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冬 作品
72. 真面目①
见来的是王爷，柳将军咚得一声又躺了回去，打个哈欠问道：“你怎么不陪着王妃了？”
“睡着了。”王爷说道。
“那你陪王妃睡会儿吧。”柳将军又打个哈欠，“为何又来扰我？我快累死了。”
“你别住这里。”王爷说道，“换个地方。”
“为何？”柳将军懒得动，“午饭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跟阿锦说。”王爷道，“让她给你换。”
“究竟为何？”柳将军依然不想动。
“你不是，韩夫人的，对手。”王爷说道。
柳将军腾身而起，一脸紧张问道：“对啊，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在给你，下套。”王爷说。
柳将军一脸茫然：“下什么套？怎么看出来的？”
“你娶常姑娘，离开东都，离开阿锦。”王爷说道，“而她，笼络一位，二品将军。”
“她堂堂国公夫人，笼络我做什么？”柳将军更加茫然。
“傅礴袭爵，只能是，一品将军。”王爷道，“她知道，儿子的斤两，她要为儿子，笼络人心。”
柳将军恍然大悟：“真是处心积虑啊。”
“你对常姑娘，动心了吗？”王爷问道。
柳将军点头，又摇头。
“你可以娶她，娶回东都，东都也能有，二品将军。”王爷说道。
柳将军不语。
“如果愿意，也可以回京。”王爷又道。
“不是那个意思。”柳将军有些烦躁，“常老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听起来他的女儿过得不易，我是不是该报答一二？”
王爷一声嗤笑：“用自己，报答吗？”
“也不是不行。”柳将军道，“我没见过常姑娘，但是听过，常老将军时常提起自己的女儿，她很好。”
“跟阿锦，一样好？”王爷看着他。
他心中又是一凛，忙摆手道：“你别误会啊，我对王妃没有男女之情。”
“那你，慌什么？”王爷问道。
“我与王妃常常见面，不能让人说她的闲话，尤其不能让她的继母生出疑心。”柳将军道。
“那也是，韩夫人给你，下的套。”王爷说道，“她在试探你。”
“那个女人可真是烦。”柳将军气道，“难怪王妃宁愿嫁给一个傻子，也要离开齐国公府离开京城，整日见到那样一位继母，谁受得了？”
“走吧。”王爷说道，“过会儿，她带着傅礴，来拜师了。”
柳将军惊跳而起，慌忙说道：“走走走，快走。”
刚出院门，夏至迎面而来，看到二人忙说道：“柳将军，孙神医来了，姑娘让跟你说一声，省得你惦记。”
“过去瞧瞧。”王爷加快脚步，柳将军在后紧跟。
到了齐贤堂，待要往里，王爷顿住脚步，低声说道：“不必进去，在无人处，听动静。”
柳将军说一声有理，观察四周，带着王爷来到廊下靠窗的角落。
二人悄无声息站在暗影里，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位花白胡须红脸膛的矮胖老头，正坐在病床前给齐国公把脉，傅锦和韩夫人立在他身后，焦灼等着他诊断。
“不太好。”孙神医开口说到。
傅锦心中一拧，焦灼问道：“还有救吗？”
“急什么？”孙神医扒开病人眼皮，“再看看。”
“您老慢慢看。”傅锦谦恭说道。
“是得慢慢看。”孙神医又扒开嘴巴查看舌苔。
韩夫人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不想孙神医听觉异常敏锐，皱眉看向她：“怎么？夫人怀疑我的医术？”
“那倒不是。”韩夫人不紧不慢说道，“怀疑与不怀疑，总得诊断后再说。”
孙神医嗯了一声：“夫人不只怀疑我的医术，还怀疑我的身份，对吧？”
韩夫人也不遮掩：“没错。”
孙神医不再说话，掀开被子揭开病人中衣看了看，往下伸手捏了一捏，回头看向韩夫人：“公爷与夫人甚少行床吧？一两个月不见得有一回？”
韩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公爷也没有别的女人。”孙老头又道，“前些年公爷甚是厉害，精力旺盛，近年突然就不行了，对吧？”
韩夫人唇角抽动，孙神医一本正经：“我问的话与公爷的病情关系重大，并非探究夫人私隐，还请夫人说实话。”
韩夫人两手紧紧掐在一起，紧抿着双唇环顾左右，突然冲着傅锦吼叫道：“你怎么还在？这些话你也要听吗？”
她的声音嘶哑尖利，抖着手指向门外：“还不出去？”
傅锦很冷静，脚下一动不动：“孙爷爷说了，这些话与父亲的病情有关，还请韩夫人据实回答。”
“我为何要回答？”韩夫人大声说道，“我不回答。”
孙神医笑笑：“那就让齐国公自己回答好了。”
“就是说，我父亲还有救，还能醒过来，对吗？”傅锦忙问。
“想让你父亲醒过来，你就在他床前守着，从这会儿守到明日，至少十二个时辰不要离开，可能做到？”孙神医问道。
“能。”傅锦点头，“我能做到。”
