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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半夜心疼徒弟辗转反侧，小秦一，你也莫在意，招虽无耻，奈何有用啊，若非你在那装可怜，这老头子还要纠结好一阵呢！”

燕老：“你……”

寒石先生：“哼，就可怜我们几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拉来凑热闹，哼，到了开阳，若是小阿隽不多给些纸，我可是不依的！”

秦一连忙道，“几位先生放心，等去了开阳，公子定不会怠慢了你们的，纸墨都是管够。”

顺流而上，天色擦黑的时候到了开阳附近。

众人又换了马车，官道上走了不知多久，车队停了下来，马车里的几个老人隐隐约约听到前头有声音，马车外起马的秦一惊喜道：“是公子！”

秦一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三两步上前单膝跪下：“公子！我把先生接来了！”

有清越的青年声音响起，在初秋的微风虫鸣里也格外抓耳。

“回来就好，这趟辛苦你了。”

燕老心中一动，抬手掀开马车帘子，几个老头都凑了过来，探着头往窗外看。

只见月色火光里，城门口一片冷肃银甲亲兵拱卫着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半边侧脸映着暖色火光，一双眼眸却如寒星冷月，周身气度矜贵绝尘好似自成一界，不沾半分尘世喧嚣。

似是察觉到了目光，他抬眼往这边看了过来，唇畔浮起一个浅淡的笑。

梅鹤居士唰得将帘子扯了下来，众人不由看向他。

梅鹤居士：“额……下意识就这样做了，就是说，偷看不好吧，那小子我小时候还抱过呢，下去看看？”

白川野老：“就是小时候抱过这才惊讶，这孩子，如今可真是……”

寒石先生感叹，“燕老头，你这弟子，不一般呐！”

燕老没说话，眼睛微微出神。

这是燕老第一次在翠微山庄以外的地方见到秦隽。

他身量高了，不再是瘦削少年模样，气质矜贵里带着冷冽，目光扫过之处皆是崇敬又畏惧的眼神，或许一个皱眉便会叫人心惊胆战。

燕老渐渐回忆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在朝为官时所侍奉的帝王，一手制衡朝堂世家与外戚，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但那是暮色西沉的落日，而他的弟子，是正值最好年华的旭烈朝阳。

车帘子又被拉开，这次是从外面拉开的。

秦隽声音含笑，“都在车上呐，下车吧师父，我来接你了。”

燕老拍了拍衣袍，起身下车，一双眼睛定定看向自己半年多不见的小徒弟，而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似乎又长高了些。”

秦隽微微挑眉，语气略带得意，“那可不，比师兄还高上几分呢。”

燕老忍不住笑了，“你师兄若是听到了定是不依的。”

“听到了我也不怕。”

秦隽冲燕老眨了眨眼，“师兄最疼我，再说了，不是还有师父护着我嘛？”

燕老笑了，原来是武陵乡下庄园里招猫逗狗的那个顽皮少年长大了。

174 第 174 章

◎师徒夜话书院，郑家兄弟投效◎

马车里坐着的其他三个老头子也都坐不住了, 梅鹤居士率先掀开帘子钻出来，酸溜溜地瞧了燕老一眼，“我说燕老头, 差不多得了吧，你堵在这里，我们还下不下去啦？”

秦隽忍不住笑道, “鹤爷爷, 要我说您老人家还是坐回去吧，这才城门口, 进城后还有好一段路呢。”

“还有好一段路？那你把你师父叫下去做甚？”

“啊，这不是太久没见到师父，我一高兴就给忘了。”

秦隽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无妨无妨，师父第一次来开阳，正巧下车瞧一瞧这深夜的开阳城。”

梅鹤居士狐疑地看向黑漆漆的城楼, 这有啥子好看的，他摆摆手又钻回马车里。

“黑咕隆咚的, 燕老头你自己可着劲欣赏吧。”

燕老：“……”

师徒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而后秦隽伸手扶住燕老的手将他扶上车。

燕老上车又坐回去, 秦隽跟车里其他几个老先生打过招呼, 车队开始有序进城。

后头是郑青云、郑青石兄弟一行人，一百来个年轻汉子, 还有一大群衣着简朴的妇人小孩，都远远地看着城门口的一大群银甲卫兵, 眼神忐忑又期待。

秦一骑马过来找到郑家兄弟, “公子与先生许久未见有事相商, 今夜时辰已晚，大家舟车劳顿也累了，城中已备好别院，郑兄和兄弟们先暂时住下吧，具体的，明日一早公子请郑兄过府相谈。”

郑青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有劳秦兄跑这一趟了，我等都听大人的安排。”

郑青云平日风里来雨里去的，胡子几个月不刮都是寻常的，他自个也不是很在意，但是现在要拜见秦大人，他莫名觉得自己如今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实在不像话。

如今秦一说要他们先住下，明日再去州牧府，他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起码今晚回去得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