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永恒的不死鸟1 作品

第368章 汉宫龙争:刘彻与窦太后的金銮暗战

第一章龙椅暖窦帘寒

建元元年的正月初一,十六岁的刘彻第一次以皇帝身份接受朝贺。龙椅的檀木扶手还带着冬夜的寒气,他却觉得后背冒汗——丹陛下首排,祖母窦太后的凤座空着,但殿柱后垂落的杏黄帷幔里,隐隐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那是窦太后的亲信太监,正隔着帘子“听政”。

“陛下,”丞相卫绾捧着奏折上前,“列侯多居长安,恐结党营私,臣请准其归封国。”

刘彻心头一振,这是他亲政后第一个削藩令。可还没等他开口,帷幔里传来苍老的咳嗽声,太监尖着嗓子传话:“太后懿旨:‘先帝旧臣,岂容轻动?此事再议。’”

满朝文武齐刷刷看向帷幔,刘彻捏着龙椅扶手的指节泛白。他想起登基前夜,窦太后把他叫到长乐宫,指着先帝遗像说:“彻儿啊,这江山是你爷爷和爹打下来的,你可别学那瞎折腾的儒生,坏了祖宗的规矩。”

规矩?刘彻看着殿外飘扬的汉旗,想起太傅卫绾教他的“推恩令”,想起郎中令王臧说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窦太后信奉黄老之学,嫌他重用儒生,可若不抛开旧规矩,他这个皇帝何时才能真正掌权?

退朝后,刘彻摔了玉镇纸。“奶奶到底想怎样?朕是天子,还是她手里的木偶?”

内侍长苏文跪舔着碎片:“陛下息怒,太后她……也是为了汉室江山。”

“江山?”刘彻冷笑,“她守着那堆黄老竹简,就能守住江山?去,把朕书房里的《公羊春秋》搬到明殿,朕要当着文武百官讲经!”

第二章儒术火黄老冰

明殿的讲经台搭起来了,刘彻让王臧主讲《春秋》,自己坐在龙椅上听得频频点头。台下窦太后的侄子窦婴皱着眉,老臣田蚡却不停抚掌——田蚡是刘彻生母王太后的弟弟,正巴不得借皇帝之势打压窦家。

“孔子作《春秋》,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王臧讲得慷慨激昂,突然帷幔里“啪”地响了一声,窦太后的贴身侍女端着茶出来,故意撞翻了讲经台。

“哎呀,王大人没事吧?”侍女假惺惺地扶他,袖口露出窦家的虎头纹。王臧气得发抖,刘彻猛地站起来:“成何体统!拖下去杖责二十!”

“陛下且慢。”窦婴出列,“太后听说陛下讲经,特让老臣送来先帝亲抄的《道德经》,望陛下‘清静无为,与民休息’。”

一卷泛黄的竹简被呈上,刘彻翻开,第一页就写着“治大国若烹小鲜”。他想起窦太后常说的“不要折腾”,突然把竹简摔在地上:“先帝时吴楚七国之乱,若不是先帝‘折腾’着平叛,哪有今日的安宁?!”

殿内死寂。窦婴的脸由红转青,田蚡却偷偷勾了勾嘴角。刘彻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可他憋了太久——从册立为太子起,窦太后就像座大山压在他头顶,如今他做了皇帝,还要看她脸色!

当晚,长乐宫就传来消息:窦太后下令逮捕王臧,罪名是“蛊惑君心,非议黄老”。刘彻连夜赶去求情,却被挡在宫门外。窦太后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彻儿,你要是再护着这些儒生,哀家就废了你!”

刘彻靠在冰冷的宫墙上,听着宫内传来王臧的惨叫。他想起王臧教他“君为臣纲”时的激昂,想起自己在龙椅上发号施令的威风,原来都是假的。只要窦太后一句话,他这个皇帝连保护臣子的权力都没有。

第三章长乐剑未央棋

建元二年的春天,刘彻在未央宫射猎,一箭射中石鹿,却叹着气对苏文说:“朕这箭,能射鹿,却射不掉长乐宫的帘子。”

苏文凑近低语:“陛下,田蚡大人说,窦太后的亲信、御史大夫赵绾,最近在查……”他突然住口,指了指远处——窦太后的侄女窦娥正带着宫女走来,手里捧着盒蜜饯。

“陛下尝尝,这是姑祖母亲手做的。”窦娥笑得甜美,眼神却像针一样扎人。刘彻接过蜜饯,指尖触到盒底的冰凉——里面藏着把小银刀,刀柄刻着窦家的族徽。

“哦?祖母还有这手艺?”刘彻把玩着银刀,突然割破手指,血滴在蜜饯上。窦娥脸色煞白,刘彻却笑了:“瞧朕,笨手笨脚的。苏文,把这盒蜜饯送到长乐宫,就说陛下谢太后赏赐。”

银刀被悄悄送回窦家,当晚就传来赵绾“畏罪自杀”的消息。刘彻看着奏报,把茶盏摔得粉碎:“她这是在警告朕!”

田蚡趁机入宫:“陛下,窦家势大,不如先忍忍,等您羽翼丰满……”

“忍?”刘彻抓起案上的棋盘,棋子撒了一地,“朕忍了十六年!从太子到皇帝,哪一步不是她安排?现在她连朕用谁做御史大夫都要管!”

