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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净净地见大人啊。

郑氏兄弟和他的兄弟们及家眷都在秦一特意挑好的住处歇下，带路的亲卫走后，一群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边秦隽和燕老几人也到了州牧府，府上早就安排好了客院，几位老人毕竟是年纪大了，赶路这么久，一到地方心定下来，疲惫感便涌了上来。

秦隽也不再打扰他们，连忙让人送他们去休息了。

唯独燕老沐浴后没有睡，正想让人叫秦隽过来，一出来却瞧见秦隽就在院子里等着。

秦隽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道，“就知道师父肯定要叫我，我就直接过来等着了，是不是很贴心啊师父？”

燕老在他对面的石桌前坐下，闻言一手捋了捋胡须，语气含笑：“是啊，我有阿隽这样贴心的小徒弟，梅鹤、寒石那几个老家伙都羡慕着呢。”

秦隽扑哧一笑，一手支起脑袋歪着头看燕老，语气轻快，“师父，我还担心你不愿意来，想着要不要自己偷偷跑回武陵求你呢。”

燕老没好气道，“我都成了山长了，若是不来，某个小家伙岂不是要丢脸了。”

秦隽被戳穿了小算盘也毫不心虚，笑得很灿烂，“我知道师父心疼我，肯定会来的。”

燕老忍不住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你那书院，到底怎么想的？”

秦隽叹了口气，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师父，我还想让你歇几天再操心呐，你这才刚来开阳，还没好好玩一玩呢。”

“不过现在听听也好。”

秦隽摆正了姿态，将自己对书院的设想和筹谋都大致说了下。

燕老微微皱眉，“虽然现下世族那边承认了这书院，也捐了孤本，但阿隽你可知，寒门难出才子的根本并不在于世族对书籍的垄断，而是财力不足，无法支撑笔墨等花费？”

笔墨是必不可少的，虽不限身份购买，可那价格并不便宜，即便是用最廉价的笔墨，也有很多寒门学子用不起。

还有书籍，并不是所有书籍都被世族垄断的，但书肆里的书价格也都极贵，许多人都是买不起的。

读书也不可能只读不写，世族子弟可以用绢帛，用精心打磨的竹简，寒门学子只能在沙地上一遍遍练字，但总不可能一直在地上写。

就算现在秦隽制出了纸，可那纸也并不便宜，甚至还限购。

秦隽也叹口气，“是啊，寒门读书难啊。”

他也不是神，不可能一挥手让这世上百姓都一下子富起来，也不可能左右所有市场让人降价，毕竟人家开了店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所以我只能一步步来了，先招些优质学子，免除束脩，再设置一些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的岗位，如此贴补一下，学生们便不至于读不起书。”

秦隽：“还有那纸，纸的成本其实很低，下面人已经在准备，要不了多久平价纸就会上市。至于商行里的纸，目标群体并非普通学子，主要是为了推广，让天下人都知道纸的妙处，其次才是赚点世家的小钱，世家子弟自诩身份尊贵，不卖得昂贵一点如何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燕老边认真听边点头，“如此安排倒是不错，这书院可行。”

“那是自然，为了这事我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月，也不指望这间书院一下子能撬动世家多少地位，起码先给我养出一批人才做官，哎，事情太多处处都要用人啊。”

秦隽说着，眼神微微期待。

“世家把持朝堂太久了，寒门学子难以出头，平民百姓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长久下去不晓得有多少人才埋没在乡间，一所书院或许覆盖范围不大，但只要打开了这个突破口，不愁日后无从下手。”

燕老目光深深地看了秦隽一眼，而后说，“你这小家伙，想得还挺长远。”

“那是自然，未雨绸缪嘛。”

“就奔着那个位置去了？”

秦隽眸光顿了下，而后笑起来，神色坦然：“师父不是早猜到了吗？若不是奔着这天下，我何苦步步谋划做到这一步，虽说到而今已没有回头路，但我也没想过回头呢。”

“当然啦，我在外一般不会这样说的，不过，师父不是外人。”

若非前朝已经覆灭，秦隽其实还是不会这么直言不讳，而燕老直接问出口的那一瞬间，秦隽就知道师父已经想开了，索性不再遮掩。

燕老轻轻笑了笑，有些疲倦又有些释然，日头东升西落，朝代更迭交替，他不过芸芸众生一员，自困二十年该睁眼了。

“那师父，就帮你看好这书院吧。”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后秦隽安排了几个人带着燕老和梅鹤先生他们去城里逛逛，但是老先生们纷纷拒绝，秦隽也只好做罢，只安排了些人暗中保护。

老先生们出门了，郑家两兄弟则正好上门求见。

他们还没到徐州的时候，秦一就已经传信回来禀告过，所以关于他们的情况秦隽有所了解，对他们的安排心里也有了个大致想法。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