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淮 作品
80.再袭
去外面呼吸了一通新鲜空气拯救鼻子，惠芷玉才继续指挥众人在马厩、厨房探查一番。马厩里空空如也，没有一匹马。厨房倒是有使用过的痕迹，但炉灶里的炭也已经彻底冷了。
昨日晚膳时应当使用了此处炭火，可现在所显示状况而言，至少一晚上炉灶都没再启用。这两处都没有厨师的身影，也没有找到店小二的踪迹。
后院里目前而言没有更多线索，只能得出歹人害了原本的老板，并且在一夜之间失踪的结论。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藏在客栈，还是已经撤退。
“小姐，院中没有活人，”李常安仔细听了半晌后汇报，“至少贼人并不在此处。”
“嗯，那就先回去吧，看看其余住客现在如何。”
听从小姐的吩咐，惠家下人重新涌入客栈楼内。大堂里已经有不少揉眼打呵欠嚷嚷着老板在哪我现在就要走的住客。
她刚行至大堂，就见方才派去叫人的三名侍卫结队下了楼。几步上前，他们列队抱拳行礼。
惠芷玉上下打量三人好几次，“没出什么事吧？”
三人小队队长答话：“回小姐，没事。只是有些客人睡得太沉实在叫不醒，能叫醒的我们都已依令告知。”
不待惠芷玉继续问话，旁边桌一个女人突然站起，大声道：“你就是这三个人的主家？说昨晚有刺客是真的吗？”
转身向女人，惠芷玉发现她面色苍白，似乎被吓得不轻，斟酌道：“是，所以我让他们将你们叫醒。既然已经出现了危险，还是该快些醒来决定是走还是留。”
“你，你这么多侍卫，就不能送我们走吗？”女人深呼吸着，胸膛起伏剧烈，一副想冷静却很难冷静的模样。
惠芷玉问：“你要往哪个方向去？”
“西边……我是跟丈夫一起来的，他现在还睡着，我。”女人扶住额头，颤抖起来。
“我要往东去，没办法送你。”惠芷玉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带了些药，一会儿可以给你匀些。”
女人点了点头，重新坐下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其他住客却没这么好说话，另一名壮实的男性哐哐砸上桌子，怒骂：“装什么烂好人！那些刺客杀的明明是你！是你惹到这些人才害我们现在不能吃饭也不能走，你必须赔偿！”
对付这种人惠芷玉根本懒得跟他讲道理，叫：“李常安。”
李常安领命，用没受伤的胳膊朝着男人身前木桌一棍劈下，坚实的木桌如同纸糊，在男人面前裂成两半砰咚分别倒地，将男人整个身子暴露而出。他瞬间面色青紫，再说不出一句话。
处理完几个典型住客，惠芷玉终于有空去跟三侍卫吩咐：“再加两个人，五人一起。去我们停着的车里，把醒神药拿来，分给这些醒不过来的住客。要当心，敌人可能埋伏在外。”
“小姐放心，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向小姐拍了拍胸脯，五人领命离开。惠芷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忧心忡忡，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坐在桌前等他们归来。
平日里短促的半刻钟，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漫长。她几次看向厅堂大门，却都没有等到他们回。门扉终于敞开时，她直接噌地站起，看见一个又一个侍卫拍着头顶肩膀一些小雪，共同带了三只小药箱进来，五个人整整齐齐，一个也不少。
她终于松了口气，等到五人侍卫回来道：“没出事吧？”
