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冬 作品

73. 真面目②

孙神医诊过脉,傅锦忙请他到外间坐下,为他斟了热茶,他喝两口茶,不待傅锦和二老爷问询,直言道:“我的诊断都是推测,一切要到齐国公醒来,才能问个清楚明白。”


“能醒来就好。”二老爷陪着笑脸,“能醒来就好。”


“孙爷爷的推测是什么?”傅锦问道。


“不可说。”孙神医道,“等到齐国公醒来,你自然就知道了。”


“只要守着就行?不用熬药或者针灸?”傅锦小心翼翼问道。


“不用,守着就行。”孙神医道。


“那,孙爷爷夜里住下可好?”傅锦更加小心翼翼。


“自然要住下。”孙神医指指窗外,“我就住这院子里的厢房好了。”


“委屈孙爷爷了。”傅锦忙道,“孙爷爷喝口茶,过会儿我们就开晚膳。”


孙神医嗯了一声,看一眼二老爷道:“你脸色发白两眼乌青,回家睡觉去。”


“多谢孙神医关心,可如锦独自守着大哥,我不放心。”二老爷陪笑说道。


傅锦指指窗外:“有柳将军和王爷在,二叔父放心吧。”


二老爷隔窗看去,忙道:“我还没有给王爷见礼,也没有结识一下柳将军。”


说着话站起身,跟孙神医告一声少陪,孙神医摆摆手,看着他出了齐贤堂,摇头道:“可算是走了,真是啰嗦。”


傅锦笑道:“孙爷爷还如当年一般,精神矍铄红光满面。”


孙神医胡子一抖:“你还记得老夫?你那会儿才多大?四五岁?”


“记得。”傅锦笑道,“那时候孙爷爷就是红脸膛白胡子。”


“老夫二十年前就是如今这模样,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信。”孙神医有些得意,捋着白胡子嗬嗬嗬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打小就聪明,要不这回能想起来找我?”


“是我运气好,正好赶上孙爷爷在京中。”傅锦忙道。


“珺丫头身子不好,冬日里最难熬,老夫每年立冬进京,在惠王府住到次年立春再走。”孙神医道,“只能说齐国公命不该绝。”


“那孙爷爷来我们家,岂非有碍虞嫔娘娘医治?”傅锦忙问。


“如今一年好似一年,不过是配药滋补而已。”孙神医摆摆手。


“我见过一次虞嫔娘娘,两眼明亮面泛桃花,全然不似小时候苍白瘦弱。”傅锦说道。


孙神医点头:“身子是好了,可还跟小时候一样,离群索居,孤独淡漠,长此下去,对身子不好,可她天生性情如此,老夫也爱莫能助,没想到她那么喜欢猫,以前的时候,她的寝宫里除了人不能见活物,可那只猫是个例外,有了那只猫,她也变得活泼了。”


“她喜欢可太好了。”傅锦松一口气,“我送的时候满心忐忑,生怕她嫌我多事,都不敢直说是给她的。”


“老夫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一只猫?”孙神医疑惑道。


“喜欢就是喜欢。”傅锦道,“不需要有理由。”


“那倒也是。”孙神医捋胡子道,“锦丫头,你这话通透。”


二人头碰头嘀嘀咕咕正说得热闹,秋月带人捧着大大小小的食盒走了进来。


孙神医一声轻咳,坐直身子,看一眼窗外招手道:“外面的两个小子,进来一起吃饭。”


柳将军被二老爷拉着好一番寒暄,好不容易他的书童雨墨过来,提醒说到了晚膳时辰,他这才拱手告辞。


刚松口气,听到孙神医在里面一声喊,忙看向王爷,王爷脚下未动,面无表情。


“孙爷爷让你们进来,你们进来就是。”傅锦笑着招呼。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傅锦刚要为他们引见,孙神医指着柳将军道:“柳正隆将军,坐我身边来。”又指指王爷道,“福王,坐到我对面去。”


二人不动,傅锦笑道:“孙爷爷让你们坐,你们坐就是。”


二人依言坐下,孙神医嗯了一声,“你们不听老头子的话,倒是听锦丫头的。”


说话间突然反手一扣,手指猛然压在柳将军腕间,柳将军一惊,手臂一缩躲开他的钳制,他哈哈大笑:“迟了,被我诊出来了,你阳火太旺,该娶亲了,娶了亲才能阴阳相和。”


柳将军闹个大红脸,孙神医又是哈哈一笑:“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是童子身,倒是难得。”


柳将军脸色更红,忍了又忍,压抑着拂袖而去的冲动。


傅锦忙为他解围,唤一声孙爷爷,眼巴巴看着他说道:“孙爷爷给王爷也把把脉,看看他的痴病可有救吗?”


