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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乐则完全未感受到,他“砰”的一下关上门,插上门闩,动作比之前还要干脆利落。
差点被夹到鼻子的应戾:“……?!”
他咬牙,转身大步离开,不过几瞬,越想越气,回来大力敲门:“你个傻哥儿,给我开门!”
被声音惊动的阮乐眉毛一竖,小声辩解:“我不傻。”
“你傻!”应戾从未如此气恼,他用力拍了下门,门顶的灰晃荡下来,让正说话的应戾咳嗽了好几声。
也是这一下,他看清了不远处有个年纪不大的圆脸姐儿正端碗盯他。
四目相视后,姐儿跑进应桂花家里喊道:“娘!那个命硬的人哭了!”
“吱——”
门被猛地打开,阮乐见应戾果真眼眶发红,他挺内疚,他还记得三婶不喜欢应戾的事,抓住人的袖子把人拉进来,关上门自己靠在墙边扣手道:“对不住,你要是不说我傻,我也不会不开门。”
刚刚的灰尘也落入了眼中,应戾问道:“有水吗?”
阮乐颠颠跑进灶房,特意用碗舀了水。
应戾接过在树下冲洗眼睛后,先打量了他以后住的地方,院里没什么农具,杂物收拾的利落,挨着灶房处垒的有畜生棚,他旁边这棵树倒是有了年头。
眼眸恢复的差不多,他低头看阮乐傻愣愣看他,他皱眉,语气不善:“看什么?”
阮乐指了指应戾漆黑的眼眸:“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有点吓人,又透亮的好看。”
这称得上应戾从有记忆起第一次听到称赞他眼眸的话。
他知道他眼睛不正常。
别人的眼珠子没这么黑,他的眼眸也没亮光,他照过镜子,在不笑时,自己看了也会下意识皱眉。
没想到这个傻、咳,这个哥儿还挺有眼光,应戾没学过怎么表露愉快的情绪,他只是在原地转了两圈后道:“你不是要去县里卖帕子,走,我陪你。”
阮乐不知怎么转到这上面,他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后唇角上扬:“好啊。”
俩人出门时遇到村里人,对于他们的震惊阮乐完全没看出来,应戾就当看不到。
在路过清水村常聚在一块的几个二流子时,他瞥了眼,那几人瞬间收回扫视阮乐的视线。
依据上次从县里回来,阮乐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的劲儿,应戾没让这哥儿选择走路,扯着人去做牛车。
不等阮乐说不,他先掏了铜板。
这下,阮乐的屁股坐得结结实实,把小篮子放在腿上,他盘算怎么去卖,又要卖多少铜板。
娘说过,她们卖给绫罗坊的帕子价格属于进货价,绫罗坊会提高铜板后再次卖出,中间挣的银子则是绫罗坊的。
她们用的帕子布料中乘,给绫罗坊一个可得三十铜板。阮乐咬了咬下唇,手指在蓝布上搓了半天认真点头,那他单独卖二十八文!
赶牛车的是他们村里正的女婿,今年不过三十多岁,为人和善,见谁都能说两句。
这次看应戾和阮乐一块上来,也没其他人的打量,而是神色如常和应戾客套了几句。
下午去县里的人少,等了一刻钟,又上来了一个夫郎,汉子往地上甩了鞭子,老黄牛辛勤务实地往前晃悠。
坐夫郎对面的阮乐认出这是阮文成的小爹方泽,想到今个他打阮文成的狠劲儿,不免害怕的往应戾旁边挪了挪。
方泽神色难看,精神头看起来极差。
前头赶车的汉子问道:“方阿么,你这是去哪儿?”
方泽恍惚抬头,他喃喃道:“去清关寺烧香,文成必是被妖孽缠身,现在还没醒,我要去求求他们,救救我家文成。”
前头的汉子琢磨了这句话后,咂了咂嘴,没再提及伤心事,这事在他看来,阮文成的确糊涂,这跑了的信哥儿,又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到了半路,方泽下去往清关寺的方向走去,剩下路程阮乐被晃得晕晕乎乎,托着下巴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牛车停下,阮乐恍惚直起身,擦了擦口水问道:“到了?”
应戾先下车:“再不进县里天黑了。”
“哦。”
正在喂牛吃草的赶车汉子看了眼俩人的背影,摸了把怀里的一两银子,这可抵得上他半个月挣得。
不过是绕了一个时辰的远路,这银子,挣得值。他拍了拍大黄牛的脑袋,认为应戾并非村里人传得那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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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县里依旧热闹,大多数人往外走,卖吃的小摊不多,却仍勾人的过分。
这次有旁人在,阮乐忍住了往两边看吃食的眼眸,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
刚走一步,被应戾拽住衣领:“吃馄饨吗?”
阮乐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他早上和中午没吃饭,早就饿得咕咕叫。
但他没带铜板,又不好意思再麻烦应戾:“我不吃,我一点也不饿。”
应戾毫不费力把人拽到馄饨摊上,问老板要了两大碗馄饨,他又去旁边摊子买了四个有拳头大小的肉包子。
阮乐瞪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