“雪小了很多，天慢慢亮起来了，我们去车队的途中一直警惕。很顺利，没有遇见任何意外事故。”队长指挥他们将药箱放好，上前汇报。
看来，至少客栈附近是安全的，只要贼人不是故意没有出手促使她放松警惕的话……惠芷玉紧了紧拳，去墙边拉开窗看了看，见视野清晰不少，转回来对着厅堂里的住客道：“这三小箱醒神药足够煮很多汤，老板在后院已经被害，我们现在就先走去报官了，你们自己决定去留吧。”
说罢一转身，侍女侍卫列队，秩序井然地前后围护着惠芷玉就要出门去。住客群里冲出几人连忙起身急急一拦，表示自己也要去东边，希望小姐能捎带一程，边说还给出了一袋子铜币。
“钱就不必了，刺客的确是冲着我来，你们跟着我可能还会遭遇危险，不怕？”惠芷玉将钱袋推了回去。
“求小姐捎带一程，您有侍卫队，我们上路会更安心。”住客继续恳求着。
风险已经告知，惠芷玉便安排他们坐在自己马车后面那辆，都在中间段，是最安全的位置。惠家车队踏着一地白雪继续往东进，去鸣县。
行车又三日，每夜依然路宿客栈养精蓄锐，期间惠芷玉在县城官府报官、给游万洲寄信、搭车的住客陆续抵达自己的目的地下车。一路平安，众人紧绷的心神也缓缓放松了些，保持一个警惕却又不消耗精力的程度。
车辆驶入略有些狭窄的山路时，惠芷玉便知道自己终于抵达了与鸣县相邻的淳县范围，只要三日后过了这座山，就能抵达鸣县。她一边替自己鼓劲，一边吩咐侍卫们最后三日一定要保持警觉，最后当头最容易松懈。
惠氏车队缓缓驶入山间，平坦到一望无际的草原被高耸入云的巨木取代，连日光也被高处浓密层叠的叶遮住，只有缝隙里偶尔透出的光亮提醒人此刻还是白日。
山林这般较为漆黑又容易潜藏之处最容易发生危险。甚至山林间连客栈都没有几家，走到夜幕降临，他们的前、后，都被高木掩映，只有一条还算平坦的官道指引前路。
看来今夜只能宿在马车上了。李常安在车外问：“小姐，此处狭窄，无法在您左右安插其他马车，不如我让他们骑着马列队在您四周保护？”
“好，就这么办吧，”惠芷玉紧张地呼出一口气，提醒，“但也不要让所有人都守着，值夜仍然要轮换，以免精力消耗过大被趁虚而入。”
“明白。”李常安应声后叫来两个小队长，吩咐他们将队伍各自拆折，要分别在上下半夜都能守住小姐马车的四周。队长们称是回去安排。
左右两旁陆续响起几道马蹄，又在她身边停住。惠芷玉稍微安下心，知礼知画开始给她取水净面，取褥铺在马车座上，搭了一个简易小床。
钻进被褥，惠芷玉看侍女们找了几块垫子席地入睡，才闭上眼。
梦中光怪陆离，有捏着匕首的黑衣人破门而入，有李常安拼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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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被一箭穿心，有自己睡在车内被偷潜进入的贼人杀害，有一醒来知礼知画身首分离，有不知为何娘出现在身边，但下一秒她与娘一同被万箭穿心。
不知中途自以为醒来多少次，却都只是从一层梦境苏醒陷入另一层梦境。
她甚至看见自己死后魂魄漫无目的飘飞，某日游万洲胡须拉碴着出现在眼前，前所未有地形容憔悴。在她坟头放下一束花，轻声念了两句什么，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刺入他自己的胸膛。她哭泣着扑去却无能为力。
惠芷玉缓缓睁开眼，抬手一摸，碰触到眼角两行清泪。她才终于确切地明白，自己现在真的苏醒了。
侧头看向侍女，她们已经坐了起来，神色恹恹估计也没有睡好，现下撑着去给她净面，取出干粮早膳，供她食用。
