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潮乐陶陶 作品

80. 请期

周佩宁闻言和吴月皎面面相觑。


刺史家的?怎么会是他家呢?他们两家向来没什么交集,就算林家名声在外,但他们差距那么大,怎么也不该是刺史家啊!


她们虽是妇道人家,但家里男人们做的事她们也时常有所耳闻。詹肃这个梓州长史的位子是怎么来的她们最开始就知道前因后果。


刺史也知道是林家联合了戚家扳倒了原来的长史,为詹肃谋的这个职位。按理说应该极其厌恶他家才对。


即便是后来权衡之下,林家送了瓷器入刺史府,关系没再进一步恶化,也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刺史又怎么会想到儿女亲事上呢?


詹夫人继续说道:“是去年一次茶会上起的头。刺史夫人和戚夫人向来不对付,毕竟刺史和别驾两人一直相争。这场景每年都要上演几次,我们这些底下的官眷早就习惯了,站了队的互相呛声,中立的缄默不言也就是了。


那日刺史夫人又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说起话来阴阳怪气,不知怎么的说到戚姑娘的婚事上,说我算是转弯抹角和戚夫人做了亲家。我本以为是在嘲讽我抱大腿攀高枝,这种话我听得多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她下一句就转了个弯儿,说她家也有适龄的女儿,怎么不见我牵个红线什么的。”


詹夫人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这话好生奇怪,听着倒像是埋怨我眼光不好,不抱她这个大腿一样。来梓州几年,我也知道她这人本就这么拧巴,我也没当回事儿,就说了一句‘您家的女儿千尊万贵的,哪是平常人家敢求娶的’,把这事儿摺过去了。


谁知转过天来,她又提起这事儿了,这次直接挑明了说,讲她知道林家还有几个郎君,问我能不能当个媒人。


我当时就想啊,你们兴许不愿和他家结亲,便说没有准信儿的媒我不做,谎称你们和戚家是互相看对了眼才找我做中间人的,戚夫人也帮腔,讽了刺史夫人几句,这才搪塞过去。”


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詹夫人饮完杯中茶,旁边丫鬟极有眼力见地续上。


看周佩宁和吴月皎都若有所思,詹夫人说道:“此后她没再提过,不过我也不清楚她断了这心思没有。我想着总要把这事和你们说了才好,若是她再和我提起,知道你们的态度我也好应对。”


周佩宁想都没想,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这当然不行。咱们和戚家结了亲,戚家和刺史家的关系满梓州城都知道,再应了刺史家,又把大郎和戚家置于何处?这种两面派的事咱们可不能做。”


不管出于哪种目的,在外人看来,林家先是帮戚阳德摆了刺史一道,再和戚家结亲算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大家看来有些高攀,但林大郎人又不差,戚家看中了他的潜力完全能说得过去。


若是再和刺史家有所关联,岂不被人鄙视为见风使舵只追求利益的小人?


詹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态度。我不会应下这个媒就是。”


说这件事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屋里的众人都能听得到,尤其詹妙云詹妙雪两个女孩距离詹夫人很近。


两人对视一眼,都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坐在对面的吴月皎看见,问道:“好孩子,你们要说什么?”


两人互相看看,最终还是年长些的詹妙云开口道:“刺史家的两个女孩…不太好。”


说完瞟了一眼詹夫人,有点忐忑。


母亲经常教导她们,不要背后说人小话,以往这些话她也只和妹妹说几句。


刚才听到长辈们说刺史家要结亲,她和妹妹就想到刺史家里适龄的只有两个女孩。


那两个人,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她觉得林安淑这个大嫂很好,林家人也对她们很和善,她觉得有必要告诉林家刺史家的女儿是什么德行,免得被骗。


詹夫人说道:“这都是你大嫂家里人,你尽管说。”


