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告白
柳青岚不置可否。
“明明很想你。”
虽然是软话，但是听起来就像是他必须得跟着蒋恒一块走，根本没给他留拒绝的余地。
柳青岚一脚将石子踢飞，“明天我先回孤儿院看看再决定。”
“当然可以。”
回到酒店睡了一晚，这一觉柳青岚睡得格外不安稳。
从半夜开始，他一直觉得非常寒冷。哪怕是把被子盖上也无济于事，那种冷像是从骨头里散发出的寒意。
他发抖的动静惊醒了蒋恒。
一量体温，39度。
高烧。
“醒醒！”蒋恒拍了拍他的脸，把包里的退热贴拆开敷在他额头上，“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
柳青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以为说话的是他的养父，“爸。”
一听他这个称呼就知道他已经烧糊涂了，蒋恒扶着他起来，弯腰拿过地上的拖鞋，“穿衣服去医院。”
“我不想打针。”
“不打针，我们去医院开药，好不好？”
柳青岚闭着眼睛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好。”
他起身这段时间理智逐渐回笼，睁开眼区分开蒋恒和养父，“那什么，我刚才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事儿，先去医院。”
到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柳青岚跟在荆市那一次一样坐在医院椅子上，看着蒋恒拿着单据跑前跑后。
好想回家
万幸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休息好，免疫力降低，得了流感。
这下子回孤儿院的计划泡了汤。
他至少得等两天病情稳定了才能去看孩子们，早晚不定时发烧的这幅样子也不适合长途飞行。
蒋恒这两天早出晚归，也不忘一小时一通电话提醒柳青岚吃饭吃药，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也不过如此。
三天过去，柳青岚才算彻底退烧，他蔫巴巴地低着头坐在床上，不敢抬头看蒋恒，“我想过几天再回去。”
“几天？”
“可能三天，也可能五天，出去玩半个月也说不定。”
“我”蒋恒揉了揉他的头发，“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知道了，我尽快回去。”
蒋恒还是不太放心，“有事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青年全身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和两条手臂，杯子里的药又苦又臭非常难喝，他全身心都在抗拒，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随身携带的医疗包留给柳青岚，蒋恒推着行李箱离开酒店，转头时还能看见窗户边上趴着一个偷偷观察的脑袋。
他以为柳青岚是舍不得，没想到柳青岚确认他不会再回来之后高兴地一蹦三尺，哪还看得出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回家！”柳青岚没急着收拾行李，戴了顶帽子先回去探探情况。距离他上次回北城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近乡情怯，他开始后悔自己这次的贸然决定。
万一当时的阿姨已经不在了，没人遵守当年的约定了该怎么办？
柳青岚看着周围陌生的高楼大厦和熟悉的六层小楼，白色的墙皮整片整片得脱落，从外面看来像是已经被荒废的小区。
“还有人住吗？”他一边念叨着当年一家人住的楼号一边寻找，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小时候背的走多少步过几个路口已经失去了作用。
以前他个子矮，仰视这栋楼的视角和现在不太一样，但是不耽误他找到自己原来的家的窗户。
护栏内搭了一根绳，有一套夏季穿的睡衣在空中随风飘荡。
难道已经有人住进去了？
柳青岚心中满是苦涩，抬起的脚似有千斤重，无法前进半步。
饶是如此，他还是想过去看看，万一是他看错了房间呢？
楼道里被人喷了香水，内部的墙皮像是刚被刷过，看不出这是一个三十年的老小区。
401。
他抬起手鼓足勇气缓缓落下，指节轻叩门板，发出三道闷响。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
老小区的隔音不好，他站在门口甚至能够听到里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瞬间心跳飙升到一百八，整个人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心中默念着准备好的措辞。
啪嗒。
内层门锁落下。
吱——
沉重破旧的大门被人从内侧开启，房间里的花香止不住向外溢出。
柳青岚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塞进了裤子口袋，“你——你怎么在这儿？”
“你能从荆市回来，我当然也可以。”她靠在门边柔柔一笑，伸手拉住柳青岚的手臂向房间里带，“我煮了饺子，你稍等一下。”
坐在飞回荆市的飞机上，蒋恒总有些心神不宁，他自动将其归于对表白这件事的忐忑。
红玫瑰是不是太俗了？
方芷好像更喜欢蓝玫瑰
他一路上坐立难安，手机壳被搓掉了一层皮，快五十的男人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
一直到飞机落地，网约车在花店门口停下，蒋恒目不斜视地进去选了一束红玫瑰。
其他颜色什么时候都能送，表白，就得热烈一点。
到市局门口刚好卡上他们下班的点，蒋恒给方芷发完消息在门口静静等待，手中的玫瑰和略显正式的西装领带为他带来了超高的回头率。
方芷换完衣服小跑着出门，一眼就锁定到他身上，脚步雀跃地飞奔过来，无视鲜花，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有一个好消息！”
“嗯？”蒋恒一只手拦住她的腰，心疼地在伤口附近摩挲了两下，“还没长好，别乱动。”
“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
蒋恒松开手把花递到她面前，耳朵比花瓣还红，“你”
“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方芷没再将自己放在绝对被动的位置上，十分具有侵略性地主动出击，“刑侦一大队队长，蒋恒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