让下人们也尽快用餐，吃完这口脆饼，惠芷玉闭眼缓了会，才问：“李常安，昨日没有异常吗？”
“回小姐，没有。只要今日再行一路，休息一晚，明日晚间，我们就能到鸣县。”
凶险又精疲力尽的路程终于要结束了，惠芷玉只恨不能直接飞到明晚去，支起身子吩咐：“休整好就上路吧。”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晚间还找到山里的一家客栈。学聪明了的惠芷玉先让老板将店小二、厨师等员工都叫出来看过一遍，派侍卫偷偷绕后检查有没有害人痕迹，再加固好窗门。
确认一切正常，将七人轮两班的侍卫队也重新安排成三人组分别轮班值夜，给他们更多歇息时间，才安生宿了一晚。
次日接着赶路，终于快要出山，都已经能从树叶缝隙里远远瞧见鸣县的平原。惠芷玉捂着心口长长吐出一口气，睽别已久地再次噙起微笑。
李常安一声厉喝撕破平静的空气：“敌袭！”车外咻咻传来令人耳炫的箭声，金属刺破血肉的闷响，侍卫的叫喊，惠芷玉颤着手一把抓起车上弓箭，拉开，对准车门。
知礼知画也颤着，以木盾分别挡住两边车窗。就听窗外李常安大声指挥：“举盾！弓箭手放箭！”
又是咻咻声，这次却是他们惠氏这头响起。惠芷玉隐约听见远处模糊的几声痛呼，她迅速起身冲出车门，朝着痛呼声的方向瞄准。
西北微风，约莫三十丈的西面林间有敌声，那处方位几棵巨木高草遮掩。冷静准确的判断迅速在极短刹那划过，她几乎是在冲出车门的同时射出一箭。
那声痛叫仿佛戛然而止，响起旁侧惊呼人声：“老七！”惠芷玉搭弓瞄准朝人声射去，一声闷响，插中了巨木，敌人立刻销声匿迹。
她还要射，李常安却退至她身后轻声道：“小姐，你快进车去，死了几匹马，几个兄弟只是负伤，交给我们就好。”
点了点头，惠芷玉又下一令：“此地不宜久留，边走边战。”才进了车。
被护下来的马匹还剩不少，侍卫队立刻更换马匹，噼啪鞭声响，车队飞速向前行进。
直到他们彻底脱出山林，第二波箭雨迟迟未至。惠芷玉撩开车帘往后瞧，将逐渐远去的山林烙入眼底。马车晃动中，她恍惚间看见高草中有一道颀长白袍的身影，目光冰冷，令她脊背发寒。
昨日晚膳时应当使用了此处炭火，可现在所显示状况而言，至少一晚上炉灶都没再启用。这两处都没有厨师的身影，也没有找到店小二的踪迹。
后院里目前而言没有更多线索，只能得出歹人害了原本的老板，并且在一夜之间失踪的结论。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藏在客栈，还是已经撤退。
“小姐，院中没有活人，”李常安仔细听了半晌后汇报，“至少贼人并不在此处。”
“嗯，那就先回去吧，看看其余住客现在如何。”
听从小姐的吩咐，惠家下人重新涌入客栈楼内。大堂里已经有不少揉眼打呵欠嚷嚷着老板在哪我现在就要走的住客。
她刚行至大堂，就见方才派去叫人的三名侍卫结队下了楼。几步上前，他们列队抱拳行礼。
惠芷玉上下打量三人好几次，“没出什么事吧？”
三人小队队长答话：“回小姐，没事。只是有些客人睡得太沉实在叫不醒，能叫醒的我们都已依令告知。”
不待惠芷玉继续问话，旁边桌一个女人突然站起，大声道：“你就是这三个人的主家？说昨晚有刺客是真的吗？”
转身向女人，惠芷玉发现她面色苍白，似乎被吓得不轻，斟酌道：“是，所以我让他们将你们叫醒。既然已经出现了危险，还是该快些醒来决定是走还是留。”
“你，你这么多侍卫，就不能送我们走吗？”女人深呼吸着，胸膛起伏剧烈，一副想冷静却很难冷静的模样。
惠芷玉问：“你要往哪个方向去？”
“西边……我是跟丈夫一起来的，他现在还睡着，我。”女人扶住额头，颤抖起来。
“我要往东去，没办法送你。”惠芷玉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带了些药，一会儿可以给你匀些。”
