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九死之路
须弥山，当年由冥河与准提和接引共同创建的秘境内。
接引盘坐于十二品功德金莲之上，周身大道显化，引动天地道则显化异象。
准提身着日月道袍，眉间天生卍字散放无量华光，属于菩提树的无上大智慧徐徐融入接引的大道内。
“法则证道，需将大道演化至极限，如此便需要入混沌，入无生无灭……太过危险，既如此…是否可以避免此一着……”接引借助准提的无上大智慧推演己道。
…
元始天尊乘诸天庆云出东昆仑山。
此云由祂从分宝崖获得，乃是盘古的浩然正气所化，位列极品先天灵宝。
寻常之时外形如常，但一旦将仙力注入，便会有五色豪光渲染诸天、八音仙乐响彻寰宇。
宝光笼罩之处，无数金灯、金莲、璎珞、垂珠从庆云之中漫天落下，如檐前滴水源源不断、络绎不绝。
如今只为赶路，元始天尊便没有注入法力显化灵宝威能，可即便如此，其蕴含的浩然正气，也令所经过之处的魔道余孽尽数飞灰湮灭。
…
目标明确，不过数日，元始天尊便达到人族驻地。
隐于虚空，祂将诸天庆云收起，唤出三宝玉如意，而后摇身一变，三宝玉如意化作戒尺，身上的气息也变化金仙层次。
一身浅白色道袍，中年模样，元始天尊自虚空走出，缓缓落入人族。
比起当年太上老君入人族之时，此时的人族驻地更加繁华，建筑更加坚固，人口倍增，而且零星的，有不少身怀修为的修士巡逻。
元始天尊走入驻地，没过多久，便被发现，一身着黑袍，面容苍老的老人来到其身前。
未见祂行凶，又看不清祂的修为，老人只好客气的拱手道：“道友，自何方来？”
元始天尊还礼稽首：“吾乃是中央大陆散修，听闻贵族广纳八荒贤才…吾尚且有些道行，便来一试。”
“哦？”老人眼中闪烁着精光，运动法眼探查，却依旧未能找出丝毫线索，当即明白，对方的修为远胜自己：“既如此，请道友与我同去见族长。”
元始天尊：“善！”
…
另一边，通天教主着青色道袍，身背玄铁剑，隐匿修为到玄仙层次后，也进入人族。
“吾乃是三仙岛剑修，得闻人族广纳四海英才，特意前来一试。”
自从太上老君于人族内证道，人族的声名急速扩张，不过数年，便响彻天地。
面对这难得的机遇，人族族长‘巢’果断宣布，人族不自封，愿意接受天地间一切种族入人族，或为友，或为师。
而有着首阳山在，人族也完全供应的起各族来客。
…
须弥山，秘境内。
“有了！”接引猛然睁开双眼。
准提则面色苍白的长舒一口气。
为了使接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得方向，祂将自己的天赋神通运转到了极致，甚至燃烧了三层精血。
而结果也不负二神之望，接引想到了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危险的方法。
祂沉吟道：“法则证道需将自身大道演化到极致，而但凡作用于现实的大道皆需在混沌中方才能完成这一点，既如此，吾便选一条不在现实中作用的大道。”
闻言，面色稍稍恢复一些准提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接引解释道：“梦！”
“梦？”准提眉头一皱，思索片刻，而后叹道：“梦不作用于现实，确实可以规避混沌…可如此的话…一着不慎，也会精神错乱…”
“嗯。”接引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这已是最稳妥的办法。”
梦中证道！
又可称幻境证道！
将己身大道投影于自己意念所化的虚幻之境，而后再将大道显化到极致。
如此，便可规避直面混沌。
但也会产生另一个问题。
于梦中证道，需要一边构建足以支撑至极大道之力的不破虚境，一边又需要显化至极之道，此二者，一旦有一处失败。
当事神的神魂和意志便会跌入无边虚幻。
到那时，虽不会如进入无生无灭后失败时一般身死道消。
但也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幻变噩梦，此生再无脱离之时。
…
天庭，三十三重天外，群星深处。
东皇太一足踏虚空，双目中金光闪烁，将洪荒天地中除了圣人道场之外一切地方的大道变化尽收眼底。
一旁，帝俊头顶星辰阵图，双目微阖，周身气息变化不停…
良久，东皇太一双目中的神光平息，帝俊也睁开双目。
“皇兄，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似乎也已进入人族。”
帝俊眉头微皱，头顶星辰阵图垂落无尽星光：“大地之上，有巫族的气运隔绝，星象之力的作用有限，不过为兄方才观测人族气运，确实有些变化…”
“看来，用不了多久，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便要证道了。”东皇太一沉声道。
“娲皇，太上道友，皆是于人族证道，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如今也进入人族，看来…这鸿蒙紫气的作用，只有在人族，方能发挥出功效。”帝俊分析道。
身为顶级先天神圣，没有一个傻子。
若是只有女娲一位，还可以说是偶然。
加上太上老君之后，也可以称为巧合。
但如今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也相继入人族…去除祂们身上的不同后…自然就能发现，其共同点，是鸿蒙紫气！
“皇兄，该决断了！”东皇太一突然冷声道。
帝俊面色一怔。
而后犹豫道：“道祖有言，百元会内，不许吾等掀起大战，如今，距离时限结束，尚远…”
东皇太一摇头否定道：“道祖所说，是，不许巫妖二族在百元会内再起大战，却没有说对其祂生灵也不可以。”
“…擅加揣测道祖之意，若是道祖之意非如你所说，届时，你我兄弟，可就要承担逆天而行的因果！”帝俊沉声道。
闻言，东皇太一沉默了许久。
而后方才看着闪烁不停的亿万万颗星斗，徐徐说道：“逆天而行…谁是天？何又谓逆天？”
帝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东皇太一直接打断：“皇兄，小弟且问你，若是天意，便是要你我兄弟二神梦断此世，身死道消…又，该当如何？”
“…”帝俊看着东皇太一的侧脸，心中明悟…东皇太一不是在说笑，亦不是在打比方…
祂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因为这个答案，过于惊世骇俗，祂不敢轻易出口，只能接着话赶话，以半玩笑，半试探的态度说出。
帝俊沉默了…
亿万万年的岁月。
历经无数艰险磨难，方才走至今天。
祂，又何曾畏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