韩夫人刚冷静一些，听闻此言，脸颊上的肉微微颤动着，猛吸一口气，声音平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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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是客人，身份尊贵，不敢太过劳动，我守着就行。”
“你不能守着。”孙神医指指她，“你只顾脸面，不说实话，不能够以病人为先，我对你不放心。”
韩夫人说一个你字，孙神医回头盯着她：“再聒噪老夫就给你诊脉，探探你的底细。”
韩夫人往后退了一步，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将这满口胡沁的假冒郎中赶出去。”
随着喊声，一人迈步走进。
“大哥怎么样了？”二老爷人未进门，大声问道，“我请来几位民间郎中，寻了几样祖传秘方，都让大哥试试。”
进来瞧见韩夫人满头大汗靠在门壁上，忙关切问道：“大嫂怎么了？难道是我大哥他……”
他拔脚冲了进去，看一眼床上的人松一口气。
“都是你，为何要请她回来？”韩夫人在他身后指着傅锦，“她回来后好一番折腾，让我受尽羞辱。”
二老爷看向傅锦，傅锦忙指指旁边的老头：“二叔父，这位就是咱们要找的孙神医。”
二老爷呆愣片刻，忙忙拱手道：“原来是孙神医，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少废话。”孙神医说道，“将外面那妇人赶走才是正经。”
二老爷说一声可是，孙神医道：“她不走，我可走了。”
二老爷一听，过去陪着笑脸说道：“大嫂这些日子十分辛劳，还是回房歇歇。”
“不用。”韩夫人硬声说道，“这里是我家，我愿意在那里，就在那里。”
“可是，大哥病了，大嫂束手无策，如今好不容易寻来了神医，大嫂为了大哥，不要惹神医生气才是。”二老爷耐心劝说。
“他是假冒的神医。”韩夫人一口咬定。
“是不是假冒的，别人不知道，皇上知道。若是大哥有什么不好，此事传出去，不管是宗亲那儿还是皇上那儿，都不好交代。”二老爷更加有耐心，“大嫂为了礴儿，要顾惜自己贤良的名声。”
韩夫人不动，二老爷还要劝说，傅锦向外唤一声夏至，吩咐道：“让你的四个徒弟把韩夫人抬回去。”
“抬回去太过难看，大嫂失了脸面，以后如何驭下？”二老爷忙道，“还是让吴大娘给搀回去。”
说着话向外招了招手，吴大娘过来扶住韩夫人，小声在耳边劝道：“先回去再思良策。”
韩夫人这才挪动脚步，到了门口，回头恨恨向里，恶狠狠剜了傅锦一眼。
王爷不动声色看着韩夫人出了角门，从廊下暗影里走出，低声吩咐道：“告诉夏至，派人看着她，你也派人，在府门外，守着。”
柳将军点头说声明白。
“睡着了。”王爷说道。
“那你陪王妃睡会儿吧。”柳将军又打个哈欠，“为何又来扰我？我快累死了。”
“你别住这里。”王爷说道，“换个地方。”
“为何？”柳将军懒得动，“午饭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跟阿锦说。”王爷道，“让她给你换。”
“究竟为何？”柳将军依然不想动。
“你不是，韩夫人的，对手。”王爷说道。
柳将军腾身而起，一脸紧张问道：“对啊，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在给你，下套。”王爷说。
柳将军一脸茫然：“下什么套？怎么看出来的？”
“你娶常姑娘，离开东都，离开阿锦。”王爷说道，“而她，笼络一位，二品将军。”
“她堂堂国公夫人，笼络我做什么？”柳将军更加茫然。
“傅礴袭爵，只能是，一品将军。”王爷道，“她知道，儿子的斤两，她要为儿子，笼络人心。”
柳将军恍然大悟：“真是处心积虑啊。”
“你对常姑娘，动心了吗？”王爷问道。
柳将军点头，又摇头。
“你可以娶她，娶回东都，东都也能有，二品将军。”王爷说道。
柳将军不语。
“如果愿意，也可以回京。”王爷又道。
“不是那个意思。”柳将军有些烦躁，“常老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听起来他的女儿过得不易，我是不是该报答一二？”
王爷一声嗤笑：“用自己，报答吗？”
“也不是不行。”柳将军道，“我没见过常姑娘，但是听过，常老将军时常提起自己的女儿，她很好。”
“跟阿锦，一样好？”王爷看着他。
他心中又是一凛，忙摆手道：“你别误会啊，我对王妃没有男女之情。”
“那你，慌什么？”王爷问道。
“我与王妃常常见面，不能让人说她的闲话，尤其不能让她的继母生出疑心。”柳将军道。
“那也是，韩夫人给你，下的套。”王爷说道，“她在试探你。”
“那个女人可真是烦。”柳将军气道，“难怪王妃宁愿嫁给一个傻子，也要离开齐国公府离开京城，整日见到那样一位继母，谁受得了？”
“走吧。”王爷说道，“过会儿，她带着傅礴，来拜师了。”
柳将军惊跳而起，慌忙说道：“走走走，快走。”
刚出院门，夏至迎面而来，看到二人忙说道：“柳将军，孙神医来了，姑娘让跟你说一声，省得你惦记。”
