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但她不后悔
今天和他打了电话，还偷偷说了晚安。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突然感觉没有那么累了。
——《日落是一颗橘子味的糖》
洗漱好爬上床后，姜知杳点进和邢识的聊天记录，发现邢识发的是几段音频。
她摸出耳机戴上，轻轻点开第一个。
一阵窸窸窣窣的空白音之后，熟悉的声线蓦的响在耳畔。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是邢识唱的《晴天》。
之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听成，没想到来集训之后，他竟然主动给自己发了。
姜知杳心跳陡然加快起来。
音频里没有伴奏，没有器乐，只有少年低沉清冽的声线，却像夏日突然开封的冰镇气泡水，呲啦一声炸开在心尖。
邢识唱歌和平时不太一样，尾音有时会微微扬起，带着一点吊儿郎当的散漫，低低缠上来，听上去暧昧又缱绻。
姜知杳的耳廓一阵阵发麻，脸颊也唰的漫上薄红。
这个时间舍友都睡了，周围一片寂静，整个世界都被他的声音占据，丝毫没有逃离的空间。
一分钟后，姜知杳终于受不住，猛的摘下耳机，把自己蒙在被窝里。
……
第二天同一时间，姜知杳果然又接到了邢识的电话。
接通后，她立刻把手机往远处挪了挪，和自己耳朵拉开很大的距离。
“我没带耳机，”姜知杳结结巴巴的找着借口，“你，你说话大点声，不然听不清。”
她这几天对邢识的声音过敏，他一压低声音跟她说话，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但又想跟他打电话。
愁死了。
好在邢识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他关上阳台门，依言提高了声音：“我说己经凌晨了。”
姜知杳：“嗯？嗯。”
“很困，”邢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你就不能早点回。”
“……最近是冲刺阶段，估计还要熬几天，”姜知杳反应过来，暗自加快脚步，“你不用等我，快去睡吧，我到宿舍给你发消息。”
邢识依旧打着电话没挂：“比赛什么时候？”
“这周五。”
“嗯，”他语气顿了顿，“明天记得买点暖贴备着，别喝凉的。”
“啊？”姜知杳懵了几秒，“……啊！”
明天她生理期，邢识不说她还真忘了。
姜知杳压下心头的暖意，小跑几步进了宿舍楼：“我到啦我到啦，你快去睡觉！”
“嗯。”
“今天很累，但现在很开心，over。”
邢识鼻腔溢出一声笑：“回去赶紧睡，别玩手机。”
“好，那我挂啦。”
“嗯。”
挂断电话去洗漱时，姜知杳还是没忍住，塞上耳机，又听了一首邢识唱的歌。
邢识一共发来了三首，两首是周杰伦的，还有一首是姜知杳听最多的英文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的歌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
反正通通很好听。
单曲循环了几遍后，姜知杳美美钻进被窝。
最后冲刺这几天过得很快，她几乎把一秒钟掰成了两瓣用，但还是觉得准备的不太够。
“知识哪有学完的，”竞赛老师拍了拍姜知杳的肩，“你己经做的很好了，放轻松就行。”
于是决赛前一晚，姜知杳早早就回了寝室，把所有笔记都过了一遍，又听了一遍《晴天》，不到11点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打车去了考场。
“身份证准考证，涂卡笔橡皮，再检查一下耳机电池，听力结束之后就摘下来，”竞赛老师叮嘱的比高考还详细，“手机关机放包里，把闹钟都关了。”
姜知杳依言把昨晚准备的考试袋拿出来，又从书包侧袋里翻出手机。
她刚关掉闹钟准备关机，屏幕顶部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是个有些陌生的头像，但昵称她之前见过。
——不许叫我名字。
不许叫我名字：【小姜在吗？有事找你】
姜知杳目光一凝，很快想起来了这个微信是谁。
之前邢识的朋友来信川玩儿，走之前加过她好友，还说让她看着点邢识。
她当时只顾着想别的，加上之后忘了给他们备注，聊天记录也是一片空白。
按道理来说，苟栋西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找她。
还有十分钟就进考场了，姜知杳犹豫一瞬，还是回了消息。
koi：【在的，怎么了？】
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对方立刻打来一个微信电话。
手机在掌心疯狂震动起来。
姜知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快步走到附近的角落，指尖按下接通键。
下一秒，苟栋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他语气焦急，完全没了上次说话时的
懒散和痞气：“小姜你知道阿识在哪吗？”
姜知杳心脏重重一跳。
最后这几天因为实在太晚，她怕打扰邢识睡觉，就没再跟他打电话。
“不知道，”姜知杳秀眉拧起来，“我这几天没和他联系，怎么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苟栋西语速很快，“小姜你给阿识打个电话，看他接不接。他妈妈……去世了，我怕他状态不好。”
姜知杳大脑“轰”的一声。
邢识的妈妈？那不就是林桢阿姨？
林阿姨……去世了？
姜知杳身子晃了晃，来不及多想，飞快拨了邢识的电话。
听筒陷入漫长的嘟嘟声。
她摁掉，又重新拨了一次。
但响了很久依旧没有人应。
姜知杳一颗心往下坠了坠，她逼自己冷静下来，回拨给苟栋西：“我刚打了，没人接。”
“你也不行吗……”苟栋西语气低下去，“我知道了，谢谢小姜。”
“栋西哥，”姜知杳抑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村里有人发现了邢识妈妈的……遗体，”苟栋西喉间微哽，“己经不成样子了。”
“阿识这两年一首在找她。”
“之前阿姨留下一张纸条消失的时候他就很颓，我们今早给他打电话他一首不接，我有点担心他。”
“小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先看看他在不在学校，然后去他经常去的地方找找看，我这边有情况再告诉你。”
姜知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边努力消化这些信息，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好，我们保持联系。”
挂掉电话后，她抬头看向远处。
“姜知杳！”竞赛老师正向她招手，“干嘛呢，还不抓紧时间入场，就差你一个了！”
姜知杳在原地定了一瞬，突然拔腿朝相反的方向跑。
跑出几步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猛的停下脚步，远远朝老师鞠了一躬。
“对不起老师，我有非常要紧的事！”
说完后，女生没再管老师的反应，迈开步子，朝远处的公交站飞奔而去。
因为跑的太快，晨风吹在脸上有点刺痛。
周围景色飞快掠过。
那段路上，姜知杳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了什么，只知道发生这种事，邢识肯定需要人陪。
短短一瞬间里，她便迅速做好了决定。
她放弃了准备很久的竞赛。
这个决定关乎邢识，也许也关乎她的未来。
但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