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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还能凑合。

至于西南的益州，杨仿死了之后，他的几个儿子毫不客气就开始内斗，这下又过去个曹津，一众人斗得狗脑子都出来了，估计还有得磨呢，不过蜀地路遥，离中原实在太远，一时之间中原诸侯都不想搭理，也就这样放着了。

最后便是并州……数不清的起义军横行，并州牧在不仅身体不好，还在夹缝里求存，过得最是窝囊，不过这地方穷山恶水、百姓凶悍不服管，又是北部屏障，接手了这地方，好处没多少，还要防着漠北胡人插刀，所以中原诸侯也不愿意搭理，跟益州一样，是没啥人太关注的小透明。

若说益州与并州暂时算是小透明，那么当今天下，最显眼的……都不必提了。

秦隽曾经也是低调过的，但是现如今，他占据幽州、青州、徐州、凉州，外加一个渤海郡，简直是黑夜里最亮的灯泡，校场上最大的靶子，若是要再乱起来，大概率要被集火。

但是目前天下刚乱过一波，各方都处于一个动乱之后的平衡期，休养生息，各自发育，故而暂时没有人愿意挑起战火，大动干戈。

秦隽快速将如今局势捋了一遍，心知肚明他已经成了那棵引人注意的招风树，不过他并不怕，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变得更加强大。

首先就是，拔掉下邳这个钉子。

下邳的地理位置极具优越性，易守难攻，所以他才会留着到了今天。

但现在，他要徐州完完整整归他。

……

曲阳城。

作为秦隽挑中的练兵之所，这里的空气似乎都要肃杀几分，远远可以看到城楼上青色与红色的大旗在城墙上飘扬，楼上巡逻的士兵们气势昂扬，连行走时的步子都迈的豪气极了。

易禾骑着马慢慢地走向城楼，高大巍峨的城楼将他的身形衬得越发单薄瘦削，然而若是有人能瞧见他漠然的眼神，便再不会觉得他单薄或者弱小。

他没有带其余人，只有身上背了一把无鞘的长刀，在日光倾洒时折射出慑人的寒光，血气刺骨。

城楼四角新建的瞭望塔里架着幽州运来的大型望远镜，易禾还未靠近城楼，就已经被观测兵看到。

曲阳为驻军地，此事徐州无人不知，平日里哪有普通百姓敢往这边走，都是避着的。

这人大摇大摆往这边来，却不像是寻常斥候之类，自然惹人注意。

易禾到城下时，便听到城楼上士兵问道，“军区重地，来者何人？”

易禾没说话，抬手举起了手里的令牌。

而城里，陈起和段寒松以及两军一众将官都在上课，哦，还有半个月前被秦隽丢来的颜知乐。

而韩锐也在前几天跟秦一一起回开阳了，毕竟他们一个是飞羽营的主将，一个是亲兵营的统领，手头事务可是不少的，总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确认这边没什么问题了，自然就该回去了。

所以现在给扫盲班上课的就变成了另一个老先生，学识算不得多好，但是教导这群大字不识的文盲却足够了。

特别是，这位老先生性子相当地好，简直像是一团棉花，憋得他这群武将一点脾气没有，做事又细心认真有原则，绝不会给他们蒙混过关的机会，先前韩翼的启蒙就是跟的他。

报信的小兵过来时，启蒙教室里一众武将正眼冒金星地听须发花白的老人摇头晃脑讲课，脑子里嗡嗡的，只觉得让他们再去校场上训练个三天三夜也比在这钝刀子割肉要好。

瞧见小兵满脸犹疑地过来，所有人都像是看到救兵似的坐直了身子。

莫不是有事？

陈起眼睛biu地亮了，“报告夫子！军务紧急，学生今天是不能听课了！”

终于不用听天书了，我现在就要出去耍！

讲课的老夫子瞧了眼小兵，正想点头，就被另一道声音给劝住了。

颜知乐语气雀跃极了，“夫子！小陈将军基础本就薄弱，若是此时去了，岂不耽误了学习，不如让我去吧，我先前就上过扫盲班，这一节课我恰巧学过的！”

“唔，是这个理……”

老夫子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正想点头，另一边的陈起不干了。

“夫子！他若是学过，怎么会被主公丢来重学，可见他的学问一点都不好！定然是想趁机逃学！夫子不要相信他。”

老夫子一愣，“这……”

颜知乐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陈起，脸颊一下子气红了。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被打包丢回来重新启蒙已经很丢脸了，如今被这小子大咧咧抖搂出来……可恶，他不要面子的吗？

颜知乐怒了，“夫子，就算我学艺不精，可也比小陈将军要好吧，小陈将军可是到现在都不会写他的名字呢！”

陈起脸也唰得红了，本来他也不觉得不会写名字有什么的，反正这屋里也没几个人会写名字，但不知道为啥，被颜知乐一说，他忽然觉得有点羞耻啊怎么回事……

“我我我……”