她不让两个女儿说小话,是怕她们染了多口舌的坏毛病,再一朝出言不慎,容易惹祸上身。


而婚姻大事,自然是要多方打听对方的品性和行事风格,在亲近的人跟前说几句没什么。


得了詹夫人的允许,詹妙云便说起来,詹妙雪时不时还有补充。


刺史家目前适龄待嫁的两个女儿,刺史夫人对外当然说都是一样看待,但时常有各种聚会能碰面的同龄女孩们可都不这么认为。


刺史夫人亲生的那个是姐姐,性子高傲,嚣张跋扈,因着父亲在梓州官位最高,向来是目中无人,对谁都不客气。


另外一个,大家都知道是庶出,常年被嫡女压迫,跟在嫡女身边不像姐妹,倒像主仆,唯唯诺诺的,软弱至极。


这么形容像是个小可怜,但看别人在她手上吃过不少亏的詹家姐妹俩可是知道她的本性。


她是可怜,但也很擅长装可怜。


詹家姐妹俩从来到梓州就被打上戚家一派的标签,一直都是和戚语霜那几个人玩。


她们第一次参加花会,就被戚语霜嘱咐过,千万不要因为可怜妹妹去为她打抱不平。


因为和当姐姐的呛声吵架的时候,妹妹会说自己并没有觉得姐姐欺负她,反而去劝帮她说话的人。


这事不止发生过一回,大家都看得明白,帮了也是白帮,也就那几个拎不清的总做这样的事。


若是别人自愿的也就罢了,算出头的人多管闲事,顶多怒其不争。然而她们有一次听到过她暗戳戳向人抱怨,挑起别人对她的可怜后去找姐姐理论,她则又变了一个态度。


见到她如此前后不一,詹家姐妹俩不禁一阵恶寒。做姐姐的不是什么好性子,但这个妹妹也让她们恶心。


这般性子的姐妹俩,娶了哪一个都难受。


林安淑还是头一次听她们说刺史家这两个女儿的事,不由瞠目。


詹家参加各种聚会,她和两个妹妹经常不在一处。


未出阁的女孩们在一处玩耍,她自然是在和她差不多年龄身份的圈子里交际。


每次聚会结束后,她和詹夫人也会问二人今天发生的事,主要是看她们有没有被欺负。


后来知道二人向来和戚语霜一起,还没受过什么委屈,因而也就不过多打听了,只嘱咐她们受了欺负要和家里人说。


“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起过?”林安淑问道。


詹妙云低下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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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背后说人不好。”


詹夫人和林安淑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我/婆母是不是把她们教得太正直尊礼了?


对亲近的人,只要不夸大事实,故意抹黑,私下说上几句倒也没什么问题。


詹夫人觉得回去后要好好教导两个女儿一番,不能再那么实诚。


知道了刺史家女儿什么品性之后,本来就没有想法的周佩宁和吴月皎更是不再考虑。


天色已然不早,送走詹家一行人,林家众人用过晚饭早早歇下,养精蓄锐,明日还有正事要办。


次日按照约定的时辰到达戚府,到得正厅分主宾坐下。


寒暄之后便切入正题。


果然如吴月皎所料,戚夫人率先排除了二月的日子。


詹夫人适时说道:“戚夫人和林大夫人可是心有灵犀,昨儿她还和我说呢,若不是只有这四个日子,再去掉两个剩下俩不好看,她定要把二月和腊月的都去掉。”


戚夫人看过来问道:“这是为何?”


詹夫人看了一眼端正站在一旁的戚语霜,笑道:“为何?林大夫人心疼儿媳妇呗!腊月里天冷,二月倒春寒厉害,怕送嫁路远,姑娘家受冻可如何是好?哎呀,想得可周到了!”


戚夫人闻言扬起笑容道:“哪就那么娇气了?不过腊月十八已接近年底,各家事忙,家里再办喜事怕要累坏身子。”


戚夫人打心眼里舒坦,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能考虑到这点确实体贴,也就顺着把腊月的日子去掉了。


林家待女儿心诚,也愿意定明年的日子,他们也不好拖得太久,腊月里确实太晚了。


“那就九月初六吧。秋高气爽,是个好日子。”戚夫人说着,戚阳德拿起蘸了红墨的笔在九月初六上画了个圈。


这和吴月皎预想的一样,嫁女儿嘛,都这个心情,都会在合理范围内选靠后的日子。


正事敲定,还未到午饭时候,众人便在厅里说话。


没多久,戚夫人便对戚语霜说道:“詹少夫人你是常见的,也常来咱家,林家的妹妹却没逛过咱家的园子,你领她去转转吧。”


戚六郎去年在长安成了亲,年前带着新媳妇来梓州过年,回长安的日子还不定。


他已经从国子监毕了业,正等着朝廷举办科举,正好趁着这个空当来梓州陪父母。


戚语霜领着林安澜出去,那边戚阳德也随口找了个交流学识的由头让戚六郎带着林大郎几个去书房。


去书房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出了门去哪谁也不管。这便是要为林大郎和戚语霜创造相处的机会了。毕竟这次一别,基本就要等明年才能见到了。


戚六郎会意,带着几人去了后面的园子。


冬天没什么花可看,只有几株梅花开得正好。


戚语霜带林安澜来看梅花,没多久就和戚六郎他们相遇了。


林安澜自觉离开戚语霜跟前,跑去和林五郎看梅花。


林大郎见她独自站在那里,戚六郎等人也逐渐远离,特意留了空间给他们,便迈步走到她跟前。


头顶一株红梅开得正艳,映红了二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