“过去瞧瞧。”王爷加快脚步，柳将军在后紧跟。
到了齐贤堂，待要往里，王爷顿住脚步，低声说道：“不必进去，在无人处，听动静。”
柳将军说一声有理，观察四周，带着王爷来到廊下靠窗的角落。
二人悄无声息站在暗影里，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位花白胡须红脸膛的矮胖老头，正坐在病床前给齐国公把脉，傅锦和韩夫人立在他身后，焦灼等着他诊断。
“不太好。”孙神医开口说到。
傅锦心中一拧，焦灼问道：“还有救吗？”
“急什么？”孙神医扒开病人眼皮，“再看看。”
“您老慢慢看。”傅锦谦恭说道。
“是得慢慢看。”孙神医又扒开嘴巴查看舌苔。
韩夫人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不想孙神医听觉异常敏锐，皱眉看向她：“怎么？夫人怀疑我的医术？”
“那倒不是。”韩夫人不紧不慢说道，“怀疑与不怀疑，总得诊断后再说。”
孙神医嗯了一声：“夫人不只怀疑我的医术，还怀疑我的身份，对吧？”
韩夫人也不遮掩：“没错。”
孙神医不再说话，掀开被子揭开病人中衣看了看，往下伸手捏了一捏，回头看向韩夫人：“公爷与夫人甚少行床吧？一两个月不见得有一回？”
韩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公爷也没有别的女人。”孙老头又道，“前些年公爷甚是厉害，精力旺盛，近年突然就不行了，对吧？”
韩夫人唇角抽动，孙神医一本正经：“我问的话与公爷的病情关系重大，并非探究夫人私隐，还请夫人说实话。”
韩夫人两手紧紧掐在一起，紧抿着双唇环顾左右，突然冲着傅锦吼叫道：“你怎么还在？这些话你也要听吗？”
她的声音嘶哑尖利，抖着手指向门外：“还不出去？”
傅锦很冷静，脚下一动不动：“孙爷爷说了，这些话与父亲的病情有关，还请韩夫人据实回答。”
“我为何要回答？”韩夫人大声说道，“我不回答。”
孙神医笑笑：“那就让齐国公自己回答好了。”
“就是说，我父亲还有救，还能醒过来，对吗？”傅锦忙问。
“想让你父亲醒过来，你就在他床前守着，从这会儿守到明日，至少十二个时辰不要离开，可能做到？”孙神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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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守着。”孙神医指指她，“你只顾脸面，不说实话，不能够以病人为先，我对你不放心。”
韩夫人说一个你字，孙神医回头盯着她：“再聒噪老夫就给你诊脉，探探你的底细。”
韩夫人往后退了一步，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将这满口胡沁的假冒郎中赶出去。”
随着喊声，一人迈步走进。
“大哥怎么样了？”二老爷人未进门，大声问道，“我请来几位民间郎中，寻了几样祖传秘方，都让大哥试试。”
进来瞧见韩夫人满头大汗靠在门壁上，忙关切问道：“大嫂怎么了？难道是我大哥他……”
他拔脚冲了进去，看一眼床上的人松一口气。
“都是你，为何要请她回来？”韩夫人在他身后指着傅锦，“她回来后好一番折腾，让我受尽羞辱。”
二老爷看向傅锦，傅锦忙指指旁边的老头：“二叔父，这位就是咱们要找的孙神医。”
二老爷呆愣片刻，忙忙拱手道：“原来是孙神医，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少废话。”孙神医说道，“将外面那妇人赶走才是正经。”
二老爷说一声可是，孙神医道：“她不走，我可走了。”
二老爷一听，过去陪着笑脸说道：“大嫂这些日子十分辛劳，还是回房歇歇。”
“不用。”韩夫人硬声说道，“这里是我家，我愿意在那里，就在那里。”
“可是，大哥病了，大嫂束手无策，如今好不容易寻来了神医，大嫂为了大哥，不要惹神医生气才是。”二老爷耐心劝说。
“他是假冒的神医。”韩夫人一口咬定。
“是不是假冒的，别人不知道，皇上知道。若是大哥有什么不好，此事传出去，不管是宗亲那儿还是皇上那儿，都不好交代。”二老爷更加有耐心，“大嫂为了礴儿，要顾惜自己贤良的名声。”
韩夫人不动，二老爷还要劝说，傅锦向外唤一声夏至，吩咐道：“让你的四个徒弟把韩夫人抬回去。”
“抬回去太过难看，大嫂失了脸面，以后如何驭下？”二老爷忙道，“还是让吴大娘给搀回去。”
说着话向外招了招手，吴大娘过来扶住韩夫人，小声在耳边劝道：“先回去再思良策。”
韩夫人这才挪动脚步，到了门口，回头恨恨向里，恶狠狠剜了傅锦一眼。
王爷不动声色看着韩夫人出了角门，从廊下暗影里走出，低声吩咐道：“告诉夏至，派人看着她，你也派人，在府门外，守着。”
柳将军点头说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