孙神医看向王爷,两眼直盯着他的眼,王爷眼神涣散目光飘忽,不与他对视。


他沉吟片刻,摇头道:“王爷的病我治不了。”


傅锦无比失望得叹口气,孙神医拿起筷子道:“吃饭吃饭,老头子快饿死了。”


“孙爷爷请。”傅锦笑着,请他先动筷子。


孙神医连夹几筷子,点头说道:“味道不错。”


“那孙爷爷多吃些。”傅锦招呼着,这才敢正眼看柳将军。


看他面色如常,笑笑说道:“我就不招呼你了,自己随意。”


柳将军嗯了一声,谁也不看,只管埋头吃饭。


“阿衡,咱们也吃饭。”傅锦往王爷碟子里夹着菜,笑说道,“饿了吧?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


孙神医瞄了二人一眼:“锦丫头,你倒是不嫌弃他。”


“他除了傻一些,样样都好。”傅锦道,“我怎么会嫌弃他?”


“样样都好?”孙神医问道,“能行房吗?”


傅锦刷得红了脸,半晌答道:“不能。”


“为何不能?”孙神医又问。


“他的心性,跟孩童一般。”傅锦说道。


孙神医又盯着王爷观察半晌,摇头道:“他的病,我确实治不了。”


“孙爷爷,您就给他看看吧。”傅锦恳求道。


“他的病在这儿。”孙神医指指自己脑袋,“脉相嘛,不会有任何毛病。”


傅锦低了头,孙神医道:“不过锦丫头提出来了,我就试试看。”


说着话猛得站起身探过身子,王爷待要躲闪,柳将军忙冲他摇头,他会意稳稳坐着,孙神医的手指搭上他腕间,沉吟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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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他,他不动声色,两眼直盯着眼前的饭菜。


孙神医松开他坐了回去,对傅锦说道:“锦丫头,他的身子很好,老夫认得一个婆子,是那方面的行家,回头让她去福王府住上一阵,福王能行房了,你就能有自己的儿女。”


傅锦又红了脸,摆手道:“孙爷爷快别说了。”


“为何不能说?”孙神医道,“他的痴病虽说没救,不能行房的毛病可是有救。”


“我知道了。”傅锦忙道,“咱们先吃饭,回头再说此事。”


孙神医摆摆手,说声吃饭,埋头下去风卷残云。


抬起头一抹嘴,说声饱了。


“孙爷爷,你吃饭这样快,不是养生之道。”傅锦打趣道。


“惠王府的饭菜吃腻了,你这里的新鲜。”孙神医喝着清茶问道,“公爷舌下压着的藏牛黄,哪来的?”


“从东都带来的,都由我一个丫头掌管着。”傅锦忙道,“这个丫头叫做冬雪,说起来,她也算是孙爷爷的徒子徒孙。”


“老夫没有徒弟,更没有徒子徒孙。”孙神医不在意得摆摆手,“不过呢,她要是分老夫些藏地牛黄,老夫倒是可以指点她一二。”


傅锦喜出望外,忙道:“这就让冬雪过来拜见孙爷爷。”


“不必,老夫去找她,顺便消消食。”孙神医指一指柳将军,“你带着老夫过去吧。”


柳将军忙说声遵命,起身陪着孙神医向外。


看着孙神医走出房门,傅锦松一口气,放软身子往旁边一歪,靠着王爷轻声说道:“阿衡,孙神医一来,我这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他嗯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在他怀里,望向暖阁方向,轻声说道:“父亲的病,我尽力了。”


他又嗯一声,轻抚着她的肩背。


“其实,自从母亲去后,父亲待我很冷淡,一个月见不着几回,见了面也只是寻常问候,我与他之间越来越生疏,皇上下旨赐婚的时候,二叔父气得直抹眼泪,求他想办法,他十分冷漠,他说虽不如意,总好过进宫,成亲后我到了东都,他每隔半月来一封书信,依然只是寻常问候,仿佛例行公事。”她轻声说道,“我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他,英武挺拔,他把我高高举起,让我骑在他肩头,母亲嗔怪他,你太惯着锦儿了,他就说,我的女儿,我不惯着谁惯着?他的声音很大,带着一股子骄傲,他一手托着我,一手去牵母亲的手,他偷偷得亲母亲的脸,亲她的头发,他低声笑着说,我的娘子可真美,他与母亲那般的恩爱,可是母亲尸骨未寒,他就不顾祖母的反对,娶了韩夫人,他们一家三口住在齐贤堂的后院,我与磐儿像是多余的,我一直讨厌他恨他,可是看到他病入膏肓,我又焦急又心酸……”


她小声述说着,她的声音轻而颤抖,她的身子柔软似水,在他怀中蹭动着,她头顶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麻麻的痒痒的,她的目光茫然而无助,一向强韧而明媚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凄婉脆弱,他的心头一阵又一阵紧缩,疼得一塌糊涂,痛到几乎窒息,所有的理智土崩瓦解,忍不住紧紧抱住她,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