京。有他们作证,朝廷那边也好交代。”
“都头英明!”众衙役纷纷应和,互相搀扶着起身,寻了处树荫下歇息。
武植环顾众人,又道:
“还有力气的弟兄,去马车上取些金疮药来。再拿些水和干粮,大家分食。”
“我去!”
“我也行!”
几个伤势较轻的衙役立即举手。
武植颔首示意,武松便领着几人往马车方向走去。
这时。
武植踱步来到自己那匹赤色骏马前。
这匹马被几根粗绳牢牢拴在树上,方才狂风大作时也被稳稳拴住。
它此刻正悠闲地嚼着草料,见主人到来,亲昵地打了个响鼻,马车在它身后停着。
武植掀开车帘,迈步进入车厢。
昏暗的车厢内。
潘金莲正蜷缩在角落,听到动静时身子明显一颤,待看清来人后,含泪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大郎!”
她轻呼一声,很快扑入武植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武植能清晰地感受到潘金莲微微发抖的身子。
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背脊,低声道:
“没事了。”
潘金莲将脸埋在武植胸前,深深吸了几口熟悉的气息,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声音还有着几分颤抖:
“方才外头风声呼啸,喊杀声震天,这马车都摇晃得厉害,奴家可害怕了。”
说到这里,她又不自觉地往武植怀里缩了缩。
“是我考虑不周...”
武植心疼地搂紧了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间:
“让娘子受惊了。”
潘金莲摇摇头,仰起脸来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有官人在,奴家便什么都不怕。”
她雪白细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武植的衣襟,仿佛生怕他再离开。
车外。
武松正带着衙役们分发干粮药物。
车厢内。
武植拥着潘金莲,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
另一边。
公孙胜御风而行,带着晁盖一行人落在了一处荒山野岭之处。
远处隐约可见一个小村庄的轮廓。
众人落地时已是狼狈不堪。
晁盖浑身是血,刘唐的右臂无力地垂着,阮氏三兄弟更是互相搀扶才能站稳。最惨的是吴用,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晁盖强忍伤痛,郑重地向公孙胜抱拳行礼:
“此番多亏道长出手相救,晁盖感激不尽!”
刘唐和阮氏三兄弟也纷纷行礼,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哼!”
公孙胜却是怒容满面。
“你们可害苦贫道了!莫要谢我,要谢就去谢那武都头手下留情!若非他网开一面,此刻我们早已在皇城司的天牢里,明日就要在东京菜市口被千刀万剐!”
说到这里。
公孙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初被吴用几人撺掇着去劫生辰纲时,只觉得计划天衣无缝。
如今看来,简直是漏洞百出!
即便今日得手,以蔡京的权势,朝廷岂会善罢甘休?
公孙胜在心中不断的自责自己。
贫道真是鬼迷心窍!
好好一个修道之人,竟跟着你们做这等勾当!
他越想越后悔,当初怎么就一时糊涂,被这几人说得热血上涌?
如今不但手上武学秘籍没了,还欠下武植一个天大的人情,更得罪了那杨志...
想到这里,公孙胜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晁盖此刻只觉浑身剧痛难忍。
武松那刚猛无比的拳劲在他体内翻江倒海,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身上伤势。
他强忍痛楚道:“道长何出此言?”
公孙胜冷声道:
“贫道今日以两本武学秘籍,才换得武都头高抬贵手。这不止是救我们七条性命,还包括白胜,还有我们所有人的家眷亲族!”
他越说越是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劫掠当朝宰相的生辰纲,按律当诛九族!两本秘籍换几十条、上百条人命,这不是天大的恩情是什么?”
晁盖闻言如遭雷击,这才恍然大悟。
他捂着胸口,冷汗涔涔而下:
“是了...若非武都头仁厚,我等全家老小都要...”
说到这里,晁盖不敢再想下去。
此刻回想起来。
那武松似乎也处处留手。
以他那般身手,若真下死手,自己早就命丧黄泥冈了!
晁盖只觉得后背发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交织在一起,让他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待他日再见武都头,我必当亲自道谢!”
“凭什么谢他?!”
阮小五猛地一拍地面,“要不是那武植横插一脚,十万贯生辰纲早就是我们的了!那可是梁中书老贼搜刮的民脂民膏!”
阮小七也梗着脖子附和:
“哥哥说得对!武植分明就是梁中书的走狗!蔡京的走狗!朝廷的走狗!”
“糊涂!”
晁盖怒喝一声,牵动伤势咳嗽起来,“你们...咳咳...真是糊涂透顶!”
公孙胜看着阮氏三兄弟,冷笑连连:
“贫道看你们是猪油蒙了心!今日就此别过,我要回二仙山向师尊请罪了。”
他转身欲走,又突然驻足,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
“对了,那个吴用...你们最好离远些。此人心术不正,劫纲这等主意,看样子就是他早就盘算好的!”
说
罢。
公孙胜大手一挥,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道尽头。
......
几个时辰过去。
夕阳西沉,暮色渐浓。
杨志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还因蒙汗药的药效而隐隐作痛。
他猛地想起生辰纲,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四下张望。
“生辰纲!”
他失声叫道,却意外发现那几个贴着封条的铁箱子完好无损地摆在原地。
杨志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由悲转喜的狂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这...这...”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颤抖着伸手去摸封条,确认没有被拆过的痕迹。
就在这时。
他余光瞥见身旁静坐着一个身影,吓得一个激灵。
转头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墨色长衫的俊朗青年正含笑看着他。
青年身后还站着二十几个衙役打扮的人,个个神情严肃。
“你醒了?”青年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