他看着满地的棋子,突然灵光一闪:“田蚡,你去办件事。把那些被贬的窦家旧部都找出来,给他们点甜头,让他们去告窦婴贪赃枉法。”

田蚡愣住:“陛下,窦婴是您表叔,又是窦家的人……”

“就是要让他做靶子!”刘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窦太后不是最护短吗?那就让她看看,她护着的人是怎么贪赃枉法的。”

一场围绕着棋子的暗战,在未央宫和长乐宫之间悄然展开。刘彻知道,他这步棋很险,但他别无选择。要想亲政,就必须先拔掉窦太后的爪牙。

第四章建元新政太后杀招

建元三年,刘彻顶着窦太后的压力,颁布了“算缗令”,向商人征税。这触动了窦家的利益——窦氏子弟多与商人勾结。窦太后在长乐宫召见刘彻,案上摆着两卷竹简:一卷是《商君书》,另一卷是《史记·货殖列传》。

“彻儿,”窦太后抚摸着竹简,“商鞅变法,秦国富强了,可商鞅自己呢?车裂而死。商人逐利,是国家的蛀虫,可你偏偏要向他们征税,这不是与民争利吗?”

刘彻梗着脖子:“汉初轻徭薄赋,商人却囤货居奇,物价飞涨!不征税,哪来的钱养兵?哪来的钱治水?”

“养兵?治水?”窦太后突然提高声音,“你是不是又听了那些儒生的话,想学秦始皇搞大工程?哀家告诉你,不行!”

两人争执不下,窦太后突然捂住心口,侍女们惊呼着扶她躺下。太医诊断为“急火攻心”,需要静养。刘彻守在床边,看着祖母苍白的脸,心里第一次有些动摇——她毕竟是他的亲祖母。

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被骗了。窦太后“病重”期间,暗中指使窦婴弹劾田蚡,又让御史搜集刘彻“重用酷吏、苛待百姓”的证据。长安城里流言四起,说皇帝年少轻狂,不如太后贤明。

“陛下,再这样下去,您的皇位不保啊!”田蚡跪在地上,额头磕出血来。

刘彻站在未央宫的高台上,望着长乐宫的方向。夕阳把两座宫殿染成血色,像极了他和祖母之间那场无声的战争。他想起王臧临死前说的话:“陛下,要想做个好皇帝,就得先学会狠心。”

“狠心吗?”他喃喃自语,握紧了拳头,“那就让她看看,朕有多狠心。”

第五章金屋藏暗箭发

建元六年的夏天,窦太后真的病倒了。刘彻亲自去长乐宫侍疾,端汤喂药,表现得孝顺无比。窦太后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彻儿,你终于长大了……”

刘彻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他一边在祖母床前尽孝,一边让田蚡联络各地郡守,搜集窦家子弟的罪证。

七月初七,七夕节。刘彻在未央宫设宴,邀请窦太后前来。窦太后坐着软轿来了,精神好了许多,还赏了刘彻一块玉璧。席间,刘彻突然拿出一叠奏折:“祖母,这是各地送来的奏报,说窦家子弟在封地横行霸道,鱼肉百姓……”

窦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彻儿,今天是七夕,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不能再等了!”刘彻猛地站起来,“祖母,窦家已经成了国家的蛀虫!如果不整治,将来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窦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要逼死哀家!”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卫尉带着羽林卫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陛下!抓到一个想混进宫的刺客,搜出了这个!”

密信上是窦婴的笔迹,写着“今夜动手,废帝另立”。刘彻接过信,递给窦太后:“祖母您看,这就是您最疼爱的侄子!”

窦太后看着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刘彻立刻下令:“快!传太医!封锁长乐宫!”

一场精心策划的“宫变”,就这样上演了。刘彻知道,那封密信是他让人伪造的,但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彻底扳倒窦家的理由。

窦太后醒来后,看着围在床边的刘彻和田蚡,终于明白了。她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哀:“彻儿,你赢了……”

第六章龙归海凤还巢

窦太后病逝于建元六年秋,临终前下了最后一道懿旨:“罢黜窦氏子弟,不得再入仕途。”刘彻跪在她的灵前,哭得撕心裂肺,没人知道他是真伤心,还是在演最后一场戏。

窦太后下葬那天,刘彻站在渭陵的高台上,看着灵柩被抬入地宫。苏文递上一杯酒:“陛下,这下您终于可以亲政了。”

刘彻接过酒,却没有喝,只是望着长安的方向。那里有未央宫的金銮殿,有他梦寐以求的权力。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那个从小管着他、骂着他、却也护着他的祖母,再也不会坐在长乐宫的帷幔后面了。

“苏文,”他突然问,“朕是不是很狠心?”

苏文吓得跪下:“陛下圣明!太后泉下有知,也会为陛下高兴的。”

刘彻没再说话,将酒洒在黄土上。风吹过,带来远处长安的钟声。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汉的江山真正属于他了。他可以推行新政,可以开疆拓土,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可他也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个在他登基时提醒他“不要折腾”的祖母,那个在他犯错时严厉批评他的祖母,那个虽然与他争权夺利、却终究是他亲人的祖母。

回到长安后,刘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除了长乐宫的帷幔。他让人把窦太后的遗物整理好,放进库房,却留下了那卷先帝亲抄的《道德经》。

夜深人静时,他会翻开那卷竹简,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想起祖母曾经说过的话。他知道,祖母的时代结束了,属于他的时代开始了。

他是汉武帝刘彻,他要做千古一帝。但他也永远不会忘记,在他亲政的路上,曾经有过一场与祖母的龙争虎斗,那场斗争让他得到了权力,也让他失去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