女人点了点头，重新坐下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其他住客却没这么好说话，另一名壮实的男性哐哐砸上桌子，怒骂：“装什么烂好人！那些刺客杀的明明是你！是你惹到这些人才害我们现在不能吃饭也不能走，你必须赔偿！”
对付这种人惠芷玉根本懒得跟他讲道理，叫：“李常安。”
李常安领命，用没受伤的胳膊朝着男人身前木桌一棍劈下，坚实的木桌如同纸糊，在男人面前裂成两半砰咚分别倒地，将男人整个身子暴露而出。他瞬间面色青紫，再说不出一句话。
处理完几个典型住客，惠芷玉终于有空去跟三侍卫吩咐：“再加两个人，五人一起。去我们停着的车里，把醒神药拿来，分给这些醒不过来的住客。要当心，敌人可能埋伏在外。”
“小姐放心，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向小姐拍了拍胸脯，五人领命离开。惠芷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忧心忡忡，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坐在桌前等他们归来。
平日里短促的半刻钟，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漫长。她几次看向厅堂大门，却都没有等到他们回。门扉终于敞开时，她直接噌地站起，看见一个又一个侍卫拍着头顶肩膀一些小雪，共同带了三只小药箱进来，五个人整整齐齐，一个也不少。
她终于松了口气，等到五人侍卫回来道：“没出事吧？”
“雪小了很多，天慢慢亮起来了，我们去车队的途中一直警惕。很顺利，没有遇见任何意外事故。”队长指挥他们将药箱放好，上前汇报。
看来，至少客栈附近是安全的，只要贼人不是故意没有出手促使她放松警惕的话……惠芷玉紧了紧拳，去墙边拉开窗看了看，见视野清晰不少，转回来对着厅堂里的住客道：“这三小箱醒神药足够煮很多汤，老板在后院已经被害，我们现在就先走去报官了，你们自己决定去留吧。”
说罢一转身，侍女侍卫列队，秩序井然地前后围护着惠芷玉就要出门去。住客群里冲出几人连忙起身急急一拦，表示自己也要去东边，希望小姐能捎带一程，边说还给出了一袋子铜币。
“钱就不必了，刺客的确是冲着我来，你们跟着我可能还会遭遇危险，不怕？”惠芷玉将钱袋推了回去。
“求小姐捎带一程，您有侍卫队，我们上路会更安心。”住客继续恳求着。
风险已经告知，惠芷玉便安排他们坐在自己马车后面那辆，都在中间段，是最安全的位置。惠家车队踏着一地白雪继续往东进，去鸣县。
行车又三日，每夜依然路宿客栈养精蓄锐，期间惠芷玉在县城官府报官、给游万洲寄信、搭车的住客陆续抵达自己的目的地下车。一路平安，众人紧绷的心神也缓缓放松了些，保持一个警惕却又不消耗精力的程度。
车辆驶入略有些狭窄的山路时，惠芷玉便知道自己终于抵达了与鸣县相邻的淳县范围，只要三日后过了这座山，就能抵达鸣县。她一边替自己鼓劲，一边吩咐侍卫们最后三日一定要保持警觉，最后当头最容易松懈。
惠氏车队缓缓驶入山间，平坦到一望无际的草原被高耸入云的巨木取代，连日光也被高处浓密层叠的叶遮住，只有缝隙里偶尔透出的光亮提醒人此刻还是白日。
山林这般较为漆黑又容易潜藏之处最容易发生危险。甚至山林间连客栈都没有几家，走到夜幕降临，他们的前、后，都被高木掩映，只有一条还算平坦的官道指引前路。
看来今夜只能宿在马车上了。李常安在车外问：“小姐，此处狭窄，无法在您左右安插其他马车，不如我让他们骑着马列队在您四周保护？”
“好，就这么办吧，”惠芷玉紧张地呼出一口气，提醒，“但也不要让所有人都守着，值夜仍然要轮换，以免精力消耗过大被趁虚而入。”
“明白。”李常安应声后叫来两个小队长，吩咐他们将队伍各自拆折，要分别在上下半夜都能守住小姐马车的四周。队长们称是回去安排。
左右两旁陆续响起几道马蹄，又在她身边停住。惠芷玉稍微安下心，知礼知画开始给她取水净面，取褥铺在马车座上，搭了一个简易小床。
钻进被褥，惠芷玉看侍女们找了几块垫子席地入睡，才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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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中途自以为醒来多少次，却都只是从一层梦境苏醒陷入另一层梦境。
她甚至看见自己死后魂魄漫无目的飘飞，某日游万洲胡须拉碴着出现在眼前，前所未有地形容憔悴。在她坟头放下一束花，轻声念了两句什么，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刺入他自己的胸膛。她哭泣着扑去却无能为力。
惠芷玉缓缓睁开眼，抬手一摸，碰触到眼角两行清泪。她才终于确切地明白，自己现在真的苏醒了。
侧头看向侍女，她们已经坐了起来，神色恹恹估计也没有睡好，现下撑着去给她净面，取出干粮早膳，供她食用。
让下人们也尽快用餐，吃完这口脆饼，惠芷玉闭眼缓了会，才问：“李常安，昨日没有异常吗？”
“回小姐，没有。只要今日再行一路，休息一晚，明日晚间，我们就能到鸣县。”
凶险又精疲力尽的路程终于要结束了，惠芷玉只恨不能直接飞到明晚去，支起身子吩咐：“休整好就上路吧。”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晚间还找到山里的一家客栈。学聪明了的惠芷玉先让老板将店小二、厨师等员工都叫出来看过一遍，派侍卫偷偷绕后检查有没有害人痕迹，再加固好窗门。
确认一切正常，将七人轮两班的侍卫队也重新安排成三人组分别轮班值夜，给他们更多歇息时间，才安生宿了一晚。
次日接着赶路，终于快要出山，都已经能从树叶缝隙里远远瞧见鸣县的平原。惠芷玉捂着心口长长吐出一口气，睽别已久地再次噙起微笑。
李常安一声厉喝撕破平静的空气：“敌袭！”车外咻咻传来令人耳炫的箭声，金属刺破血肉的闷响，侍卫的叫喊，惠芷玉颤着手一把抓起车上弓箭，拉开，对准车门。
知礼知画也颤着，以木盾分别挡住两边车窗。就听窗外李常安大声指挥：“举盾！弓箭手放箭！”
又是咻咻声，这次却是他们惠氏这头响起。惠芷玉隐约听见远处模糊的几声痛呼，她迅速起身冲出车门，朝着痛呼声的方向瞄准。
西北微风，约莫三十丈的西面林间有敌声，那处方位几棵巨木高草遮掩。冷静准确的判断迅速在极短刹那划过，她几乎是在冲出车门的同时射出一箭。
那声痛叫仿佛戛然而止，响起旁侧惊呼人声：“老七！”惠芷玉搭弓瞄准朝人声射去，一声闷响，插中了巨木，敌人立刻销声匿迹。
她还要射，李常安却退至她身后轻声道：“小姐，你快进车去，死了几匹马，几个兄弟只是负伤，交给我们就好。”
点了点头，惠芷玉又下一令：“此地不宜久留，边走边战。”才进了车。
被护下来的马匹还剩不少，侍卫队立刻更换马匹，噼啪鞭声响，车队飞速向前行进。
直到他们彻底脱出山林，第二波箭雨迟迟未至。惠芷玉撩开车帘往后瞧，将逐渐远去的山林烙入眼底。马车晃动中，她恍惚间看见高草中有一道颀长白袍的身影，目光冰冷，令她脊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